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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舒默默地站在門外，不知不覺便將幾位嫂嫂的所有對話都聽入了耳裡。
她一言不發，輕手輕腳地轉身離開。
因為她知曉，已經沒有安慰的必要了。
三位嫂嫂比她想象的還要堅強，接下來不管遇到什麼，她們都不會怕。
而她能做的，便是好好保護她們，把她們活著帶回家。
思及此處，顧明舒離開船艙上了甲板，準備吹吹風。
嫂子們的話，叫她心底沉甸甸的，她需要好好捋一捋思緒。
豈料剛到甲板上，風墨白竟然也在。
輕柔的晚風拂過耳畔，天上的星子明明滅滅，在清澈乾淨的天幕中，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光輝。
風墨白負手而立，白衣凝霜，覆在他雙目上的白綢，隨著他的頭髮被風捲起。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回身，唇角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
一陣晚風乍起，吹動他的衣袂獵獵作響。
霎那間，顧明舒生出了一種他隨時會乘風而去的錯覺。
“天氣真好。”
風墨白先開了口。
顧明舒走到他身邊，微微側眸看向他：“你怎麼在這裡？”
風墨白麪向濤濤江水：“船艙裡有些悶，出來透透氣。你怎麼也來了？”
在風墨白麪前，顧明舒很多時候都沒有隱瞞。
她默然片刻，隨後告訴風墨白：“剛剛我本來想要去安慰三位嫂嫂，讓她們不要害怕。”
風墨白回首，微微偏頭面對她的方向，好看的下頜在飄搖的燈光中，顯得有些模糊，但那美妙流暢的線條，卻又分外清晰。
“然後呢？”
顧明舒看向暗夜下滾滾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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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訴風墨白：“我一直都在為二嫂的離世自責，雖然我不說，但是我始終耿耿於懷。”
“適才我在三嫂的門外，聽到三嫂說她夢到二嫂了，她說夢中二嫂已經與二哥團聚，但還是放心不下我。”
“四嫂和六嫂也很擔心我，生怕我始終放不下二嫂的死，她們想勸我，卻不知從何勸起，所以她們很煩惱。”
風墨白回頭問她：“所以現在你怎麼想？”
顧明舒看著手中片刻不離身的劍，認真地說道：“是時候該釋懷了，無論我多麼歉疚，多麼自責，二嫂都回不來。”
“要是二嫂在天有靈，知曉我一直因為她的離世而悲傷，她一定會擔心。”
“所以我該做的，不是懲罰自己，帶著對二嫂的愧疚咬牙度過每一天，而是釋懷她的離去，珍惜她犧牲自己也要守護住的這條生命。”
風墨白抬起手，好半響才輕輕拍在顧明舒的肩膀上，聲音帶著屬於他特有的香醇，也挾了溫柔的寬慰。
“正是如此。”
顧明舒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星空好像璀璨了許多。
就在她釋懷的這一刹那，整個世界都變得清晰而美麗。
她知道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放過自己，也是讓那些關心她的人，放下對她的擔憂。
握緊手中的劍，顧明舒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她問風墨白：“你在想什麼？”
風墨白沉吟片刻，他告訴顧明舒：“偶爾也會想家人。”
顧明舒沒有接話，西楚攝政王的悲慘身世天下皆知，九族獨於一人，親朋故舊，無一生還。
她希望風墨白能如她一般釋懷，但卻不確定風墨白是否能釋懷，所以她沒有貿然開口。
這個時候，聆聽遠比自以為是的安慰要好得多。
果然，風墨白也沒有等待她的迴應，而是繼續說下去：“我心裡始終放不下為了保護我受儘屈/辱的姐姐。”
“也常常想起我那膽小怯弱，但在最後一刻卻能承擔起兄長責任的哥哥，更會想起我那十分嚴厲，卻對我母親溫柔似水的父親。”
“還有頰邊永遠掛著笑意的母親，想起我曾經也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很多事情我此生都可能難以釋懷，儘管我知曉我應該做的，便是放下過往，帶著逝者的祝福好好活著。”
頓了頓，風墨白輕喟一聲：“但有些事情，道理都懂，做起來卻不簡單。”
顧明舒靜靜地聽著。
在她心裡，風墨白是無所不能的。
這個男人很厲害，總能做到很多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她明白，越是登得比常人還要高的人，必定擁有比常人還要艱辛的經曆。
她從未覺得，風墨白是容易的。
也從未覺得，這個男人就該風光霽月，沒有任何汙點，未曾經曆任何苦難。
但是當風墨白用平靜的語氣提及過往時，她還是忍不住心疼。
正如她曾經所說，無論她再難，都有一大家子陪在她身邊。
但風墨白確卻是孑然一身，獨自嚥下所有的苦楚，一刀一劍走到今日這個地位。
她之於風墨白，是幸運的。
默了好半響，顧明舒緩緩開口：“漫漫餘生，一定夠我們去懷念某些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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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風墨白能如她一般釋懷，但卻不確定風墨白是否能釋懷，所以她沒有貿然開口。
這個時候，聆聽遠比自以為是的安慰要好得多。
果然，風墨白也沒有等待她的迴應，而是繼續說下去：“我心裡始終放不下為了保護我受儘屈/辱的姐姐。”
“也常常想起我那膽小怯弱，但在最後一刻卻能承擔起兄長責任的哥哥，更會想起我那十分嚴厲，卻對我母親溫柔似水的父親。”
“還有頰邊永遠掛著笑意的母親，想起我曾經也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很多事情我此生都可能難以釋懷，儘管我知曉我應該做的，便是放下過往，帶著逝者的祝福好好活著。”
頓了頓，風墨白輕喟一聲：“但有些事情，道理都懂，做起來卻不簡單。”
顧明舒靜靜地聽著。
在她心裡，風墨白是無所不能的。
這個男人很厲害，總能做到很多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她明白，越是登得比常人還要高的人，必定擁有比常人還要艱辛的經曆。
她從未覺得，風墨白是容易的。
也從未覺得，這個男人就該風光霽月，沒有任何汙點，未曾經曆任何苦難。
但是當風墨白用平靜的語氣提及過往時，她還是忍不住心疼。
正如她曾經所說，無論她再難，都有一大家子陪在她身邊。
但風墨白確卻是孑然一身，獨自嚥下所有的苦楚，一刀一劍走到今日這個地位。
她之於風墨白，是幸運的。
默了好半響，顧明舒緩緩開口：“漫漫餘生，一定夠我們去懷念某些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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