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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願與夫君同生死,共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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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瑜就那麼靠著,從排序來看,他知曉這具棺木屬於六哥。

六哥這個人,最喜歡和他爭個長短。

但並非私心作怪,而是希望他更為上進一些,所以纔會以那種方式去激勵他。

他其實也知曉,隻是不想打斷六哥的興致,於是他繼續裝作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讓六哥更努力地激勵他。

在此期間,六哥收穫的是關愛弟弟的滿足感,以及不斷學習得來的知識。

他何嘗不希望六哥這樣成長起來?

或許兄弟倆都對對方的用意心知肚明,但都選擇心照不宣。

思及此處,他輕笑出聲,眼淚卻悄然從眼角滑/落。

兄弟七人,已經到了及冠之年的隻有大哥、二哥與三哥,其餘幾人都還隻是個少年。

正是意氣風發,年少輕狂的年紀。

都剛把心愛的女子娶進門,卻永遠也沒有重逢之日。

思及此處,顧瑜的心就好像被千軍萬馬碾過。

他靠了許久,從父親想到四叔,從大哥想到二哥,從三哥想到四哥,最後再想到六哥。

回想起曾經那些日子,歡樂的、吵鬨的、溫馨的……

那些曾經習以為常,如今卻像陳釀一般可以細細品味的過去,在他腦海裡不斷閃現。

整個過程,他沒有說一句話,便是絮絮叨叨追憶過去的也沒有。

或許那些回憶隻適合默默的想,一旦說出口,悲傷和眼淚就再也收不住了。

最後,他緩緩站起來,跪到父親的棺木前,終於緩聲開口:“父親,幾位叔叔,各位兄長,你們放心,我會扛起這個家。”

依舊沒有過多的話語,但這鄭重的一句承諾,卻價值千金。

面對這裡任何一個人的離去,他都痛徹心扉,一想到父叔兄長與八萬將士的慘狀,他恨不得把李賢昭剝皮抽筋!

把幕後主使挫骨揚灰!

但比起沉浸在那些傷痛之中無法自拔,讓悲傷再次一刀刀淩遲著自己的心,振作起來,承繼父叔兄長的遺誌更為重要。

他是個男人,不是沒有悲傷的權利,隻是身為男子漢大丈夫,但凡肩負起一項重任,都比讓負面情緒占據時間更可取。

向父叔兄長認認真真地磕三個響頭後,顧瑜擦去臉上的淚跡,短暫的放任過後,他的脊梁更為挺直,彷彿天塌下來也壓不彎。

若說從前他像個真正的男人,此時此刻在見過父叔兄長的棺木過後,他身上除了男子漢氣概,還多了一種內斂穩重的氣質。

或許一個人徹底成長,隻要短短一瞬間。

……

顧瑜走出靈堂時,看到俞皎正坐在石階上,靠著盆栽打盹。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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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俞皎身邊,把俞皎的腦袋輕輕抬起來,放到他的肩膀上靠著。

由於太過疲憊,俞皎隻是動了動,隨即又陷入沉睡。

她睡得並不踏實,眉頭緊緊地皺起。

顧瑜伸手輕輕撫平她眉心的川字,隨後把腦袋輕輕擱在她的頭頂,低聲的呢喃猶如拂過耳畔的風一般柔和:“別擔心,我沒事。”

俞皎像是聽到了他的呢喃,面色也平靜了許多。

顧瑜抬頭望著天空,晨光萬丈,風過無痕,瓦藍瓦藍的蒼穹沒有一絲雲彩,平靜而安逸,祥和得就像是仙境一般。

這樣的天,他看了十幾年,以往並未覺得沒什麼不同,然而經此磨難後,他才發現不論風雨還是晴空,都有著別樣的美好。

一旦他有空,就會停下來看看。

看看日落月升,看看風起雲湧,再看看繁花綠葉,還有路邊翠絲。

然後他就會發現,活著真的很好。

當他陷入平城一戰夢魘中無法自拔時,他就會告訴自己,至少還活著。

隻要活著,就能夠守護重要的人。

隻要活著,那些逝去之人未完成的事纔有人能繼續。

於是,他又會振作起來,儘他最大的努力,去承擔他應當承擔的責任。

陽光從綠葉的縫隙中透下來,在地上漾出斑駁的影子。

當那影子稍稍移動一些距離時,俞皎猛然驚醒。

看到自己正枕在夫君的肩上,她張了張口,像是有些慌亂不知道該說什麼,又像是她已知曉答案而不必說。

最後,她露出一抹笑意:“這麼快就調整好了?”

顧瑜把她的腦袋撈過來,繼續放到自己的肩上:“若是不快?如何能做你的依靠?”

俞皎摟住他的手臂,閉上眼安心地靠著:“我以為,你至少需要抱著我傷心一會兒,如今見你像沒事人一樣,我反而心裡沒底。”

顧瑜的聲音與風一般輕柔:“皎皎,我萬箭穿心,心如刀割。”

俞皎心疼的摟緊他手臂:“但是你得忍著,因為你是男人,是這個家除了五哥以外,唯一長成的男人。”

顧瑜頷首:“我不僅是長成的男人,我還是你的夫君,妹妹們的兄長,嫂子們依靠的小叔子,還有小傳義的榜樣。”

“這些都是我不能放任悲傷的理由,也是我堅強下去的動力,剛剛我在父叔兄長面前發了誓,我一定要儘好男人的責任。”

俞皎告訴他:“阿瑜,在我心裡,你已經很棒了。我或許不能與你感同身受,但是我會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分擔。”

顧瑜唇邊掛著一抹淺淡的笑意,複又把腦袋擱到俞皎的頭頂。

他望向陰山的方向,那裡埋著數萬具忠骨。

他忽然開口:“你說邊境五座城拿回來了,那些為國捐軀的烈士們,他們會得到平靜麼?”

俞皎掛緊顧瑜的手臂,語氣篤定:“會的,因為他們的墓碑,面朝廣袤的東陵山河,他們能看到戰後的和平,也能看到被他們護佑過的百姓,生生不息。”

顧瑜伸手虛空描摹,彷彿眼前豎立著那座高高的石碑,石碑上刻著刺目猩紅的幾個大字。

他用指尖輕輕劃過想象中的一筆一捺,最後停留在“英雄”二字之上。

他說:“我曾有過戎馬征戰,仗劍天涯的想法,我也曾想過就算有朝一日我會死去,也一定是血冷於青鬆之下,讓我的生平軼事寫滿墓碑,供後世子孫敬仰。”

“但是現在,望著這數千座墳塚,我所想到的不是捨身就義的豪情壯誌,而是那些活著向上天祈求他們能回家的未亡人。”

“血濺疆場,成就的終究是個人的大義,鋪就的也是別人的人生,以及這片亙古不變的土地。”

“而給至親之人帶來的傷痛,卻比敵人的斧鉞砍在身上還要疼上千萬倍。”

“以前我敬仰英雄,敬佩他們用性命成全了氣節,用鮮血在青史上書寫他們的名字。”

“然而如今,我隻願沒有流血,沒有犧牲,沒有成千上萬個家庭的支離破碎,更沒有天下百姓朝不保夕的日子。”

俞皎看著藍得純粹的天,她告訴顧瑜:“但是夫君心中所願,卻需要無數的犧牲與鮮血才能換取。”

“通往和平這條道路上,死亡無法避免,總要有一些人,用生命去鋪就這條路。”

顧瑜輕喟一聲:“而今我們能期盼的,就是每一份流血和犧牲,都能有意義。”

俞皎抬起腦袋,伸出一隻手,與顧瑜的另一隻手合十。

夫妻二人坐在台階上,一同抬頭望天,像是在祈願,又更像是在述衷腸。

俞皎說:“願盛世太平。”

顧瑜說:“願河清海晏。”

夫妻二人異口同聲:“願老有所依,幼有所養。”

最後,顧瑜把妻子撈進懷裡:“願我妻平安喜樂,幸福人生。”

俞皎靠在顧瑜胸膛,聽著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願我夫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夫妻倆的甜言蜜語,並未說出任何耳鬢廝磨的感覺,不會叫人臉紅心跳。

因為那是他們內心深處,對彼此最真誠的祝福。

最後,俞皎伸手與顧瑜十指相扣:“夫君,讓我們一起協助明舒,帶父叔兄長回家。”

“讓我們一起,面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問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願與夫君同生死,共富貴。”

顧瑜將俞皎摟得更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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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開口:“你說邊境五座城拿回來了,那些為國捐軀的烈士們,他們會得到平靜麼?”

俞皎掛緊顧瑜的手臂,語氣篤定:“會的,因為他們的墓碑,面朝廣袤的東陵山河,他們能看到戰後的和平,也能看到被他們護佑過的百姓,生生不息。”

顧瑜伸手虛空描摹,彷彿眼前豎立著那座高高的石碑,石碑上刻著刺目猩紅的幾個大字。

他用指尖輕輕劃過想象中的一筆一捺,最後停留在“英雄”二字之上。

他說:“我曾有過戎馬征戰,仗劍天涯的想法,我也曾想過就算有朝一日我會死去,也一定是血冷於青鬆之下,讓我的生平軼事寫滿墓碑,供後世子孫敬仰。”

“但是現在,望著這數千座墳塚,我所想到的不是捨身就義的豪情壯誌,而是那些活著向上天祈求他們能回家的未亡人。”

“血濺疆場,成就的終究是個人的大義,鋪就的也是別人的人生,以及這片亙古不變的土地。”

“而給至親之人帶來的傷痛,卻比敵人的斧鉞砍在身上還要疼上千萬倍。”

“以前我敬仰英雄,敬佩他們用性命成全了氣節,用鮮血在青史上書寫他們的名字。”

“然而如今,我隻願沒有流血,沒有犧牲,沒有成千上萬個家庭的支離破碎,更沒有天下百姓朝不保夕的日子。”

俞皎看著藍得純粹的天,她告訴顧瑜:“但是夫君心中所願,卻需要無數的犧牲與鮮血才能換取。”

“通往和平這條道路上,死亡無法避免,總要有一些人,用生命去鋪就這條路。”

顧瑜輕喟一聲:“而今我們能期盼的,就是每一份流血和犧牲,都能有意義。”

俞皎抬起腦袋,伸出一隻手,與顧瑜的另一隻手合十。

夫妻二人坐在台階上,一同抬頭望天,像是在祈願,又更像是在述衷腸。

俞皎說:“願盛世太平。”

顧瑜說:“願河清海晏。”

夫妻二人異口同聲:“願老有所依,幼有所養。”

最後,顧瑜把妻子撈進懷裡:“願我妻平安喜樂,幸福人生。”

俞皎靠在顧瑜胸膛,聽著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願我夫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夫妻倆的甜言蜜語,並未說出任何耳鬢廝磨的感覺,不會叫人臉紅心跳。

因為那是他們內心深處,對彼此最真誠的祝福。

最後,俞皎伸手與顧瑜十指相扣:“夫君,讓我們一起協助明舒,帶父叔兄長回家。”

“讓我們一起,面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問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願與夫君同生死,共富貴。”

顧瑜將俞皎摟得更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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