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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千百年來都沒有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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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碗筷,顧明舒回到了居所。

風墨白還在,屋裡卻多出了兩個人——黃大夫和吳孝傑。

這是顧明舒第二次以顧家軍首領的身份與他們見面,兩人顯得十分拘謹,見到顧明舒進來,立即下跪行禮:“見過顧姑娘。”

顧明舒連忙將二人扶起:“離開戰場,我隻是個普通女子,黃大夫,吳家大哥,你們不必與我這般客氣。”

吳孝傑望著眼前的女子,與在遁世村養傷的“小夫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要不是他親眼看到顧姑娘大殺四方的英姿,他實在難以想象,這看似柔弱的少女,竟有著那般強悍的力量。

強烈的反差使得吳孝傑詫異不已,一時呆怔卻叫風墨白察覺了端倪,他輕輕咳了幾聲,才使得吳孝傑大夢初醒。

吳孝傑一臉歉疚:“顧姑娘,我是代大家來向您道歉的,我們沒有聽您的話,離開了村子,又在沒有經過您允許的情況下,加入了戰鬥之中。”

顧明舒親自倒了兩杯熱茶,遞給黃大夫與吳孝傑,她笑吟吟地道:

“你們與我並肩作戰,我豈會怪罪於你們,當初攔著不讓你們來,也是不想叫你們背井離鄉,來到這險惡的戰場。”

“雖然你們隨阿六在我和風軍師之後,但走得也很匆忙,家中諸事都安排好了嗎?”

吳孝傑認真回答:“都安排好了,臨行前我娘叮囑我,一定要好好打仗,爭取能為顧姑娘分憂。”

顧明舒心頭一暖:“吳嬸子的好意我領了,隻是恐怕沒有機會當面向她道謝,以後記得幫我告訴吳嬸子,我很感激她的關心。”

吳孝傑把顧明舒的話當成命令,他擲地有聲地應下:“是!”

顧明舒看向黃大夫:“您出來後,您的夫人可有人照料?”

顧明舒向黃大夫遞茶,黃大夫受寵若驚,捧著茶盞卻不敢喝,認真回答了顧明舒的問題:“村子裡的人知曉我出來做軍醫,大家都自告奮勇地說要替我照顧夫人。”

“為了讓我沒有後顧之憂,他們甚至早就安排好瞭如何輪流照顧,大家都是熱情良善之人,夫人交給他們,我很放心。”

黃大夫放下茶盞,聲音如同他的表情一樣慈祥:“如此,我也能安心地幫助更多的人。”

顧明舒剛想說什麼,卻忍不住咳了起來,她輕咳幾聲,這才止住。

黃大夫連忙問:“顧姑娘,你現在可有哪裡不適?”

顧明舒搖搖頭:“一切都很好,黃大夫不用擔心,多謝您三番兩次為我治傷。”

黃大夫喝下一口茶水,神色有些唏噓:“能為顧姑娘看診,是老夫的榮幸,但老夫卻不想要這個榮幸。”

比起能給顧姑娘看診這個殊榮,他更希望顧姑娘無病無災。

顧明舒看著二人,神色間滿是真誠:“不管怎樣,你們的到來,讓我很開心。”

“如今我隻希望,大家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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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等到解甲歸田的那一日,還能回到遁世村,過著幸福而安穩的日子。”

吳孝傑單膝跪下:“我等願與顧姑娘共進退。”

願與她共進退的話,顧明舒聽過很多次,然而每一次聽到,都讓她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一直以來,從不是她一個人在肩負所有,還有這數萬將士,甘願與她一起蹚過屍山血海。

她扶起吳孝傑,又詢問了其他人的情況,讓黃大夫給她診過脈後,親自把兩人送到門口。

這一次的相聚,身份已經有所不同,儘管她不在意,但吳孝傑與黃大夫卻坐立難安,如此她也不願多留兩人,免得他們不自在。

顧明舒看向身側的風墨白:“是你叫他們來的?”

風墨白頷首:“猜你想要見一見他們,所以我便把他們叫來了。”

顧明舒看向風墨白,見他神色有幾分疲憊,於是勸他下去休息:“你該好好睡會兒。”

“都依你。”風墨白沒有拒絕,轉身就進入顧明舒的房間。

顧明舒眉頭蹙起:“你做什麼呢?”

風墨白很快便走了出來,手裡多了隻毛茸茸的小白貂,他笑得戲謔:“想什麼呢?該不會是覺得我會賴上你的床吧?”

顧明舒沒有應他,默默地讓出一條道。

風墨白搖頭輕笑,捧著小白貂越過她走了,接著折身進了不遠處的房間。

顧明舒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轉身離開居所。

……

夜幕拉下,遙遙的天空中掛著一彎冷月。

月色涼薄如雪,彷彿為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幾分凜冽透骨的寒意。

顧明舒裹緊身上的衣裳,找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衛驍。

“衛大哥。”

衛驍提著兩壺酒,看到顧明舒連忙把酒藏起來:“黃大夫說你內傷嚴重,所以這酒萬萬不能碰。”

這是記著她在金鳴山大口吃肉喝酒的樣子麼?

顧明舒輕笑一聲:“我不喝便是。衛大哥,我們書房裡談。”

“好。”衛驍應了一聲,帶著顧明舒來到書房。

書房中,桌上擺著一堆待處理的公文,高高的一大摞。

衛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餘的能幫到你,處理這玩意兒我不行。”

顧明舒不以為意:“術業有專攻,衛大哥帶兵的才能,是我萬萬不及的。不過衛大哥有沒有想過,讀書認字呢?”

衛驍被他誇得摸摸後腦勺,略帶緊張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寨子裡的兄弟也曾給我請了幾個先生,但我還是大字不識幾個,可能我根本不是讀書的料。”

顧明舒笑著說:“誰說的,衛大哥懂得兵法謀略,怎麼會連字都不能認,肯定是那些先生沒有教好。”

衛驍難為情地承認:“不怪先生,是我不好。”

顧明舒告訴他:“衛大哥傳信向來都通過畫畫的方式,等過一段時間,我給衛大哥整理出一些常用的字,用畫畫來註解,相信衛大哥很快就能學會。”

衛驍摸著後腦勺:“這多不好意思!”

顧明舒道:“衛大哥俠肝義膽令人佩服,如果能識文斷字,必定錦上添花。”

衛驍笑了,露出兩排大白牙:“那就麻煩你了,顧姑娘。”

顧明舒道:“這不麻煩,我們總要進步的,無論是武藝,還是其他方面,不能停滯不前,否則等我們遇到強敵時,就隻有落敗的份。”

衛驍很認真地點點頭:“好,我聽從顧姑孃的建議。”

顧明舒站著說了片刻的話,便覺得精神有些不濟,她不露聲色,緩緩地坐到椅子上,翻開一本本公文。

她快速地掃了幾眼,隨即抬起頭看向面前的衛驍:“衛大哥,這次的傷亡情況如何?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幾不可查地微微顫著。

像是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忍以及悲痛。

衛驍沉默片刻,道出了這次的情況:“此次,我們失去三千二百名弟兄,重傷八千多人,輕傷近兩萬人。”

顧明舒問:“那麼殲敵情況呢?”

衛驍回答:“包括鏡城,殲敵共六萬餘人。”

顧明舒闔上公文,抬眸看向窗外。

幾瓣花影飛過,在冷月寒星下飄零如星。

她說:“以三千多人,換六萬多人,這個數字是東陵千百年來都沒有的奇蹟。”

是的,奇蹟。

東陵位於九州大陸的東方偏南,有著水鄉之稱。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被水養大的人,多數都是溫柔的。

就好像她的幾位兄長,無一不是謙謙君子,大家的骨子裡並不好戰,以至於在戰場上總是不敵驍勇的北燕,彪悍的南齊,還有凶狠的西楚。

一直以來,想要打勝仗,就必須付出比對方更多的人數。

收複這五座城池,她向來以少勝多。

這對於天下人來說,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奇蹟。

然而對於她來說,就算失去一兵一卒,她也惋惜悲痛。

因為那不僅是彌足珍貴的夥伴,更是遠方的親人盼著歸家的至親至愛。

這些犧牲的戰士,再也回不到遙遠的故鄉去了。

衛驍道:“羌城一戰,實屬凶險,那元四讓羌城的百姓穿著北燕士兵的盔甲與我等對戰,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至於犧牲那麼多兄弟。”

顧明舒一直在昏睡,這些事她尚未知曉。

聞言她沒有太過驚訝,因為這是元家人乾得出來的事。

她問:“百姓傷亡情況如何?”

衛驍默然許久:“被波及的人有兩萬之多,死一千多人,傷一萬多人。”

顧明舒長睫顫了顫:“這麼多人……現在必定缺醫少藥。”

衛驍道:“顧姑娘放心,這些風軍師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顧明舒有些詫異,“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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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整理出一些常用的字,用畫畫來註解,相信衛大哥很快就能學會。”

衛驍摸著後腦勺:“這多不好意思!”

顧明舒道:“衛大哥俠肝義膽令人佩服,如果能識文斷字,必定錦上添花。”

衛驍笑了,露出兩排大白牙:“那就麻煩你了,顧姑娘。”

顧明舒道:“這不麻煩,我們總要進步的,無論是武藝,還是其他方面,不能停滯不前,否則等我們遇到強敵時,就隻有落敗的份。”

衛驍很認真地點點頭:“好,我聽從顧姑孃的建議。”

顧明舒站著說了片刻的話,便覺得精神有些不濟,她不露聲色,緩緩地坐到椅子上,翻開一本本公文。

她快速地掃了幾眼,隨即抬起頭看向面前的衛驍:“衛大哥,這次的傷亡情況如何?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幾不可查地微微顫著。

像是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忍以及悲痛。

衛驍沉默片刻,道出了這次的情況:“此次,我們失去三千二百名弟兄,重傷八千多人,輕傷近兩萬人。”

顧明舒問:“那麼殲敵情況呢?”

衛驍回答:“包括鏡城,殲敵共六萬餘人。”

顧明舒闔上公文,抬眸看向窗外。

幾瓣花影飛過,在冷月寒星下飄零如星。

她說:“以三千多人,換六萬多人,這個數字是東陵千百年來都沒有的奇蹟。”

是的,奇蹟。

東陵位於九州大陸的東方偏南,有著水鄉之稱。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被水養大的人,多數都是溫柔的。

就好像她的幾位兄長,無一不是謙謙君子,大家的骨子裡並不好戰,以至於在戰場上總是不敵驍勇的北燕,彪悍的南齊,還有凶狠的西楚。

一直以來,想要打勝仗,就必須付出比對方更多的人數。

收複這五座城池,她向來以少勝多。

這對於天下人來說,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奇蹟。

然而對於她來說,就算失去一兵一卒,她也惋惜悲痛。

因為那不僅是彌足珍貴的夥伴,更是遠方的親人盼著歸家的至親至愛。

這些犧牲的戰士,再也回不到遙遠的故鄉去了。

衛驍道:“羌城一戰,實屬凶險,那元四讓羌城的百姓穿著北燕士兵的盔甲與我等對戰,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至於犧牲那麼多兄弟。”

顧明舒一直在昏睡,這些事她尚未知曉。

聞言她沒有太過驚訝,因為這是元家人乾得出來的事。

她問:“百姓傷亡情況如何?”

衛驍默然許久:“被波及的人有兩萬之多,死一千多人,傷一萬多人。”

顧明舒長睫顫了顫:“這麼多人……現在必定缺醫少藥。”

衛驍道:“顧姑娘放心,這些風軍師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顧明舒有些詫異,“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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