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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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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夾雜著一些菸草香氣。

除此之外,都是乾淨清冽的氣息。

很熟悉,很讓人心安。

我沒有抬頭,就知道是他。

眼淚到底還是湧了出來。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捂住了我的眼:「忍一下,快好了。」

我的眼淚肆意地淌,將他的手掌心都打濕了。

直到最後,傷口處理完包紮好。

他帶我回了他家。

中途我說過要回去,可他強勢地沒有同意。

我手上有傷,洗澡都是他代勞的。

雖然我和他有過那樣親密的關係,但是還是覺得不自在。

「我自己慢慢洗就可以的……」「傷口沾了水會感染,你聽話點。」

他用大浴巾裹住我,抱我去了臥室。

「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叫我就行。」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陳竟行……」

我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袖:「你能陪陪我嗎,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應了:「好,我先去洗澡。」

他洗完澡過來時,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我忍不住鑽到他懷裡,手腳並用抱住他。

他一邊要小心我受傷的手,一邊還要忍著:「江嫋,別招我。」

我不聽,臉埋在他胸前,輕蹭了蹭:「陳竟行,你還記得大學時候的事嗎?」

「記得一些。」

「那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在圖書館,坐你對面的女生,看了你兩個小時,最後還睡著了……」

「嗯。」

「很丟臉是不是?」

「並沒有。」

「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有過。」

我怔了一下,一瞬間心底酸得難受。

「她一定很漂亮,一定很優秀。」

「就是個好看的普通姑娘而已。」

他摸了摸我的頭髮,也許是因為說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他整個人都溫柔得讓人心碎。

「陳竟行……我們今晚不要說她好不好。」

「……好,你想說什麼?」

「你還有沒有和其他女人……」

「沒有。」

他捏住我的下巴,低頭親我:「江嫋,我不是隨便的人。」

14

「那你為什麼跟我……」

可他已經吻住了我,接下來的話我都沒能說出口。

而他自然也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發現他很喜歡親我的眼睛,尤其是親我薄薄的眼皮。

我想,也許是因為我長了一雙和他喜歡的女人很像的眼睛的緣故吧。

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人卻被吻得昏昏欲睡。

最後模糊的意識裡,我好像感覺到陳竟行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但我困得很,實在沒有聽清楚。

他無奈地看著睡著的我,隻能歎聲氣起來沖澡。

我的傷在第三天時就基本恢複了。

最後一次一起吃晚餐時,我提出要回去。

陳竟行放下了筷子,「江嫋,和路澤徹底分開吧。」

我搖搖頭:「陳竟行,有些事我沒辦法告訴你,我唯一能說的就是,除非路澤願意分手。」

「你到底欠了他什麼?」

我想說,我欠了他很多錢,我媽在ICU住了兩個月的钜額醫藥費。

還有事故造成的天價賠償款。

後來,醫生宣佈我媽腦死亡搶救無效之後,摘除了媽媽健康無損的腎臟給了需要的人。

我這才知曉,我爸媽生前都簽過器官捐贈書。

當時我哭得渾身癱軟,醫院裡的所有事,都是路澤親力親為的。

「你別問了,總之,路澤不肯和我分手,我就不可能和他分手的。」

我垂著眼眸,緩緩站起身:「這幾天很感謝你照顧我,陳醫生……」

我使勁咬了咬嘴唇,最後紅著眼看了他一眼:「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我說完轉身離開了餐廳。

換了衣服穿上鞋子離開。

陳竟行沒有追過來。

這是我第三次拒絕他,我很清楚,他絕對絕對不會再找我了。

路家忽然提出訂婚的日子提前。

原因是路晚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所以他們想要趁著路晚現在還能出門,趕緊把訂婚儀式辦了。

路母看似在和我商量,但我很清楚,哪裡有我拒絕的份。

欠路家和路澤的這份天大的人情債,我還不了,隻能用自己抵。

我沉默地應了,路家人好似都鬆了一口氣,特別的開心。

訂婚儀式他們選擇了在西郊的一處別墅舉行。

我和路澤需要提前三天過去。

訂婚禮日子敲定,路家大宴賓客,邀請所有親朋去參加。

陳竟行和他的父母自然也來了。

且是路家最為重視的座上貴賓。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跟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十分漂亮明豔的年輕女孩。

15

女孩挽著他的手臂,兩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十分親昵。

我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這幾日過去,一切塵埃落定。

我和陳竟行那短暫的露水情緣,也不過像是夢境一樣虛幻短暫。

陳竟行的媽媽是個看起來十分文秀和善的貴婦。

路母將我介紹給她的時候,她拉著我的手,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十分的和煦慈愛。

但陳竟行的態度很冷漠。

陳夫人讓他跟我打招呼,他也隻是冷淡地微微頷首,就移開了視線。

「竟行哥……」他身邊的女孩兒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又對我很友好地一笑:「你別介意啊,竟行哥的性子就是這樣。」

我也回了禮貌一笑:「沒關係的。」

我跟著路母去招待那些親朋。

路澤向來有點怕陳竟行,早就遠遠躲開了。

好不容易得了空,我趕緊去了一趟洗手間。

這種應酬的場合,我其實不太喜歡。

我家境平平,父母都是平凡的職員。

我們來往的也都是普通人。

像路家這樣的門庭,其實我根本沾不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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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陳竟行了。

剛纔路母在陳家人面前逢迎諂媚的嘴臉,實在有些過於不堪。

雖然和我並無太大的關係,但我聽著他們巴結陳家的話,也有些臉紅。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穿著華貴的禮服,佩戴著貴重的首飾。

可這卻又並不是我,隻是一個提線木偶而已。

我想爸媽,想我從前的家,可人又怎麼能回到過去。

兩行眼淚,緩緩滑落的時候,我在鏡子裡看到了他的身影。

我的視線很模糊,他的身影也是模糊的。

我感覺自己可能是出現了幻覺。

他身邊有女伴呢,怎麼會過來找我。

「為什麼在這裡偷偷哭。」

直到他的聲音響起,我纔像是如夢初醒。

我想要轉身,他卻抬起手,按住了我的肩。

「我想過再也不管你的。」

他緩緩向前走了一步。

他那樣高,我穿著高跟鞋,也不過到他下巴的位置。

他擁著我,就那樣一點一點低下頭,將下巴抵在了我的肩上。

「可你剛纔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我就心軟了。」

「我沒有……」

「沒有什麼?我剛進來,你看到我眼睛就紅了。」

「我沒有眼睛紅,這些天沒睡好,有點累而已。」

我說著,想要掙開他:「陳醫生,你先鬆開手,讓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們都睡過了,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

「陳竟行……」

看我急得眼睛紅紅,哭過的眼睫濕漉漉的可憐。

他大約是心軟了幾分,竟是真的放開了我。

我趕緊打開手袋,拿了粉餅出來補妝。

他靠在水池邊,把玩著一枚打火機,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還不走嗎?」

我收好東西,睨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詢問。

「你走嗎?」

「我要走了。」

「江嫋,敢不敢跟我走。」

他緩緩站直身子,對我伸出手。

16

「陳竟行?」

我怔仲地望著他,眼底一片不敢置信。

「江嫋,我隻問你這一次,敢不敢跟我走。」

他眸光灼灼望著我,瞳仁裡映出我的身影。

那麼小,那麼卑微的一個女生。

念大學時,暗戀他也隻敢偷偷埋在心裡。

圖書館裡坐在他對面兩個小時。

紙條上寫了無數字,又一個一個劃掉,最終還是沒敢遞出去。

有人生來就是明珠,奪目璀璨。

而更多人,不過隻是微末的輕塵。

刻在學校樹下長椅上不敢吐露的少女心事。

刻在手腕上的淺淡卻仍猙獰的傷疤。

懦弱的,掙紮不開的自己。

父母走的時候差點就要跟著離開的時候。

媽媽的腎臟被取出來裝在陌生人身體裡的時候。

答應路澤追求那個晚上,他抱著我親吻我。

明明難受得快要窒息快要吐了,卻還要笑著忍著。

他跟我的同事,甚至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在一起的時候。

我多想有骨氣地甩他幾個巴掌,乾脆利落地離開。

可我最終卻隻能像條狗一樣回到他身邊去。

隻要路澤不放手,我永遠都是一隻提線木偶。

我知道陳竟行也許是我的一條救命稻草。

但我如果利用他還掉那筆債,再和他在一起。

那和我如今的際遇又有什麼分別。

我為什麼要把他放在和路澤那樣的爛人一樣的位置?

我不忍心玷汙他這樣的人。

不忍心讓他被人指點,戳著脊梁骨說他陳竟行,原來也會為了女人一擲千金啊。

還是自己遠房表弟的女人。

所以我隻能推開他。

就讓我一個人陷入沼澤和泥濘中。

就讓我一個人把地獄的每一層都走遍。

如果我能幸運一點,乾淨地擺脫這一切過去。

徹底地得到自由,我或許纔會鼓起勇氣,對他告白。

我對他搖了頭:「還有三天,我就要訂婚了,所以陳醫生,別和我開這種玩笑了。」

他的眸色漸漸變得黯淡下來。

我不等他開口,又道:「我以為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白,隻是成年人一時興起的玩樂而已。」

「更也許,你也可以把這當作我對路澤出軌,不滿的發泄和報複。」

「發泄……和報複?」

陳竟行緩慢地咀嚼著這兩個字,他微側頭,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所以,那個晚上,僅僅隻是你的發泄,和報複?」

「陳醫生……其實那個晚上,我的體驗感真的很不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不介意長久和你保持這種關係……」

這句話我還沒說完,他冷峻的臉容上卻已然滿布寒霜。

最終沒有看我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脫力了一般靠在了洗手檯上。

17

手指那樣的涼,顫抖得無法自持。

我緩緩抬起來,貼在臉上。

陳竟行。

我輕喃了一聲他的名字。

就好像我的少女時期,無數次也會在夢裡這樣念他的名字一樣。

我想起那個陽光特別好的午後。

圖書館裡那麼多的人。

可偏偏他對面的位置是空著的。

好幾個女生都想要坐過去。

卻都不敢上前,陳竟行的性格挺冷的。

不喜歡的人給他告白,他從來都是直接拒絕,絲毫不顧情面。

女孩子們臉皮薄,都怕被他趕走會很難堪。

我自然也不敢上前,抱著幾本書想要去樓上時。

室友卻忽然把我推到了那個座位邊。

我嚇了一跳,立刻就要起身離開。

陳竟行卻抬眸看了一眼。

然後,他什麼都沒說,繼續低頭翻看著面前的醫學書。

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的,翻動著灑了一層陽光的書頁。

是那樣的美好,讓人心動。

我僵直地坐著,好一會兒,才囁嚅著問了一句:「學,學長,請問這裡沒有人吧?」

他搖搖頭,將離我有點近的一本資料書拿到了自己面前。

我心如小鹿亂撞,慌忙也把自己的書放下來。

但那天,我一頁書都沒翻完。

我其實也並不想那樣沒出息地一直盯著他看。

但實在是控製不住,他離我太近了,我甚至能看到他的睫毛投下的暗影。

我看得呆住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花癡的樣子多可笑。

更離譜的是,我看著他竟然還能看得睡著了。

他走的時候拍醒了我,遞給我了一張紙巾。

我迷迷糊糊地接過來,看到他眼底似乎帶了一抹很淡的笑。

他指了指我的嘴角,又指了指我手臂下壓著的那本書。

聲音清越溫潤:「擦一下吧,還有書本上。」

我摸到了自己的口水,臉瞬間紅得要爆炸了。

回去之後,我懊喪了好久好久。

整個人也就此消沉得根本不敢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後來,他就畢業了。

他們拍畢業照的時候,我和室友路過操場。

好多女生都想要和他合照留個紀念。

但他都拒絕了。

我低著頭,拽著室友快步離開了。

所以我沒有聽到那一句。

「江嫋,要不要過來和我拍照……」

18

再見面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

我是路澤的女朋友。

他是路澤的表哥。

其實算是有些遠的親戚關係了。

但路家攀附陳家,所以十分主動,走動頻繁。

那天他隻在最開始看了我一眼。

沒有和我說一句話,飯桌上的氣氛到最後,甚至算是冷場。

我覺得很尷尬,路澤安慰我,「我這個表哥就是這樣,家世好,能力相貌出眾,人很自負清高的。」

但我並不那樣認為。

他確實性子有點冷,但他一點都不自負清高。

他的功課從來都是全優,年紀輕輕就成了醫院最年輕的外科專家。

我看過他接診病人的樣子,禮貌,溫和,耐心十足,沒有任何的傲慢和高高在上。

我也做過他的病人。

我很清楚他有多好。

19

出發去舉辦訂婚儀式的別墅前夜。

路澤接我去路家吃飯。

那棟別墅燈火通明,但在我眼裡,卻像是張大了口的凶獸。

它會吞掉我,將我的骨頭都咬碎。

永生永世無法超生。

路晚也和我們一起用餐。

她的氣色看起來稍稍好了一些,甚至還打扮了一下。

還親手給我盛了湯,細聲細氣地說著:「嫂子,你多喝點補湯。」

她對我靦腆的笑,我忽然訝異地發現,那個小仙女林語,好像長得有幾分像路晚……

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除了林語。

好像路澤找過的那些女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像路晚。

「是呀是呀,多吃一點,嫋嫋還是有點瘦了。」

路母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怎麼比之前又瘦了一些呢。」

路晚身體不好,很快離席回了房間。

飯後,路母親手給我端了一盞茶來。

我望著那盞茶,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

等到茶水不再熱燙的時候,我端起,一飲而儘。

路母輕輕鬆了一口氣。

路父也鬆了一口氣。

路澤在一邊玩手機,在我喝茶那一瞬,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很快收回了視線,若無其事地繼續打遊戲。

我垂下眼簾,心底像是落了一層雪一樣的涼。

「路澤,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我站起身說道。

路家的人都有點意外,路澤放下手機,看了我一眼,還是起身跟我出去了。

一直走到草坪上,我停了腳步。

今夜星光很好,明天定然晴空萬裡。

賓客們過兩日就會趕去參加我們的訂婚禮。

但我其實很清楚,訂婚禮是不會有的。

我看著路澤,開門見山道:「路澤,你們其實不用這樣大費周章。」

「你說什麼?」

「你隻用準備一份器官捐贈同意書讓我簽字就可以了。」

「江嫋。」

路澤的神色驟然變了:「你知道了?」

「路晚之前移植的腎臟排異很嚴重,她身體越來越差,急需換腎。」

我平靜地望著他:「一個月前你忽然帶我去全身體檢,我已經隱約猜到了一點什麼。」

「江嫋……」

路澤擰著眉,有些可憐地望著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用隱瞞了。」

「晚晚確實需要換腎,你體檢之後,醫生已經確定,你的腎臟很合適。」

我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

我知道那杯茶裡放了東西。

但我還是心甘情願喝下了。

如果用這一顆健康腎臟能夠還清楚欠路澤的債。

我願意。

我願意身體殘破,但是乾乾淨淨地離開。

可我沒想到,我會聽到那樣一句。

「如果早知道你的腎臟纔是最合適的,當初也就不用大費周章要你媽的一顆腎了。」

「你說……什麼?」

我踉蹌地向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襟。

路澤卻一把將我推開了。

「江嫋,反正你就要和你爸媽一家三口團聚了,我也不介意告訴你,當年的意外是人為,目的就是要你媽媽的腎臟。」

「我們通過特殊渠道,確定了你媽的腎臟與晚晚的可以配型。」

「而且你爸媽都簽署過器官捐贈同意書,但那是他們死了之後的事……晚晚等不了了。」

「抱歉啊江嫋,我就這一個妹妹,可她比我的命還重要,為了她,我就算是殺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我伏在冰涼的地面上。

藥效開始發作,我手腳發軟,一丁點的力氣都沒有。

路澤卻又陰惻惻地說了最後一句:「不過你放心,取你腎臟的手術是我表哥親手操刀,他醫術高明,會給你縫得很漂亮的……」

「對了,當年你媽媽的腎臟,也是他親手取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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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將離我有點近的一本資料書拿到了自己面前。

我心如小鹿亂撞,慌忙也把自己的書放下來。

但那天,我一頁書都沒翻完。

我其實也並不想那樣沒出息地一直盯著他看。

但實在是控製不住,他離我太近了,我甚至能看到他的睫毛投下的暗影。

我看得呆住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花癡的樣子多可笑。

更離譜的是,我看著他竟然還能看得睡著了。

他走的時候拍醒了我,遞給我了一張紙巾。

我迷迷糊糊地接過來,看到他眼底似乎帶了一抹很淡的笑。

他指了指我的嘴角,又指了指我手臂下壓著的那本書。

聲音清越溫潤:「擦一下吧,還有書本上。」

我摸到了自己的口水,臉瞬間紅得要爆炸了。

回去之後,我懊喪了好久好久。

整個人也就此消沉得根本不敢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後來,他就畢業了。

他們拍畢業照的時候,我和室友路過操場。

好多女生都想要和他合照留個紀念。

但他都拒絕了。

我低著頭,拽著室友快步離開了。

所以我沒有聽到那一句。

「江嫋,要不要過來和我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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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面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

我是路澤的女朋友。

他是路澤的表哥。

其實算是有些遠的親戚關係了。

但路家攀附陳家,所以十分主動,走動頻繁。

那天他隻在最開始看了我一眼。

沒有和我說一句話,飯桌上的氣氛到最後,甚至算是冷場。

我覺得很尷尬,路澤安慰我,「我這個表哥就是這樣,家世好,能力相貌出眾,人很自負清高的。」

但我並不那樣認為。

他確實性子有點冷,但他一點都不自負清高。

他的功課從來都是全優,年紀輕輕就成了醫院最年輕的外科專家。

我看過他接診病人的樣子,禮貌,溫和,耐心十足,沒有任何的傲慢和高高在上。

我也做過他的病人。

我很清楚他有多好。

19

出發去舉辦訂婚儀式的別墅前夜。

路澤接我去路家吃飯。

那棟別墅燈火通明,但在我眼裡,卻像是張大了口的凶獸。

它會吞掉我,將我的骨頭都咬碎。

永生永世無法超生。

路晚也和我們一起用餐。

她的氣色看起來稍稍好了一些,甚至還打扮了一下。

還親手給我盛了湯,細聲細氣地說著:「嫂子,你多喝點補湯。」

她對我靦腆的笑,我忽然訝異地發現,那個小仙女林語,好像長得有幾分像路晚……

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除了林語。

好像路澤找過的那些女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像路晚。

「是呀是呀,多吃一點,嫋嫋還是有點瘦了。」

路母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怎麼比之前又瘦了一些呢。」

路晚身體不好,很快離席回了房間。

飯後,路母親手給我端了一盞茶來。

我望著那盞茶,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

等到茶水不再熱燙的時候,我端起,一飲而儘。

路母輕輕鬆了一口氣。

路父也鬆了一口氣。

路澤在一邊玩手機,在我喝茶那一瞬,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很快收回了視線,若無其事地繼續打遊戲。

我垂下眼簾,心底像是落了一層雪一樣的涼。

「路澤,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我站起身說道。

路家的人都有點意外,路澤放下手機,看了我一眼,還是起身跟我出去了。

一直走到草坪上,我停了腳步。

今夜星光很好,明天定然晴空萬裡。

賓客們過兩日就會趕去參加我們的訂婚禮。

但我其實很清楚,訂婚禮是不會有的。

我看著路澤,開門見山道:「路澤,你們其實不用這樣大費周章。」

「你說什麼?」

「你隻用準備一份器官捐贈同意書讓我簽字就可以了。」

「江嫋。」

路澤的神色驟然變了:「你知道了?」

「路晚之前移植的腎臟排異很嚴重,她身體越來越差,急需換腎。」

我平靜地望著他:「一個月前你忽然帶我去全身體檢,我已經隱約猜到了一點什麼。」

「江嫋……」

路澤擰著眉,有些可憐地望著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用隱瞞了。」

「晚晚確實需要換腎,你體檢之後,醫生已經確定,你的腎臟很合適。」

我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

我知道那杯茶裡放了東西。

但我還是心甘情願喝下了。

如果用這一顆健康腎臟能夠還清楚欠路澤的債。

我願意。

我願意身體殘破,但是乾乾淨淨地離開。

可我沒想到,我會聽到那樣一句。

「如果早知道你的腎臟纔是最合適的,當初也就不用大費周章要你媽的一顆腎了。」

「你說……什麼?」

我踉蹌地向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襟。

路澤卻一把將我推開了。

「江嫋,反正你就要和你爸媽一家三口團聚了,我也不介意告訴你,當年的意外是人為,目的就是要你媽媽的腎臟。」

「我們通過特殊渠道,確定了你媽的腎臟與晚晚的可以配型。」

「而且你爸媽都簽署過器官捐贈同意書,但那是他們死了之後的事……晚晚等不了了。」

「抱歉啊江嫋,我就這一個妹妹,可她比我的命還重要,為了她,我就算是殺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我伏在冰涼的地面上。

藥效開始發作,我手腳發軟,一丁點的力氣都沒有。

路澤卻又陰惻惻地說了最後一句:「不過你放心,取你腎臟的手術是我表哥親手操刀,他醫術高明,會給你縫得很漂亮的……」

「對了,當年你媽媽的腎臟,也是他親手取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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