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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蘆葦蕩旁河水潺潺。

毒不侵將眼鏡蛇處理了,取出蛇膽時一臉心痛可惜,“崽兒你說你捏個蛇,使那麼大勁兒作甚?蛇頭爆了,毒囊被霍霍了,那是極好極好的東西知道不?”

心痛。

痛得滴血。

甜寶眨巴眼睛有點無辜茫然。

原來蛇頭不能捏。

下次再遇到蛇她會捏別的地方的。

蘇安蘇文蘇武三個一字排開蹲在妹妹面前,表情正經嚴肅,“甜寶,你力氣大哥哥知道,但是你那麼快,我們一點也不知道。”

“你怎麼做到的?”

“那蛇跑得比我還快!甜寶你咋捉的?教教三哥!”

前面兩個問題甜寶回答不了,她伸手就抓住了。

最後一個問題甜寶有話說,她看著三哥哥,小嘴一張,“泥,弱。”

蘇武,“……”

他聽得懂。

下次悄悄跟哥說。

蘇安蘇文,“哈哈哈哈!”

河畔,毒不侵收好毒材,淨了手走回來,“甜寶說的沒錯,你三哥弱不說,還膽兒小。下次別捉蛇了,捉蛐蛐吧。”

蘇武臉呈菜色。

另兩隻再次爆笑。

爺五個玩了一通,準備回家,河畔小路另一頭恰出現一道瘦高身影。

陽光下一張臉瘦得削尖,眼眶凹陷,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年近五十模樣。

“這位老哥留步,”看到蘆葦蕩旁準備離開五個老小,男人快了幾步上前,作揖,“請問幾位可是住在前頭徒北山?可知徒北山蘇家是哪一家?”

毒不侵將小甜寶甩到脖子上,三角眼撩了下,口還沒張開就被仨崽子搶了話。

仨齊齊小臉警惕,“你是誰?問蘇家做什麼?”

男人愣了下,笑道,“我是蘇家親戚,來探親的。”

三小隻不說話了,眼裡露出不善來。

他們年紀小,可並不笨。

在流放之地會說是他們家親戚的,隻有徒南山那邊的蘇家。23sk.om

那家人已經上家來兩次了,每次都鬨得阿爺阿奶不高興。

所以崽子們下意識對那個蘇家的人討厭排斥。

聽到對方自我介紹,原本神色散漫的毒不侵突然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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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和聲道,“蘇家親戚?喲,你是徒南山大蘇家來的?”

男人又作了一揖,“是,我是大蘇家蘇——”

“是就好辦了,桀桀桀桀!”

蘇良眼底暗暗閃過一絲警惕,隻是此時警惕已經晚了,下一瞬他就軟綿綿倒了下去,砰地躺在地上。

渾身無力,連指頭都動不了。

張嘴想要說話,發出的隻有極微弱的哼哼聲。

蘇良倏然看向老者,眼瞳收縮。

蘇祥家好運氣,來流放之地後不知道怎麼搭上了兩個能人,這事他是大蘇家最先知曉的。

徒北山腳下,素不相識的老者,甫見面得知他身份後就把他弄倒了……把這些點聯絡起來,蘇良立刻知道自己遇上的是誰。

蘇祥家背靠的靠山之一,毒不侵!

也隻有毒不侵能做到悄無聲息把人弄倒。

而他現在這般,是中了對方下的毒!

毒不侵可不管對方在想什麼,大手一揮,“崽子們,我看這人面目可憎,咱給他裝扮裝扮!”

仨崽子瞪大晶亮的眼,咧嘴應聲,“好!”

毒爺爺又要帶他們玩好玩的了!

片刻後,蘇良眼睜睜看著老者用布袋子從河畔兜了一袋子河泥過來,掬著便往他臉上糊,塗得滿滿噹噹,隻給他留下了眼睛跟鼻孔。

蘇良憤怒,“哼哼哼,哼哼!”

“別哼哼,著什麼急,還沒完呢。”毒不侵桀桀笑,把蘇良頭上綁著的灰色髮帶扯下,將他散下來的頭髮抓抓攏攏,挽成婦人髮髻。

老頭邊忙活邊問崽子們,“這人穿一身破衣裳,居然還有閒心思綁髮帶,是個窮講究的,愛美。爺爺給他弄的這髮髻如何?”

蘇安登登登跑到旁邊折下兩支蘆花,返回來插在男人髮髻上,“毒爺爺,這樣更講究!”

蘇文眼睛一亮,也從路邊揪下兩根狗尾巴草,有樣學樣插上髮髻,“這樣更更講究!”

蘇武找不著旁物,瞄到路邊小石子,乾脆拿起石子妝點在髮髻上,“最講究!”

甜寶臉皺了,表情跟小老頭似的,須臾伸手在懷裡掏啊掏,掏出一朵紫色小花往男人頭上栽,完了小手往小胸口用力拍兩下,示威:我第一講究!

仨崽子疑惑,妹妹什麼時候藏的花?

毒不侵看到那朵花,瞳孔地震,劈手把花抄沒,“……敗家子!”

這是大葉龍膽!

拿來當花用?

沒收!

被人當成玩意兒擺弄,蘇良目眥欲裂,卻無可奈何,隻能對老者怒目相向。

毒不侵壓根不看他,玩完了,洗乾淨手,走回來將手在他衣裳下襬抹了下,一腳把他踢進蘆葦蕩,帶著四崽子揚長而去。

遠遠的,還能聽到老者跟娃子說話聲。

“毒爺爺,把他丟在那兒,他、會不會死呀?”

“死什麼死,蘆葦蕩是乾地,淹不死他。過個一時半刻他就能自個爬起來了。毒爺爺告訴你們,那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到你們家是奔著當大爺來的,想讓你們爺奶爹孃伺候他呢!還心軟?真是小崽子!”

交談聲漸漸遠去,消失。

蘇良躺在蘆葦蕩裡,呼吸劇烈欺負,鼻翼翕動擴張。

當了二十年京官,從低爬到高處,享受過無數恭維追捧,即便後來犯事落魄,當官時養出的心高氣傲也沒有消失,隻是在官場學會了世故圓滑,他善於將心氣隱藏。

現在被人當成玩意擺弄,堂堂七尺男人被扮成婦人!

對蘇良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流放途中被小差役鞭打都沒這麼讓他憤怒。

蘆葦叢上方太陽漸漸西移,陽光烈度卻沒有多少減弱,穿透蘆葦縫隙打下來的陽光合併八月的酷熱,很快將他臉上的泥巴烤乾,附著在皮膚上又悶又癢。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蘆葦蕩外安安靜靜,始終沒有人經過。

蘇良在冗長的時間裡,逐漸由屈辱變得焦灼,變得絕望,無力。

直至金烏西沉,他才聽到路上傳來一道細碎腳步聲。

蘇良眼睛立刻睜大,努力呼救,“哼,哼哼,哼哼哼哼!”

外面腳步聲似乎停頓一瞬,複又響起,接近。

蘇良心頭湧出喜意,求生欲讓他哼得更厲害。

很快,頭上掩映的蘆葦被人撥開,探出一張尖瘦刻薄的婦人臉龐。

婦人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圈,眼角吊起,眉毛揚得高高的,“喲,這是被人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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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

仨崽子疑惑,妹妹什麼時候藏的花?

毒不侵看到那朵花,瞳孔地震,劈手把花抄沒,“……敗家子!”

這是大葉龍膽!

拿來當花用?

沒收!

被人當成玩意兒擺弄,蘇良目眥欲裂,卻無可奈何,隻能對老者怒目相向。

毒不侵壓根不看他,玩完了,洗乾淨手,走回來將手在他衣裳下襬抹了下,一腳把他踢進蘆葦蕩,帶著四崽子揚長而去。

遠遠的,還能聽到老者跟娃子說話聲。

“毒爺爺,把他丟在那兒,他、會不會死呀?”

“死什麼死,蘆葦蕩是乾地,淹不死他。過個一時半刻他就能自個爬起來了。毒爺爺告訴你們,那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到你們家是奔著當大爺來的,想讓你們爺奶爹孃伺候他呢!還心軟?真是小崽子!”

交談聲漸漸遠去,消失。

蘇良躺在蘆葦蕩裡,呼吸劇烈欺負,鼻翼翕動擴張。

當了二十年京官,從低爬到高處,享受過無數恭維追捧,即便後來犯事落魄,當官時養出的心高氣傲也沒有消失,隻是在官場學會了世故圓滑,他善於將心氣隱藏。

現在被人當成玩意擺弄,堂堂七尺男人被扮成婦人!

對蘇良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流放途中被小差役鞭打都沒這麼讓他憤怒。

蘆葦叢上方太陽漸漸西移,陽光烈度卻沒有多少減弱,穿透蘆葦縫隙打下來的陽光合併八月的酷熱,很快將他臉上的泥巴烤乾,附著在皮膚上又悶又癢。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蘆葦蕩外安安靜靜,始終沒有人經過。

蘇良在冗長的時間裡,逐漸由屈辱變得焦灼,變得絕望,無力。

直至金烏西沉,他才聽到路上傳來一道細碎腳步聲。

蘇良眼睛立刻睜大,努力呼救,“哼,哼哼,哼哼哼哼!”

外面腳步聲似乎停頓一瞬,複又響起,接近。

蘇良心頭湧出喜意,求生欲讓他哼得更厲害。

很快,頭上掩映的蘆葦被人撥開,探出一張尖瘦刻薄的婦人臉龐。

婦人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圈,眼角吊起,眉毛揚得高高的,“喲,這是被人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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