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出解簽大殿,迎面而來的寒風直往蘇卿歡骨子裏鑽。
路過迴廊,迎面遇上兩個小和尚在議論——
“淩淵師兄又去後山修煉了,他可是我們寺裏最刻苦的人,為什麽主持卻始終不收他做弟子?”
“這我知道,師傅說淩淵師兄塵緣未了,佛門不是他的歸處。”
塵緣未了……
蘇卿歡黯然,淩淵的‘塵緣’是指蘇芊芊嗎?
可她又忍不住自我欺騙,或許,所謂的‘塵緣’也可能是上天看在她快要死的份上,恩賜了她這一場歡愉?
而後蘇卿歡用十日夫妻的理由,要求淩淵住進將軍府。
入夜。
淩淵手握佛珠站在屋內,面容清冷跟滿屋的紅色喜慶格格不入。
蘇卿歡穿著大婚那天準備的紅色紗衣,試探著去抱他:“夜已深,我們該睡了。”
淩淵眼底閃過冷光,側身躲過:“施主請自重。”
哪怕是意料之中的拒絕,也叫蘇卿歡心口發疼。
但越疼,她笑得越明媚:“自重這話我已經聽膩了,你既然願意為蘇芊芊破戒,抱一抱我又何妨?”
她不管不顧抱了上去,身上的酒氣竄入淩淵的鼻中。
男人蹙眉:“你喝酒了?”
她不答,隻抬頭衝他笑。
不喝酒,怎麽壯膽承受他的冷臉?
酒勁漸漸上頭,燈光下,女人白皙的臉上惹上紅暈,
“淩哥哥,我等了你好久,等得心都要碎了,你疼一疼我好不好?”
嬌軟無助的哀求,她的眸中像是有星光破碎。
淩淵眸色深深,不知怎麽竟然也沒推開人。
地面上,兩人的身影已經緊緊相貼。
蘇卿歡踮起腳尖,緩緩靠近男人的唇,越靠越近,近到她能嗅到對方的氣息,這時,屋外忽然傳來淒厲哭喊——
“淩淵師傅你在裏面嗎?蘇小姐突然吐血昏迷,性命垂危,您快些去瞧瞧吧!”
幾乎瞬間,淩淵就推開人抽身離去。
他走的決絕,快到蘇卿歡連他的背影都看不見了,冷風從打開的門灌入,涼透了她的心。
佛有七苦,‘求不得’果然是其中之最。
這晚,淩淵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房。
翌日清晨。
蘇卿歡一醒來,就連吐出好幾口淤血。
病痛在四肢百骸折磨著她,但軍務耽誤不得,她強撐著身子下床梳洗,吃了止痛藥丸就去書房處理軍務。
走到拐角,卻見蘇芊芊端著一碗湯碗鬼鬼祟祟跨進她的書房。
蘇卿歡當即冷嗬:“書房乃軍事重地,誰準你亂闖的?”
“哢嚓!”
湯碗摔地,蘇芊芊哆嗦著跪下,磕頭求饒:“郡主息怒,我知道我昨晚叫走了淵哥哥,您心裏不高興,所以特地來認錯,求求您饒了我吧……”
蘇卿歡覺得不對,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卻聽身後傳來怒嗬——
“蘇卿歡,你對她做了什麽!”
蘇卿歡回頭,就見淩淵大步奔來。
他心疼扶起地上的蘇芊芊,把人護在身後:“你有什麽事衝我來,何必折磨芊芊一個弱女子?”
他隻一個照面,就定了自己的罪,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公正嚴明的淩淵嗎?
就那麽喜歡蘇芊芊?
蘇卿歡死死握緊雙手,卻壓不下心頭委屈:“她擅闖書房,形跡可疑,我難道還問不得了?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牛鬼蛇神,你就這麽護著?”
話落,淩淵周圍的氣壓驟低。
蘇芊芊卻又低泣起來:“對不起郡主,我沒有別的意思,端雞湯隻是聽說您身體不好,想來討好你。”
“您不喜歡我以後一定不做了,求求你別趕我走,被北戎折磨的日子太苦了……”
蘇卿歡卻隻盯著淩淵:“人心易變,一個在北戎生活了三年的人,誰知她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你信我,她剛纔分明——”
“夠了!”
三年來,淩淵頭一次發怒。
他冷冷看向蘇卿歡,眸光分明厭惡:“如果三年前蘇姓皇室沒強行下令撤軍,芊芊就不會被俘,你沒資格質疑她。”
話落,他牽著蘇芊芊離開。
看著兩人並肩走遠,蘇卿歡捂住翻湧的心口,又狠狠嘔出血來。
“我原以為你不要我,是你入了佛,所以斷了紅塵。”
她眸中荒涼無限:“原來,隻是因為我姓蘇……我不配。
“蘇卿歡,你對她做了什麽!”
蘇卿歡回頭,就見淩淵大步奔來。
他心疼扶起地上的蘇芊芊,把人護在身後:“你有什麽事衝我來,何必折磨芊芊一個弱女子?”
他隻一個照面,就定了自己的罪,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公正嚴明的淩淵嗎?
就那麽喜歡蘇芊芊?
蘇卿歡死死握緊雙手,卻壓不下心頭委屈:“她擅闖書房,形跡可疑,我難道還問不得了?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牛鬼蛇神,你就這麽護著?”
話落,淩淵周圍的氣壓驟低。
蘇芊芊卻又低泣起來:“對不起郡主,我沒有別的意思,端雞湯隻是聽說您身體不好,想來討好你。”
“您不喜歡我以後一定不做了,求求你別趕我走,被北戎折磨的日子太苦了……”
蘇卿歡卻隻盯著淩淵:“人心易變,一個在北戎生活了三年的人,誰知她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你信我,她剛纔分明——”
“夠了!”
三年來,淩淵頭一次發怒。
他冷冷看向蘇卿歡,眸光分明厭惡:“如果三年前蘇姓皇室沒強行下令撤軍,芊芊就不會被俘,你沒資格質疑她。”
話落,他牽著蘇芊芊離開。
看著兩人並肩走遠,蘇卿歡捂住翻湧的心口,又狠狠嘔出血來。
“我原以為你不要我,是你入了佛,所以斷了紅塵。”
她眸中荒涼無限:“原來,隻是因為我姓蘇……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