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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陷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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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陷敵營。

   “快快住手。”來人匆忙進屋,乍見被劍直指咽喉的喬楚,眼底先是掠過驚豔,隨後立馬伸手按住趙春芳的手。

   “二弟,莫要衝動。”

   喬楚眼見趙春芳見到來人後,先是挑了挑眉,隨後斂起殺氣,語氣也變得恭謙:“大哥,你怎麽來了?”

   趙春芳的兄長,也就是趙傳芳。

   他下意識擋在喬楚面前,聲音溫潤如玉:“二弟,這位是喬氏……宸妃娘娘吧?我等攻入皇城,首要的便是擒住昏君。至於其他人,父親也交待過,不可傷及無辜。”

   趙春芳勾起嘴角,彷彿帶著幾分無奈:“可是大哥你莫要忘了,她可不是普通的後宮女眷。天下戰亂皆因她起,其他人不說……我們趙家又豈能留她性命?”

   喬楚攥緊嫁衣,臉上透出茫然。

   趙家……為何趙家一定要她死?

   而她身前,趙傳芳硬生生移開趙春芳的劍,端起笑道:“此言差矣。這喬——宸妃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再者說了,我還是那句話,一切皆回稟父親後,要殺要罰,也得由他老人家決定。”

   轉眼間,肅殺之氣消彌於無形。

   趙春芳歎了口氣,最終隻是收回劍,妥協般道:“大哥素來仁善,既然如此,那我也隻好聽你的。”

   說罷,他抱拳請辭。然而,臨去前,喬楚對上他漆黑的瞳——

   與他和善的態度不同,那雙眼裏沉澱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莫名的,喬楚心中一顫。

   趙春芳一走,跟著他來的親兵也隨即跟上去。餘下的,隻有趙傳芳,以及這滿屋子女人。

   “宸妃娘娘,您沒事吧?”趙傳芳急忙想要伸出雙臂扶起喬楚,後者往後縮了縮,躲開了。

   男人尷尬地收回手,用著極儘溫柔的聲音說道:“別怕。我二弟他已經走了,我叫趙傳芳,是趙家大公子。已經沒事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喬楚看著這張俊美溫潤的臉,猶豫片刻,隻是點了點頭,眼底滿是戒備。

   那個趙春芳想殺她,這位趙大公子雖是救下她……

   可他卻有著與過去那些男人同樣的眼神。

   可不可信,乃是未知之數。

   * * * *

   喬楚身上還穿著華貴的嫁衣,人卻被帶到一個小房間候著。期間,趙傳芳喚了醫者過來替她處理頸上的傷。

   無人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她約莫能猜出,外頭已經變天了。

   河東軍既已攻入皇城,那裕慶帝這皇帝怕是已經做到頭,甚至連性命也難保……

   但那些與她無關,她唯一掛心的便隻有一人。

   呆呆坐至天明,等到日光照進窗欞,外頭有士兵進來,說要趙公要見她。

   趙公……

   喬楚想起以前那些人口中談論過的河東節度使趙德。

   傳聞趙德此人,人如其名,仁德廣治。他轄下河東一帶,百姓豐衣足食,實乃舉世稱讚的能人君子。

   可提及趙德,又不得不提及他的次子趙春芳。趙春芳雙武雙全,弱齡帶兵便已是殺敵無數,早有“戰神”之名。此次起義,唯河東軍一路勢如破竹,戰無不勝。

   喬楚想起昨夜那個想要她命的男人,手不自覺撫上頸部的傷口。

   趙春芳……

   那個男人是真的想要她死。他說,趙家不能留她性命?

   可是,她從未見過他們趙家的人。

   趙傳芳出現後,他雖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可臨走前他的眼神——

   實叫喬楚心怵。

   還有接下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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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見的趙公。

   河東節度使趙德。倘若皇城已被他們攻下,裕慶帝也落入他們手中,那麽對於她這樣一個“禍水”,趙德會殺她嗎?

   還是真如他仁德之名,能罔開一面放過她?

   喬楚腦裏亂轟轟的。一夜未眠,又遭遇生死大劫,此刻她雖仍是一身紅色嫁衣,面上卻沒了血色,平添幾分蒼白淒美。

   沒多久,她便被帶至掛著“金鑾殿”牌子的宮殿。

   金玉砌成的殿內,早已有數人在等著。

   喬楚低著頭跟隨將士入內。

   “啟稟趙公,喬氏已帶到。”

   喬楚抬起頭,入眼便是中年男子儒雅的面龐。旁邊,還有一位與他年紀相若的夫人,餘下的,就是趙傳芳以及趙春芳。

   “宸妃?”中年男子上下打量她,眸中亦掠過驚豔,但僅僅隻有一瞬,快得令人看不見。他撚著鬍鬚,歎道:“果真有傾國傾城之貌!”

   他的視線落至喬楚頸部,那裏纏著層層紗布,頓時皺眉:“怎麽回事?不是已經傳令下去,此次隻是擒王,不準傷及無辜嗎?”

   趙傳芳瞥過旁邊弟弟一眼,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哪知,喬楚見狀,卻先跪了下來——

   “趙公,民女聽聞趙公素來仁德。剛纔您說不準傷及無辜,是真的嗎?”

   趙德挑了挑眉,“當然。此次河東軍隻討伐無道昏君,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至於無辜人等,老夫早已吩咐過,一律善待。昨夜裕慶帝已身亡,後宮中,除非反抗不從者,否則絕不會有性命之虞。”

   知道裕慶帝身亡後,喬楚並未有任何悲慼之色,相反,她滿面希冀仰望趙德:“既然如此,趙公,民女章民女求您饒過我父親喬百陽!”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目光莫名變得怪異起來。

   喬氏父女,對於朝野內外來說,皆不陌生。裕慶帝年少登基,在位期間並無建樹,相反沉溺於絲絃遊戲之樂。

   喬百陽原是伶園樂師,傳言他擅長各種樂器,能奏出天籟之曲。裕慶帝對他十分讚賞,不僅提拔他為伶園之首,甚至還賜他宅子,給予爵位。

   百官對此早已異議。伶園樂師本是賤籍,裕慶帝竟給他封官晉爵,實屬荒謬。

   喬百陽原本已被百官所不齒,朝野內外皆稱他以靡靡之音媚惑主上,實屬侫臣。而兩年前,其女喬楚更是將喬家推至風口浪尖。

   那年,太子壽宴,喬百陽攜其女喬楚獻藝。喬楚甫一登場,其美貌霎時震懾在場眾人。期間,一眾世家公子更是為她爭風吃醋,當場死傷者眾多,釀成慘禍,也震驚朝野。

   由此,喬氏傾國美人之名漸漸傳開來。

   如今,裕慶帝也為了喬氏引得烽火四起,以至河東軍攻入皇城。

   天下對於喬氏父女早已痛恨至極。

   可現在,喬楚跪在眾人面前,卻苦苦哀求道:“趙公,我爹隻醉心絲樂,從不曾害過一人。此次,民女進宮,也是因為皇上章皇上他囚禁了我爹。原先民女並不願進宮,我爹也不同意。但是皇上派人將我爹抓至宮內,所以民女才……趙公大仁大義,我爹也是被皇上被抓,絕對不會不從趙公的,求您寬恕我爹,饒過我們父女!”

   說罷,她又重重叩頭。

   趙德與趙傳芳兩相對視,都有些意外。

   外界傳言中,喬氏嫵媚惑主,才致命天下大亂。可如今這“禍國妖姬”口口聲聲“民女”,還說她是被迫進的宮……

   趙傳芳立馬抱拳,義憤填膺說道:“父親,如此說來,宸妃,不,喬姑娘也是被昏君所迫,進宮為妃也絕非自願。兒子請您寬恕她,也寬恕她爹。”

   喬楚心中一顫,不由得看向趙傳芳。後者回以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趙德見狀,不免輕歎一聲,卻主動扶起跪在地上的美人。

   “無論如何,你是裕慶皇帝冊封的妃子。被迫也好,自願也罷,即便老夫真的放你離去,以神都這樣的局勢,你怕是走不到城門口便會落入奸人之手。”

   他如同一位慈祥的長者,緩緩道:“你且先行住下,至於你爹,昨夜攻入皇城後,老夫並未接到任何關於喬百陽的訊息。接下來若真的抓到他,老夫答應你,定然會網開一面。”

   喬楚滿懷感激又再拜謝:“民女謝趙公!”

   她高興至極,以至於忽略了趙德身後婦人那雙眼中的怨恨,還有趙春芳深沉的目光。

   * * *

   “豈有此理!”

   女人重重拍下椅子扶手,“那個禍水竟然就這麽留在宮裏!”

   婢女上了茶,修長的手指端起茶碗,先是輕輕吹了吹,才抿了一口,放下。趙春芳慢條斯理品完茗,纔看向母親——雲夫人。

   “母親,您身子不好,莫要為這些瑣事勞心勞神。”

   “瑣事?”雲夫人忿然道:“你剛纔也看見,你大哥是如何維護那個女人。那禍水生得那副狐媚模樣,還裝得楚楚可憐,莫說你大哥,就連你——”

   她頓了頓,對上兒子好奇的目光,硬生生拐了個彎:“就連你三弟也被那禍水所害。”

   越說她越是氣憤,“春芳,娘算是看出來,你們兄弟當中,唯獨你是清醒的。這個女人,萬萬不能留。”

   雲夫人想起喬楚頸上的傷,不免扼腕:“若非你那個不成氣的大哥,你倒是能為民除害。”

   趙春芳險些殺了喬楚一事,她已知曉。

   趙春芳斂眼,語氣亦如一貫溫和:“母親,當時大哥硬要攔我,您是知道的,從小到大,我這當弟弟的,又豈曾逆過他的意?”

   雲夫人聽罷,語氣也緩了下來:“母親素知你孝順,也尊兄愛弟。這回是你大哥糊塗,被那女人迷了心神。隻不過如今裕慶帝已死,咱們趙家雖入主皇城,可外頭還有河西章雲疆等兵馬虎視眈眈。接下來,還需你多多輔佐你父兄。”

   這話雖未挑明,卻也彼此心照不宣。裕慶帝已死,國不可一日無君。接下來,該是由他們趙家號令天下了。

   趙春芳頷首,“放心吧,兒子定當遵循母親教誨。”

   次子向來聽話,雲夫人自然放心。母子又說了些體己話,趙春芳便起身告別。

   他剛走,雲夫人身旁的婢子當即就道:“夫人,看情形,二公子因為大公子緣故,怕也不會動那位宸妃了。”

   雲夫人沉下眼,“春芳這孩子自小懂事,既愛護弟弟,也尊敬兄長。此乃我們趙家之幸。不懂事的,是傳芳這個當哥哥的。”

   方纔她所說那些,還有另一層意思。很快他們的父親趙德就會稱帝,那麽屆時……趙傳芳便不再隻是普通世家公子,而是太子。

   來日的一國之君。

   “那禍水能讓昏君大肆興建大宸宮,以致丟了天下。來日,她必定也要害得我們趙家家無寧日。”

   雲夫人悄然握緊拳頭,觀今日長子為禍水出頭求情那副急切模樣,為前仇也好,為將來之計也罷,喬楚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下。

   “去,替我叫徐老六過來。”

   婢子心中一驚,主子這是準備快刀斬亂麻,除掉那禍害了。

   徐老六,專門替雲夫人“解決”麻煩的人。

   頃刻後,一道身影匆匆從雲夫人殿中出來。

   今夜烏雲蔽月,萬物被黑暗籠罩。殿外抄手遊廊拐角處,趙春芳目送著那人在視線中離開,緩緩勾起嘴角。

   此時風吹雲動,烏雲漸漸散去,十六的月亮顯得格外明亮。月光之下,男人俊美的面孔噙著笑。

   不複剛纔的溫順謙卑。

   作者有話說:

   趙二藏得好深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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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你是裕慶皇帝冊封的妃子。被迫也好,自願也罷,即便老夫真的放你離去,以神都這樣的局勢,你怕是走不到城門口便會落入奸人之手。”

   他如同一位慈祥的長者,緩緩道:“你且先行住下,至於你爹,昨夜攻入皇城後,老夫並未接到任何關於喬百陽的訊息。接下來若真的抓到他,老夫答應你,定然會網開一面。”

   喬楚滿懷感激又再拜謝:“民女謝趙公!”

   她高興至極,以至於忽略了趙德身後婦人那雙眼中的怨恨,還有趙春芳深沉的目光。

   * * *

   “豈有此理!”

   女人重重拍下椅子扶手,“那個禍水竟然就這麽留在宮裏!”

   婢女上了茶,修長的手指端起茶碗,先是輕輕吹了吹,才抿了一口,放下。趙春芳慢條斯理品完茗,纔看向母親——雲夫人。

   “母親,您身子不好,莫要為這些瑣事勞心勞神。”

   “瑣事?”雲夫人忿然道:“你剛纔也看見,你大哥是如何維護那個女人。那禍水生得那副狐媚模樣,還裝得楚楚可憐,莫說你大哥,就連你——”

   她頓了頓,對上兒子好奇的目光,硬生生拐了個彎:“就連你三弟也被那禍水所害。”

   越說她越是氣憤,“春芳,娘算是看出來,你們兄弟當中,唯獨你是清醒的。這個女人,萬萬不能留。”

   雲夫人想起喬楚頸上的傷,不免扼腕:“若非你那個不成氣的大哥,你倒是能為民除害。”

   趙春芳險些殺了喬楚一事,她已知曉。

   趙春芳斂眼,語氣亦如一貫溫和:“母親,當時大哥硬要攔我,您是知道的,從小到大,我這當弟弟的,又豈曾逆過他的意?”

   雲夫人聽罷,語氣也緩了下來:“母親素知你孝順,也尊兄愛弟。這回是你大哥糊塗,被那女人迷了心神。隻不過如今裕慶帝已死,咱們趙家雖入主皇城,可外頭還有河西章雲疆等兵馬虎視眈眈。接下來,還需你多多輔佐你父兄。”

   這話雖未挑明,卻也彼此心照不宣。裕慶帝已死,國不可一日無君。接下來,該是由他們趙家號令天下了。

   趙春芳頷首,“放心吧,兒子定當遵循母親教誨。”

   次子向來聽話,雲夫人自然放心。母子又說了些體己話,趙春芳便起身告別。

   他剛走,雲夫人身旁的婢子當即就道:“夫人,看情形,二公子因為大公子緣故,怕也不會動那位宸妃了。”

   雲夫人沉下眼,“春芳這孩子自小懂事,既愛護弟弟,也尊敬兄長。此乃我們趙家之幸。不懂事的,是傳芳這個當哥哥的。”

   方纔她所說那些,還有另一層意思。很快他們的父親趙德就會稱帝,那麽屆時……趙傳芳便不再隻是普通世家公子,而是太子。

   來日的一國之君。

   “那禍水能讓昏君大肆興建大宸宮,以致丟了天下。來日,她必定也要害得我們趙家家無寧日。”

   雲夫人悄然握緊拳頭,觀今日長子為禍水出頭求情那副急切模樣,為前仇也好,為將來之計也罷,喬楚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下。

   “去,替我叫徐老六過來。”

   婢子心中一驚,主子這是準備快刀斬亂麻,除掉那禍害了。

   徐老六,專門替雲夫人“解決”麻煩的人。

   頃刻後,一道身影匆匆從雲夫人殿中出來。

   今夜烏雲蔽月,萬物被黑暗籠罩。殿外抄手遊廊拐角處,趙春芳目送著那人在視線中離開,緩緩勾起嘴角。

   此時風吹雲動,烏雲漸漸散去,十六的月亮顯得格外明亮。月光之下,男人俊美的面孔噙著笑。

   不複剛纔的溫順謙卑。

   作者有話說:

   趙二藏得好深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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