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正報道著一個女大學生失蹤案,我聽得正入神,忽然太陽穴刺痛了一下。
我不禁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原本漆黑虛無的世界,突然有了白光進來。
有一團綠色在眼前晃動著。
綠色……老公告訴我,家裡窗簾就是綠色的。
難道我的視力恢複了?!
我一激動,不小心打翻了牛奶杯。
隨後我隱約看見一攤白色在地板上流淌……
「失蹤女生身著白色校服、藍色帆布鞋,如果您有知情線索,可隨時撥打……」
電視的聲音仍在繼續。
吳誠剛好在身後拖地,他立即關切地走上前問:「怎麼了?」
我握住丈夫的手,本想告訴他自己好像可以看見些東西了。
但在看見他的時候,我不由得僵住了身子。
因為我隱約看見,吳誠的背後,貼著一個人。
甩了甩腦袋,再看看,那個人影居然還在。
那種感覺,就像隔著滿是水汽的玻璃看東西一樣。
我又失落起來。
看來我的視力並沒有完全恢複,居然還會把一個人看成兩個人。
「沒事,剛剛沒站穩。」
還是先不說了,再觀察幾天看看,免得他白高興一場。
吳誠問我:「是因為懷孕,所以感覺不舒服嗎?」
我點頭:「有可能。」
想起孩子,我心頭變得柔軟。走上前,想抱抱丈夫,卻被推開。
「瑤瑤,等會吧,我還要拖地。」
在我意料之中。
結婚三年,吳誠從來不讓我擁抱他。
我「哦」了一聲,不再強求。
我是一個盲人,但吳誠手腳健全。
他既然能接受不健全的我,我也能接受他有特殊習慣。
比如,不能擁抱。
又如,分房睡覺。
再如,愛穿雨衣。
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是我洗過很多次。
是那種有碩大的帽子,整個頭乃至全身,都能被蓋得嚴嚴實實的雨衣。
2
睡了一晚上後,我被劈裡啪啦的雨聲吵醒了。
朦朧間,我竟然看見了潔白的床單、米色的櫃子,還有隨風飄著的窗簾。
心臟驟停了一順,我緊張到不敢呼吸。
甚至連雨水淋到地板上留下的深色印記,我都看見了。
張開十指在眼前晃動,我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真的恢複視力了!
「吧嗒」一聲,
一定是吳誠買早飯回來了!
我欣喜若狂,掀開被子就衝下床,直接赤著腳走出臥室。
「老公!」我要快點告訴吳誠這個好訊息。
可剛走到臥室門口,我就像被一盆水澆淋了一樣。
我看見裝修溫馨的客廳裡,我的老公正在拆一個超大的紙箱。
吳誠背對著我,他穿著寬大的黑色雨衣,頭上戴著的碩大的衣帽將整個人籠得嚴嚴實實。
他的確和我想的一樣高大。
紙箱已經被打開,我看見有一個女人躺在裡面。
那個女人穿著白色的校服、藍色的帆布鞋……
皮膚青紫,肢體僵直。
學過護理的我,一眼看出這是具屍體。
我愣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
耳邊迴盪著聽過的那個新聞。
這就是我的丈夫?
是他殺了這個女人嗎……
我想開口叫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突然,一隻手從吳誠的雨衣裡伸了出來。
他不是兩隻手都在拆箱嗎?
帽子被推開,我看見帽子裡,藏了一張男人的臉。
那張臉正對著我,看見我後,他微微笑了。
隨後,雨衣裡又伸出來一隻手,那隻手上正拎著包子和豆漿。
3
這,這……這,這……
這一幕的可怖程度堪比撞了鬼。
我心驚肉跳,不由得連連後退。
頃刻之間,我幡然領悟。過往種種的不正常,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吳誠從不跟我一起過夜,也從不讓我與他親近。
原來他跟兄弟是兩個連體人。
我甚至不知道,這兩個人中誰是吳誠。
此時面對著我的那個男人,正直直地盯著我。
或許是見我狀態不對,他收起早餐,用手碰了碰身後正在拆紙箱的男人。
他們轉過身去,我看見了另一個男人的臉。
眉毛很深,膚色也稍黑一點,這個男人的長相,看著有種老實敦厚的感覺。
我直覺,他就是吳誠。
果然,他放下手裡的屍體,開口問我:「瑤瑤,你起來了?」
最熟悉不過的聲音。
可我沒有迴應。
他又問:「你怎麼在發抖?」
我感覺到吳誠明顯警覺了起來:「瑤瑤,你的眼睛能看見了嗎?」
我連連搖頭,才發現自己在掉眼淚。
他衝上前來,激動地問:「你是不是能看見了!快說話!」
我害怕被看出破綻,假裝痛苦地開口道:「我,我肚子痛……」
「肚子痛?」
我點點頭,眼神不再聚焦,繼續裝成盲人看著前方。
也就是這時,我看清了那個女屍的臉。
她的臉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
我纔想起來,我認識這個人。
「瑤瑤,你在流血。」
吳誠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下意識低頭,纔看見自己的睡裙下有鮮血流了出來。
心頭一顫,我兩眼一黑,陷入了昏迷。
4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床上。
吳誠坐在我的床邊,我睜開眼,卻恰好對上他身後男人的視線。
我差點沒又暈過去!
「瑤瑤……你醒了?」
我聽見吳誠心事重重的聲音。
「我睡了多久?」我強裝鎮定,用手在被子上摸索,假裝尋找他。
吳誠猛地從床上站起來,應該是怕我摸到他身後的那個男人。
在這過程中,那個男人一直用饒有意味地眼神盯著我。
我頭皮發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吳誠俯身握住我的手,道:「你睡了好幾天了。」
我沒說話。
我其實在想,怎麼找機會報警。
「瑤瑤,孩子沒了。」
「你說什麼?!」我驚得坐起了身子。
吳誠垂下腦袋,可表情卻看不出一點難過:「醫生說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所以纔會流產。」
「怎麼會這樣?」我佯裝哭起來。
其實心裡卻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
有一個殺人犯加連體人的父親,這個孩子本就不該出生。
我縮回身子,靠在床頭明知故問:「所以,我現在是在醫院嗎?」
不能讓他發現我能看見了。
吳誠說:「沒有,你在醫院昏迷時,一直重複著說要回家,今天早上醫生說你狀態很穩定,我就帶你回來了。」
他又柔聲說道:「瑤瑤,你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做媽媽的。」
不再開口,我用餘光一直偷偷打量著身側的男人。
吳誠背後的男人,也就是他的兄弟,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也是,如果他說話,那我早就能發現他的存在了。
但我回想起過往,好像確實有幾次,吳誠在客廳或者廚房時,我曾隱約地聽見過對話聲。
我害怕被看出破綻,假裝痛苦地開口道:「我,我肚子痛……」
「肚子痛?」
我點點頭,眼神不再聚焦,繼續裝成盲人看著前方。
也就是這時,我看清了那個女屍的臉。
她的臉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
我纔想起來,我認識這個人。
「瑤瑤,你在流血。」
吳誠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下意識低頭,纔看見自己的睡裙下有鮮血流了出來。
心頭一顫,我兩眼一黑,陷入了昏迷。
4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床上。
吳誠坐在我的床邊,我睜開眼,卻恰好對上他身後男人的視線。
我差點沒又暈過去!
「瑤瑤……你醒了?」
我聽見吳誠心事重重的聲音。
「我睡了多久?」我強裝鎮定,用手在被子上摸索,假裝尋找他。
吳誠猛地從床上站起來,應該是怕我摸到他身後的那個男人。
在這過程中,那個男人一直用饒有意味地眼神盯著我。
我頭皮發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吳誠俯身握住我的手,道:「你睡了好幾天了。」
我沒說話。
我其實在想,怎麼找機會報警。
「瑤瑤,孩子沒了。」
「你說什麼?!」我驚得坐起了身子。
吳誠垂下腦袋,可表情卻看不出一點難過:「醫生說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所以纔會流產。」
「怎麼會這樣?」我佯裝哭起來。
其實心裡卻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
有一個殺人犯加連體人的父親,這個孩子本就不該出生。
我縮回身子,靠在床頭明知故問:「所以,我現在是在醫院嗎?」
不能讓他發現我能看見了。
吳誠說:「沒有,你在醫院昏迷時,一直重複著說要回家,今天早上醫生說你狀態很穩定,我就帶你回來了。」
他又柔聲說道:「瑤瑤,你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做媽媽的。」
不再開口,我用餘光一直偷偷打量著身側的男人。
吳誠背後的男人,也就是他的兄弟,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也是,如果他說話,那我早就能發現他的存在了。
但我回想起過往,好像確實有幾次,吳誠在客廳或者廚房時,我曾隱約地聽見過對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