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話一出,頓時間寂靜一片。
罷了,一人拱手:“皇上,臣聽說,祭祀大典之事有蹊蹺。”
“惡靈附體,宿主與惡靈定是有血緣之親。”
見有人發聲,敢開口的更是敢說話:“沒錯!皇上,臣還聽說,這小郡主乃是江府養女。”
“身世不明,若真有惡靈之說,莫不是……”
不等話落音,江炎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哼出一句:“欸欸欸……說什麼說什麼呢?”
“月兒的確是老夫養女,可清清白白,怎麼從你們這幫人嘴裡說出來,竟有邪惡之力了?”
江炎話一出,可造百官不願。
“王爺話雖如此,孩子的確是孩子,可身世不明,的確讓人多慮呀。”
“就是,為何那惡靈不附體我,偏偏挑了她,定時有問題。”
江炎提起一口氣,怒斥一聲:“呸!不附你,那是覺得你醜!”
“你們一個兩個,惡言相對一個孩子,於心何忍?”
文武百官聽了江炎的話一翻白眼,的確,孩子是孩子,可對於眼下來說,那他們不僅針對孩子,還是針對整個江府。
江炎還未來得及發聲。
一人開口:“巫師所言難道有假?王爺是在保護那孩子,還是質疑天子。”
此話一出,江炎怒火攻心,更是汗毛直立,這要是答錯了。
隨便蓋上一個帽子,都能治他的罪。
江炎緊攥拳頭,衝著那人怒斥一聲:“你瞅你那副嘴臉,挑撥離間,心存惡意,落井下石。”
“老夫告訴你,做人要善良,老夫所有的怒火都是因為愛護自己的閨女,那小不點才被惡靈附了體,眼下又在偏殿一人修養,好在皇恩浩大,派兩丫鬟貼身伺候。”
說罷,江炎頓了頓,故作哭腔:“可是這小不點從未離開過我們,一個人怎麼能適應得了?”
“你再敢胡說八道,老夫就撓花你的臉。”
文武百官見狀,看著江炎:“王爺征戰沙場多年,戰功赫赫,竟然是用撓擊退敵軍的?”
“說一千道一萬,小郡主身世不明,若巫師所言是真,恐怕……這孩子是前朝……”罷了,這句話聲音越來越小。
江炎輕眯雙眸,不敢開口,他怕自己的怒火攻心,讓人更是生疑。
尷尬還未落在江炎臉上。
天子沉著聲音:“都閉嘴吧!未有真相之前,一切都是猜測。”
話剛落音,一侍衛趕了進來,拱手跪下:“皇上,人已是在偏殿。”
天子擺擺手,示意退下,衝著文武百官:“眾愛卿可還有本奏?”
眾人搖搖頭,任公公高呼一聲:“退朝!”
待人散儘,江炎剛要離開,天子高呼一聲:“江炎!”
江炎轉頭,拱手開口:“臣在。”
天子雙手背與身後:“隨朕一同前往偏殿。”
江炎拱手開口:“是!”
江炎跟隨身後,雖說天子什麼都沒說,但是,江炎心知肚明,這是天子是連夜派人去了劉老莊。
一路上,天子雙手背與身後,小聲詢問:“你收養月兒之時,未曾懷疑過身世?”
江炎跟在身後,嘟囔一句:“未有,見她之時臟兮兮的,沒鞋穿,衣服也是襤褸不堪。”
“那時候見人說話都膽怯,見其可憐就收養了,一個小娃娃,能翻多大的浪。”
天子抬眸一笑:“小娃娃?她可不是個小娃娃,鬼機靈著呢。”
“你沒有弄清楚的事情,那朕就幫你弄清楚。”
說著說著,已經是到了偏殿門口。
天子示意江炎坐在屏風後。
天子一入偏殿,隻聽見一聲滄桑:“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炎一聽這聲音,沒錯了,是劉老莊的村長。
天子開口:“平身,賜座。”
待村長落座後,天子開口:“老人家,你知曉為何帶你來宮中?”
村長聲音滄桑,還帶著委屈:“不知,草民在家餵豬,突然被帶上了馬車,若是知曉面見聖上,草民高低得換件乾淨點兒的衣服。”
天子聽後,摩薩著手指上的扳指:“朕接下來問的話,你想清楚再回答,若有一句不實,你應知曉下場。”
村長連連點頭:“是是是,草民不敢妄言。”
天子深吸一口氣:“季廘,你可認識?”
村長緊皺眉頭,嘟囔一句:“季廘?季廘?”
罷了,村長突然慈祥一笑:“皇上說的可是劉南月?”
天子眉頭一緊,一頭霧水。
村長見狀,連聲解釋:“皇上口中所言的季廘,以前叫劉南月。”
天子點頭,開口一句:“繼續說。”
村長深歎一口氣:“劉南月這孩子命苦啊,自幼喪父,母親受不了重創,精神時而恍惚,時而清醒。”
“對她也是又打又罵,小小分時候,就擔起了家中的重任,那小孩兒透著能扛事兒的感覺。”
村長說著,搖搖頭,深歎一口氣:“好在天不絕人,有個姓江的老爺,說我們劉老莊土地肥沃,適合種參,恰好碰見了劉南月,看著心疼就收養了。”
“後來呀,我們劉老莊就種了參,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呀,現在我們村的人那是都買了牲口,有買牛耕地的,有養豬的,還有……”
任公公聽後,猛咳一聲,打斷了說的起興的村長。
任公公輕撇一眼,開口一句:“說重點。”
村長連聲一應:“哦……哦,收養了以後,江老爺就為孩子更名叫季廘,意思是什麼……什麼來著,就是以後不再受苦的意思……草民沒文化,也記不住。”
天子輕眨眼眸,追問一句:“你說,她母親神智不清?”
村長連連點頭:“是呀,那丈夫死後,她腦子就不清楚了。”
天子詢問意一句:“那人在何處?”
村長搖搖頭:“不知,整日裡瘋瘋癲癲,腦子清楚的時候,什麼事兒都沒有,不清楚的時候就亂竄。”
“村裡窮,也沒郎中,她本來也就刁鑽,所以村裡人都不過問,也不管她的死活。”
天子輕眨眼眸,還未再開口。
村長追問一句天子:“可是這丫頭做錯了什麼事情,惹皇上生氣了?”
季廘回府,安然無恙
天子搖搖頭。
“她若是乾了什麼錯事兒,皇上您就看在她年幼的份上,不要責罰她。”
天子還未開口,任公公一撇炎:“天子想法,豈能是你能左右的?”
村長一聽,頓時間嚇的跪在地上,連忙開口:“皇上,草民不敢啊!”
“草民不敢啊!”
天子轉頭看著任公公,小聲數落一句:“你乾什麼啊?你這一驚一乍啊,你嚇著人了!”
任公公將頭埋的很低,連聲開口:“是,皇上!”
天子看著村長,擺擺手示意:“起來吧!有個人要見你!”
村長一臉疑惑,天子衝著屏風開口一句:“出來吧!”
江炎從屏風後繞至而前,還未開口。
村長便熱淚盈眶,跪下磕頭:“恩人呐!”
“恩人呐!草民以為這一輩子我們是無緣相見了啊!”
江炎連忙扶起村長,詢問一句:“村長身體還可好?”
村長抹了一把眼淚:“好好好,都好!”
江炎連忙點頭,關切繼續問:“村中的百姓呢?”
村長連聲開口:“都好,現在生活也好起來了,若不是你啊,劉老莊怎麼能過上那麼好的生活!”
天子看著二人敘舊,開口一句:“江炎!”
江炎拱手開口:“皇上!”
天子深呼一口氣:“之前的事情,朕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朕的疑慮並未想過要危及她的性命,惡靈之事就此翻頁。”
“日後便不能再提及。”
江炎還未開口,村長插話追問一句:“惡靈?什麼惡靈?”
任公公看著村長,開口訓斥一句:“天子未問你,你也敢開口,放肆!”
村長一臉不解的看著任公公,開口一句:“哎呀,草民隻是想知曉什麼惡靈,草民閒暇之餘也會看一些風水,這外村的人偶爾也會喊草民去看看宅院,也是有一些小名氣呢。”
天子聽後,追問一句:“哦?那朕想問問你,可否知曉惡靈附體!”
村長拱手開口:“略知一二,這惡靈附體,一共分兩種,第一種附與至親身上,第二種則是尋找體質柔弱之人,比如孩童,或者體質極弱的老年人。”
天子緊握手中把玩,追問一句:“附至親之人與體製柔弱之人,有何分別?”
村長點點頭開口:“至親之人附體,需環境安靜,還需在路口燒紙錢,說往事,這樣可便魂魄尋體,若是附柔弱之人,隻要火氣小,身子弱便可。”
天子追問一句:“可傷人?”
村長深吸一口氣:“可傷可不傷!傷者為惡靈,不傷者為野靈,野靈多半為善,隻有怨念,說完心事便就走了。”
天子點點頭,半響,咧嘴一笑,連聲開口:“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啊!”
罷了,天子起身看著江炎:“朕覺得月兒身體大好,朕去看看,你們先敘舊,一會啊,來偏殿接她便可。”
江炎拱手:“謝皇上。”
待天子離開後,江炎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村長,示意先不要開口。
休息片刻,江炎帶著村長去了偏殿,剛到門口,偏殿大門打開。
季廘邁步而出,高呼一聲:“爹!”
還未等江炎開口,季廘已是眼尖看到了村長,眼淚頓時湧出,張開雙臂,拖著奶音:“村長爺爺~”
“村長爺爺~”
村長見狀,連忙拱手:“草民見過小郡主!”
季廘看著村長這般生分,呼哧呼哧的哭出了聲,展開雙臂,拖著奶音:“村長爺爺~抱~”
“抱~”
這一聲惹得村長也是眼淚汪汪。
村長看了一眼江炎,隻見江炎點點頭開口:“月兒總是唸叨你,快抱抱小傢夥吧!”
村長聽後,連忙應一聲,抱起季廘,整理一下季廘身穿的錦緞,聲音哽咽:“草民沒換衣服,生怕弄臟了小郡主的錦緞!”
季廘眼角掛著眼淚,拖著哭腔:“阿月不怕~阿月不怕~”
村長連聲點頭:“好好好,不怕!不哭了啊,乖孩子,我怎麼來了,還惹的你哭了呢?”
二人相視一笑,江炎開口一句:“回府吧!”
出了宮,見宮門落下,江炎鬆了一口氣,看著村長開口:“村長,剛纔在殿中,多虧了你啊!”
村長故作不明白,咧嘴一笑:“草民不知王爺在說什麼,皇上問什麼,草民便如實回答什麼。”
“王爺說多虧了草民,草民不明白。”
江炎看著村長,明白村長的意思,尷尬一笑,不等開口之時。
村長衝著江炎開口一句:“草民還得謝王爺,草民一生未離開過劉老莊。”
“這次不僅見了天子,進了宮,還能在活著的時候見上一眼這丫頭,草民心滿意足了。”
江炎輕點頭,拍拍村長肩頭:“走,回府!”
再回到府時,一落馬車,府中老小都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看著季廘回來,眾人歡喜:“回來了,回來了!”
“小月月回來了!”
季廘拖著奶音問候著人:“爺爺~奶奶~娘~”
“姨娘~大哥,二哥,三哥~北哥哥~”
江虎抱著季廘,連聲開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慕容雪激動的滿眼是淚,開口一句:“回來就好,小栗快準備飯菜,還有月兒的豬腳麪!”
小栗行禮開口:“是!”
待人沉浸在幸福中時,江西看著村長,眉頭一緊:“這老頭誰啊?”
陸沉走近拱手:“村長爺爺!”
村長連聲開口:“受不起啊,您真是折煞草民了!”
江炎猛拍一下江西,怒斥一聲:“江府就教出你這怪異的東西?喊爺爺!”
江西揉著肩頭,低著頭,跟著陸沉開口一句:“村長爺爺!”
陸沉伸手示意:“村長爺爺,裡面請!”
落座正堂之時,桌上擺滿雞鴨魚肉。
江虎樂嗬一笑:“今日,江府迎月兒大病初癒,從宮中養病歸府。”
江西教季廘磕頭拜年
說罷,江虎看了一眼村長,迅速開口:“還有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話落音,江虎深呼一口氣:“謝謝你呀,老人家。”
村長一哆嗦,連忙起身:“老太爺,這都是草民該做的。”
“您千萬別這麼說。”
江虎擺擺手示意:“坐坐坐,別動不動就跪。”
“你能來江府,月兒又喊你一聲村長爺爺,那我們就是一家人。”
江虎咧嘴一笑,指著桌上的飯菜開口:“吃飯吧!”
待村長剛拿起筷子,江虎準備開口。
村長瞬間一哆嗦。
江虎咧嘴一笑:“吃飯,別拘束!”
頓了頓,江虎追問一句:“老朽有疑惑想問問。”
村長連連點頭:“老太爺不妨直說。”
江虎看了季廘一眼,咧嘴一笑:“老朽孫女棋藝了得,可是村長所教?”
村長一臉茫然,搖搖頭。
江虎見狀,繼續追問一句:“那做生意呢?”
村長更是搖搖頭。
江虎覺得詫異,眉頭一緊,繼續追問:“村長可是略懂醫術?”
罷了,村長眼神一收,顫抖抬起雙手,拖著滄桑的聲音:“老太爺呀,你看,草民就這手還能懂什麼醫術?”
“若不是王爺前來,現在劉老莊溫飽都是問題。”
江虎眉頭緊鎖,滿臉疑惑。
江炎見狀,連聲開口:“爹,別想了!咱家月兒就是小神童。”
江虎樂嗬一笑:“對,說的對!咱家月兒就是小神童!”
“吃飯吃飯,來,村長,嚐嚐這個!”
“來了啊就別見外,多吃!”
村長滿臉感激:“多謝老太爺,多謝老太爺……”
其樂融融一片之時,林海站在不遠處。
江炎見狀立即起身,出了正堂。
林海拱手:“王爺。”
江炎輕點頭,林海眼眸低垂:“失蹤了,衙門也問過了,劉霞的確出了牢,村民也未曾見過。”
江炎雙手背與身後,深歎一口氣:“做人不能太善良呀。”
“當初若是讓她閉嘴,也不會有今日之事,不過好在皇上暫時消除疑慮,打探劉霞的線索不能停,若是發現蹤跡,殺!”
林海拱手得令:“是!”
見林海離開,江炎整理整理衣襟,轉身入了正堂。
看著村長歡喜開口一句:“村長啊,眼看就除夕了,若是可以,在江府過年吧。”
村長聽後,連聲開口:“不不不,這可使不得呀。”
“草民這可受不起呀。”
江虎開口:“有何受不起?啊,你看看你,來一次不容易,與月兒又許久未見,她都長了一歲了,難道你不得親眼看著?”
村長還未開口。
季廘拖著奶音,撒著嬌:“村長爺爺~”
“村長爺爺~阿月要長大一歲啦~”
村長自然也是捨不得,眼淚汪汪連連點頭:“好,好,村長爺爺答應你!答應陪你守完歲再回劉老莊。”
這可是把季廘開心壞了,歡呼了半響。
夜幕而來之時,季廘坐在村長身旁。
季廘歪著頭,奶裡奶氣看著村長詢問一句:“村長爺爺~村裡的叔叔嬸嬸都還好嗎~”
村長點點頭,感歎一聲:“都好,比以往忙碌,日子也鬆快了不少。”
季廘眨巴著眼睛,拖著奶音又問一句:“那胖墩他們呢?”
村長抬眸看著天,緩緩道一句:“也更胖了,也長大了。”
季廘鼓起腮幫子,將頭埋低,軟軟開口:“那……那娘呢~”
村長轉頭看著季廘,他心裡清楚,季廘問的是劉霞。
村長頓了頓:“你娘呀,剛和我們一起吃的飯,江府的江夫人,你日夜相處,居然還問,小調皮!”
季廘抬眸看著村長,還未開口。
村長輕揉一下季廘額間劉海,壓低聲音叮囑一聲:“你娘是江府的夫人,你爹是江府的王爺,你姓江!記住了嗎?”
看著村長一臉嚴肅,季廘頓時間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不僅陌生,距離也越來越遠,鼻頭一酸,險些掉下淚珠。
村長自然不忍心,但是這個時候必須要讓季廘將這些資訊刻在腦海中。
村長一臉嚴肅:“孩子,記住了嗎?”
“若有人問起,不可提及以往之事。”
半響,季廘忍不住拖著奶音,眼眶滾著眼淚追問一句:“那你呢~”
村長隻覺得心口撕裂的疼痛,長呼一口氣:“也一樣,但老奴覺得,即便日後提及也無所謂了,老奴老了,沒幾日的活頭了。”
頓時間,季廘撲向村長,拖著哽咽得奶音:“村長爺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村長被季廘的這份孝心逗樂了,輕晃著身子,拖著滄桑的聲音:“傻孩子,怎麼會有長命百歲的人?”
“人終會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死。”
村長和季廘的隔輩敘舊,讓不遠處的陸沉聽了都眼眸一酸。
再天亮時,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一片。
小栗貼心的為季廘紮了兩個總角,換上新年的衣服,甚是一個小糰子。
哥幾個在房門口焦急的等待。
這一推門,哥幾個看著季廘,瞬間合不攏嘴,那是一個歡喜。
“小月寶,大哥抱抱,快說新年好!”
“二哥先抱!”
“怎麼就得你們抱,三哥先抱。”
季廘咧嘴笑得歡喜,江虎在不遠處扯著嗓子:“月兒……”
季廘踮著小腳跑向江虎,拖著奶音:“爺爺~”
“奶奶~”
江虎看著季廘歡喜一句:“漂亮,成大姑娘了!”
罷了,江西走近,看著季廘逗樂一句:“小月月,這大過年的,是要給爺爺奶奶,爹孃拜年的!”
季廘一臉不解,撓著頭,拖著奶音追問一句:“拜年?怎麼拜年啊?”
季廘話落儘,江西戳了一下季廘,一本正經:“來,你看三哥!”
“三哥教你!”
說話間,隻見江西提衣而跪,猛磕了個頭,拱手開口:“孫兒給爺爺奶奶拜年了,新年好,希望在新的一年裡,爺爺奶奶身體健康,笑口常開。”
平日裡江虎看江西,那是一看一個窩火,一眼一個不樂意,今兒自然不同。
一則大過年,二則,江西說這兩句話,實屬是中聽。
話落音,江虎深呼一口氣:“謝謝你呀,老人家。”
村長一哆嗦,連忙起身:“老太爺,這都是草民該做的。”
“您千萬別這麼說。”
江虎擺擺手示意:“坐坐坐,別動不動就跪。”
“你能來江府,月兒又喊你一聲村長爺爺,那我們就是一家人。”
江虎咧嘴一笑,指著桌上的飯菜開口:“吃飯吧!”
待村長剛拿起筷子,江虎準備開口。
村長瞬間一哆嗦。
江虎咧嘴一笑:“吃飯,別拘束!”
頓了頓,江虎追問一句:“老朽有疑惑想問問。”
村長連連點頭:“老太爺不妨直說。”
江虎看了季廘一眼,咧嘴一笑:“老朽孫女棋藝了得,可是村長所教?”
村長一臉茫然,搖搖頭。
江虎見狀,繼續追問一句:“那做生意呢?”
村長更是搖搖頭。
江虎覺得詫異,眉頭一緊,繼續追問:“村長可是略懂醫術?”
罷了,村長眼神一收,顫抖抬起雙手,拖著滄桑的聲音:“老太爺呀,你看,草民就這手還能懂什麼醫術?”
“若不是王爺前來,現在劉老莊溫飽都是問題。”
江虎眉頭緊鎖,滿臉疑惑。
江炎見狀,連聲開口:“爹,別想了!咱家月兒就是小神童。”
江虎樂嗬一笑:“對,說的對!咱家月兒就是小神童!”
“吃飯吃飯,來,村長,嚐嚐這個!”
“來了啊就別見外,多吃!”
村長滿臉感激:“多謝老太爺,多謝老太爺……”
其樂融融一片之時,林海站在不遠處。
江炎見狀立即起身,出了正堂。
林海拱手:“王爺。”
江炎輕點頭,林海眼眸低垂:“失蹤了,衙門也問過了,劉霞的確出了牢,村民也未曾見過。”
江炎雙手背與身後,深歎一口氣:“做人不能太善良呀。”
“當初若是讓她閉嘴,也不會有今日之事,不過好在皇上暫時消除疑慮,打探劉霞的線索不能停,若是發現蹤跡,殺!”
林海拱手得令:“是!”
見林海離開,江炎整理整理衣襟,轉身入了正堂。
看著村長歡喜開口一句:“村長啊,眼看就除夕了,若是可以,在江府過年吧。”
村長聽後,連聲開口:“不不不,這可使不得呀。”
“草民這可受不起呀。”
江虎開口:“有何受不起?啊,你看看你,來一次不容易,與月兒又許久未見,她都長了一歲了,難道你不得親眼看著?”
村長還未開口。
季廘拖著奶音,撒著嬌:“村長爺爺~”
“村長爺爺~阿月要長大一歲啦~”
村長自然也是捨不得,眼淚汪汪連連點頭:“好,好,村長爺爺答應你!答應陪你守完歲再回劉老莊。”
這可是把季廘開心壞了,歡呼了半響。
夜幕而來之時,季廘坐在村長身旁。
季廘歪著頭,奶裡奶氣看著村長詢問一句:“村長爺爺~村裡的叔叔嬸嬸都還好嗎~”
村長點點頭,感歎一聲:“都好,比以往忙碌,日子也鬆快了不少。”
季廘眨巴著眼睛,拖著奶音又問一句:“那胖墩他們呢?”
村長抬眸看著天,緩緩道一句:“也更胖了,也長大了。”
季廘鼓起腮幫子,將頭埋低,軟軟開口:“那……那娘呢~”
村長轉頭看著季廘,他心裡清楚,季廘問的是劉霞。
村長頓了頓:“你娘呀,剛和我們一起吃的飯,江府的江夫人,你日夜相處,居然還問,小調皮!”
季廘抬眸看著村長,還未開口。
村長輕揉一下季廘額間劉海,壓低聲音叮囑一聲:“你娘是江府的夫人,你爹是江府的王爺,你姓江!記住了嗎?”
看著村長一臉嚴肅,季廘頓時間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不僅陌生,距離也越來越遠,鼻頭一酸,險些掉下淚珠。
村長自然不忍心,但是這個時候必須要讓季廘將這些資訊刻在腦海中。
村長一臉嚴肅:“孩子,記住了嗎?”
“若有人問起,不可提及以往之事。”
半響,季廘忍不住拖著奶音,眼眶滾著眼淚追問一句:“那你呢~”
村長隻覺得心口撕裂的疼痛,長呼一口氣:“也一樣,但老奴覺得,即便日後提及也無所謂了,老奴老了,沒幾日的活頭了。”
頓時間,季廘撲向村長,拖著哽咽得奶音:“村長爺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村長被季廘的這份孝心逗樂了,輕晃著身子,拖著滄桑的聲音:“傻孩子,怎麼會有長命百歲的人?”
“人終會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死。”
村長和季廘的隔輩敘舊,讓不遠處的陸沉聽了都眼眸一酸。
再天亮時,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一片。
小栗貼心的為季廘紮了兩個總角,換上新年的衣服,甚是一個小糰子。
哥幾個在房門口焦急的等待。
這一推門,哥幾個看著季廘,瞬間合不攏嘴,那是一個歡喜。
“小月寶,大哥抱抱,快說新年好!”
“二哥先抱!”
“怎麼就得你們抱,三哥先抱。”
季廘咧嘴笑得歡喜,江虎在不遠處扯著嗓子:“月兒……”
季廘踮著小腳跑向江虎,拖著奶音:“爺爺~”
“奶奶~”
江虎看著季廘歡喜一句:“漂亮,成大姑娘了!”
罷了,江西走近,看著季廘逗樂一句:“小月月,這大過年的,是要給爺爺奶奶,爹孃拜年的!”
季廘一臉不解,撓著頭,拖著奶音追問一句:“拜年?怎麼拜年啊?”
季廘話落儘,江西戳了一下季廘,一本正經:“來,你看三哥!”
“三哥教你!”
說話間,隻見江西提衣而跪,猛磕了個頭,拱手開口:“孫兒給爺爺奶奶拜年了,新年好,希望在新的一年裡,爺爺奶奶身體健康,笑口常開。”
平日裡江虎看江西,那是一看一個窩火,一眼一個不樂意,今兒自然不同。
一則大過年,二則,江西說這兩句話,實屬是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