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滑落在地上。
眼前陰沉沉的天彷彿一下子黑了下來。
到最後,薑綰也沒有看到奶奶最後一眼,而準備好的治療費也變成了一方墓的錢。
處理完所有事,她回到奶奶曾經的屋子,卻見屋裡站了個不速之客——陳慧。
陳慧看到薑綰,張牙舞爪的上來就要打她,嘴裡還罵著:“死丫頭,敢告我!”
薑綰掙紮著將其推開,怒視著她:“陳慧,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是你害死了奶奶,你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
“嗬!”陳慧反而嗤笑一聲,一把揪住她頭髮,“十八層地獄又怎樣,我照樣可以踩著錢爬上來。”
緊接著她眼神一狠,手中力道更甚:“快把老太婆的遺產交出來,你還想獨吞?”
遺產?若是奶奶有一點錢,也不至於住在這種破爛地方。
薑綰怒不可遏的瞪著她:“當年你們拿走了所有的拆遷款,一分錢都沒留給奶奶,她哪來的遺產!”
陳慧隻當她不願給:“當年拆遷款可是有五百萬,老太婆隻拿了三百萬出來,剩下那兩百萬你不是要獨吞是什麼?”
問著,她一把推開薑綰,拿起桌上沈奶奶的遺照,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遍地都是。
薑綰猩紅的眼死盯著她,心中怒火燒的她渾身顫抖:“陳慧!”
她衝上前,掐住陳慧的脖子將她往外推搡著:“滾!”
“你,你個死丫頭……”
陳慧被掐的隻翻白眼,她下意識的抬腳踢薑綰的肚子。
薑綰來不及躲閃,被她一踹摔倒在地,玻璃碎片深深刺進她的臉頰中。
“砰!”
一聲悶響!
她忍痛抬起血淋淋的臉,卻在看到門外一幕後瞳孔瞬時緊縮。
陳慧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血不斷的從她腦後流出。
而一旁石臼的一角滿是血跡……
片刻,安靜的小區內充斥了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
薑綰被送到醫院包紮好傷口後,便被民警帶去了警察局。
拘留室內,薑綰靠在牆邊看著手上冰涼的手銬發呆。
警察說,陳慧腦部重創,失血過多,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而這個鑒傷結果和其頸部的掐痕讓她即將背上故意傷害的罪名。
從前自己因為打架也進過警察局,但也隻是被教育了一番,遠不如今天嚴重。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薑綰,
然後,她被帶去了會見室。
屋內。
薑綰看著坐在桌子前鐵青著臉的季司寒,腳步輕緩的走了過去坐下來。
還未等她開口詢問,男人慍怒的聲音將她堵了回去。
“你是故意的?”
季司寒緊握著拳放在桌上,憤恨的看著她:“你知不知道你的衝動會讓你蹲大牢!?”
聞言,薑綰沉默了好一會兒,莫名笑了聲。
可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悲愴與死寂。
她以為季司寒是除了奶奶最瞭解她的人,但她似乎想多了。
季司寒哪怕問一句“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都會有幾絲希望。
而他一上來就質疑她是不是故意的,直接認定了她的罪。
她的沉默觸怒了季司寒。
他低吼一聲,眼眸帶著冷意:“薑綰!你還不說實話?”
他並不相信薑綰是故意的,但她此刻無所謂的態度真的讓他火冒三丈。
若是她說沒有想傷害陳慧,他無論如何都會信,都會幫她。
可薑綰卻說:“我是故意的。”
第十章你判的罪
她的聲音分外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
薑綰看著季司寒又驚又怒的雙眸,一字字說著:“我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一片寂靜後,季司寒怒極反笑。
“薑綰,你夠狠。”
狠到有了殺人的念頭,甚至差點就殺了人。
看著這樣的季司寒,薑綰垂下了眼,也掩去了她微紅的眼角。
她拇指摩挲著手銬,似是自言自語:“小叔,以後我不能照顧你了,你記得按時吃藥吃飯,不要熬夜。”
“我以後也不能去看奶奶了,小叔,看在我們認識十多年的份上,你偶爾代我去看看奶奶吧。”
“對了。”薑綰忽然抬起頭,像是玩笑一般:“在奶奶的墓旁有一個空墓,那是我用這段時間掙的錢買的,如果小叔有時間……”
“夠了!”季司寒打斷她,“你好自為之吧。”
話畢,他起身快步離去,沒有看到薑綰乾裂的嘴中流淌出來的鮮血。
目送著季司寒的背影出了會見室,她整個人像一下子被抽乾力氣般,伏倒在桌上。
鮮血不斷流著,慢慢蔓延開來。
身旁的女警被這幕嚇了一跳,立刻將薑綰扶起來:“你沒事吧?”
薑綰忍痛搖頭:“沒事,我隻是胃不舒服。”
那一天,薑綰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
當夜。
她緊握著不停顫抖的右手,有氣無力的對著門口的女警說:“姐姐,可以給我紙和筆嗎?我想寫封信。”
白熾燈下,薑綰伏在地上,一筆筆寫著雜亂的字。
她幾次因為手指關節的疼痛而握不住筆,但她並未停下來。
她用一整夜的時間,將整整十五年來所受的委屈和誤會都寫在了兩張紙上。
然後將信交給了女警:“姐姐,在開庭前,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季司寒律師好嗎?”
薑綰心中還是殘存著一絲希望。
哪怕季司寒還對她有一點信任,就算隻有半年的生命,就算要在牢裡度過,她也安心了。
開庭之日,薑綰看見了坐在原告席旁的季司寒。
聽著他侃侃而談,看著他冷厲的目光。
她心頓時沉到了底,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隨著他的冷厲的目光緩緩消逝。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她,她的罪,早就在他心中定下來了。
薑綰滿是血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季司寒。
她清楚,這一次,她也輸定了。
“被告人還有什麼要說的?”
法官聲音遙遙的從高位傳來。
薑綰收回目光:“我認罪。”
簡單的三個字,她卻覺字字重如千斤。
“經本庭宣判,被告人薑綰因故意傷害致使陳慧重傷,按我國刑法第234條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被帶離法庭的那一刻,薑綰隻覺恍如隔世。
季司寒心情複雜的走過來,眸子定在一身囚服,臉帶傷疤的薑綰身上。
不過幾日時間,薑綰憔悴倒像是老了好幾歲。
而看見他的薑綰,眼神死灰般,並無波瀾。
她對著一身挺拔西裝的季司寒,拚命扯出一個苦笑:“小叔,我要坐牢了。”
季司寒垂在身側的手不覺用力握拳,聲音卻依舊冷:“你傷人時就沒想過有今天?”
薑綰隻覺喉間才忍下的鹹腥又冒了上來,她僵著臉難以言語。
她想過,但沒想到會是季司寒親手將她送進監獄。
“這都是你罪有應得。”
季司寒的話字字帶針,讓她心如錐刺。
良久,薑綰才微喘著氣,泛白的嘴唇輕動著:“可這個罪不是法官判給我的,而是小叔你判的。”
是你親手,判我無期。
那一天,薑綰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
當夜。
她緊握著不停顫抖的右手,有氣無力的對著門口的女警說:“姐姐,可以給我紙和筆嗎?我想寫封信。”
白熾燈下,薑綰伏在地上,一筆筆寫著雜亂的字。
她幾次因為手指關節的疼痛而握不住筆,但她並未停下來。
她用一整夜的時間,將整整十五年來所受的委屈和誤會都寫在了兩張紙上。
然後將信交給了女警:“姐姐,在開庭前,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季司寒律師好嗎?”
薑綰心中還是殘存著一絲希望。
哪怕季司寒還對她有一點信任,就算隻有半年的生命,就算要在牢裡度過,她也安心了。
開庭之日,薑綰看見了坐在原告席旁的季司寒。
聽著他侃侃而談,看著他冷厲的目光。
她心頓時沉到了底,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隨著他的冷厲的目光緩緩消逝。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她,她的罪,早就在他心中定下來了。
薑綰滿是血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季司寒。
她清楚,這一次,她也輸定了。
“被告人還有什麼要說的?”
法官聲音遙遙的從高位傳來。
薑綰收回目光:“我認罪。”
簡單的三個字,她卻覺字字重如千斤。
“經本庭宣判,被告人薑綰因故意傷害致使陳慧重傷,按我國刑法第234條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被帶離法庭的那一刻,薑綰隻覺恍如隔世。
季司寒心情複雜的走過來,眸子定在一身囚服,臉帶傷疤的薑綰身上。
不過幾日時間,薑綰憔悴倒像是老了好幾歲。
而看見他的薑綰,眼神死灰般,並無波瀾。
她對著一身挺拔西裝的季司寒,拚命扯出一個苦笑:“小叔,我要坐牢了。”
季司寒垂在身側的手不覺用力握拳,聲音卻依舊冷:“你傷人時就沒想過有今天?”
薑綰隻覺喉間才忍下的鹹腥又冒了上來,她僵著臉難以言語。
她想過,但沒想到會是季司寒親手將她送進監獄。
“這都是你罪有應得。”
季司寒的話字字帶針,讓她心如錐刺。
良久,薑綰才微喘著氣,泛白的嘴唇輕動著:“可這個罪不是法官判給我的,而是小叔你判的。”
是你親手,判我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