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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14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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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從來沒有處處圓滿的事情,或許在別人眼中算不得什麼的苦惱,在另一個人身上便是重大創傷。

隻有自己的感覺纔是最真實的,旁人誰也無法代為解釋其程度深淺。

所以這話百說百順。

嶽清歡並不想笑話她的單純是有些傻,反而覺得同情和憐憫。

自己曾經也是相信過的,那尊高聳的應天大帝像,也曾是自己的全部。曾經那些禮官說的話,那些講經論道的師父們,他奉為真理。

但裕寧啊,這世上沒有什麼真理。

“師父,我覺得心裡好多了。”初月晚沒有睜開眼睛。

嶽清歡並不答話,而是將手在那線香上方反覆地攪亂菸絲。

“師父,想知道裕寧前世經曆了什麼嗎?”初月晚問道。

“裕寧若想說,為師願意聽。”嶽清歡答道。

初月晚皺皺眉,想了想,道:“裕寧前世並沒有長什麼見識,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能耐,甚至還不如今世。裕寧一直被父皇母後保護得很好,沒有受過苦,也沒有見過殘忍的事,裕寧什麼也不用擔心。”

嶽清歡可以想見,這樣單純的經曆,確實造就不了一個多麼老謀深算的人。

“但是裕寧太傻了,根本注意不到身邊的人,每個人心裡都有著不同的事情。”初月晚說,“最後,裕寧失去了一切。連最後剩下的,也保護不了。”

“裕寧是回來改變那一切的麼?”

“想啊,可是……好難。”

初月晚低聲重複著:“真的好難好難啊。”

嶽清歡想聽到她說出更多的細節,但她這樣說了,卻也沒有繼續追問。

失去一切,裕寧公主有什麼呢,不過是父皇母後,她的太子哥哥小舅舅,這些她成日裡掛在嘴邊的人罷了。

這些都沒有了,自然是失去了一切。

之前催眠得出的話裡,嶽清歡早就知道已經換了日月,大皋朝的皇帝已經不再是如今的聖上,而是一個初月晚來不及說出來的人。

嶽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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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很開,知道上一世的結果又如何。初月晚多半並不知道他們前朝廝殺的過程,況且今生她一直在努力地改變著什麼,或許那個結果早就已經變了,隻是她自己毫無察覺。

“儘人事,聽天命。”嶽清歡道,“裕寧或可慢慢去想,隨心去改。做自己認為對的事,縱然不會為人知曉。”

初月晚抿抿嘴唇嚥下哽在喉中的淚,點頭。

她並不需要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也不會說出去真正的細節,除了不想給師父添麻煩,不敢說出那隻有自己所知的“天機”,還有她也不敢確認自己的判斷。

當下隻要有人肯聽就好了。

全世界唯有師父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人”,隻有他會在聽到自己說了這麼多荒唐話之後平靜而又寬容地提點自己,縱然沒有解決的辦法,依然會語帶悲憫溫柔地接受所有一切。

今生如此,前世亦然。

她睜開眼睛,望著嶽清歡。

嶽清歡的臉在微弱的燭光下映上石壁,側臉鮮明的輪廓放大在他的背後,像一尊神像。

“師父的過去是什麼樣子的?”初月晚對他一直很好奇。

互換一點秘密也算禮尚往來,嶽清歡坦然在她對面的石墩子上盤坐下來,道:“為師的經曆與裕寧公主大相徑庭。”

初月晚捏緊領口柔軟的狐毛,把臉頰捂進暖和的領子裡。

“為師從前生活艱辛,是貧苦出身的孩子。”嶽清歡說,“那時日,為師生長在一個動盪不安的山村之中,每逢賊寇過境,燒殺搶掠,都要見到許多生死離別。”

他這次沒有說謊。

或許是和太多人說了太多謊,在初月晚面前依然不以真面目袒露,時間久了,人總會有點憋得慌。

這些事告訴一個自己親手培養長大,即將繼承自己衣缽的人,並沒有什麼不妥。

嶽清歡至今依然覺得她是獨一無二的人選。縱然她和自己截然不同。

“因為生活困苦,無處解脫,因此人們會寄希望於神明的庇護,求神明讓我們心中平靜,解脫。”嶽清歡說著,“那時候為師對如今的一切並沒有一個完完整整的概念,甚至不知道遠在千裡之外的京城是什麼樣的地方。為師隻願脫離火海,獲得新生。”

“我的親朋好友都認為,之所以我們的日子如此艱難,是因為上一世作惡多端,今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因而向上天祈禱,敬獻犧牲,為自己贖罪。長此以往,數代人都是如此。”

“後來,忽然在一次被搶奪之時,有人竟站出來追隨了匪盜,離開了村莊。我們以為他是叛徒,若不向上天懺悔自己的罪行,不在這一生裡做善事,他將受到更嚴重的懲處。”

初月晚聽得認真,忍著不去打斷。

“然而他沒有遭到任何懲罰。”嶽清歡說,“下一次山匪襲擾村莊,那個人也在其中,他竟強占村子裡的女子,殺傷他曾經的親朋。他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耀武揚威。所有人都不解,於是那一次,他走的時候,問著是否有人願意跟他一起去享福,跟著他走的人變多了。再然後,陸陸續續離開村莊的人,越來越多。”

初月晚聽得心頭一緊。

“為師也是離開村莊的其中的一個。”嶽清歡面帶微笑,“為師當年,也不明白為何有人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傷害他人,為何命運會如此不可捉摸。究竟什麼纔是對的,如何能讓這些人脫離苦海。為師不解,但又無法與匪盜為伍,於是離開。”

當年隻有十幾歲的少年嶽清歡,離開了自己土生土長的村莊。

他依然篤信神靈,相信其中必有天意,所有人的命運一定早就在冥冥之中有所安排,包括自己的出走。

從想到要走的那一刻開始,嶽清歡就意識到,若上天安排自己永守此地,就不會讓自己想到另一條路。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打點行囊,告別父母親朋,踏上征途。

他那時隻是想要弄清楚神靈的手筆,想要知道為什麼命運如此安排罷了。

可這一去,便是徹底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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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讓我們心中平靜,解脫。”嶽清歡說著,“那時候為師對如今的一切並沒有一個完完整整的概念,甚至不知道遠在千裡之外的京城是什麼樣的地方。為師隻願脫離火海,獲得新生。”

“我的親朋好友都認為,之所以我們的日子如此艱難,是因為上一世作惡多端,今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因而向上天祈禱,敬獻犧牲,為自己贖罪。長此以往,數代人都是如此。”

“後來,忽然在一次被搶奪之時,有人竟站出來追隨了匪盜,離開了村莊。我們以為他是叛徒,若不向上天懺悔自己的罪行,不在這一生裡做善事,他將受到更嚴重的懲處。”

初月晚聽得認真,忍著不去打斷。

“然而他沒有遭到任何懲罰。”嶽清歡說,“下一次山匪襲擾村莊,那個人也在其中,他竟強占村子裡的女子,殺傷他曾經的親朋。他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耀武揚威。所有人都不解,於是那一次,他走的時候,問著是否有人願意跟他一起去享福,跟著他走的人變多了。再然後,陸陸續續離開村莊的人,越來越多。”

初月晚聽得心頭一緊。

“為師也是離開村莊的其中的一個。”嶽清歡面帶微笑,“為師當年,也不明白為何有人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傷害他人,為何命運會如此不可捉摸。究竟什麼纔是對的,如何能讓這些人脫離苦海。為師不解,但又無法與匪盜為伍,於是離開。”

當年隻有十幾歲的少年嶽清歡,離開了自己土生土長的村莊。

他依然篤信神靈,相信其中必有天意,所有人的命運一定早就在冥冥之中有所安排,包括自己的出走。

從想到要走的那一刻開始,嶽清歡就意識到,若上天安排自己永守此地,就不會讓自己想到另一條路。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打點行囊,告別父母親朋,踏上征途。

他那時隻是想要弄清楚神靈的手筆,想要知道為什麼命運如此安排罷了。

可這一去,便是徹底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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