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帶著做髮型試禮服的時候,聞宴全程在場。他眼光挑,高定禮服試了十幾套都不滿意。
其實我不想去那個晚會,但聞宴要求,我也沒辦法。
半個月前,我從陸家走的時候,什麼東西都不被允許拿,是聞家的老太太暫時收留了我。
所以聞宴想做的,我都會儘量滿足他。
我試裙子試到一條銀白色的禮服時,裙襬像銀河,聞宴的目光終於頓住,喉結滾動了一下:「就這條吧。」
我看向旁邊的鏡子,才突然怔住,鏡中人陌生又熟悉,漂亮得讓人眩暈。
像是多年前一直安靜在陸時風背後當背景板的女孩,那樣的素寡,突然矚目無雙。
這是我從沒見過的自己。
我伸出手,小心地碰上冰涼的鏡面。
聞宴站到我身後,指尖漏下一條項鍊。
他側著頭給我戴上,氣息滾燙,聲音漫不經心:
「談惜。不是讓你去氣他們。」
「隻是讓陸時風知道,他不僅是癱瘓,還是個瞎子。」
7
我是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商業晚會,跟在陸時風的身邊這麼多年,他的女伴從不會是我。
我和聞宴來得算是晚的,進宴會大廳的前一秒,我仰頭看聞宴。
大廳的燈光在一瞬間打在他
周圍輕嘶聲響起來,我纔回過神。
「聞總帶的那姑娘誰啊,真般配啊。」
「聞總不是一直不帶女伴的嗎?」
邊上有個一直和陸時風相熟的,看了我一會,突然才說了句臟話:「擦,這不是陸哥那平平無奇的小特助嗎?」
這句話剛落,我就聽見了酒杯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我禮貌地點點頭,陪著聞宴應酬起來。
陸時風這才注意到我身旁還有個男人,桃花眼一寸寸冷下去,大步地往這邊走來,伸手就要把我扯過去。
聞宴反應得快,伸手就擋住了他,挽著我的手把我往身後帶了帶。
陸時風越過聞宴看著我:「談惜,過來。」
我從沒在他面前站過別人的隊,更別提躲在別人身後了。
他每次一叫我名字,多遠我都會跑到他的面前。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一步都沒有退,和從前每次和他說話那樣平和安靜,輕聲道:
「這麼多年,我做的足夠多了。」
仲夏的風順著窗吹湧過來。
「陸時風,我們沒關係啦。」
他臉色瞬間煞白。
8
仲夏的時節適合遇見。
我是被陸家資助長大的孩子,不止是我,我們那個縣從地震後開始,都是陸時風他媽幫著重建的。
但我第一次到陸家是我十五歲,我是那年縣裡中考第一名的孩子,跟著縣裡的大人一起揹著特產來感謝陸夫人。
陸夫人和我想象得一樣溫柔,和大人們聊著明年的規劃,期間還接了無數個電話,很忙的樣子。
我站在邊上,瞥見她辦公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和我差不多大,眉眼精緻,看鏡頭的時候有點不耐煩。
桀驁得像個王子。
管家突然敲了門,表情有點難看:「夫人,少爺又去飆摩托車了。」
陸夫人在忙,隨意地點了點頭:「去把他帶回來吧。」
管家的表情很為難。
看樣子,這是一份很難的差事。
邊上的大人把我往前一推,訕笑說:「陸夫人,讓惜惜一起去吧,她和同齡人相處得都很好。」
陸夫人的眼神才落到我身上。
我蜷縮了一下手指,鼓起勇氣,點了點頭:「我可以。」
就算不可以,也必須可以。
我跟著管家,到了陸時風在的環山西路。他那時候才十七歲,卻已經身姿挺拔。黑紅色的摩托車在風中馳騁,臨到我跟前才知道刹車停下,他的指骨揭開頭盔,狹長的眼睛露出來,倦懶的。
但我第一次到陸家是我十五歲,我是那年縣裡中考第一名的孩子,跟著縣裡的大人一起揹著特產來感謝陸夫人。
陸夫人和我想象得一樣溫柔,和大人們聊著明年的規劃,期間還接了無數個電話,很忙的樣子。
我站在邊上,瞥見她辦公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和我差不多大,眉眼精緻,看鏡頭的時候有點不耐煩。
桀驁得像個王子。
管家突然敲了門,表情有點難看:「夫人,少爺又去飆摩托車了。」
陸夫人在忙,隨意地點了點頭:「去把他帶回來吧。」
管家的表情很為難。
看樣子,這是一份很難的差事。
邊上的大人把我往前一推,訕笑說:「陸夫人,讓惜惜一起去吧,她和同齡人相處得都很好。」
陸夫人的眼神才落到我身上。
我蜷縮了一下手指,鼓起勇氣,點了點頭:「我可以。」
就算不可以,也必須可以。
我跟著管家,到了陸時風在的環山西路。他那時候才十七歲,卻已經身姿挺拔。黑紅色的摩托車在風中馳騁,臨到我跟前才知道刹車停下,他的指骨揭開頭盔,狹長的眼睛露出來,倦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