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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令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她強忍著情緒，啞聲道，“奶奶，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老太太慈愛地撫摸著她的臉，低聲道，“莫怕，以後周家也是你的孃家，奶奶給你撐腰，我看誰敢欺負你。”
陸婉令垂下眼，輕聲說，“謝謝奶奶。”
老太太的聲音不算大，但是靈堂本就大，這會兒也沒什麼人說話，所以每一句話，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陸旭升此刻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他就不應該聽白慧珠的話跟陸婉令撕破臉。
老太太這話不就是告訴所有人，周家以後就是陸婉令的靠山嗎？
有周家給陸婉令做靠山，他隻要跟陸婉令好好處著，陸家何愁得不到廕庇？
就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不該聽她們胡謅！
鐘美蘭就更是臉色難看了，老太太幾次三番在大眾場合給陸婉令撐腰，簡直是將她這個周家長媳的臉摁在地上踩，她甚至有些後悔沒有早點下手！
敷衍的上了香，鐘美蘭就冷著臉站在了旁邊，老太太對她的態度非常不滿，但是礙於場上人多，便沒再開口。
十點，追悼會正式開始。
十點四十，追悼會結束，開始安排火化。
沈青川在一旁不停地撥打周秉恒的電話。
這傢夥，不是說十點半能過來嗎？到底在搞什麼啊？
就在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準備釘棺的時候，他終於看到周秉恒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離婚吧
沈青川趕緊攔住釘棺的人，“等等，家屬來了，上完香再釘！”
幾人頓住動作。
陸婉令抬起頭。周秉恒緊繃著臉，穿著一身西裝，疾步走進靈堂。
四目相對，陸婉令的眼神無悲無喜，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周秉恒心裡無端恐慌起來。
沈青川趕緊衝上前，將手裡的黑袖紗給戴到周秉恒的右臂上。
老太太見他還在發怔，開口提醒，“鳴呈，送你嶽母最後一程。”
鐘美蘭上前遞給周秉恒一枝白花，低聲道，“好好鞠幾躬。”
周秉恒定了定神，拿著花走到了棺材前，深深鞠了三躬，然後將花放進了棺材裡。
老太太見此，皺起眉，最終什麼也沒說。
周秉恒行完禮，抬頭想跟陸婉令說些什麼，她卻別開臉，對工作人員道，“釘棺吧。”
周秉恒抿起唇。
偌大的殯儀館，隻聽到釘子被敲進木板的聲音，隨著最後一錘砸落，賀雨柔徹底與這個世界訣別。
火化時間比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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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可以訂更好一點的餐廳，但是這個葬禮安排的太急了，很多東西都來不及，隻能說儘可能在短時間做到最好。
前來弔唁的人多數已散去，老太太就站不得，跟陸婉令說了幾句話，便回了車上，臨走前給大孫子使了個眼色。
周秉恒走到了陸婉令跟前，喉結滑動了一下，半天才說了一句，“飛機晚點了。”
陸婉令沒說話，扭頭對唐笑笑道，“笑笑，去洗手間嗎？”
唐笑笑剛想說不去，抬頭一看兩人的表情，立馬改口道，“好啊。”
沈青川皺眉，“好什麼好？你不是剛去了？尿頻？”
這女土匪，有沒有點眼力見，沒看見人家兩口子鬧彆扭呢，還去添亂！
唐笑笑嘴角抽了抽，瞪他一眼，“你才尿不儘呢！”
說著就拉著陸婉令走了。
沈青川……
他看著周秉恒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樣，上前想寬慰兩句，但實在是忍不住吐槽起來。
“你那嘴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剛剛說的都是什麼破話？什麼叫飛機晚點了？你丈母孃的葬禮，就是天上下刀子你也得回來！你應該讓你老婆知道你也一樣擔心和著急，而不是說這些破話來搪塞她！”
“她媽剛走，她現在正是脆弱的時候，你不說把她抱在懷裡安慰，起碼也得讓她知道你的態度？她親媽呀，你是她親老公，這種場合你是要披麻戴孝下跪的，你就給人鞠了三躬，這像話嗎？”
周秉恒怔了怔，“得下跪嗎？”
沈青川都快氣死了，“你是女婿啊，重孝啊！陸婉令昨晚在這裡跪了一晚上！你家裡都沒人跟你講嗎？”
周秉恒沉默下來。
周家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辦過葬禮，他並不清楚葬禮的所有流程，也不知道自己作為女婿，在這種場合具體該怎麼做。
鐘美蘭說鞠躬，他便以為鞠躬就可以。
她作為長輩，怎麼能不知道這種場合自己該行什麼樣的禮？
周秉恒皺起眉，過了一會兒問道，“這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有啊，前幾天有一夥人去你丈母孃的病房鬨，把人家氧氣管拔了，說是要什麼賬，嫂子給我打電話，我就和明軒一塊兒過去了。也幸好我們當時過去了，那幾個狗東西對嫂子動起了手，要不是在醫院，我非卸他一雙胳膊腿兒。”
沈青川頓了頓，“你丈母孃沒準就是因為被拔了氧氣管，給折騰到了，這纔沒了。”
周秉恒臉色難看了幾分，“知道什麼人嗎？”
“不知道，不過明軒說他們不是求財的，因為這幾個慫貨聽到我們說報警，立馬就跑了，醫院監控估計拍到了人臉，到時候去查一下就知道是誰在搞鬼了。”
沈青川頓了頓，“我還想問你呢，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電話也打不通，你在乾嘛呀？林書呢？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幫朋友辦些事。”周秉恒淡淡道。
“幫什麼朋友啊，搞得這麼見不得人？”
周秉恒道，“朋友身份特殊。”
沈青川一聽，便不再多問了。
身份特殊，要麼是邊境的朋友，要麼就是上頭的朋友，這種事情，自然是少打聽為妙。
“什麼朋友特殊？”
莫明軒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溫聲道，“你還有什麼朋友是什麼不認識的？”
周秉恒抿起唇，沒說話。
沈青川調侃道，“你這麼多年沒回來，我們交個新朋友不也挺正常，還吃起醋來了？”
莫明軒莞爾，扭頭對周秉恒道，“婉心這幾天狀態很不好，賀阿姨去世那晚，她還昏倒了，你這些天多上心一些。”
周秉恒攥緊了手，胸口一陣鈍痛。
下午一點，火化完畢。
一點半開始出殯。
陸婉令抱起鐘美蘭的骨灰盒。
有了之前沈青川的耳提面命，周秉恒這次終於長了腦子。
他上前主動接過陸婉令手裡的骨灰盒，低聲道，“我來吧。”
陸婉令沒有跟他搶，便接過旁人遞過來的賀雨柔的遺照捧在了手裡。
兩人乘坐一輛車，一路上陸婉令一直很安靜。
周秉恒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婉令似乎並不想跟他說話。
他倒是希望她可以鬨一鬨。
太安靜了，她不止不怎麼說話，甚至眼圈都沒紅一下。
這種拚命壓抑的情緒，讓周秉恒也跟著難受起來。
終於，車子到了墓園。
老太太沒有下車，她剛剛在殯儀館站了許久，這會兒腿疼的厲害，不過不忘交代秦叔，讓他在現場多提醒著周秉恒。
孩子們畢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什麼都不熟練，不要因此失了禮數。
下葬進行得非常順利，唯一不好的，就是陸旭升在旁邊的哀嚎聲。
虛偽又噁心。
等到最後最後一捧土蓋上，陸婉令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扭頭看向周秉恒，表情清清冷冷。
微風吹過，他聽見陸婉令的聲音合著風送入耳中，她說，“周秉恒，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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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過明軒說他們不是求財的，因為這幾個慫貨聽到我們說報警，立馬就跑了，醫院監控估計拍到了人臉，到時候去查一下就知道是誰在搞鬼了。”
沈青川頓了頓，“我還想問你呢，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電話也打不通，你在乾嘛呀？林書呢？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幫朋友辦些事。”周秉恒淡淡道。
“幫什麼朋友啊，搞得這麼見不得人？”
周秉恒道，“朋友身份特殊。”
沈青川一聽，便不再多問了。
身份特殊，要麼是邊境的朋友，要麼就是上頭的朋友，這種事情，自然是少打聽為妙。
“什麼朋友特殊？”
莫明軒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溫聲道，“你還有什麼朋友是什麼不認識的？”
周秉恒抿起唇，沒說話。
沈青川調侃道，“你這麼多年沒回來，我們交個新朋友不也挺正常，還吃起醋來了？”
莫明軒莞爾，扭頭對周秉恒道，“婉心這幾天狀態很不好，賀阿姨去世那晚，她還昏倒了，你這些天多上心一些。”
周秉恒攥緊了手，胸口一陣鈍痛。
下午一點，火化完畢。
一點半開始出殯。
陸婉令抱起鐘美蘭的骨灰盒。
有了之前沈青川的耳提面命，周秉恒這次終於長了腦子。
他上前主動接過陸婉令手裡的骨灰盒，低聲道，“我來吧。”
陸婉令沒有跟他搶，便接過旁人遞過來的賀雨柔的遺照捧在了手裡。
兩人乘坐一輛車，一路上陸婉令一直很安靜。
周秉恒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婉令似乎並不想跟他說話。
他倒是希望她可以鬨一鬨。
太安靜了，她不止不怎麼說話，甚至眼圈都沒紅一下。
這種拚命壓抑的情緒，讓周秉恒也跟著難受起來。
終於，車子到了墓園。
老太太沒有下車，她剛剛在殯儀館站了許久，這會兒腿疼的厲害，不過不忘交代秦叔，讓他在現場多提醒著周秉恒。
孩子們畢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什麼都不熟練，不要因此失了禮數。
下葬進行得非常順利，唯一不好的，就是陸旭升在旁邊的哀嚎聲。
虛偽又噁心。
等到最後最後一捧土蓋上，陸婉令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扭頭看向周秉恒，表情清清冷冷。
微風吹過，他聽見陸婉令的聲音合著風送入耳中，她說，“周秉恒，我們離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