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看一眼騎在高頭大馬上離她十幾米的蔣將軍,又看一眼正前方,離她五六米的馬車車廂。
有些茫然,不知該聽誰的?
馬車車廂裡的是王爺,地位更高,可那是她的仇人,即使免了她和牛屎來個親密接觸的尷尬局面,也解不了她腦海中原身殘存的仇恨。
蔣將軍雖然殺了幫她報仇的英雄,卻兩次給她解圍。
林一一很快從茫然中回過神來,順著奶孃奶哥哥拉扯她棉袍的力道,蹲下身,低下頭。
蔣將軍看了她一眼,又調轉馬頭,朝馬車車廂“噠噠”走去。
待距離隻剩七八米時,他勒著馬韁繩,矯健的身軀利索地跳下馬,雙手豎拿著長劍,對馬車車廂拱手行禮道:“宣武將軍蔣從義見過燕王殿下。保護不周,讓殿下受驚,請殿下治罪。”
燕王?林一一一愣。
她隱約記得大姐姐嫁的那渣男王爺好像不叫燕王……
她連忙問奶哥哥:“大姐姐嫁的是什麼王?”
姚豐登被她問糊塗了:“睿……睿王啊!”
林一一:“……”
她弄錯了?
她微微抬頭看向馬車。
就見馬車車簾掀開,露出裡面的人來。
簾子就掀了一點點,隻看到裡面端坐著位身穿藍色袞袍,身材高大的男人。
臉是看不到的,隻看到一小截下巴。
那下巴微微有點尖,很白。
林一一記憶中,林依依是見過睿王的。
睿王下巴是方的,沒這麼白。
看來真不是睿王。
原來,她搞錯了仇恨對象。林一一低下了頭,看著雪地上那團還冒著熱氣的牛糞,心中慶幸不已。
幸好沒有衝動。否則,脖子被紮長槍的就是她了,她自己死了也是衝動蠢死的,可還要連累無辜善良的奶孃一家也跟著自己死……
另一邊,燕王和蔣將軍交談了片刻,蔣將軍退下,上了馬,領著手下的軍士讓出路來。
馬車車簾放下,燕王一行繼續“噠噠噠”地前行,很快便出了關口,消失
留下關內一眾仍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的百姓。
待蔣將軍的手下一頓盤查,確定再無刺客,蔣將軍一聲喝道:“都起來吧!”
眾百姓這才“哎喲哎喲”地爬了起來,還感恩戴德地作著揖:”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林一一一手抱著小瑾,一手拉著奶孃站了起來,看了眼趴在地上,睜著眼睛死不瞑目的刺客。
她在心中告誡自己。
做事千萬莫要衝動。
經驗教訓還不夠嗎?
她明明是個啃最便宜的麪包喝免費自來水的窮逼留學生,在渣前男友說什麼別人的男朋友都有大鵝而他沒有時,她腦子竟然一抽,也打算給渣前男友買一件。
結果怎麼樣?
被渣了吧?
還丟了卿卿性命……
還有剛剛,都沒弄清楚是哪個王爺,就想殺人家。
幸虧有人替她以身試法,然後被一槍紮穿了脖子,死不瞑目。
林一一又抬頭看向關口。
蔣將軍一行人馬也已出了關,奔騰在茫茫雪地中,漸漸地隻見一個個小黑點。
林家人擠在一起排隊過關口,走動時腳鐐發出“哐哐噹噹”的聲音,引得周圍的百姓側目看了過來。
這些打量的目光,或畏懼,或鄙夷,或麻木,林一一已習慣。
林家人也已習慣。
北風夾著雪,吹在身上冷得厲害。林一一身子瑟瑟發抖,連忙緊了緊衣襟,正要再去扯袖子時,突然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抬頭看去,竟是她二孃。
二孃瞪著她,滿腔怨言地道:“你方纔為何不趴下?你們正房害我們還不夠慘嗎?害得我明兒丟了前途,害得我珠兒被退了婚,我那麼優秀的一雙兒女,卻被你們害得個流放的下場。這一路上風餐露宿顛沛流離吃儘苦頭不說,還因為你,我們差點被衙役打死。如今,你這般魯莽,是要連累我們被燕王降罪嗎?”
被這般指責,同為正房的大嫂臉色一變,紅了眼眶。
“二夫人……”奶孃就要出聲替林一一說話,卻被林一一攔著。
林一一冷眼看著面前這個三十多歲,仍然美貌的二孃,又掃了一圈林家其他人。
三娘低頭不語,五娘也是一臉的怒氣。
自從林家出事,林老爺這三房妾室,尤其是二孃五娘這兩個生有男丁的妾室,沒少埋怨正房碩果僅存的的大嫂小瑾和林一一。
以前的林依依都忍著,可林一一忍不了。
冷笑道:“你們當初藉著大姐姐大哥哥的光,得了多少好處,可還記得?二哥國子監的名額,三妹的姻緣,哪樣不是靠的大姐姐大哥哥?獲利的時候喜笑顏開,被牽連了便牢騷滿天,倒是有臉了。”
“你……”二孃被凍得發紅的臉頰越發紅了,手指指著林一一咬牙切齒地道:“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豈有此理……”
林一一一把打開那根在她鼻尖前哆嗦個不停的手指,冷聲道:“還有之前衙役的事,二孃莫要忘了,衙役最先打的可是三妹妹的主意,是我和奶哥哥奮不顧身地去救她。可你們倒好,脫了身,立馬跑得遠遠的,看著我被敲破了頭,看著奶哥哥被他們按在地上打。好一個厚顏無恥。”
“你……”被揭了短打了臉,二孃氣得渾身直哆嗦,卻反駁不了什麼。
因為林一一說的都是實情。
見林一一敢這般對母親說話,林珠兒連忙扶著她母親,瞪著林一一,怒聲道:“二姐姐太過分了……”
她話還未說完,卻被自己同母的親哥哥林明瑞扯了扯袖子。
林一一的二哥,二孃最得意的兒子,林明瑞一臉的鬱色,搖頭道:“母親、妹妹,都是一家人,莫要再說了。”
林明瑞對正房也是有怨氣的,可他到底是男子,心胸還是比他母親要寬廣許多。
被兒子這麼一說,二孃再氣也不好再發火了,隻在心中狠狠地將林一一腹誹了一番。
這二丫頭,也是怪了,以前明明溫順如小羊羔的,如今卻這般牙尖嘴利的。
隻怕是真敲壞了腦袋。
林一一冷眼看著面前這個三十多歲,仍然美貌的二孃,又掃了一圈林家其他人。
三娘低頭不語,五娘也是一臉的怒氣。
自從林家出事,林老爺這三房妾室,尤其是二孃五娘這兩個生有男丁的妾室,沒少埋怨正房碩果僅存的的大嫂小瑾和林一一。
以前的林依依都忍著,可林一一忍不了。
冷笑道:“你們當初藉著大姐姐大哥哥的光,得了多少好處,可還記得?二哥國子監的名額,三妹的姻緣,哪樣不是靠的大姐姐大哥哥?獲利的時候喜笑顏開,被牽連了便牢騷滿天,倒是有臉了。”
“你……”二孃被凍得發紅的臉頰越發紅了,手指指著林一一咬牙切齒地道:“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豈有此理……”
林一一一把打開那根在她鼻尖前哆嗦個不停的手指,冷聲道:“還有之前衙役的事,二孃莫要忘了,衙役最先打的可是三妹妹的主意,是我和奶哥哥奮不顧身地去救她。可你們倒好,脫了身,立馬跑得遠遠的,看著我被敲破了頭,看著奶哥哥被他們按在地上打。好一個厚顏無恥。”
“你……”被揭了短打了臉,二孃氣得渾身直哆嗦,卻反駁不了什麼。
因為林一一說的都是實情。
見林一一敢這般對母親說話,林珠兒連忙扶著她母親,瞪著林一一,怒聲道:“二姐姐太過分了……”
她話還未說完,卻被自己同母的親哥哥林明瑞扯了扯袖子。
林一一的二哥,二孃最得意的兒子,林明瑞一臉的鬱色,搖頭道:“母親、妹妹,都是一家人,莫要再說了。”
林明瑞對正房也是有怨氣的,可他到底是男子,心胸還是比他母親要寬廣許多。
被兒子這麼一說,二孃再氣也不好再發火了,隻在心中狠狠地將林一一腹誹了一番。
這二丫頭,也是怪了,以前明明溫順如小羊羔的,如今卻這般牙尖嘴利的。
隻怕是真敲壞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