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火車的時候,我其實是忐忑的,這是我第一次背井離鄉換到另一個城市生活。
還帶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小不點兒。
我父母早亡,我媽媽在醫院病逝的那一晚,她攥著沈瓚的手,插著喉管,說不出話來。
但沈瓚讀懂了她的意思,彎腰摸了摸我媽媽的頭髮。
「阿姨,我會用一生去好好陪伴嫋嫋的。」
我媽媽長長地舒了口氣,閉上眼,永遠地睡了過去。
我眼淚又在往下掉了。
旁邊坐的人都可能覺得我神神叨叨,起身離開。
大概是我吸鼻涕的聲音太大,對面靠窗抱臂睡覺的男人動了動,搭在臉上的鴨舌帽掉了下來。
小麥色皮膚,五官也挺好看的。
他看我哭成這樣怔了兩秒。
我帶著哭腔:「抱歉啊,即將離異,帶一娃,有點兒想發瘋。」
他點頭,把帽子戴上,也起身走開了。
回來的時候,我面前多了份紙巾跟水。
他袖口半卷,我看到手背延伸到小臂上的紋身。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紋身,但感覺很酷。
我下意識地抓了他袖子一下。
他愣住。
我有點結巴:「這、這個紋身很好看,哪裡紋的?」
男人下車前給了我一張名片。
「一梟紋身江艋」。
20
找到住所穩定下來後,我用存款在雲南開了間小客棧,還借了些錢,每天生意能維持生活運轉。
也讓我有空閒時間帶小孩兒。
孩子長得很快,我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怪我。
但至少現在我不後悔。
等到了兩年之期,我就能再次提出離婚申請。
而這一次,沈瓚也將沒有任何辦法再用婚姻這個名義來束縛我。
我的身材其實早已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但我仍然不敢露出肚子上的皮膚。
妊娠紋也好了一些,但還是能看到斑駁的白色痕跡。
我甚至換衣服的時候都不敢照鏡子。
沈瓚那句「你肚子上的妊娠紋讓我感到害怕」,就像是一句縈繞在我腦子裡的魔咒。
店裡當初裝修的時候,我一個人跑前跑後,從設計到材料,儘量親力親為。
也是為了省錢。
沈瓚還在不停地往我那張卡裡轉錢。
我索性把錢一次性全部轉回去後把那張卡登出了。
我恨他,恨到連他所有的一切都一同憎惡。
裝修的時候碰到無賴想多收費用,他們在還沒裝修好的店裡搗亂。
晚上他們就在店裡住著,我在二樓。
樓下叮叮哐哐全是啤酒瓶子和罵罵咧咧的聲音,我把櫃子都推回去抵住,櫃子上還放了酒瓶。
有工人喝醉了上來敲門,我打完報警電話,等了十幾分鐘纔來人。
他們散了後,我洗完澡剛換的T恤都濕透了。
過了好久手都在抖。
那群人臨走前還放狠話:「你給我等著,老子就愛搞你這種。」
22
裝修好後我在店裡裝了很多監控。
那天在裝一個高處的監控時,我站在梯子上。
正午的太陽正毒,掛好之後我一陣頭暈目眩。
強撐著下了梯子,還剩三步的時候,腳軟了一下。
對面的店也在裝修,有幾個人也在搬東西。
其中一個戴鴨舌帽,脖子上搭了根白毛巾的男人反應迅速地伸手拽了我一把。
力氣很大,足夠讓我站穩。
也讓我沒有後腦勺著地。
我眼前是黑麻的,他扶我坐下後,我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
抬頭道謝的時候我認出他來:「是你?」
男人替我擋住了大半烈日,逆光俯視著我。
衝我伸出手,他彎唇笑:
「是我,江艋。」
23
江艋坐在我店裡喝飲料。
我在招呼客人,寶寶就在他旁邊坐著玩玩具。
忙完客人後,我纔去招呼他。
江艋:「你一個人,忙得過來?」
我給他端了份小點心:「這不是已經忙過來了嗎?」
他靠在椅子上,嘴裡叼著塊小餅乾。
胳膊搭在椅背上,懶洋洋地望著街對面。
我問他:「你要在這裡開店?」
他「嗯」了聲。
我去前台摸索了一陣,捧了串東西出來給他。
是一串手工風鈴。
「那預祝你開業大吉。」
他伸手接過,說了聲謝。
拎著那串風鈴逗囝囝,囝囝踮著小胖腿,一蹦一跳地扒拉不著。
他眉梢眼角壓著笑,我突然有點恍惚。
沈瓚以前也是這麼逗孩子的。
24
沈瓚幾乎把我身邊所有的朋友都找過了,試圖問出我的下落來。
我也直接換了手機號,沒有告訴任何朋友我的新住址。
我厭惡有關沈瓚的一切訊息。
甚至連聽到他那個人的名字都會生理性地反胃想吐。
我明明之前愛他入骨。
我還會在腦海裡勾勒想象跟他未來的日子,我們會開著房車去周遊世界。
可是,那些美好的東西通通被他親手擊碎了。
逃離他所在的城市之前,沈瓚天天守在我住的賓館下面。
後來甚至還租了隔壁的房。
他一遍又一遍地買花、買禮物給我,試圖證明他還愛我。
他找人跟蹤我,不管我去哪裡,無時無刻都有人給他彙報我的行蹤。
現在回想這些,都隻讓我覺得噁心。
25
江艋的店很快就開始營業了。
他原本就在這裡住過,認識的朋友也多。
開業那天,他店裡人多到坐不下。
安排到我店裡吃飯,我請了人幫忙,我在後面忙活做飯。
江艋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
「別忙活了,他們都是喝酒的人。」
我在煲湯:「知道,煲的解酒的。
「你去招呼你朋友,別管我。」
「何嫋嫋。」他叫我的名字,「出來跟大家打個招呼。」
我拿湯勺的手頓了頓。
他這話有些怪,但好像又沒什麼問題。
他替我把湯端出去後,他那群朋友開始起鬨:
「艋哥突然這麼賢惠有點兒讓人不習慣啊!
「這是嫂子做的愛心湯嗎?」
江艋咬著煙,眯眼把湯煲的火爐點燃。
「愛喝不喝,不喝滾蛋!
他「嗯」了聲。
我去前台摸索了一陣,捧了串東西出來給他。
是一串手工風鈴。
「那預祝你開業大吉。」
他伸手接過,說了聲謝。
拎著那串風鈴逗囝囝,囝囝踮著小胖腿,一蹦一跳地扒拉不著。
他眉梢眼角壓著笑,我突然有點恍惚。
沈瓚以前也是這麼逗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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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瓚幾乎把我身邊所有的朋友都找過了,試圖問出我的下落來。
我也直接換了手機號,沒有告訴任何朋友我的新住址。
我厭惡有關沈瓚的一切訊息。
甚至連聽到他那個人的名字都會生理性地反胃想吐。
我明明之前愛他入骨。
我還會在腦海裡勾勒想象跟他未來的日子,我們會開著房車去周遊世界。
可是,那些美好的東西通通被他親手擊碎了。
逃離他所在的城市之前,沈瓚天天守在我住的賓館下面。
後來甚至還租了隔壁的房。
他一遍又一遍地買花、買禮物給我,試圖證明他還愛我。
他找人跟蹤我,不管我去哪裡,無時無刻都有人給他彙報我的行蹤。
現在回想這些,都隻讓我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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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艋的店很快就開始營業了。
他原本就在這裡住過,認識的朋友也多。
開業那天,他店裡人多到坐不下。
安排到我店裡吃飯,我請了人幫忙,我在後面忙活做飯。
江艋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
「別忙活了,他們都是喝酒的人。」
我在煲湯:「知道,煲的解酒的。
「你去招呼你朋友,別管我。」
「何嫋嫋。」他叫我的名字,「出來跟大家打個招呼。」
我拿湯勺的手頓了頓。
他這話有些怪,但好像又沒什麼問題。
他替我把湯端出去後,他那群朋友開始起鬨:
「艋哥突然這麼賢惠有點兒讓人不習慣啊!
「這是嫂子做的愛心湯嗎?」
江艋咬著煙,眯眼把湯煲的火爐點燃。
「愛喝不喝,不喝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