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弄得脖子癢:「沒有,之前寶寶晚上要喝好幾次夜奶,太累了。
「睡不好,胃口就不太好。」
沈瓚低聲歎息:「老婆辛苦。」
衣服落下後,我突然抵住他:「等等,安全措施得做好。」
他含笑點頭。
我撐起身子,伸手去拿小雨傘。
沈瓚怕我看不到,開了燈。
兩秒後,我下意識地去拉被子遮住腰。
即使是一瞬間,我也看到了沈瓚眼裡的不自在。
這個反應,說不上嫌棄。
但我太瞭解他了。
他不舒服。
那一晚,他儘量讓我感覺到他的不在意。
但我也明顯感覺出來,他就是在意。
12
再後來,我們性生活就變得更少了。
大概就是那時候,他沒有堅守住自己的底線吧?
我隻是想不通,他出軌的時候腦子裡在想什麼?
想過我跟寶寶嗎?
但這也不重要了。
沈瓚他,已經淪為了那種我最厭惡的人。就在我等待沈瓚的過程中,我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對面的哭聲令我心煩:
「何姐,對不起,是我不好,您別怪沈總!
「是我太喜歡沈總了,我們喝多了酒……」
我忍著噁心問道:「幾次?」
她小聲啜泣:「就……就這一次。」
她又開始哭。
我很煩躁:「你裝什麼裝?
「都他媽睡了還裝白蓮花?
「你這麼喜歡搶男人那我讓給你好了啊。
「畢竟我不喜歡撿垃圾。」
女生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嗓子細細弱弱的:「既然姐姐要讓給我,那我就不客氣啦。」
門外傳來密碼鎖開鎖的聲音。
沈瓚,回來了。
13
劉姨在外面做飯。
他跟劉姨交代了幾句,劉姨離開家,寶寶在客廳圍欄裡自己玩。
沈瓚進來後,他沉默不語。
等我快換好衣服,他伸手,我後退:「先別碰我。」
沈瓚:「你別這樣。
「都是我的錯。
「你怎樣都行,就是不要這樣。」
我抬起頭:「我什麼樣了?」
我扣鈕釦的手在微微顫抖,但卻要撐著扣完。
有一段時間抱寶寶餵奶,手胳膊累到根本抬不起來。
後來我連礦泉水瓶蓋都擰不開。
那次他在房間裡,我推門進去把水給他。
他反手把筆記本蓋上,語氣挺淡的:「我在開會,什麼事?」
14
我甩了甩胳膊,水給他:「手沒力氣。」
他接過擰開:「嫋嫋,下次進來敲門。
「手老是這麼不舒服就去醫院看。」
見我愣住,他又笑了聲:
「我怎麼感覺你變嬌氣了,都是當媽媽的人了。」
我一直都很嬌氣啊,你又不是今天第一天認識我。
但我竟然一時忘了反駁。
把我寵成這麼嬌氣的人,明明也是你啊,沈瓚。
我換好衣服,看著沈瓚的臉。
突然就平靜下來。
我閉了閉眼:「沈瓚,離婚吧。」
我看到他的臉,面容神情迅速衰敗下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這麼慌亂的樣子,沈瓚平日裡處理任何事情都是遊刃有餘的。
15
收拾行李的時候,他大步走來,將我抵在牆上,他抱著我的臉,額頭抵著我的,氣息紊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我眼淚也一直往下掉:「沈瓚,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
「我尊重的你選擇。」
言畢,我推開他。
我將寶寶抱起來,拖著行李義無反顧地離開了這個家。
沈瓚再次攔住我:「外面在下雨,你能去哪兒?」
他見我這麼堅決,低聲道:「嫋嫋,就算要離婚,也是我走,你留下。」
我回頭看著這個一點一滴用心血打造出來的家:「不用了。
「留在這裡,犯噁心。
「你也別跟上來,再跟著我報警。」
16
門關上的瞬間,將我跟沈瓚的世界徹底隔離開來。
晚上我跟寶寶躺在賓館裡。
我的手機一直在振動,沒停過。
枕頭是濕的,一整晚臉都沒有乾過。
第二天,我將寶寶托付給阿姨,打車來到民政局。
沈瓚的車停在那裡。
我倆相顧無言,朝裡面走的時候也保持著一段距離。
然而在離婚的時候,沈瓚卻突然又反悔了。
他不離婚。
我們走出去的時候,沈瓚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可怕:
「嫋嫋,抱歉。
「我做不到放手。」
17
我心一沉。
我沒想到沈瓚會偏執成這樣。
但同時也意識到,這場離婚大戰無法輕易收尾了。
果然,接下來的訴訟離婚我敗訴了。
沈瓚在短短一夜之間,迅速找回理智跟冷靜。
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他能證明我們感情沒有破裂。
我卻不能證明他跟別人在外面過過夜。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連那個女人也矢口否認。
他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心思比我縝密。
但我也實在是不想這麼跟他耗下去。
在他不斷往我卡裡轉錢,試圖證明他愛我愛得無法自拔的時候,我帶著孩子獨自離開了這座城市。
18
坐上火車的時候,我其實是忐忑的,這是我第一次背井離鄉換到另一個城市生活。
還帶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小不點兒。
我父母早亡,我媽媽在醫院病逝的那一晚,她攥著沈瓚的手,插著喉管,說不出話來。
但沈瓚讀懂了她的意思,彎腰摸了摸我媽媽的頭髮。
「阿姨,我會用一生去好好陪伴嫋嫋的。」
我媽媽長長地舒了口氣,閉上眼,永遠地睡了過去。
我眼淚又在往下掉了。
旁邊坐的人都可能覺得我神神叨叨,起身離開。
19
大概是我吸鼻涕的聲音太大,對面靠窗抱臂睡覺的男人動了動,搭在臉上的鴨舌帽掉了下來。
小麥色皮膚,五官也挺好看的。
他看我哭成這樣怔了兩秒。
我帶著哭腔:「抱歉啊,即將離異,帶一娃,有點兒想發瘋。」
他點頭,把帽子戴上,也起身走開了。
回來的時候,我面前多了份紙巾跟水。
他袖口半卷,我看到手背延伸到小臂上的紋身。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紋身,但感覺很酷。
我下意識地抓了他袖子一下。
他愣住。
我有點結巴:「這、這個紋身很好看,哪裡紋的?」
男人下車前給了我一張名片。
「一梟紋身江艋」。
20
找到住所穩定下來後,我用存款在雲南開了間小客棧,還借了些錢,每天生意能維持生活運轉。
也讓我有空閒時間帶小孩兒。
孩子長得很快,我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怪我。
但至少現在我不後悔。
等到了兩年之期,我就能再次提出離婚申請。
而這一次,沈瓚也將沒有任何辦法再用婚姻這個名義來束縛我。
我的身材其實早已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但我仍然不敢露出肚子上的皮膚。
妊娠紋也好了一些,但還是能看到斑駁的白色痕跡。
我甚至換衣服的時候都不敢照鏡子。
沈瓚那句「你肚子上的妊娠紋讓我感到害怕」,就像是一句縈繞在我腦子裡的魔咒。
我無法逃脫。
21
店裡當初裝修的時候,我一個人跑前跑後,從設計到材料,儘量親力親為。
也是為了省錢。
沈瓚還在不停地往我那張卡裡轉錢。
我索性把錢一次性全部轉回去後把那張卡登出了。
我恨他,恨到連他所有的一切都一同憎惡。
裝修的時候碰到無賴想多收費用,他們在還沒裝修好的店裡搗亂。
晚上他們就在店裡住著,我在二樓。
樓下叮叮哐哐全是啤酒瓶子和罵罵咧咧的聲音,我把櫃子都推回去抵住,櫃子上還放了酒瓶。
有工人喝醉了上來敲門,我打完報警電話,等了十幾分鐘纔來人。
他們散了後,我洗完澡剛換的T恤都濕透了。
過了好久手都在抖。
那群人臨走前還放狠話:「你給我等著,老子就愛搞你這種。」
22
裝修好後我在店裡裝了很多監控。
那天在裝一個高處的監控時,我站在梯子上。
正午的太陽正毒,掛好之後我一陣頭暈目眩。
強撐著下了梯子,還剩三步的時候,腳軟了一下。
對面的店也在裝修,有幾個人也在搬東西。
其中一個戴鴨舌帽,脖子上搭了根白毛巾的男人反應迅速地伸手拽了我一把。
力氣很大,足夠讓我站穩。
也讓我沒有後腦勺著地。
我眼前是黑麻的,他扶我坐下後,我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
抬頭道謝的時候我認出他來:「是你?」
男人替我擋住了大半烈日,逆光俯視著我。
衝我伸出手,他彎唇笑:
「是我,江艋。」
23
江艋坐在我店裡喝飲料。
我在招呼客人,寶寶就在他旁邊坐著玩玩具。
忙完客人後,我纔去招呼他。
江艋:「你一個人,忙得過來?」
我給他端了份小點心:「這不是已經忙過來了嗎?」
他靠在椅子上,嘴裡叼著塊小餅乾。
胳膊搭在椅背上,懶洋洋地望著街對面。
我問他:「你要在這裡開店?」
他「嗯」了聲。
我去前台摸索了一陣,捧了串東西出來給他。
是一串手工風鈴。
「那預祝你開業大吉。」
他伸手接過,說了聲謝。
拎著那串風鈴逗囝囝,囝囝踮著小胖腿,一蹦一跳地扒拉不著。
他眉梢眼角壓著笑,我突然有點恍惚。
沈瓚以前也是這麼逗孩子的。
24
沈瓚幾乎把我身邊所有的朋友都找過了,試圖問出我的下落來。
我也直接換了手機號,沒有告訴任何朋友我的新住址。
我厭惡有關沈瓚的一切訊息。
甚至連聽到他那個人的名字都會生理性地反胃想吐。
我明明之前愛他入骨。
我還會在腦海裡勾勒想象跟他未來的日子,我們會開著房車去周遊世界。
可是,那些美好的東西通通被他親手擊碎了。
逃離他所在的城市之前,沈瓚天天守在我住的賓館下面
而這一次,沈瓚也將沒有任何辦法再用婚姻這個名義來束縛我。
我的身材其實早已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但我仍然不敢露出肚子上的皮膚。
妊娠紋也好了一些,但還是能看到斑駁的白色痕跡。
我甚至換衣服的時候都不敢照鏡子。
沈瓚那句「你肚子上的妊娠紋讓我感到害怕」,就像是一句縈繞在我腦子裡的魔咒。
我無法逃脫。
21
店裡當初裝修的時候,我一個人跑前跑後,從設計到材料,儘量親力親為。
也是為了省錢。
沈瓚還在不停地往我那張卡裡轉錢。
我索性把錢一次性全部轉回去後把那張卡登出了。
我恨他,恨到連他所有的一切都一同憎惡。
裝修的時候碰到無賴想多收費用,他們在還沒裝修好的店裡搗亂。
晚上他們就在店裡住著,我在二樓。
樓下叮叮哐哐全是啤酒瓶子和罵罵咧咧的聲音,我把櫃子都推回去抵住,櫃子上還放了酒瓶。
有工人喝醉了上來敲門,我打完報警電話,等了十幾分鐘纔來人。
他們散了後,我洗完澡剛換的T恤都濕透了。
過了好久手都在抖。
那群人臨走前還放狠話:「你給我等著,老子就愛搞你這種。」
22
裝修好後我在店裡裝了很多監控。
那天在裝一個高處的監控時,我站在梯子上。
正午的太陽正毒,掛好之後我一陣頭暈目眩。
強撐著下了梯子,還剩三步的時候,腳軟了一下。
對面的店也在裝修,有幾個人也在搬東西。
其中一個戴鴨舌帽,脖子上搭了根白毛巾的男人反應迅速地伸手拽了我一把。
力氣很大,足夠讓我站穩。
也讓我沒有後腦勺著地。
我眼前是黑麻的,他扶我坐下後,我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
抬頭道謝的時候我認出他來:「是你?」
男人替我擋住了大半烈日,逆光俯視著我。
衝我伸出手,他彎唇笑:
「是我,江艋。」
23
江艋坐在我店裡喝飲料。
我在招呼客人,寶寶就在他旁邊坐著玩玩具。
忙完客人後,我纔去招呼他。
江艋:「你一個人,忙得過來?」
我給他端了份小點心:「這不是已經忙過來了嗎?」
他靠在椅子上,嘴裡叼著塊小餅乾。
胳膊搭在椅背上,懶洋洋地望著街對面。
我問他:「你要在這裡開店?」
他「嗯」了聲。
我去前台摸索了一陣,捧了串東西出來給他。
是一串手工風鈴。
「那預祝你開業大吉。」
他伸手接過,說了聲謝。
拎著那串風鈴逗囝囝,囝囝踮著小胖腿,一蹦一跳地扒拉不著。
他眉梢眼角壓著笑,我突然有點恍惚。
沈瓚以前也是這麼逗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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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瓚幾乎把我身邊所有的朋友都找過了,試圖問出我的下落來。
我也直接換了手機號,沒有告訴任何朋友我的新住址。
我厭惡有關沈瓚的一切訊息。
甚至連聽到他那個人的名字都會生理性地反胃想吐。
我明明之前愛他入骨。
我還會在腦海裡勾勒想象跟他未來的日子,我們會開著房車去周遊世界。
可是,那些美好的東西通通被他親手擊碎了。
逃離他所在的城市之前,沈瓚天天守在我住的賓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