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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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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謀算

   “母親。”大太太急忙跟過去,無論如何她要攔下!

   裏間重新恢複了寂靜,婉清低著頭,半邊身子都靠著牆。她渾身冰冷,血液直充腦頂。她不敢置信,卻又覺得分外可笑。

   有誰來問一問她?問一問她願不願與人為妾!

   眼淚砸到地毯上,暗紅色的地毯愈加紅豔,如血一樣的顏色。

   婉清想大笑,想高傲的呸一聲,可她不能。指甲摳進皮膚裏,她終於明白姨母讓她等玥嵐表姐回來的含義!原來是讓她留在周家等著表姐回來,以妾的身份!

   或許,做周家的妾,人家都覺得她汙了周家的門楣!

   可她不願,她不願!

   憑什麽?憑什麽她要做妾!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躲在屋子裏整整七年,就是為了掌握一門能養活自己的手藝。

   這些年來,偷偷賣出繡品的銀錢足夠她走出周府,堂堂正正的靠自己而活!

   憑什麽一句話,就要讓她做一個跪迎主母的妾!

   可她無法出言拒絕!

   因為說出這句話的是她的姨母,是為她葬了母親的姨母;是從生父魔掌裏救出她的姨母;是在她想母親時,抱著她說“姨母在”的姨母;是養了她七年的姨母!

   養育之恩大於天,她怎能說不願?

   “婉清。”二太太充滿了歉意,她無力的招招手,希望婉清到跟前來。

   嘴裏充斥著血腥的味道,牙齒咬的舌尖很疼很疼,婉清終於恢複了一絲力氣,她一步一步挪到床邊。

   “婉清,我沒有辦法了。我走後,周家沒有人會念著玥嵐回來,老太太不會,大太太更不會!”她悲哀的看向婉清:“我的玥嵐,就隻能等死了!”

   婉清腦清楚姨母說的是事實,戰神姨夫的功勳裏就有紮亞國太子的項上人頭,可想而知,紮亞國求娶玥嵐表姐是什麽心態!

   可哪能輕易回來呢?若兩國和平相處,一直到紮亞國國王薨了,等待玥嵐表姐的將是無子嬪妃依照祖訓殉葬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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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兩國有一日開戰,作為紮亞國的嬪妃,大武國怎會迎表姐回來?最大的可能,老太太會差人送去白綾一條,讓表姐用性命守衛周家以鮮血鑄就的忠義。

   沒有希望的希望,姨母依舊把她拴在這裏,用她一輩子作為代價來等待玥嵐表姐回家!

   多可笑,婉清真的笑了:“姨母,你太看得起婉清了!”

   婉清能猜到姨母的打算,完全沒有希望中唯一的一絲渺茫,是趁著這兩種情況下的混亂之際,將玥嵐表姐偷出來!

   誰去偷呢?隻能指望周家唯一的公子周以安。姨母是想讓她做妖媚惑寵的妲己啊,迷惑周以安能放下將軍府世子的身份與冒著帝王的怒火去偷!

   她好大的本領!婉清笑著笑著淚流滿面!

   “對不起。”二太太將臉扭向一側,不再看婉清,隻盯著那一卷珠簾瞧。

   婉清嚥下口中的酸澀:“姨母原開始就是這般打算嗎?”

   二太太的視線變得模糊,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幼妹小小一個,追在她後面不停地喊著長姐。她在漫長的回憶裏輕聲道:“不曾。”

   儘管每日用苦湯藥吊著性命,她也想活久一些,等著盼著,哪怕盼來的是女兒的噩耗,她也會在去地下與女兒相見前,為婉清擇一戶可靠的人家。

   她養婉清的第一日,就知道這個外甥女有一身的傲骨。但意外總是先來,她隻不過想親自采一朵女兒最愛的荷花,沒想到卻一頭紮進了荷花池。這一個月來,她半昏半醒,總是夢見鮮血淋漓的玥嵐,在這無邊的噩夢中她束手無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能怎麽辦呢?

   她沒有辦法了!哪怕不可能!她也要為女兒留出一線生機!

   婉清擦乾了眼淚,憑這一句“不曾”,她認了!她蘇婉清認了!

   而隔壁書房內,大太太急聲道:“母親,不可啊!有這樣一位嬸母親賜的貴妾在房裏,哪家高門千金還願意嫁給以安?”

   老太太親自拿來紙筆:“若是一個妾都容不下,這樣的孫媳婦,周家不要也罷!”

   二太太按住周以安接過紙筆的手:“老太太,咱們這樣的人家要納妾,納的也是家世清白、人品貴重的人家,蘇婉清這樣的怎麽能行?”

   老太太斜睨大太太一眼:“蘇婉清來周家七年,你可曾見過她主動生事?她處處小心,事事遷就,連錦繡園的門都是被老二媳婦帶著纔會邁出,當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再說,她母親雖說做下離經叛道之事,她生父卻也讓婉清上了蘇家族譜,是有名有戶籍的清白姑娘,哪有你說的如此不堪!”

   大太太還想再說,老太太提前發聲道:“老二媳婦為老二守了十五年,唯一的女兒為國家大義與周家老小的性命和親紮亞國,憑著這些,周家虧欠於她!且她提出的並不是不可為之事,你不用再說,此事已定。”

   周以安揮筆寫下納妾文書,寫好後先恭敬的拿給祖母審閱,再轉頭看向一旁的母親,輕聲勸解道:“兒子是周家的男兒,不用靠一門得勢的嶽家助力。再說,兒子敬佩嬸母為人,願意應嬸母所托之事。”

   大太太頓時啞口無言,隻能獨自生著悶氣。

   老太太看著長孫脊梁挺直的模樣,欣慰的同時,又暗暗惋惜周家子嗣不豐,以安這一輩隻有他一個。

   以安的婚事也不順利,原本定下了勇毅候府的嫡長女,誰知道去年一場風寒奪了性命,雖說沒過門,但兩家向來交好,礙於情分總要等上些許時日纔好重擇姻親,這一等就等到了今天。

   如今老二媳婦成了這樣,雖說按照遠近親疏,以安隻用守孝百天,但按照孫子的性子,必是要為嬸母守孝半年以上,這樣一算,以安就21歲了!

   ……

   一張薄薄的紙,就定了她下半生的命。

   婉清站在陰影處,看著周以安雙手遞給姨母的文書,紙上清晰可見的四個大字:納妾文書,深深灼痛了她的心。

   她終是不願意的!

   二太太虛弱的握著紙張,看著角落裏的婉清,灰暗的眼睛裏裝滿著無儘的愧疚。

   “以安,答應嬸母,對婉清好,護她一生一世。”二太太望向周以安,她知道侄子重諾,答應了的事情,必會竭儘全力做到。

   她對不起婉清,隻能儘力為婉清謀一個安穩富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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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咱們這樣的人家要納妾,納的也是家世清白、人品貴重的人家,蘇婉清這樣的怎麽能行?”

   老太太斜睨大太太一眼:“蘇婉清來周家七年,你可曾見過她主動生事?她處處小心,事事遷就,連錦繡園的門都是被老二媳婦帶著纔會邁出,當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再說,她母親雖說做下離經叛道之事,她生父卻也讓婉清上了蘇家族譜,是有名有戶籍的清白姑娘,哪有你說的如此不堪!”

   大太太還想再說,老太太提前發聲道:“老二媳婦為老二守了十五年,唯一的女兒為國家大義與周家老小的性命和親紮亞國,憑著這些,周家虧欠於她!且她提出的並不是不可為之事,你不用再說,此事已定。”

   周以安揮筆寫下納妾文書,寫好後先恭敬的拿給祖母審閱,再轉頭看向一旁的母親,輕聲勸解道:“兒子是周家的男兒,不用靠一門得勢的嶽家助力。再說,兒子敬佩嬸母為人,願意應嬸母所托之事。”

   大太太頓時啞口無言,隻能獨自生著悶氣。

   老太太看著長孫脊梁挺直的模樣,欣慰的同時,又暗暗惋惜周家子嗣不豐,以安這一輩隻有他一個。

   以安的婚事也不順利,原本定下了勇毅候府的嫡長女,誰知道去年一場風寒奪了性命,雖說沒過門,但兩家向來交好,礙於情分總要等上些許時日纔好重擇姻親,這一等就等到了今天。

   如今老二媳婦成了這樣,雖說按照遠近親疏,以安隻用守孝百天,但按照孫子的性子,必是要為嬸母守孝半年以上,這樣一算,以安就21歲了!

   ……

   一張薄薄的紙,就定了她下半生的命。

   婉清站在陰影處,看著周以安雙手遞給姨母的文書,紙上清晰可見的四個大字:納妾文書,深深灼痛了她的心。

   她終是不願意的!

   二太太虛弱的握著紙張,看著角落裏的婉清,灰暗的眼睛裏裝滿著無儘的愧疚。

   “以安,答應嬸母,對婉清好,護她一生一世。”二太太望向周以安,她知道侄子重諾,答應了的事情,必會竭儘全力做到。

   她對不起婉清,隻能儘力為婉清謀一個安穩富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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