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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選個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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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綾和砒霜,你選一樣。”

淩永安從昏暗的床帳裡抬頭,正對上他冷厲猙獰的面孔。

她眯著眼,仔細打量他,這個和她夫妻八年的男人。

他如今進了翰林院,又得了吏部尚書的賞識,越發意氣風發。

不像自己,由於長年累月的勞作和抑鬱,早已面容憔悴,神情枯槁。要不是為了她的青闌,她早已撐不下去了。

淩永安看著托盤裡的凶器,心如死灰。

如此,也好。

這一世,她已拚儘全力活著了,真是太苦了,隻要她的兒子能健康平安的長大成人就好。

淩永安舔舔乾澀的嘴唇,問:“阿闌呢?他在做什麼?功課怎麼樣?穿的可暖和?吃的可好?”

聞言,夜星河目光一凝,背在身後的手攸然收緊。他把盛著白綾和匕首的托盤放到桌上,握拳抵著嘴巴,低低咳嗽一聲,垂著眼睫道:“你放心!他……”

“他已經死了。淹死在了後院的井裡。撈上來的時候全身腫脹,皮膚都撐破了。”

“什麼?”

淩永安猛的爬起身,連床上的帳子都扯掉了一半,她指著進來的女子,喉間發出“嗬嗬”的哀鳴。

“為什麼?夜星河!為什麼?阿闌他不僅是我的兒子,他也是你的兒子啊!他那麼聰明伶俐討人喜歡,他隻是個六歲的小童啊,他是無辜的!為什麼連他都容不下?”

淩永安的眼裡彷彿要滴出血來,聲聲淒厲。

夜星河抿著唇,一語不發。

通房丫頭高嵩拿帕子掩著嘴,低聲道:“姐姐不知道吧?”

“前兒王家小姐來拜見老太太,咱們阿闌跟著她的婢女去後院玩兒,直到晚上大家沒見到人,才找起來,今兒才找到。”

“從井裡撈上來時早不成個樣子了,嘖嘖!真可憐!”

“王家小姐?王馨?”淩永安喃喃自語。

她盯著那個負手而立的俊朗男子,笑的涕淚橫流。

男人三大喜,升官發財死老婆。

夜星河已占了兩大喜,唯有自己這個老婆還活著,他的人生便不圓滿,現在,該自己死一死,好圓了他的人生。

夜星河垂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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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個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此刻的她衣衫襤褸,雙目猩紅,面容猙獰,彷彿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煩躁和厭惡之感充滿他的胸腔。

他道:“阿闌我會好好安葬的,你也上路吧。”

“好!”淩永安扶著床沿站起來,“且容我梳洗整理一番,好去見我的阿闌呢。”

夜星河點點頭,攬著縮在門口看熱鬨的通房高嵩準備出門,忽而又轉過身:“對了,霍大人贈你的玉佩在哪裡?”

見無人應答,他又加一句:“那枚玉佩顏色純正,質地溫潤,雕刻精美,是難得的上品。聽聞橫死之人不容易投胎,放在阿闌的棺木裡正好。”

淩永安心裡冷嗤一聲。

好東西他焉能不據為己有?不過打著兒子的幌子巧取豪奪罷了。

但她還是道:“讓人備熱水來,你且等著,我找一找。”

夜星河不耐煩的蹙眉,到底還是打發通房丫頭高嵩去燒水了。

等洗漱好,綰了簪發,換上她最體面的裙襖。夜星河推門而入,急切道:“玉佩呢?”

淩永安坐在裝台前,拿出丹紅的口脂慢慢塗抹,鏡子裡的人影影綽綽,竟有些青春韶華、麗質佳人的模樣。

夜星河長身玉立,一步步的走近她。她轉頭,面上帶著溫柔笑意,夜星河腳步一頓,叫了一聲:“永安。”

淩永安扶著妝台站起來,微笑看著他:“玉佩找到了。”

夜星河幾步上前,嘴裡說著:“給我吧。”

“給你。”

淩永安笑著說。

夜星河的手剛夠到玉佩,腹部傳來刺痛感。他緩緩低頭,赫然是一把剪刀插在小腹上。

“你個瘋子!”

夜星河捂住肚子連連後退。

淩永安猛然發力,往他身上撲過去,她抓住剪刀柄往深捅了捅,又怕他不死,來回攪動了幾下。

“啊!啊!來……人!”

夜星河被撞到在地,慘叫著,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去扯淩永安的頭髮。

淩永安騎在他腰上,滿臉的猙獰歹意,也不在乎疼痛,隻管握著剪刀來回捅,沒幾下子就在他的肚子上又戳了幾個血洞。

夜星河突然開始乞求她:“永安,我錯了,我錯了,你停手,求求你,我錯了……”

“你是錯了!你不該連我的阿闌都害死!夜星河,你捫心自問,我們八年夫妻,從你隻是個童生到秀才,再到進士及第,花的銀錢像流水一樣!”

夜星河痛到抽搐。

淩永安用血糊糊的手抹了一把眼睛,血混著淚水往下流。

但她人是笑著的,她說:“你的兄嫂們都避之不及。是誰替你操持家務,贍養父母?是誰夜以繼日的做農活做繡活供養你讀書的?”

夜星河痛到麻木,身上也越來越冷。

他撐著一口氣道:“永安,我錯了,叫大夫來,叫大夫……”

“我的阿闌沒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牲活著乾什麼?夜星河,你該死!你全家都該下地獄!”

淩永安又舉起剪刀捅了他一下。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相公?相公?”

夜星河用儘全力喊:“救我!嵩嵩,救我!”

可惜除了粗糲的喘息聲,再無其它。

“什麼?”夜星河的通房丫頭又往前走了幾步。

淩永安迅速隱到帳子的陰影裡,夜星河睜大了恐懼的雙眼,似要提醒高嵩,嘶嘶的喘息著。

日頭早下去了。

這屋子屋簷太低,窗戶又小,所以采光極差。此時屋內一片昏暗,高嵩被拌了一下。

她往腳下一瞧,竟是一顆頭顱。

“啊!啊!”

高嵩被嚇的尿失禁。

淩永安撲出去,將高嵩撞倒在地。

她像隻豹子,行動敏捷,隻一個側身已騎在了高嵩的腰上。她扯住高嵩顱頂的頭髮,剪刀照著脖子捅下去。

高嵩嚇得面無人色,憑命掙紮。

一下,兩下,三下……

有血噴出來,噴到了淩永安的臉上,她伸出舌頭舔一舔,咯咯直笑。

高嵩尖叫著,掙紮著,一張臉血肉模糊。

可淩永安的手像鐵鉗,無論她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

笑話,長期做農活的人,她怎麼可能掙得脫。

她乞求道:“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夫人,少爺不是我殺的。求你……求你……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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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安,我錯了,我錯了,你停手,求求你,我錯了……”

“你是錯了!你不該連我的阿闌都害死!夜星河,你捫心自問,我們八年夫妻,從你隻是個童生到秀才,再到進士及第,花的銀錢像流水一樣!”

夜星河痛到抽搐。

淩永安用血糊糊的手抹了一把眼睛,血混著淚水往下流。

但她人是笑著的,她說:“你的兄嫂們都避之不及。是誰替你操持家務,贍養父母?是誰夜以繼日的做農活做繡活供養你讀書的?”

夜星河痛到麻木,身上也越來越冷。

他撐著一口氣道:“永安,我錯了,叫大夫來,叫大夫……”

“我的阿闌沒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牲活著乾什麼?夜星河,你該死!你全家都該下地獄!”

淩永安又舉起剪刀捅了他一下。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相公?相公?”

夜星河用儘全力喊:“救我!嵩嵩,救我!”

可惜除了粗糲的喘息聲,再無其它。

“什麼?”夜星河的通房丫頭又往前走了幾步。

淩永安迅速隱到帳子的陰影裡,夜星河睜大了恐懼的雙眼,似要提醒高嵩,嘶嘶的喘息著。

日頭早下去了。

這屋子屋簷太低,窗戶又小,所以采光極差。此時屋內一片昏暗,高嵩被拌了一下。

她往腳下一瞧,竟是一顆頭顱。

“啊!啊!”

高嵩被嚇的尿失禁。

淩永安撲出去,將高嵩撞倒在地。

她像隻豹子,行動敏捷,隻一個側身已騎在了高嵩的腰上。她扯住高嵩顱頂的頭髮,剪刀照著脖子捅下去。

高嵩嚇得面無人色,憑命掙紮。

一下,兩下,三下……

有血噴出來,噴到了淩永安的臉上,她伸出舌頭舔一舔,咯咯直笑。

高嵩尖叫著,掙紮著,一張臉血肉模糊。

可淩永安的手像鐵鉗,無論她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

笑話,長期做農活的人,她怎麼可能掙得脫。

她乞求道:“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夫人,少爺不是我殺的。求你……求你……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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