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柳勵寒在開水間找到了路安純,就那天晚上“出賣”她的事情,向她道歉。
“你爸爸問我,我當時也沒有多想,照實跟他說了,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麻煩。”
路安純俯身接了滿滿一杯熱水,他盯著她微微躬起的背,白襯衣製服,勾勒著她玲瓏曼妙的身姿。
在路安純轉身之際,他立刻移開了視線。
女孩吹了吹杯口騰騰的熱霧,漫不經心道:“他不喜歡別人撒謊,你說實話是對的。”
“你不怪我就好了。”柳勵寒擔憂地看著她,“你呢?有沒有受懲罰?”
“在我們家,做錯了事都會被懲罰,你姐姐,還有我,都一樣…”
柳勵寒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但他假裝沒聽懂,舔了舔乾燥的下唇。
片刻後,他重新措辭,愧疚地望著她:“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給你帶來那麽大的麻煩,他問我party結束的時間,以及結束後你去了哪兒,跟同學一起還是單獨一個人,甚至還打聽了班上跟你玩得好的同學名字,問的很細。”
“我說了寧諾徐思哲他們,對不起啊。”
“這些就算你不說,我爸也有辦法查到。”
“別的我就沒多說了,真的,包括你和魏…”
“謝謝。”路安純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麽,轉身走出開水房。
柳勵寒連忙叫住了她:“那個…我給你買了禮物,就當是一點小補償。”
路安純回頭,看到他摸出一個藍色絲絨的小盒子,裏面掛著一條水滴狀的銀質項鏈,閃耀著光芒。
“謝謝,我不能收,這事兒你也是迫於無奈,不需要太自責。”她婉拒了這份禮物。
柳勵寒的眼神沉了下去:“我知道,在你看來這份禮物太過廉價。”
“跟價格沒關係,項鏈很漂亮,但不適合我,你留著送給更加適合的女孩吧。”
“路安純,你裝什麽啊,你就是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
他終於不再隱藏和偽裝,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在她拒絕的那一刻,失控地爆發了:“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我以為你會理解我!”
他用力推了她一把:“結果你和他們沒有任何區別,你們都在背後嘲笑我!”
路安純身形不穩,杯子裏滾燙的熱水溢了出來,燙到了她白皙柔滑的手背皮膚。
她驚叫了一聲,疼痛感瞬間爬滿每一根神經末梢,她眉心緊促:“你燙到我了!”
“對、對不起。”柳勵寒忽然慌了神,“安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希望你把我當成家人!”
柳勵寒骨子裏還是有點歇斯底裏的瘋狂,他拚命懇求著,死命攥著她,壓根不管她有沒有受傷。
“我不想和你當家人。”路安純固執地說,“鬆手!”
忽然,有人從後面攥住了柳勵寒的衣領,用力一拽,帶著他踉蹌地退後好幾步。
魏封將他抵在牆邊,漆黑的眼眸竭力壓抑著憤怒的情緒。
下一秒,他的膝蓋用力地撞了撞柳勵寒的腹部,疼得他幾乎快要彎下腰來。
“魏封!”路安純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危險的戾氣,趕緊製止道,“別在學校打架!”
魏封充耳不聞,眼神如利刃般,筆直地望著柳勵寒。
她上前攥住了他的衣角,使勁兒拉著他後退。
良久,他終於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鬆開了柳勵寒——
柳勵寒捂著腹部,出門的時候,他不甘地回頭望了他一眼,低喃著:“我的臟手不配,難道你配?”
路安純感覺魏封的手簡直跟鐐銬似的,緊扣著她,將她牽到水槽邊,擰開水龍頭,開到最大。
水花四濺,濺濕了她的衣袖,她下意識地回縮,魏封便粗魯地將她的袖子往上籠了籠,握著她纖細的手腕。
他的手好燙,掌心很粗糙,路安純近距離地望著他的側臉。
宛如被美工刀精琢細雕而成,挺拔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窩,讓他五官分外立體。
側臉是最顯考驗男人顏值的部分,有的男人正面看很細緻英俊,但側臉太平,譬如徐思哲,雖則精緻,卻沒有男人味。
涼水沖洗著她紅腫的手背,不知道衝了多久。
她心思遊離,一會兒看看他眼睛,一會兒看看他喉結。
但魏封視線很固定,緊扣著她手背泛紅的那一塊。
女孩子的皮膚白皙細嫩,一點輕微的刺激就會有反應。
魏封從來沒有疼惜過什麽,但就這麽一小塊的紅暈,竟讓他的五臟六腑都牽扯著,很不爽。
他用指尖碰了碰那一塊紅腫,路安純感覺麻麻的,微癢刺疼。
“你不該得罪柳勵寒。”路安純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著,“有句話叫寧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柳勵寒是不是小人我不知道,但他絕不是君子。”
“說唄。”
“我不喜歡其他男人碰你。”
路安純腦子懵了幾秒,迎向他的視線。
少年黑眸執拗卻也…坦坦蕩蕩,“柳勵寒那樣的,再碰你一下,我宰了他。”
路安純舔了舔乾燥的唇,竭力控製著嗓音裏起伏的情緒,“魏封,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你在意嗎?”
“我…在意啊。”
“你知道他為什麽會發瘋?因為你太他媽完美了,你想在每個人面前扮演完美公主,你想讓所有人都喜歡你,路安純,想聽聽我的建議嗎?”
路安純忽然呼吸急促了起來,這傢夥一雙銳利的眸子,把她看得明明白白:“說啊,你有什麽建議。”
“別他媽對誰都笑。”
路安純忽然有點被他囂張又理直氣壯的話給氣到:“我連笑都不可以了?憑什麽。”
魏封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她倔強地掙開,但他沒給她再度掙脫的機會,粗礪的指腹死死捏住:“憑你先招惹我。現在,我咬鉤了。”
“……”
“你不需要全世界的喜歡,有我就夠了。”
他是如此驕傲,又是如此…蠻橫霸道。
路安純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無論他脾氣多糟,多沒禮貌,她都不討厭他。
“我就沒見過…表白還帶威脅人的。”她推開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蠢狗。”
……
課間時分,寧諾陪著路安純去了醫務室,醫生給她開了清涼的燙傷藥,叮囑她早晚擦拭。
回來的路上,寧諾小聲問路安純:“是不是柳勵寒乾的啊?”
路安純驚訝地望向她:“這都知道?”
“你去接水的時候,我看見柳勵寒也跟出來了。”
“你不愧是細節控。”
“真是他乾的啊!太賤了吧,居然對你動手!這流氓…”
路安純解釋道:“他想送我禮物,我拒絕了,也是我自己把自己弄傷了。”
“什麽,他送你禮物?”
路安純回想著柳勵寒方纔望她的眼神:“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沒什麽朋友,想跟我走得近一些。”
“那你怎麽想啊。”
她搖了搖頭:“他心思太重了,我不喜歡和那樣的人多接觸,就…保持距離。”
雖然柳勵寒說自己是迫不得已跟路霈交代那晚的情況,但路安純也不是傻子。
他平時很少來江汀別墅,那晚路霈出差回家,他偏就去了,路霈見了他自然會問他。
如果他不主動過去,什麽事兒都不會有。
路安純不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麽,但這人儼然已經成了路霈的耳目,而且是主動貼上去的…
不能不防。
倆人回到教室時,路安純聽周圍同學議論著,說魏封被請到保衛科了。
最著急的是祝敢果,恨不得趕緊馬上去保衛科把他兄弟撈出來,但要上課了,再著急也隻能按兵不動。
“怎麽會這樣?”路安純回頭問他。
“柳勵寒去保衛科舉報,說魏封在開水房對他施暴,用開水燙他。”
“什麽!”
“那傢夥手背紅了一片,都起水泡了。”
“不是…怎麽可能…”
“當然不可能!什麽開水燙他,這就不是魏封揍人的風格。”
祝敢果咋咋呼呼道,“不是我說,就柳勵寒那種弱雞,他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搞定。”
寧諾望瞭望路安純,一臉不解。
剛剛路安純說起前因後果,也沒提到魏封啊,怎麽又變成魏封對柳勵寒施暴了?
一整節英語課,路安純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心神不定。
柳勵寒手上被燙出水泡,顯然不可能是魏封做的,他隻是威脅了他幾句,還不至於真的下這麽狠的手。
路安純料想的沒錯,寧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十有八|九…是柳勵寒自己賊喊捉賊,栽贓給魏封。
下課後,聽訊息靈通的同學說:“柳勵寒咬死了魏封用開水燙他,但魏封說他隻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還說可以向柳勵寒道歉,畢竟他還要爭取本學年的優秀三好生。”
“等等,他承認了?!”
“對啊,柳勵寒手臂都起水泡了,證據確鑿,不承認也不行啊。”
路安純沒察覺自己的手指甲嵌入了□□裏:“他們還說了別的嗎?”
“沒有,柳勵寒就說魏封看不慣他,無緣無故用開水燙他,魏封也承認的確看不慣,但他絕對不是故意的,隻是不小心,準三好生是不會做有違校紀校規的事情。”
寧諾都要被他逗樂了,就算聽人轉述,魏封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調調也很生動:“救命,這種時候,他就別惦記他的三好生了吧!”
路安純又問:“沒有提到其他人?”
“沒有。”
他們倆…似乎都有意識地把路安純摘了出去。
柳勵寒有這麽做的理由,一則自然畏懼路霈,不敢輕易招惹路安純,二則路安純就是目擊證人,如果把她說出來,隻怕謊言不攻自破。
但他也拿準了,路安純不可能主動過來幫魏封澄清。
因為她要摻和這件事,勢必會傳到路霈耳朵裏。
那男人怎樣可怕的存在,柳勵寒很清楚。
她絕對…絕對不可能過來幫魏封澄清,所以他才能這般肆無忌憚地誣陷。
寧諾拉了拉路安純的袖子,低聲耳語道:“當時你不是也在嗎,要不要去說清楚啊?”
路安純沉著臉,搖了搖頭:“我當時走得早,不清楚他和柳勵寒有沒有發生別的矛盾。”
寧諾沒有懷疑,歎了口氣:“柳勵寒和魏封,我肯定站魏封啊,誰不知道柳勵寒那狗,嘴裏沒一句實話,魏封的三好生肯定沒了。”
“就他那樣…還想要什麽三好生,別念不完高三被開除,就算不錯了。”
放學鈴聲一響,班主任祝老師陰沉著臉色走進教室,通報了對魏封和柳勵寒的處罰——
柳勵寒記大過,停課三天,回家反省。
魏封免於記過處罰,但接下來三天,他要負責逸夫樓一樓的清潔衛生。
霎時間,教室裏炸開了鍋,同學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全都懵圈了。
不是魏封用開水燙了柳勵寒嗎,怎麽…柳勵寒記大過?!
祝老師看起來氣得不輕,眼角肌肉都在顫抖:“我們學校的規矩,每個星期一的班會,我都跟你們一而再強調,但還是有同學踩紅線,說了多少遍,你們當成耳邊風是吧!”
“我知道你們青春期躁得很,平時喜歡看點什麽《古惑仔》,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但是你們有些已經成年了,沒成年的也快了,真出了什麽事,一個進醫院,一個就得進監獄!”
這番話,更讓路安純一頭霧水了。
祝敢果實在忍不住了,直言問道:“老師,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保衛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柳勵寒用著美工刀劃傷了魏封同學的手臂,魏封同學沒拿穩杯子,燙傷了柳勵寒同學的手。”
祝老師將美工刀狠狠擱在講台上,“我求求你們這幫祖宗,高三了,給我消停些行不行。
一看到那柄美工刀,祝敢果臉色驟變,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險些說漏嘴。
路安純從他的欲言又止的表情裏,大概也能猜出是怎麽回事。
柳勵寒敢燙傷自己栽贓魏封,夠狠的,隻可惜,他沒料到魏封比他更狠,也比他更聰明。
他提前預判了這一切,所以早有準備。
……
暮色昏黃的教室裏,魏封在清水裏搓洗著抹布,動作熟練,顯然沒少做這些家務活兒。
他站起身,擦拭著逸夫樓一樓藝術教室落地玻璃,手臂一抬就到頂了,不會遺漏任何死角。
個子高有個子高的好處,不僅有安全感,家務活還能全攬。
路安純倚在門邊,望著他的背影。
大片火燒雲倒映在玻璃上,宛如濃墨重彩的水彩畫。
他頎長瘦削的身影也印在了水彩畫上,蕭索寂寥。
路安純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拉開他的袖子,看到修長利落的手腕處,貼了個創可貼。
“就這?”
她以為,至少得纏繃帶吧。
“我又不傻。”魏封抽回了小臂,繼續擦拭著落地玻璃,“傷得重不重無所謂,但在學校動刀的惡劣性質,夠他吃一壺的。”
路安純扯開他的創可貼,看到一道細微的劃痕,的確不嚴重,甚至都不配那塊卡通色創可貼。
“反正以後不管怎樣,都不可以再傷害自己了,你這人…”路安純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非得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才甘心。”
“婆婆給我算過命,八字不好,一生崎嶇坎坷,血光之災是家常便飯。”
“你信嗎?”
“不信。”魏封冷淡道,“我隻信我自己。”
路安純歎了口氣,接過了他手裏的抹布,蹲下身去水裏搓洗擰乾:“我幫你擦玻璃吧。”
魏封一把攥住了她的袖子,濕漉漉的手也弄濕了她。
他顯然有些無所適從,手伸到衣服後面用力擦了擦,奪過了抹布——
“有點臟,你別碰。”
寧諾都要被他逗樂了,就算聽人轉述,魏封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調調也很生動:“救命,這種時候,他就別惦記他的三好生了吧!”
路安純又問:“沒有提到其他人?”
“沒有。”
他們倆…似乎都有意識地把路安純摘了出去。
柳勵寒有這麽做的理由,一則自然畏懼路霈,不敢輕易招惹路安純,二則路安純就是目擊證人,如果把她說出來,隻怕謊言不攻自破。
但他也拿準了,路安純不可能主動過來幫魏封澄清。
因為她要摻和這件事,勢必會傳到路霈耳朵裏。
那男人怎樣可怕的存在,柳勵寒很清楚。
她絕對…絕對不可能過來幫魏封澄清,所以他才能這般肆無忌憚地誣陷。
寧諾拉了拉路安純的袖子,低聲耳語道:“當時你不是也在嗎,要不要去說清楚啊?”
路安純沉著臉,搖了搖頭:“我當時走得早,不清楚他和柳勵寒有沒有發生別的矛盾。”
寧諾沒有懷疑,歎了口氣:“柳勵寒和魏封,我肯定站魏封啊,誰不知道柳勵寒那狗,嘴裏沒一句實話,魏封的三好生肯定沒了。”
“就他那樣…還想要什麽三好生,別念不完高三被開除,就算不錯了。”
放學鈴聲一響,班主任祝老師陰沉著臉色走進教室,通報了對魏封和柳勵寒的處罰——
柳勵寒記大過,停課三天,回家反省。
魏封免於記過處罰,但接下來三天,他要負責逸夫樓一樓的清潔衛生。
霎時間,教室裏炸開了鍋,同學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全都懵圈了。
不是魏封用開水燙了柳勵寒嗎,怎麽…柳勵寒記大過?!
祝老師看起來氣得不輕,眼角肌肉都在顫抖:“我們學校的規矩,每個星期一的班會,我都跟你們一而再強調,但還是有同學踩紅線,說了多少遍,你們當成耳邊風是吧!”
“我知道你們青春期躁得很,平時喜歡看點什麽《古惑仔》,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但是你們有些已經成年了,沒成年的也快了,真出了什麽事,一個進醫院,一個就得進監獄!”
這番話,更讓路安純一頭霧水了。
祝敢果實在忍不住了,直言問道:“老師,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保衛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柳勵寒用著美工刀劃傷了魏封同學的手臂,魏封同學沒拿穩杯子,燙傷了柳勵寒同學的手。”
祝老師將美工刀狠狠擱在講台上,“我求求你們這幫祖宗,高三了,給我消停些行不行。
一看到那柄美工刀,祝敢果臉色驟變,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險些說漏嘴。
路安純從他的欲言又止的表情裏,大概也能猜出是怎麽回事。
柳勵寒敢燙傷自己栽贓魏封,夠狠的,隻可惜,他沒料到魏封比他更狠,也比他更聰明。
他提前預判了這一切,所以早有準備。
……
暮色昏黃的教室裏,魏封在清水裏搓洗著抹布,動作熟練,顯然沒少做這些家務活兒。
他站起身,擦拭著逸夫樓一樓藝術教室落地玻璃,手臂一抬就到頂了,不會遺漏任何死角。
個子高有個子高的好處,不僅有安全感,家務活還能全攬。
路安純倚在門邊,望著他的背影。
大片火燒雲倒映在玻璃上,宛如濃墨重彩的水彩畫。
他頎長瘦削的身影也印在了水彩畫上,蕭索寂寥。
路安純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拉開他的袖子,看到修長利落的手腕處,貼了個創可貼。
“就這?”
她以為,至少得纏繃帶吧。
“我又不傻。”魏封抽回了小臂,繼續擦拭著落地玻璃,“傷得重不重無所謂,但在學校動刀的惡劣性質,夠他吃一壺的。”
路安純扯開他的創可貼,看到一道細微的劃痕,的確不嚴重,甚至都不配那塊卡通色創可貼。
“反正以後不管怎樣,都不可以再傷害自己了,你這人…”路安純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非得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才甘心。”
“婆婆給我算過命,八字不好,一生崎嶇坎坷,血光之災是家常便飯。”
“你信嗎?”
“不信。”魏封冷淡道,“我隻信我自己。”
路安純歎了口氣,接過了他手裏的抹布,蹲下身去水裏搓洗擰乾:“我幫你擦玻璃吧。”
魏封一把攥住了她的袖子,濕漉漉的手也弄濕了她。
他顯然有些無所適從,手伸到衣服後面用力擦了擦,奪過了抹布——
“有點臟,你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