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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2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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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左右為難,但那人握緊了她,拉她落了座,“聽話,不必多想。”

這一頓家宴吃的如坐鍼氈,她好似除了為許瞻斟酒佈菜,再沒有旁的事可做。

她從未參加過王室宴飲,也知道自己不該出現在此處。心裡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想,真要去捋清楚到底在想什麼,腦中卻好似又一片空白,彷彿什麼都不曾想過。

好在席間周王後隻是與她的兒女們閒聊些家常話,又招呼宮娥為小七佈菜,沒有多問什麼話。

坐立不安著,想起方纔進殿前許蘩的話,她說哥哥從未帶姑孃家進宮宴飲,目光便下意識地落到他身上。

那人十指流玉,捏著角觴隨意晃盪,那玄色繡龍紋的長袍沒有一絲褶皺,即便跪坐著,亦能看出那是一雙十分修長的腿。

他肩膀寬闊但腰身窄,那硃紅的腰帶上還懸掛著他的大印與她的璽紱。

殿裡的人正在閒閒敘話,言笑晏晏,那人忽地微微側過頭來,溫熱的氣息就在她的臉頰,“在看什麼?”

小七的臉頰驀地一紅,這才意識到自己竟一直在偷偷瞧他。

抬眸望那人,那人目光亦是鮮見的溫柔。

她想,她並不是有意去看他,不過是因了在這大殿之內無處可看,又不好四處亂瞧,顯得自己沒有見過世面,不知規矩,這纔看了他幾眼罷了。

她垂眸不答,見他杯盤已空,便去為他斟酒佈菜。

那人笑了一聲,反手竟還為她盛了一碗熱羹湯,附耳道,“想看便看。”

小七心頭一跳,此舉若是落在周王後眼裡,還不知要怎麼想。

偷偷去瞧周王後,還好周王後並不曾留意,依舊與阿婭說著話,小七這才放下心來。

偶爾聽見阿婭喜笑盈腮地說起,“遠矚哥哥,阿婭小時候你還抱過阿婭呢!”

身旁那人隻是淡淡道,“不記得了。”

阿婭嘟著粉淡淡的小嘴巴找周王後告起狀來,“姨母,表哥說他不記得了。”

席間,趁許瞻去更衣,阿婭湊了過來,朝她舉杯時抬袖掩住口唇,悄悄在她耳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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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戰俘,身份低賤,怎麼好意思坐在表哥身邊呀?你哪裡配?”

小七朝阿婭看去,在旁人看來她笑嘻嘻的,她的窄袖遮擋著,隻有小七看得見她眸中的鄙夷與嘲諷。

小七沒有回話。

阿婭眼裡閃著狡黠的光,又道,“你要臉不要?”

她有意激怒小七,好要小七在周王後面前失了體面,小七纔不會中她的詭計,隻是平和地望著阿婭笑。

小七笑,阿婭便笑不出來了,索性不再裝,聲量也抬高了幾分,“你是啞巴?”

這時候許瞻已經回來,阿婭便也佯作去為周王後敬酒,識趣地走了。

周王後笑道,“遠矚,去看看你父親罷。”

許瞻應了,舒眉軟眼地掃了小七一眼。

周王後又道,“阿蘩,阿婭,你們也跟著哥哥去。”

阿婭幾步溜到鳳座旁,親昵地偎在周王後身上,嘻皮笑臉道,“好姨母,可別忘了阿婭的事。”

周王後含笑點頭,“快去罷。”

待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高階之下,周王後這才朝小七招手,“小七,過來坐。”

殿內除了幾個宮人婢子,並無旁人,小七依言來到周王後案旁跪坐下來。

周王後微笑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溫藹問道,“小七,你怎麼連個簪子都沒有?”

記起許瞻要她入宮後不許稱奴,小七笑回,“回娘娘,小七不習慣簪戴。”

周王後便笑,“怎麼會有女兒家不喜歡簪花步搖?你看阿蘩和阿婭,誰的髻上不是滿滿噹噹的?”

小七溫靜笑起,她怎麼能與公主相比。

她唯一的家當便是母親的桃花簪和璽紱,都被他收走了。

良原君贈的棠棣絲履,亦被那人丟下馬車。

心裡酸酸的,卻也並不多說什麼。

周王後又問,“可是遠矚不給你?”

小七搖頭,“公子賞賜許多,是小七自己的緣故。幼時家貧,常用帛帶束髮,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周王後輕歎一聲,自髻上拔下了一支鳳釵,親手插進了小七髻上,溫柔端詳,“你瞧瞧,多稱你。”

可小七心想,鳳釵是什麼人才能用的,不管是什麼人能用的,到底不是她這樣的人能用的。

但周王後的好意,她不好不識抬舉,便也沒有推拒。

周王後微微頷首,言語之間竟幾分暗示,“遠矚至今不知女子的好處,孤初時往蘭台送過幾回美人,他碰都不碰一下,全賞賜給底下將軍們了。”

“後來孤又趁他宮宴醉酒,留他在這萬福宮裡......雖不光明,但那也是世家大族的貴女,險些被他動了刀刃。”

“貴女原該嫁的也是高門望族,被人衣衫不整地架了出去,羞憤之下就懸梁自儘了。孤也隻能重金安撫,又以縣主之禮厚葬了,這纔算交代過去。”

“你說人命到底值不值錢,命好,就能嫁進蘭台,命不好,花一樣的年紀說沒就沒了。”

人命不值錢,小七一早就知道,隻是沒想到就連世家貴女亦是如此。

周王後說著便悵然歎氣,“孤十分憂愁,難得遠矚待你不同,你可留在他身邊。”

旁人都以為蘭台公子待她不同,她們又怎會知道這“不同”到底是怎樣的“不同”?

她明白自己的分量,因而隻是低眉順眼地應了。

她應了,周王後便總算舒了一口氣,抬眼灼灼望她,問道,“你可侍奉過遠矚了?”

小七如實道,“每日都在侍奉。”

周王後聞言十分欣慰,拉著她的手笑,“那日你穿著與遠矚一樣的袍服,孤心裡便什麼都明白了。”

她明白了什麼,小七並不十分清楚。

周王後又悄聲道,“遠矚性子孤傲,從來不會哄人。如今知道惹你生了氣,自己沒了法子,便要孤出面。”

“孤是第一回聽他與孤提這樣的事,小七,是因了你。”

“若不是過於看重,他不會向孤開口。”

小七笑笑,她真羨慕許瞻兄妹有周王後這樣的好母親。

旁人都有母親,單她沒有。

正兀自出神,恍然又聽周王後問起,“竟沒有一點動靜?”

小七懵懂望去,不知該有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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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你。”

可小七心想,鳳釵是什麼人才能用的,不管是什麼人能用的,到底不是她這樣的人能用的。

但周王後的好意,她不好不識抬舉,便也沒有推拒。

周王後微微頷首,言語之間竟幾分暗示,“遠矚至今不知女子的好處,孤初時往蘭台送過幾回美人,他碰都不碰一下,全賞賜給底下將軍們了。”

“後來孤又趁他宮宴醉酒,留他在這萬福宮裡......雖不光明,但那也是世家大族的貴女,險些被他動了刀刃。”

“貴女原該嫁的也是高門望族,被人衣衫不整地架了出去,羞憤之下就懸梁自儘了。孤也隻能重金安撫,又以縣主之禮厚葬了,這纔算交代過去。”

“你說人命到底值不值錢,命好,就能嫁進蘭台,命不好,花一樣的年紀說沒就沒了。”

人命不值錢,小七一早就知道,隻是沒想到就連世家貴女亦是如此。

周王後說著便悵然歎氣,“孤十分憂愁,難得遠矚待你不同,你可留在他身邊。”

旁人都以為蘭台公子待她不同,她們又怎會知道這“不同”到底是怎樣的“不同”?

她明白自己的分量,因而隻是低眉順眼地應了。

她應了,周王後便總算舒了一口氣,抬眼灼灼望她,問道,“你可侍奉過遠矚了?”

小七如實道,“每日都在侍奉。”

周王後聞言十分欣慰,拉著她的手笑,“那日你穿著與遠矚一樣的袍服,孤心裡便什麼都明白了。”

她明白了什麼,小七並不十分清楚。

周王後又悄聲道,“遠矚性子孤傲,從來不會哄人。如今知道惹你生了氣,自己沒了法子,便要孤出面。”

“孤是第一回聽他與孤提這樣的事,小七,是因了你。”

“若不是過於看重,他不會向孤開口。”

小七笑笑,她真羨慕許瞻兄妹有周王後這樣的好母親。

旁人都有母親,單她沒有。

正兀自出神,恍然又聽周王後問起,“竟沒有一點動靜?”

小七懵懂望去,不知該有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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