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賓客散去,柳家老宅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此時,柳家的所有人都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氣氛嚴肅。
林媽受柳老太太的命令,敲響了客房的門。
“大小姐,老太太喊您下去問話。”
林媽見房間裡沒有反應,怕樓下老太太等的著急,自作主張拿備用鑰匙開了門。
林媽進門以後,按開房間的燈,亮白色的燈光格外刺眼。
柳一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裡,燈光好像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林媽掀開柳一的被子,嘴上到恭恭敬敬的喊著“大小姐,您快點起來吧,再不下去,老太太該生氣了。”
林媽粗魯的動作終於把柳一弄醒了,柳一伸出一隻胳膊撐著床,整個人彷彿一碰就會散架,口罩下面的臉蒼白到如紙一般,沒有半點血色。
“知道了。”
柳一撐著床,不情願的回答著。
這個點把她叫起來,估計又是一場惡戰。
柳一搖了搖頭,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個裝著紅色藥水的小瓶子,掀開瓶蓋,將一整瓶藥水灌了下去。
藥水下肚後,柳一的臉色明顯變好了不少,不緊不慢的起床穿好衣服。
一旁的林媽見柳一這樣,撇著嘴嘟囔“還悠閒的喝東西呢,等會有你好看的。”
柳一瞪了林媽一眼,眼神中的寒意讓林媽渾身一顫。
林媽慌了神,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大小姐什麼時候有這麼犀利的眼神了,但見柳一沒有發難,也就沒繼續往下想。
柳一剛到樓下客廳,就聽到柳未央的聲音“奶奶,大姐也太不懂事了,您生日她都不下來給您祝壽,白讓外人笑話我們家的家教。”
柳未央說完不忘看向母親徐暗香,母親平日裡總會教給她一些話,讓她在爺爺奶奶和爸爸面前去說,這一次也是徐暗香剛纔晚宴結束後告訴柳未央讓她說給奶奶聽的。
“是啊,今天周太太問起柳一的時候,我們在一旁都不好意思編排,誰家的孩子像她一樣見了長輩不打招呼,平時隻要全家人坐下來一起吃飯,她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跟有自閉症一樣。”
徐盈因為職位變動的原因,從京城的學校調到潮海市的南洋中學分校任職,還沒房子最近就住在柳家,雖然名義上算是柳家的外人,但因為很受柳老太太的喜愛,也參與到了這次家庭會話中來。
柳老太太聽到周家太太的時候,臉色明顯多了兩分怒氣。
原本週家的生意是不如柳家的,前幾年聚會周家太太哪次不是上趕著巴結柳家的人,就因為周家二代的孩子爭氣,抓住了前兩年股市的大機遇,才實現階級跨越,去了京城。
原本這次生日宴,她想靠著兩個孫女爭回點臉面來,卻被柳一這個死丫頭給丟儘了臉。
“大姐,你下來了。”
柳長樂先發現了剛下樓梯的柳一,悄悄站在了柳一的身邊“大姐,你快去給奶奶道個歉,好好給她祝個壽,就算你平日裡對大家有什麼怨言,也不應該在奶奶生日這天任性,奶奶畢竟把你養到這麼大。”
柳長樂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夠客廳裡的所有人聽到。
父親聽到她這麼懂事的話欣慰的點了點頭,柳老太太聽了她的這番話臉上的慍色有所緩和。
“小一,還不快去給你奶奶道歉。”
繼母徐暗香熱切地挽著柳一的胳膊,把她往柳老太太身邊推。
柳一掙脫開徐暗香的拉扯,往後退了兩
徐暗香見此,臉上仍堆著笑,但眼眸閃過的一絲嫌棄,還是被柳一捕捉到了。
柳一白色口罩下的嘴角不留痕跡的挑了挑,但眼神仍然保持著平靜。
難道這樣就忍不住了?
徐暗香,可別讓我小看你。
柳一從書包裡拿出一個暗紅色金絲絨的木盒,恭敬地走到柳老太太面前,半屈下身子,將盒子遞給柳老太太。
“奶奶,生辰快樂,這是我給您的禮物。”
柳老太太斜眼看了下木盒,雙手仍然放在膝上,端正了身子,挑了挑眉毛“你還能記起自己有我這麼個奶奶?
團圓飯也不吃,回家也不先來看看我和你爺爺,白讓我們倆把你拉扯到這麼大。
你媽跟你爸離婚的時候,你才幾個月?
不是我留你在柳家,今天你還能站在這嗎?”
柳老太太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訴說著自己對柳一的養育之恩。
柳一看著滔滔不絕訴說辛苦的柳老太太,有點後悔自己自己今天回柳家老宅了。
“對不起奶奶,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回學校。”
柳一打斷了柳老太太的訴苦,跟奶奶道了別就準備離開。
“真是沒大沒小,你奶奶,說你兩句你就不愛愛聽了?
見了你爸你媽你小姨,一個人也不叫,一點教養都沒有,跟家裡鬨點矛盾就能執拗到一首不跟家裡人說話。
家裡哪個人不把你捧在手心上,你真是不知好歹!”
一首在旁邊喝茶的柳老太爺開口指責柳一,他一般不愛在家庭聚會上發言,但卻在這個家裡有絕對的話語權,他一開口,眾人都閉了嘴,客廳裡寂靜得嚇人。
“我是沒教養,所以爺爺,請問我能走了嗎?”
柳一倔強的看著爺爺,曾經她也以為這位慈祥的爺爺會選擇站在她這一面。
可是自從兩年前知道了柳家得罪雲樂州的人,是爺爺做了決定把她押在雲樂州,讓她在雲樂州中了這個每到冬天就會犯的病,她對這個家裡的所有就再也沒有任何期待。
柳老太爺從柳一的眼神中讀出了怨恨,讓他想起了對柳一的虧欠,語氣軟了三分“小一啊,這麼大了別不懂事,給你爸爸媽媽道個歉,你還是柳家的好孩子,以後這種聚會也多參加參加,對你的發展有好處。”
“嗬。”
柳一輕蔑的笑著 ,像是黑夜裡的玫瑰肆意又張揚,她用毫不掩飾的嘲諷看著父親和繼母。
兩年前,柳一的病情惡化,瀕臨死亡,而這對夫妻卻在這個時候讓柳一給有白血病的柳長樂捐骨髓,他們明明還有一個小女兒,明明柳未央的配型更加完美,可他們還是選擇讓瀕死的柳一捐了骨髓。
“剔骨還父,我不欠你們的。”
柳一嘲諷的看著父親柳書鈞,那種眼神像是地獄來的惡鬼。
“不孝女!”
一首沉默的柳書鈞被柳一的嘲諷激怒,做父親的尊嚴被挑戰,讓他很是窩火。
柳書鈞抬起右手,準備扇柳一耳光,卻在快要碰到柳一的時候被柳老太爺叫停了。
“行了!”
柳老太爺朝兒子使著眼色“小一之前給妹妹捐骨髓是咱們欠她的,不怪她怨你這個當爹的。”
“但是,小一啊,你也別抓著這點事就過不去,畢竟是自己親妹妹,你救她也是天經地義,不能因為這一個事就怨你父母。”
“就是啊,小一啊,你妹妹和我都很感謝你,我嫁進來這麼多年,對待你比對待你兩個妹妹都還要上心,你爸爸也是最重視你這個大女兒,你不能為了這點事就跟父母生了嫌隙。”
徐暗香在一旁操著哭腔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姐姐,你就跟爸媽服個軟吧,他們都很愛你,別讓爺爺奶奶為難,你畢竟是柳家的人,跟家裡鬨得這麼難看,被外面其他人看了多少笑話。”
柳長樂扯了扯柳一的衣角,聲音嬌軟,一副懇求模樣。
“柳一,你是真沒良心啊,全家人都盼著你能學好,你卻拿著一副祖宗模樣。
我看我以後叫你奶奶算了,你也別叫我奶奶了。
真是不知好歹!”
柳老太太年紀大了掉了兩顆門牙,說話漏風,指責柳一的時候,說的太急,唾沫星子噴了旁邊的柳未央一臉。
柳未央在柳老太太眼皮子底下不敢擦臉,但又嫌棄臉上的唾沫星子,一副要擦不擦的模樣很是滑稽。
“那你們就當我沒良心吧。”
柳一看著眾人指責她的嘴臉,覺得再待下去無非是對牛彈琴,拿起書包,向大門走去。
柳老太太見柳一要走,覺得權威受到了挑戰,加上今天宴會在太太圈受了氣,現在心裡的火在這一刻被點燃“滾,滾了就別再回來。”
她把柳一放在桌子上的金絲絨盒子拿起來超柳一的頭砸去,好在柳一覺察到身後的動靜,偏了偏頭,纔沒被盒子砸到頭。
金絲絨的盒子摔在客廳的石柱上,盒子裡的帝王綠翡翠鐲子跌了出來,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地碎成了兩半。
柳一沒有回頭,再次後悔再次踏進柳家的大門。
柳長樂眼尖,看到地上碎掉的鐲子,驚歎一聲“那是帝王綠嗎?
可惜,跌碎了。”
柳老太太順著柳長樂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被跌成兩半的帝王綠翡翠鐲子,內心一顫,該不會自己剛纔打碎了個什麼值錢的東西吧。
“姐,你也太天真了。
上次春風樓拍賣的那個帝王綠翡翠鐲子要大幾千萬呢,柳一哪裡買得起,她學費都是咱媽給她交的,估計是在哪個地攤賣來糊弄奶奶的吧。”
柳老太太鬆了一口氣,她自己都沒有這麼值錢的首飾,柳一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輩哪裡來得這麼多錢,又想到柳一敢拿假貨來糊弄她就更生氣了“死賤貨,走了就別想再進柳家的門,我們柳家沒有你這樣的玩意兒。”
柳未央看到柳一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幸災樂禍,嘴角的笑根本壓不住。
徐暗香看到小女兒這副不爭氣的模樣,狠狠瞪了她一眼。
柳未央立馬收起笑,一臉無辜的向母親眨了眨眼,好像在說“媽,她終於滾了。”
“媽,等過兩天我去學校找小一談一談,讓她過來給你賠禮道歉。
您別生氣了,今天是您七十大壽,您是壽星,您最大,可不能生氣。”
徐暗香挺著五個月的肚子,在柳老太太身邊做小伏低,讓柳老太太受足了尊重,讓她剛剛的火氣消了三分。
“當後孃的做成你這樣,暗香啊,你真的不容易。”
柳老太太輕輕摸了摸徐暗香的肚子,略做安撫“你這學期不用給她交學費了,讓她吃點苦,書鈞啊,你也不用給她打生活費,讓她看看離了我們柳家她還怎麼活。”
柳氏夫婦齊齊點頭,不停安慰母親不要再生氣,柳長樂柳未央也在一旁逗著祖母開心,客廳裡又恢複了其樂融融的日常。
徐暗香在一旁操著哭腔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姐姐,你就跟爸媽服個軟吧,他們都很愛你,別讓爺爺奶奶為難,你畢竟是柳家的人,跟家裡鬨得這麼難看,被外面其他人看了多少笑話。”
柳長樂扯了扯柳一的衣角,聲音嬌軟,一副懇求模樣。
“柳一,你是真沒良心啊,全家人都盼著你能學好,你卻拿著一副祖宗模樣。
我看我以後叫你奶奶算了,你也別叫我奶奶了。
真是不知好歹!”
柳老太太年紀大了掉了兩顆門牙,說話漏風,指責柳一的時候,說的太急,唾沫星子噴了旁邊的柳未央一臉。
柳未央在柳老太太眼皮子底下不敢擦臉,但又嫌棄臉上的唾沫星子,一副要擦不擦的模樣很是滑稽。
“那你們就當我沒良心吧。”
柳一看著眾人指責她的嘴臉,覺得再待下去無非是對牛彈琴,拿起書包,向大門走去。
柳老太太見柳一要走,覺得權威受到了挑戰,加上今天宴會在太太圈受了氣,現在心裡的火在這一刻被點燃“滾,滾了就別再回來。”
她把柳一放在桌子上的金絲絨盒子拿起來超柳一的頭砸去,好在柳一覺察到身後的動靜,偏了偏頭,纔沒被盒子砸到頭。
金絲絨的盒子摔在客廳的石柱上,盒子裡的帝王綠翡翠鐲子跌了出來,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地碎成了兩半。
柳一沒有回頭,再次後悔再次踏進柳家的大門。
柳長樂眼尖,看到地上碎掉的鐲子,驚歎一聲“那是帝王綠嗎?
可惜,跌碎了。”
柳老太太順著柳長樂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被跌成兩半的帝王綠翡翠鐲子,內心一顫,該不會自己剛纔打碎了個什麼值錢的東西吧。
“姐,你也太天真了。
上次春風樓拍賣的那個帝王綠翡翠鐲子要大幾千萬呢,柳一哪裡買得起,她學費都是咱媽給她交的,估計是在哪個地攤賣來糊弄奶奶的吧。”
柳老太太鬆了一口氣,她自己都沒有這麼值錢的首飾,柳一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輩哪裡來得這麼多錢,又想到柳一敢拿假貨來糊弄她就更生氣了“死賤貨,走了就別想再進柳家的門,我們柳家沒有你這樣的玩意兒。”
柳未央看到柳一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幸災樂禍,嘴角的笑根本壓不住。
徐暗香看到小女兒這副不爭氣的模樣,狠狠瞪了她一眼。
柳未央立馬收起笑,一臉無辜的向母親眨了眨眼,好像在說“媽,她終於滾了。”
“媽,等過兩天我去學校找小一談一談,讓她過來給你賠禮道歉。
您別生氣了,今天是您七十大壽,您是壽星,您最大,可不能生氣。”
徐暗香挺著五個月的肚子,在柳老太太身邊做小伏低,讓柳老太太受足了尊重,讓她剛剛的火氣消了三分。
“當後孃的做成你這樣,暗香啊,你真的不容易。”
柳老太太輕輕摸了摸徐暗香的肚子,略做安撫“你這學期不用給她交學費了,讓她吃點苦,書鈞啊,你也不用給她打生活費,讓她看看離了我們柳家她還怎麼活。”
柳氏夫婦齊齊點頭,不停安慰母親不要再生氣,柳長樂柳未央也在一旁逗著祖母開心,客廳裡又恢複了其樂融融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