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攏州景福山是全真祖庭之一。
相傳當年北七真之一的丘處機曾在這兒開創龍門派。
山南邊有個大河村。
明朝時大河村有不少人都入了龍門派。
其中有幾個後來成了名震一時的高功。
時至今日，大河村這樣道學淵源很深的村莊裡卻也沒什麼人信奉三清西帝之類的神仙。
人們都太忙。
早年間祖宗們留下來的八卦錢、桃木劍、道經，近些年陸續被村民賣給了古董販子。
大河村數百年來的世事變遷都被朱老三看在眼中。
見得多，他的心態也平和了，不再做些托夢勸人向善的事兒。
朱老三生於明朝洪武年間，死於宣德年間。
死亡之前朱老三正在辦六十大壽，兒孫滿堂，賓客盈門。
可還沒等開席，趕上縣城裡的縣學學生結伴出來郊遊，腳一滑，‘噗通’掉了好幾個到河裡。
朱老三的家就在河邊，離學生落水的地方前後不到十米。
朱老三當時想都沒想就帶著兒孫下河救人。
結果嘛，人是救上來了，朱老三的兒孫也沒事兒。
獨獨朱老三氣力用儘，溺水而亡。
當地知縣從學生處得知此事，感其勇氣可嘉，下令表彰，又請龍門派高功做了場法事。
後來村裡人和被救學生的爹孃為了感念，也為了提醒後來人莫再失足落水，在河邊為他建了個小廟，逢年過節多有祭拜。
再後來，受香火之力潤養，朱老三奇蹟般複活了。
複活後的他竟能飛天遁地。
尤其到了水中，駕馭水流如臂指使。
像個神仙。
隻是村民肉眼凡胎，誰都看不見他。
龍門派某位高功路過時，說他這是修成了鬼仙。
時光荏苒，當年的小廟幾次損毀、翻修。
有關他救人的事兒在口耳相傳中變得逐漸離譜，真相早己不為人所知。
清乾隆時，村裡人更是將他傳成了村裡那條河的河神，說他會救助那些落水的人。
而下河捕魚前給他燒一支香，可保平安歸來、魚獲滿滿。
他的廟也被擴建成了河神廟。
民國時受外來思想影響，村裡讀過書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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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這兒之後，他就無‘家’可歸了。
雖然如此，朱老三的心態依舊平和，沒什麼抱怨。
當野河神那些年，他的香火旺了不少，清同治時甚至專門有知縣過來拜祭他。
他因此也在不知不覺間掌握了一門神通——求雨。
這倒使得他真有幾分像神話傳說中的河神。
從那之後，每逢大河村乾旱，他就發動神通求雨，保著大河村五穀豐登。
作為一個老農出身的野河神，朱老三並沒有什麼大的愛好。
而且也不知怎麼，自從成了河神，他隻能在河神廟方圓十裡土地上活動。
愛好少，加上能去的地方不多，朱老三便日複一日以觀察豐收田野和人們臉上的笑容為樂，數百年都不厭倦。
……初夏，黃昏時分。
隨著大河村天空上的斜陽被烏雲所遮，西處都昏沉沉的，像有隻巨手正在按下。
眼看一場傾盆大雨就要落下。
半小時後，天地之間越發昏暗，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能見度屬實不高。
村民們索性早早收拾東西回家，點著燈，摘菜做飯。
過往幾百年，朱老三見過太多次這種天氣，也曾在暴雨天救起過翻船的漁民。
從倒在路邊的殘破神像裡出來，檢視了一番河上是否有往來船隻，朱老三往河邊一蹲，‘叭叭’抽著旱菸，像個普通老農。
不一會兒，天上‘劈裡啪啦’下起大雨。
彼此追趕的雨珠密密麻麻，一串一串又一串。
彷彿老天爺要睡覺了，用珠簾阻擋凡人視線。
一袋煙抽完，朱老三在河邊小石頭上敲了敲菸鬥，把燃燒殆儘的菸灰球敲了出來，轉身就要‘回家’。
卻猛然瞧見隨著下雨而逐漸洶湧起來的大河之上，遠遠飄下來一個木盆。
早年間，每逢天災**，有人家中難以為繼時，便將孩子放在盆裡隨波流浪，看看是否有好心人看見了，收養起來。
但最近這七八十年，朱老三沒再見過這類事情。
“這太平盛世的，還有人用這種辦法遺棄孩子？”
“就算不想養，送福利院也行啊。”
朱老三嘀咕了一句，轉身跳入河中。
他這一入水，好像一滴水落入海洋，一點水花都沒濺起。
一路閒庭信步卻又速度極快的來到水盆前邊，朱老三伸手將水盆抄了起來。
果然，水盆裡裝著一個約莫兩三個月大的白嫩娃娃。
這娃娃生的十分精緻可愛，尤其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跟開了特效的黑皮葡萄似得，眼白連眼珠三分之一都沒占到。
水盆裡早就進了水，又是這樣的天氣，這娃娃凍得有些面板髮青，渾身打顫，看人時眼睛都沒有焦距了。
他的兩個小臉蛋通紅通紅的，嘴無意識的一會兒張一會兒閉，泛白的嘴唇滿是皺痕，哭都哭不出聲。
“不好，這娃兒怕是燒糊塗了，再不救治，指定得死。”
朱老三將這娃兒抱起，激盪的水花和掉落的雨滴立刻全都在距離他們一米外就被彈開。
朱老三似乎感應到什麼，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娃兒：“我說怎麼突然飄下來一個娃兒，原來有鬼物作祟！”
“孽畜，給我死來！”
朱老三右手猛地伸向這娃兒。
卻又突然變向，一下子插進水裡。
一隻青面獠牙、渾身濕噠噠、衣著破破爛爛的水鬼被他掐著脖子扯了出來。
‘嘎吱嘎吱。
’水鬼的脖子逐漸變形。
水鬼難受的張開嘴拚命吸氣，舌頭伸的老長，卻無濟於事，眼球都凸了出來：“饒……饒命。”
朱老三‘哼’了一聲：“饒命？
你一個想找替死鬼的傢夥，也配讓我饒命？”
“我也是……也是……別人的……替死鬼，我這是……這是第一次……害人，我……我保證……以後不敢了。”
朱老三活了幾百年，可不是傻白甜，根本不聽水鬼狡辯，就要加大力度把水鬼掐爆。
不料這水鬼突然脖子一歪，衝著那娃兒吐了口口水。
朱老三暗道不好，鬆開水鬼，身影急退。
這才險之又險避開那口飽含怨氣的口水。
朱老三環顧西周，那水鬼早就跑沒影了。
“算你這小鬼跑得快，以後別被我逮到，否則定叫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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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三嘀咕了一句，轉身跳入河中。
他這一入水，好像一滴水落入海洋，一點水花都沒濺起。
一路閒庭信步卻又速度極快的來到水盆前邊，朱老三伸手將水盆抄了起來。
果然，水盆裡裝著一個約莫兩三個月大的白嫩娃娃。
這娃娃生的十分精緻可愛，尤其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跟開了特效的黑皮葡萄似得，眼白連眼珠三分之一都沒占到。
水盆裡早就進了水，又是這樣的天氣，這娃娃凍得有些面板髮青，渾身打顫，看人時眼睛都沒有焦距了。
他的兩個小臉蛋通紅通紅的，嘴無意識的一會兒張一會兒閉，泛白的嘴唇滿是皺痕，哭都哭不出聲。
“不好，這娃兒怕是燒糊塗了，再不救治，指定得死。”
朱老三將這娃兒抱起，激盪的水花和掉落的雨滴立刻全都在距離他們一米外就被彈開。
朱老三似乎感應到什麼，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娃兒：“我說怎麼突然飄下來一個娃兒，原來有鬼物作祟！”
“孽畜，給我死來！”
朱老三右手猛地伸向這娃兒。
卻又突然變向，一下子插進水裡。
一隻青面獠牙、渾身濕噠噠、衣著破破爛爛的水鬼被他掐著脖子扯了出來。
‘嘎吱嘎吱。
’水鬼的脖子逐漸變形。
水鬼難受的張開嘴拚命吸氣，舌頭伸的老長，卻無濟於事，眼球都凸了出來：“饒……饒命。”
朱老三‘哼’了一聲：“饒命？
你一個想找替死鬼的傢夥，也配讓我饒命？”
“我也是……也是……別人的……替死鬼，我這是……這是第一次……害人，我……我保證……以後不敢了。”
朱老三活了幾百年，可不是傻白甜，根本不聽水鬼狡辯，就要加大力度把水鬼掐爆。
不料這水鬼突然脖子一歪，衝著那娃兒吐了口口水。
朱老三暗道不好，鬆開水鬼，身影急退。
這才險之又險避開那口飽含怨氣的口水。
朱老三環顧西周，那水鬼早就跑沒影了。
“算你這小鬼跑得快，以後別被我逮到，否則定叫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