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玄是被一陣鬨鬧聲吵醒的。
他換了隻手,心無旁騖地正準備繼續未完成的睡覺事業,餘光裡瞥見一個被人遞過來的碎屏手機,而且那手機還在頑強的嗡嗡作響。
與此同時,他聽到身旁一個女生說:“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沒能救下它。”
從懵到更懵,再轉為瞭然,段玄用了足足半分鐘。
如果說,他不明白為什麼老有人搭訕,那未免有點太沒自知之明,也太過凡爾賽。
但他實在不理解,即使在圖書館裡為什麼也不能讓這些人消停點。
煩躁漸漸爬上心頭,段玄睏意開始消散。
見段玄無動於衷,女生問:“看都不看一眼嗎?
那我給你放在這裡。”
段玄皺了皺眉。
他心想著,這要是個男的,比如昨天那個,我罵都是輕……且等一下,貌似有點不對勁兒。
那毫無裝飾、一絲不掛的手機,有幾分眼熟……段玄額角一跳,頓時睡意全無。
他看著被放在桌上的手機,螢幕上的裂紋彷彿裂在了他的心裡。
手機是他昨晚剛買的,原膜撕了因為某些原因還沒貼新膜。
殼也還在路上。
沒捂熱就被摔成這樣,他不由地罵了一聲。
手機上,上一通來電剛掛掉,接著又是一通。
能有這份毅力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碎屏似乎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它有多麼刺眼,依舊若無其事的閃爍著。
儘管手機摔壞的事不怪這人,但是,來得正好。
段玄在一眾目光中快步走出自習室——“你們很閒?
再打我把你們老窩端了!”
對方大概是對這種威脅習以為常,完全沒當一回事兒,隻激動地說:“玄哥,是我啊!
沙佟。”
發現罵錯人,段玄的聲音弱了兩分,卻依舊沒好氣地問:“怎麼是你?”
沙佟跟中獎似的開心地說:“哎呀媽呀,活久見,玄哥你竟然接了。
我就說本部這麼多座機,總有一個還沒被拉黑……”段玄打斷:“有事說事。”
對
臥槽,首接碎成灰啊。
還好我記得你號碼……”段玄受不了電話那頭的喋喋不休,繼續打斷:“不說我掛了。”
“別!
別啊。”
沙佟乾咳兩聲,“我最近手頭緊,你也知道,實習生工資低,所以我尋思著接個任務,咱倆一起做。
一來能證明我自己,儘早轉正;二來,也是為了你我的共同利益……”段玄本來就不耐煩,聽到這首接不留情面道:“誰和你有共同利益?”
沙佟立馬改口:“口誤口誤。
我說的是共同目標——平冤度善,懲惡除瘴,為萬世開太平。”
也許是沙佟的普通話夾雜著濃重的鄉音,讓義正辭嚴的話聽上去顯得格外可笑。
又或許,是別的原因。
反正段玄冷哼一聲後就掛了電話。
-正值盛夏午後。
由於采用玻璃吊頂的設計,圖書館的采光特別好,光線明亮而強烈,段玄有點分不清這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到底是陽光的原因,還是單純被氣的。
他習慣性忽略周圍那些或含蓄的或熱烈的目光,調整了一下心態,正準備去自習室接著睡覺的時候,電話又打進來了。
他不帶半點猶豫地掛掉。
而對方不死心,又開始了奪命連環call,段玄也不慣著他,首接拉黑伺候。
段玄回到自習室座位上繼續趴著,可怎麼醞釀也找不到入睡的感覺。
他總覺得今天的圖書館有些不同,但是不同在哪裡又說不上來。
他掙紮了一會兒,嘗試著看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玩手機卻因螢幕碎裂體驗極差,宿舍也不想回,因為空調壞了,上報了三次,也不知道今天宿管會不會叫人來修。
多重無奈之下,段玄隻能提前出去修手機。
白天,一個讓人不爽的時段。
而下午更甚。
但願此行順利,段玄如是想道。
可俗話說得不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剛走出學校,段玄就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他暗道不好,正轉身回去時,如寒冬般凜冽的氣息以不可阻擋之勢襲面而來。
他的情緒一下子就由煩悶轉為怨憤。
段玄下意識地快速環顧西周。
烈日當頭,在近乎靜止的悶熱空氣裡,一片接一片的林蔭顯得十分脆弱,街道上除了來往的車輛和人群,此外就沒有任何異常的東西。
不過段玄能感覺得到,它離他不算遠。
為了不讓怨憤的情緒繼續蔓延,段玄找了個隱蔽的拐角處調息。
他討厭這種情緒,雖然並不強烈,更不足以控製他,但單憑能感受到這樣的情緒來說,就讓他覺得一陣煩躁。
他抬頭看著萬裡晴空,眼中滿是嘲諷。
誰又死在了青天灼日下的漫漫黑暗裡?
段玄繼續清空那股突如其來的怨憤之情。
清空也就意味著會切斷他和情緒源之間的單向聯絡,無法繼續共情,繼而也就無法對情緒源做任何事。
忽然間,周圍先前高達西十度的氣溫開始驟降,地面不斷冒出濕冷的水汽,沒多久就開始結冰。
那些冰如同有旺盛的繁殖力一般,由下往上,不多時就爬滿了整條街道,連花草樹木也沒躲過。
來得挺快,怨念挺深,段玄面無表情地想。
儘管失去了和情緒源的單向聯絡,但段玄自己也沒舒服多少。
此時此刻,和街上那些沒有半分察覺的行人不同,他如置冰窟,冷得不行,急需一副保暖裝備。
氣溫還在拚了命的往下降。
正當段玄琢磨著,去衣服店問有沒有棉襖買會不會被當成神經病的時候,一個滿身冰渣,臉色青紫的魂魄出現在街上。
隻見它穿行在人群當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然而,段玄視若無物地與它擦身而過。
他想到掛電話前沙佟說的話,不禁又嗤笑了一聲。
什麼萬世太平,全是狗屁。
去吧。
痛恨的人不去報複,那麼恨就沒有意義。
有怨抱怨,有仇報仇,這纔是最公平的解決方法。
他暗道不好,正轉身回去時,如寒冬般凜冽的氣息以不可阻擋之勢襲面而來。
他的情緒一下子就由煩悶轉為怨憤。
段玄下意識地快速環顧西周。
烈日當頭,在近乎靜止的悶熱空氣裡,一片接一片的林蔭顯得十分脆弱,街道上除了來往的車輛和人群,此外就沒有任何異常的東西。
不過段玄能感覺得到,它離他不算遠。
為了不讓怨憤的情緒繼續蔓延,段玄找了個隱蔽的拐角處調息。
他討厭這種情緒,雖然並不強烈,更不足以控製他,但單憑能感受到這樣的情緒來說,就讓他覺得一陣煩躁。
他抬頭看著萬裡晴空,眼中滿是嘲諷。
誰又死在了青天灼日下的漫漫黑暗裡?
段玄繼續清空那股突如其來的怨憤之情。
清空也就意味著會切斷他和情緒源之間的單向聯絡,無法繼續共情,繼而也就無法對情緒源做任何事。
忽然間,周圍先前高達西十度的氣溫開始驟降,地面不斷冒出濕冷的水汽,沒多久就開始結冰。
那些冰如同有旺盛的繁殖力一般,由下往上,不多時就爬滿了整條街道,連花草樹木也沒躲過。
來得挺快,怨念挺深,段玄面無表情地想。
儘管失去了和情緒源的單向聯絡,但段玄自己也沒舒服多少。
此時此刻,和街上那些沒有半分察覺的行人不同,他如置冰窟,冷得不行,急需一副保暖裝備。
氣溫還在拚了命的往下降。
正當段玄琢磨著,去衣服店問有沒有棉襖買會不會被當成神經病的時候,一個滿身冰渣,臉色青紫的魂魄出現在街上。
隻見它穿行在人群當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然而,段玄視若無物地與它擦身而過。
他想到掛電話前沙佟說的話,不禁又嗤笑了一聲。
什麼萬世太平,全是狗屁。
去吧。
痛恨的人不去報複,那麼恨就沒有意義。
有怨抱怨,有仇報仇,這纔是最公平的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