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檸這一覺睡得極其舒心,醒來肚子隻有輕微的饑餓感,正常的饑餓感。
未檸差點感動到落淚。
她還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激過某個人的存在,百裡桑越絕對是第一個。
趕緊七手八腳的穿好衣服,蹦跳著去找他。
廳堂外丫頭小廝整齊排列,靜悄悄一動不動,彷彿杵著木頭人。
氣氛極為嚴肅,未檸不由得放輕放慢了腳步。
到了門前悄悄巴著門縫往裡看。
就見百裡桑越獨自坐在餐桌旁,桌上擺滿了美食。
他本人一身白衣如雪,手裡拿著一個天青色汝窯茶盞在慢悠悠喝茶。
修長如玉的手指,映襯著茶盞天邊一抹清透水色,就這麼直直的闖入未檸眼簾。
未檸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
隻覺自己食慾又上來了。
是有點燥熱的那種食慾。
要是那手是按著自己的手在喝茶……
心襟搖盪啊心襟搖盪。
彷彿聽到她響如擂鼓一般的心跳聲,那絕色男人淡淡抬眸看了過來。
黑色瞳仁如一汪深潭,裡面倒映著滿天星辰,真真是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百裡桑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未檸,也不說話,也不叫她入座。
看得未檸一陣的頭皮發麻。
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突然住進來,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人家主人看到她,沒有大棒子攆出去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再看看周圍,心裡暗暗叫苦。
百裡桑梓那熊孩子說要替她解釋,結果一大早上學去了,連人影都不見,估計早就把她的事拋到腦後了。
而明明知道情況的樂川又在旁邊瞪著眼睛看著她,半點也沒有要替她解釋的意思。
這個尷尬,隻有她自己來解。
正當未檸一張臉越來越紅的時候,百裡桑越放過了她。
淡淡道:“過來坐,吃飯。”
居然叫她吃飯?未檸喜出望外,趕緊奔過去坐下,又朝前百裡桑越甜甜的一笑。
百裡桑越垂下眼眸,淡淡道:“昨天晚上的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既然二公子要你住下來,你就住下來吧。”
未檸眉飛色舞,連連點頭,心中把那熊孩子拉出來親了兩口。
真給力!
但百裡桑越臉色卻冷:“知道桑梓去哪兒了嗎?”
未檸搖搖頭,但看著百裡桑越的臉色,卻直覺要糟。
果然,那狗世子下一句就是:“在跪祠堂,從昨兒晚上就跪著了,下午才能去上課!”
未檸瞪大了眼睛,呼一下站了起來:“為什麼,因為他放我住進來嗎?”
“你說呢,難道不是你慫恿他?!”百裡桑越看著她,那烏黑眸子像黑洞洞的,嫋嫋冒著寒氣。
未檸一時語塞。
有些尷尬,又有些委屈,咬緊了唇不吭聲了。
這件事確實是她不對,她利用了桑梓的好心。
可她必須這麼做
看著百裡桑越的死樣,未檸暗暗咬牙。
她敢拿閨蜜蘇蘇打賭,要不是她必須得依靠他才能解蠱,她一定離他十萬八千裡,以免被凍傷。
不想跟他說話了,賭氣坐下來開始吃飯。
未檸吃飯很認真,一開吃眼裡就隻有美食,連身邊這個大帥哥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看她吃飯都是一種享受。
受她影響百裡桑越都多添了一碗飯。
樂川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昨天晚上沒有那麼死腦筋,沒有把這女孩子擋在拙芊園之外。
看看有她在,他們世子爺飯都要多吃一點。
飯畢,允成匆匆進來,給了百裡桑越一碗冒著熱氣的藥。
一聞那藥就知道味道應該特別苦。
未檸皺著小臉,眉毛連連顫抖,看百裡桑越端起碗一飲而儘。
喝藥的那個人面無表情,彷彿隻是喝下一碗白開水,反而是看喝藥的這個人五官扭曲,一張臉皺成了一個小包子。
活像她纔是被強灌了一碗藥的那個人似的。
就把剛纔百裡桑越的冷淡拋到九霄雲外了,忙忙的在她小藤籃裡翻出一盒陳皮梅來,遞到百裡桑越面前:“快含一顆解解苦。”
百裡桑越淡淡拒絕:“不用。”
他不需要這種安慰。
從母妃死後就再也沒有人關心過他苦不苦累不累,他也不需要這種額外的關心。
理智告訴他,不要輕易依賴別人的好,萬一依賴上了癮,人家不給了,受傷的隻會是自己。
未檸訕訕的收回手,心中狂罵著百裡桑梓,都怪這熊孩子誤導她!
說什麼他哥喜歡她,喜歡個屁!看看世子爺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哪一根毛像喜歡她?
狠狠的捏了一顆梅子丟進嘴裡,感受著蜜餞甜甜的滋味。
自言自語自我解嘲道:“應該再加一點鹽!吃起來纔不膩!”
好尷尬……
百裡桑越看她一眼,轉頭對允成說道:“不是要上街嗎?走吧。”
未檸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上街兩個字,眼睛就亮晶晶的看了過來。
百裡桑越故意問她:“要去嗎?”
未檸瘋狂點頭。
要去要去,怎麼不去?
百裡桑越帶頭走了出去,未檸跟在後面跑得屁顛兒屁顛兒的,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
那什麼尷尬,見鬼去吧!
來這裡二十多天了,她不是在選秀就是在跟蠱蟲作鬥爭,根本沒有想過還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出去逛街。
一是怕出去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沒有東西吃就糟了;二也是怕別人把她當成怪物來看。
如今有百裡桑越在,她終於可以上街去看看了!
一時間,興奮得有些忘乎所以。
樂川跟在他們後面。
看見他們世子爺矜持冷傲的在前面走,後面那個小尾巴一蹦一跳的在後面追,心中有些暖暖的,又有一些澀澀的。
他家主子也有多年沒有放鬆過,沒有逛過街了。
如果不是因為未小主,隻怕他家主子還想不起有逛街這種事。
未檸腳步稍慢,走到了隊伍後面,逮著機會悄悄對樂川道:“你們家主子都出門了,你去把二公子放出來唄。”
樂川看著未檸亮閃閃的眼睛,喉頭微動。
雖然是個餿主意,但不得不說,這未小主真挺可愛的……
挺可愛的未檸還在慫恿樂川:“你們家主子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這個時候出門,就是為了給你們行方便的,這個都不懂嗎?”
“是!小主說得對!”樂川看了看前面百裡桑越挺拔的背影,應了聲是。
主子好像也沒有反對……
未檸這下完全沒有心事了,笑得甜甜的,蹦去前面當百裡桑越的小尾巴了。
一行人就出了禮親王府,到了大街上。
各種古代店鋪和滿街的行人看得未檸眼花繚亂。
她對古代的生活太好奇了,不停的問東問西。
這在別人看來倒也正常,畢竟她原身來自一個小鄉村。
小村姑乍一見到繁華京城,被迷得暈頭轉向才正常。
她要是表現得不這麼熱切和好奇,百裡桑越他們反而要起疑心了。
未檸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但世子爺冷冰冰的,她問十句,他不一定會答她一句,她就隻有問別人。
先揪著樂川,樂川倒是回答了她兩個問題。
譬如什麼行業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是有規定的。
車馬行的穿青綠色短打;看到穿土黃色短卦的就是碼頭的腳伕,等等之類。
才說了幾句,就看見前面主子有意無意的轉頭看了他一眼,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再也不敢主動跟未檸搭話了,恨不得躲她遠遠的。
未檸倒沒注意到他們主仆之間的互動,她的注意力被旁邊的一座樓給奪走了。
高大的門樓,刻著繁複誇張的雕花,漆著顏色豔麗的油漆,匾額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紅袖招”。
應該是古代的青樓。
匾額上的字跡太狂草,未檸辨認得有點吃力,樂川看她那樣兒,一樂,又把主子給忘了,道:“未小主認得這個字不?”
未檸挑挑眉,假意困惑:“隻認得一個紅字。”
樂川教她認字:“紅、油、刀!”
未檸作恍然大悟狀:“賣紅油餛飩的?”
就誠心誠意的感歎:“咱們大北朝還真是富有,連個餛飩店都這麼氣派!”
百裡桑越忍無可忍:“樂川!回去抄兩千遍紅袖招!”
對未檸道:“這是京城最大的青樓,不是什麼賣紅油餛飩的。”
他覺得是樂川在使壞,絲毫沒有意識到是未檸自己先起的頭,還教導她:
“哪有認字認半邊的?以後有不認識的字,先來問我,免得丟王府的臉!”
未檸看著樂川憋翔憋不出一樣的臉色,笑得差點滾到地上去
如果不是因為未小主,隻怕他家主子還想不起有逛街這種事。
未檸腳步稍慢,走到了隊伍後面,逮著機會悄悄對樂川道:“你們家主子都出門了,你去把二公子放出來唄。”
樂川看著未檸亮閃閃的眼睛,喉頭微動。
雖然是個餿主意,但不得不說,這未小主真挺可愛的……
挺可愛的未檸還在慫恿樂川:“你們家主子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這個時候出門,就是為了給你們行方便的,這個都不懂嗎?”
“是!小主說得對!”樂川看了看前面百裡桑越挺拔的背影,應了聲是。
主子好像也沒有反對……
未檸這下完全沒有心事了,笑得甜甜的,蹦去前面當百裡桑越的小尾巴了。
一行人就出了禮親王府,到了大街上。
各種古代店鋪和滿街的行人看得未檸眼花繚亂。
她對古代的生活太好奇了,不停的問東問西。
這在別人看來倒也正常,畢竟她原身來自一個小鄉村。
小村姑乍一見到繁華京城,被迷得暈頭轉向才正常。
她要是表現得不這麼熱切和好奇,百裡桑越他們反而要起疑心了。
未檸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但世子爺冷冰冰的,她問十句,他不一定會答她一句,她就隻有問別人。
先揪著樂川,樂川倒是回答了她兩個問題。
譬如什麼行業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是有規定的。
車馬行的穿青綠色短打;看到穿土黃色短卦的就是碼頭的腳伕,等等之類。
才說了幾句,就看見前面主子有意無意的轉頭看了他一眼,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再也不敢主動跟未檸搭話了,恨不得躲她遠遠的。
未檸倒沒注意到他們主仆之間的互動,她的注意力被旁邊的一座樓給奪走了。
高大的門樓,刻著繁複誇張的雕花,漆著顏色豔麗的油漆,匾額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紅袖招”。
應該是古代的青樓。
匾額上的字跡太狂草,未檸辨認得有點吃力,樂川看她那樣兒,一樂,又把主子給忘了,道:“未小主認得這個字不?”
未檸挑挑眉,假意困惑:“隻認得一個紅字。”
樂川教她認字:“紅、油、刀!”
未檸作恍然大悟狀:“賣紅油餛飩的?”
就誠心誠意的感歎:“咱們大北朝還真是富有,連個餛飩店都這麼氣派!”
百裡桑越忍無可忍:“樂川!回去抄兩千遍紅袖招!”
對未檸道:“這是京城最大的青樓,不是什麼賣紅油餛飩的。”
他覺得是樂川在使壞,絲毫沒有意識到是未檸自己先起的頭,還教導她:
“哪有認字認半邊的?以後有不認識的字,先來問我,免得丟王府的臉!”
未檸看著樂川憋翔憋不出一樣的臉色,笑得差點滾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