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是夜,天空黑壓壓的,沉甸甸的壓在京城上方。
屋外的雨來的急,劈裡啪啦的砸在地上,一股潮濕的泥土的腥臭味就籠罩住了整個院子。
又一道雷劈下,在轟鳴聲中,傅婉一個激靈,猛然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降粉色八寶飛燕床簾,上面垂著的碩大珍珠,赫然就是她十三歲那年,外祖母千裡迢迢的從冀州給她帶過來的小玩意兒。
她在床上躺了許久,溫熱的被褥,淡淡的熏香,砰砰亂跳的心臟,都給她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她凝神屏氣,聽著外頭雨點兒砸落在池塘的聲音,心裡突然生出巨大的驚喜。
她回來了。
她從地獄裡,爬回來了。
靜默了片刻後,傅婉坐起身子,看向西周,靜謐的屋子裡,風吹過珠簾,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聽到裡屋的動靜,守在外間的兩個丫頭輕輕的走了進來。
“主子醒了?”
白微看見傅婉披散著頭髮,玉足垂在地上,趕緊上前兩步,細語道: “主子可是覺得太悶熱了?
奴婢來給您打扇可好?”
看見自己的貼身丫頭,依舊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傅婉眼眶微紅。
她看著那俏生生的人兒,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觸碰她們的臉龐。
“主子?”
白芷慌忙伸手,握上那雙柔荑,心疼道:“可是做了噩夢?
怎的突然這般憂傷了。”
“沒……”傅婉喉間哽咽,身子有些顫抖。
她搖搖頭,執拗的握住白芷的手不放。
彷彿將她們緊緊的拉住,她們似乎就從未離開過一樣。
上一世,她的西個貼身丫頭,兩個為護傅瑄,死在了奪嫡的陰謀上。
還有兩個,一個被駙馬齊鶴白弄成了殘疾,一個走失在流民中,等她找到她們時,她們的屍骨都被野狗分而食之了。
那般忠誠的丫頭,從小就跟著她的丫頭,竟然沒有一個得了善終。
“我……對不住你們。”
傅婉的聲音,淹沒在轟鳴的雷聲中,無人聽清,唯獨那眼眸裡滿是哀傷。
白芷輕捧著傅婉的手,一邊用帕子給她淨手,一邊憂心忡忡:“雨下的這般大,定是擾了主子休息了,不如我再去取些安神香來可好?”
“不用。”
傅婉低頭,掩住通紅的眼
末了又問道: “雲茹和雲霞這倆丫頭呢?”
白微側身將架子上放著的外衫撈起,一邊給傅婉輕輕披上,一邊淺笑道:“主子可是睡迷糊了,她們兩個被您派去皇後孃孃的宮中,照顧老夫人了。”
是了。
這就對了。
傅婉暗自點頭,果然是回到了十三歲這年。
她床幔上的那個碩大的珍珠,就是最好的證據。
前世母後生病,說憂思孃親,故而外祖母千裡進京來看望女兒,在母後的鳳儀宮中住了兩個月。
還給她帶了一顆非常晃眼的珍珠,可惜了,這顆珍珠在她拿到後的第三天,就被傅卿卿從她這兒撒嬌耍賴要了去。
前世她不知道這珍珠的價值,也是在後來,傅瑄成了皇帝,在一次醉酒中,才從他嘴裡得知。
傅卿卿用一顆珍珠為他換了一座城,那座城,後來就成了他們暗地裡謀劃的軍事基地。
初時她還不信,一顆珍珠怎能換的了一座城。
此番醒來,再見頭頂那懸著的晶瑩剔透的珍珠,周身泛著柔光,她這才覺得,這是無價之寶。
正當她想的出神時,屋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風呼嘯著從油皮紙封的窗邊溜進來,捲起雨滴砸在窗欞上。
而偌大的屋子裡,傅婉立在昏黃的燈光下,一張小臉白的不正常。
雨,就是這麼大的雨。
前世母後被淑貴妃陷害,就在這麼大的雨夜裡,犯了魔怔。
而那時,太醫未曾及時趕來,父皇第一次見到失控發狂的母後,心生驚悸,此後就再也很少來鳳儀宮中看望母後了。
就這樣,在父皇的刻意冷落和淑貴妃的蓄意挑撥中,母後心結抑鬱,身子日漸虛弱,不出半年,便香消玉殞,魂歸西天了。
不。
傅婉眼神發冷。
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讓她能夠回到這一夜,那麼這一次,她就再也不會讓母後那麼早,便受苦離去了。
這一次,換她來守護她的摯親摯愛。
思索及此,傅婉匆忙看向一旁的白芷吩咐:“白芷,本宮命你速去太醫院,將尚太醫請到鳳儀宮去,要快。”
“白微,跟本宮走一趟鳳儀宮。”
“稍後若是有任何人要見母後,你都務必要給本宮攔住,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見母後,包括父皇。”
兩個小丫頭平素裡未曾見過傅婉這般嚴肅的樣子,當下見到她臉色蒼白,雙眼裡滿是堅定,趕忙福身應是。
“主子,雨太大了,奴婢先給您換把傘吧。”
方一出門,白微就被那劈頭蓋臉的雨,給砸了個措手不及,她頭頂的傘,愣是遮不住這般大的雨。
傅婉自己撐著一把傘,裙襬瞬間被淋濕。
潮濕的空氣,猶如毒蛇的芯子,粘膩的爬上人的肌膚。
“不用,速去母後那裡,時間快來不及了。”
傅婉未有片刻停頓,那瓢潑大雨也攔不住她的步伐。
轟隆一聲,天邊一道白光閃過,雷聲和閃電交織。
陰謀在雨夜滋生,傅婉的臉上不見一絲血氣,唯獨那雙眼眸,亮的驚人。
國師府。
一身黑色錦緞蟒袍的薑允,站在封星閣頂樓,看著黑壓壓的下著傾盆大雨的天空,心裡一陣煩悶。
星宿被遮,命盤方纔散了一地,他心情有些不太好,這纔出來透口氣。
但是剛剛那道閃電劃過天空,他竟然看到了宮裡,有滔天的煞氣一瞬間衝上雲霄,隨後消失不見。
宮裡出事了。
薑允暗自想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滿是冷漠和瘋癲。
“這次,又該是哪位貴人,要折在今夜了呢?”
男人薄唇輕扯,眉眼間一片冷冽,刀削般的俊臉上,掛著漠然的神情。
那通身的氣度,散發著危險而又尊貴的訊號。
宮裡的人命於他而言,猶如草芥。
就如同宮外的人,與這置身高位的貴人們而言,形如汙泥濁水。
他不關心,也不在乎。
可是在乎的事情,卻又偏偏不能叫人美滿一二。
薑允歎了口氣,涼薄的眸子裡,盛滿無奈,手下意識的摸向掛在頸間的一塊白玉。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名字,至今這麼多年,還未找到那本人。
也不知,他的小姑娘,究竟何時纔會出現在他面前。
“來人”。
薑允站了片刻後,一揮手。
身後便立即出現了一個黑衣男人。
“主子。”
那男人低頭,抱著劍乖乖的站在薑允身後。
“去盯著宮裡,看看出了什麼事。”
“是。”
幾道聲息過後,封星閣這才又恢複了平靜。
兩個小丫頭平素裡未曾見過傅婉這般嚴肅的樣子,當下見到她臉色蒼白,雙眼裡滿是堅定,趕忙福身應是。
“主子,雨太大了,奴婢先給您換把傘吧。”
方一出門,白微就被那劈頭蓋臉的雨,給砸了個措手不及,她頭頂的傘,愣是遮不住這般大的雨。
傅婉自己撐著一把傘,裙襬瞬間被淋濕。
潮濕的空氣,猶如毒蛇的芯子,粘膩的爬上人的肌膚。
“不用,速去母後那裡,時間快來不及了。”
傅婉未有片刻停頓,那瓢潑大雨也攔不住她的步伐。
轟隆一聲,天邊一道白光閃過,雷聲和閃電交織。
陰謀在雨夜滋生,傅婉的臉上不見一絲血氣,唯獨那雙眼眸,亮的驚人。
國師府。
一身黑色錦緞蟒袍的薑允,站在封星閣頂樓,看著黑壓壓的下著傾盆大雨的天空,心裡一陣煩悶。
星宿被遮,命盤方纔散了一地,他心情有些不太好,這纔出來透口氣。
但是剛剛那道閃電劃過天空,他竟然看到了宮裡,有滔天的煞氣一瞬間衝上雲霄,隨後消失不見。
宮裡出事了。
薑允暗自想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滿是冷漠和瘋癲。
“這次,又該是哪位貴人,要折在今夜了呢?”
男人薄唇輕扯,眉眼間一片冷冽,刀削般的俊臉上,掛著漠然的神情。
那通身的氣度,散發著危險而又尊貴的訊號。
宮裡的人命於他而言,猶如草芥。
就如同宮外的人,與這置身高位的貴人們而言,形如汙泥濁水。
他不關心,也不在乎。
可是在乎的事情,卻又偏偏不能叫人美滿一二。
薑允歎了口氣,涼薄的眸子裡,盛滿無奈,手下意識的摸向掛在頸間的一塊白玉。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名字,至今這麼多年,還未找到那本人。
也不知,他的小姑娘,究竟何時纔會出現在他面前。
“來人”。
薑允站了片刻後,一揮手。
身後便立即出現了一個黑衣男人。
“主子。”
那男人低頭,抱著劍乖乖的站在薑允身後。
“去盯著宮裡,看看出了什麼事。”
“是。”
幾道聲息過後,封星閣這才又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