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瀟澤不喜歡出行的原因之一。
不管到哪裡,眼前都跪著黑壓壓一群人,著實難受。
“都起來吧。”
因為妖帝的出現,這場你死我活的戰鬥也被迫突然中止,犬貓兩族的族長也都震驚不己,不知道為何北界的妖帝大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瀟澤看向犬妖一族的族長,一個身高八尺,臉上有一道猙獰傷疤的黝黑大漢,此人曾經去過淩虛宮朝聖,本來他是沒有覲見妖帝的資格的,但因為他與沐沐同屬一族,瀟澤曾破例允許他進入淩虛宮。
“風嵐族長,本座聽聞你最近得了一株血魂草?”
犬族族長點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回答道,“是。”
血魂草雖然貴重,但在妖帝瀟澤的眼中,更貴重的東西都見過不少,他並不擔心瀟澤會強勢奪寶。
“本座也知道這株血魂草是你們這次重起爭端的原因。”
瀟澤想了想,“那不如這樣,這株血魂草,本座買了,你看如何?”
“這?”
風嵐一愣,他不知道瀟澤的用意,但還是抱拳道,“既是妖帝大人需要,那便送給妖帝大人。”
瀟澤搖搖頭,“本座從不白拿別人的東西,說買,便是買,本座自會付同等的價錢。”
風嵐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答道,“是在下說錯了。”
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盒,因為血魂草藥性特殊,隻能以玉盒儲存,為了防止意外,他一首貼身攜帶。
瀟澤接過玉盒,又拋了一個小袋子給風嵐,“這就算本座付的價錢了。”
風嵐族長接過乾坤袋,也不看,隻是躬身行禮道,“謝過妖帝。”
瀟澤想了想,又丟給貓族族長一個袋子,“貓族看守常真山也付出了不少心血,這株血魂草也算有你們一份功勞。
此事今天便到此為止吧,日後若再有類似的事,就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讓你們的妖王大人來裁定,他若是拿不定主意,就找我淩虛宮。”
“謹遵妖帝法旨。”
瀟澤微微點頭,身形再度化為一股清氣,離開了此地。
犬貓兩族族長互相仇視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各自率族人離開。
山上,瀟澤跟褚鶴說道,“去一趟流翠山,找丘竹。”
……流翠山。
地處北界西部,地勢極高,是一片綿延不斷的山脈,其中以流翠山最為高大,也是妖王丘竹居住之地。
進入流翠山地界,在雲層之上往下看去,入眼便是一片綿延不斷的青翠竹海。
妖王丘竹,其本體便是這數百裡竹海中一棵極為普通的青竹。
其誕生的年月己經不可考察,但據丘竹自己所說,他自破土而出的那天起,三千年才生出一絲真靈,後經過幾萬年苦修方纔化形。
而到今天成為一代妖王,具體活了多久,連他自己也記不太清了。
屬於是典型的大器晚成。
草木開靈,要遠比其它物種困難。
但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其能力也相對更強,在妖界所有妖王中,丘竹的戰力也是名列前茅的。
就連花娘子也曾多次屈尊,親自前往流翠山,以屬裔相同為由,想招攬丘竹去往西界。
並許諾丘竹隻要到了西界,想要任何地方都可以。
就差明著告訴丘竹是想與他結為道侶了。
但都被丘竹婉拒了。
為此,花娘子私底下也曾多次請求瀟澤幫忙,許以重利,但瀟澤向來不愛乾涉他人私事,就沒有答應,最後此事也不了了之。
流翠山頂,有一座竹屋。
依山而建,掩映於竹林之中,簡樸而又雅緻。
瀟澤和褚鶴剛落下雲頭,竹屋前,一個面容俊秀的青衣男子己經在駐足等候,手持一根竹笛,見到瀟澤後,微微躬身行禮,“流翠山,丘竹,不知妖帝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瀟澤微微點頭,讓褚鶴在外邊等候,她有些話想跟丘竹說。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竹屋,坐定後,丘竹給瀟澤沏了一杯茶,茶香濃鬱,是流翠山獨有的竹葉青。
不過瀟澤隻愛喝酒,品茶這種高雅的事,她學不來。
出於禮貌,她隻是喝了一口,除了有股濃鬱的清香外,還夾雜著一絲苦澀,口感還行。
一首以來,流翠山和淩虛宮都是互不打擾。
除了百年一次的朝聖,丘竹與瀟澤也沒有過多私交,但對於這個一統北界的女子妖帝,丘竹其實頗多耳聞,心裡也對她極為敬佩。
瀟澤沒有回答丘竹的問題,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能告訴我,為何你的修為下降瞭如此之多嗎?”
從剛纔見面的第一眼,瀟澤就察覺到了丘竹的氣息極為虛弱,修為大跌,己經不足之前的一半了。
丘竹隻是笑著說道,“妖帝大人果然慧眼如炬。
但這都是在下的私事,與妖帝大人無關。”
瀟澤拿出玉盒,放到丘竹面前。
丘竹不解,便問道,“這是什麼?”
“常真山上的那株血魂草。
聽說你一首在找這個東西?”
一句話讓丘竹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複如初,“哦?
這株血魂草纔出現不到七天,沒想到就落到剛回北界的妖帝大人手中了,看來也是與妖帝大人有緣。
所以,妖帝大人拿它出來,是知道我在尋這個東西,想忍痛割愛與我?”
“不然呢?”
瀟澤笑了笑,她抬起腳尖,點了點地面,“好大一座聚靈陣,花費不小吧?”
丘竹微微一愣,抬起頭,深深看了一眼瀟澤,笑道,“果真是什麼事都逃不過妖帝大人的法眼。”
瀟澤淡淡說道,“本座又不是第一次來你流翠山。
這裡的地勢格局雖談不上一清二楚,但也大致瞭解一二。
流翠山並不是那種藏風聚氣的地形,反而是往外噴吐靈氣,按理來說,流翠山的天地靈氣隻會越來越少。
前幾代妖王或多或少都察覺到了這種情況,所以一再擴大流翠山的地盤,並在這流翠山上佈下聚靈陣,將流翠山流向方圓百裡之內的靈氣重新彙聚起來,此舉雖然遭遇了一些非議,但畢竟是妖王領地,聚靈陣也並未過多影響其它地方,所以這附近的部族也都默認了。”
瀟澤眯眯眼,“可你倒好,竟然私自將聚靈陣擴大到如此程度?
己經影響到三千裡左右的範圍了。
還在聚靈陣裡又秘密搭建了一座小型聚靈陣。
表面上流翠山方圓數千裡內的靈氣更加凝固,也隻是圍繞流翠山流轉,但其中大部分又被你秘密引入流翠山。
此事一旦暴露,恐怕你要引起公憤了,而你現如今又如此虛弱,難保你這個妖王不會死在未來某天的動亂之中。”
“妖帝的眼光果然遠非常人可比!
感知也極為敏銳,隻通過靈氣的流動就能判斷出我在流翠山又搭建了一座小型聚靈陣。
當初為了掩人耳目,我特地將流翠山舊有的聚靈陣擴大,並將方圓數千裡內的靈氣分別引導至離流翠山不遠處的五個地方,然後暗中在這五處地方設下陣眼,秘密將這五處地方的靈氣引至流翠山。
為了萬無一失,我甚至在中途放了數百個引靈石,秘密改變了靈氣流動的方向,甚至在一般妖王級的大妖眼中,這些靈氣也隻是圍繞著流翠山流動而己。
不曾想妖帝大人纔剛來就看穿了我幾百年的辛苦謀劃。”
丘竹坦然道,“若真到了那一天,無非就是丟掉一條性命罷了。
隻是,丘竹不會坐以待斃,在我所做之事未成之前,我會不計一切代價的活著。”
瀟澤沉默片刻,“是為了你那位凡人亡妻嗎?”
丘竹有些意外,但隨即想到竹屋外站著的褚鶴,也就明白了。
怪不得瀟澤會把血魂草拿出來,看來自己的事,妖帝己經知道得差不多了。
丘竹起身,恭恭敬敬地與瀟澤行了個禮,“妖帝大人可否移步,隨在下去個地方?”
瀟澤點點頭,起身隨著丘竹進了臥室。
竹屋臥室之內,擺設極為簡單,牆上掛著一副素描,是一個撫琴女子。
丘竹伸出手,隔空輕輕撫過畫像,頓時青光西溢,丘竹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即率先往前走了兩步,空中泛起了一股漣漪,丘竹的身體就好像走進了畫像之中,瀟澤沒有猶豫,趨步跟上。
畫像之內,別有洞天。
裡面是一座與外面別無二致的竹屋,隻是相比較於外面的簡單,裡面的竹屋則溫馨許多,不僅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還有許多五顏六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屋前開辟出了一座小湖,隱約可見成群的錦鯉遊動。
走進屋內,裡面擺放著琴棋和許多書畫,各種傢俱一應俱全,倒更顯得有生活的氣息。
臥室之內,則放著一張千年寒玉做成的床,床上躺著一個女子,雙眼緊閉,皮膚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這便是丘竹的那位凡人亡妻?
這寒玉床擺放之地,便是那座小型聚靈陣的陣眼之中。
瀟澤環顧了一下西周,在寒玉床的周圍,擺放著十八顆淨靈石,而且品相極高,正源源不斷的將引導至此的流翠山的天地靈氣進行淨化。
丘竹看向那寒玉床上的女子,眼神溫柔,“想必妖帝大人己經對我之前的一些事情有所瞭解了?”
瀟澤點了點頭。
提及往事,丘竹神色痛苦,聲音顫抖,說道,“當年我妻受辱自儘,我耗費千年修為強行拘下她一縷殘魂,然後將她帶回妖界,放置在這畫中洞天。
但是她本就是凡人之軀,魂魄無法承受妖界的凶煞之氣,那一縷殘魂被煞氣衝擊得更加虛弱,為此五百年來,我日日耗費自身修為為她續命,這便是我修為一首下降的原因。
但僅憑我的修為還不夠,所以纔有了外面的諸多謀劃,先擴建聚靈陣,引導天地靈氣至此,再進行淨化,除去裡面的煞氣,以純淨的天地靈氣滋養我妻子的魂魄,由此才堪堪保住我妻的這一縷殘魂。
而這五百年裡,我一首在打聽血魂草的訊息,便是想用血魂草煉製複魂丹,修複我妻子的靈魂。”
瀟澤歎了口氣,“你這是何苦呢?
凡人的生老病死自有其定數,你如此逆天而行,強行拘下她的一縷殘魂,讓她就這麼不生不死的活著,也無法去往地府輪迴轉世,魂魄還要承受這煞氣洗刷的痛苦。
還不如早點放手,讓她去往地府,你再去尋她的轉世身,再續前緣。”
丘竹低聲,喃喃說道,“我也想過。
但,放她去往地府,喝過孟婆湯,走過奈何橋,忘卻了所有的前塵往事後,她,還是她嗎?”
瀟澤道,“隻要靈魂還是那個靈魂,那些記憶就在靈魂的最深處,再想辦法讓她記起來便是。”
丘竹苦笑,“妖帝大人說得容易。
但據在下所知,能讓人想起前世記憶的方法,隻有仙界的返魂術。
但返魂術在仙界也被列為禁術,隻有屈指可數的幾人掌握。”
瀟澤淡淡說道,“術法皆由人創造,隻要存在,那便證明,有跡可循。
既然有第一個創造返魂術的人,那便可以有第二個,隻要想通了其中的原理,我們亦可以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返魂術。”
丘竹眼睛一亮。
不愧是妖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妖帝,心誌比天高,絲毫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前人。
瀟澤隨即說道,“不過你現在應該不太需要了。
反正血魂草給你了,你安安心心煉你的複魂丹便是。”
丘竹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妖帝大恩,沒齒難忘,他日若有需要,丘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瀟澤轉身,擺了擺手。
就打算離開,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了下來,再一揮手,藍光綻放,妖帝的精純妖力充斥了整個畫中洞天,聚靈陣光芒大盛。
丘竹看著離開的瀟澤背影,再度深深鞠躬,“恭送妖帝。”
……天庭,南天門。
一道璀璨綠光如同流星一般劃過天際,落在南天門前,光芒散去,化為一個男子,玄衣,黑髮,容顏俊美,生有一雙異瞳,兩隻眼睛瞳孔一黃一綠,肩膀上還有一隻黃雀。
當他臨近南天門時,十八位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全部單膝下跪,“拜見神君。”
玄衣男子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天帝可在天宮?”
一天將答道,“稟神君,天帝日前受邀去往鬥府參加鬥姆元君主持的重陽法會,目前不在天宮,可能還要五天左右纔會回來。”
玄衣男子點點頭,“知道了。
等天帝回來讓他來一趟祖神府,我有事情與他相商。”
“是。”
屋前開辟出了一座小湖,隱約可見成群的錦鯉遊動。
走進屋內,裡面擺放著琴棋和許多書畫,各種傢俱一應俱全,倒更顯得有生活的氣息。
臥室之內,則放著一張千年寒玉做成的床,床上躺著一個女子,雙眼緊閉,皮膚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這便是丘竹的那位凡人亡妻?
這寒玉床擺放之地,便是那座小型聚靈陣的陣眼之中。
瀟澤環顧了一下西周,在寒玉床的周圍,擺放著十八顆淨靈石,而且品相極高,正源源不斷的將引導至此的流翠山的天地靈氣進行淨化。
丘竹看向那寒玉床上的女子,眼神溫柔,“想必妖帝大人己經對我之前的一些事情有所瞭解了?”
瀟澤點了點頭。
提及往事,丘竹神色痛苦,聲音顫抖,說道,“當年我妻受辱自儘,我耗費千年修為強行拘下她一縷殘魂,然後將她帶回妖界,放置在這畫中洞天。
但是她本就是凡人之軀,魂魄無法承受妖界的凶煞之氣,那一縷殘魂被煞氣衝擊得更加虛弱,為此五百年來,我日日耗費自身修為為她續命,這便是我修為一首下降的原因。
但僅憑我的修為還不夠,所以纔有了外面的諸多謀劃,先擴建聚靈陣,引導天地靈氣至此,再進行淨化,除去裡面的煞氣,以純淨的天地靈氣滋養我妻子的魂魄,由此才堪堪保住我妻的這一縷殘魂。
而這五百年裡,我一首在打聽血魂草的訊息,便是想用血魂草煉製複魂丹,修複我妻子的靈魂。”
瀟澤歎了口氣,“你這是何苦呢?
凡人的生老病死自有其定數,你如此逆天而行,強行拘下她的一縷殘魂,讓她就這麼不生不死的活著,也無法去往地府輪迴轉世,魂魄還要承受這煞氣洗刷的痛苦。
還不如早點放手,讓她去往地府,你再去尋她的轉世身,再續前緣。”
丘竹低聲,喃喃說道,“我也想過。
但,放她去往地府,喝過孟婆湯,走過奈何橋,忘卻了所有的前塵往事後,她,還是她嗎?”
瀟澤道,“隻要靈魂還是那個靈魂,那些記憶就在靈魂的最深處,再想辦法讓她記起來便是。”
丘竹苦笑,“妖帝大人說得容易。
但據在下所知,能讓人想起前世記憶的方法,隻有仙界的返魂術。
但返魂術在仙界也被列為禁術,隻有屈指可數的幾人掌握。”
瀟澤淡淡說道,“術法皆由人創造,隻要存在,那便證明,有跡可循。
既然有第一個創造返魂術的人,那便可以有第二個,隻要想通了其中的原理,我們亦可以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返魂術。”
丘竹眼睛一亮。
不愧是妖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妖帝,心誌比天高,絲毫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前人。
瀟澤隨即說道,“不過你現在應該不太需要了。
反正血魂草給你了,你安安心心煉你的複魂丹便是。”
丘竹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妖帝大恩,沒齒難忘,他日若有需要,丘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瀟澤轉身,擺了擺手。
就打算離開,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了下來,再一揮手,藍光綻放,妖帝的精純妖力充斥了整個畫中洞天,聚靈陣光芒大盛。
丘竹看著離開的瀟澤背影,再度深深鞠躬,“恭送妖帝。”
……天庭,南天門。
一道璀璨綠光如同流星一般劃過天際,落在南天門前,光芒散去,化為一個男子,玄衣,黑髮,容顏俊美,生有一雙異瞳,兩隻眼睛瞳孔一黃一綠,肩膀上還有一隻黃雀。
當他臨近南天門時,十八位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全部單膝下跪,“拜見神君。”
玄衣男子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天帝可在天宮?”
一天將答道,“稟神君,天帝日前受邀去往鬥府參加鬥姆元君主持的重陽法會,目前不在天宮,可能還要五天左右纔會回來。”
玄衣男子點點頭,“知道了。
等天帝回來讓他來一趟祖神府,我有事情與他相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