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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誌超，你在聽嗎？”
班主任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傳出來，“喂……喂？
梁誌超！”
梁誌超滑著鼠標，目光釘在電腦螢幕裡的誌願選擇頁面上。
“老師，我在聽。”
梁誌超趕忙應了一聲，之後繼續滑動鼠標，瞳孔隨著頁面的下滑在眼眶裡微微顫動。
高考450分，連本科二批線都夠不上，能選擇的學校並不多。
他翻了一頁，高中班主任聽見了鼠標點擊的脆響，吼道：“梁誌超，你不會是在填誌願吧！”
“呃，是的老師。”
梁誌超還在專注地選擇心儀的高校，班主任炸毛的聲音幾乎要把手機聽筒震碎，他忙把手機放遠了一些。
“你的成績清華北大不是隨便挑麼！
就算這次嚴重失利，複讀一年不就好了！
你千萬別自暴自棄！”
班主任在苦言相勸，明明有可以重來的機會，她實在是不忍心梁誌超就此放棄。
“你不用擔心分數線不夠咱們學校的複讀線，老師會幫你向學校申請。
老師也會繼續帶高三，你可以到老師的班裡來……”滑動鼠標的手頓了一刻。
不是被班主任的話打動，而是——找到了。
非自然工程大學專科批錄取線：444分錄取人數：不限梁誌超如釋重負地勾了勾唇，444，可真是一個不吉利的數字。
拿起手機，把手機和老師晾了太久，耳朵觸到螢幕時，有刺骨的寒意。
他沒聽到老師都說了些什麼，不過感受到了老師的擔憂和關切。
“謝謝老師。”
梁誌超緊緊抓著手機，誠心道謝：“不過……不用了，我己經提交了誌願，非常感謝您對我的關心，祝願您工作順利萬事如意。”
哢嚓。
鼠標右鍵輕響：服從專業調劑。
又是一聲輕響：第一誌願提交成功。
而第二、第三誌願空空如也。
當了梁誌超三年的班主任，班主任也知道林異的脾氣，話少卻倔，跟頭牛一樣拉都拉不回來。
班主任多說無益，隻歎氣：“你就這麼填報了誌願，就算不願意複讀，好歹找我谘詢谘詢學校和專業。”
“謝謝老師。”
梁誌超還是這麼說，多餘的話就沒了。
“報了哪所大學？”
“非自然工程大學。”
“嗯？
還有這種大學？”
“野雞大學。”
梁異小聲地說：“老師您沒聽過很正常。”
電話那邊的班主任在電腦搜尋引擎裡輸入‘非自然工程大學’，再敲回車鍵。
諾大的‘404’，於是又重新整理一下，依舊是404。
-梁誌超靠在窗戶邊，看著和樓層齊平的茂盛樹枝。
知了沒完沒了地叫著，還有幾隻踩在電線竿的麻雀嘰嘰喳喳，汽車的鳴笛聲，聽不真切的行人交流聲，各式各樣彙成了特屬於夏日的喧囂，全部被收錄進了林異手裡的MP4裡。
“梁誌超，你的快遞！”
門衛大爺拿著薄薄的信件函在瘋狂地朝林異招手，梁誌超推開窗戶也想招手，但最後隻回了聲：“這就下來。”
他離開家裡時候順帶把垃圾帶了出去，之後跑到門衛處。
門衛大爺樂嗬嗬地說：“是清華還是北大？”
梁誌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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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衛大爺問他：“你爸媽什麼時候回來給你辦升學酒了？”
梁誌超緊緊地捏著快遞：“精神文明辦公室說，拒絕宴請之風。”
回到家，媽媽和爸爸還在看電視。
看見梁誌超回來，他們的眼睛從電視機前挪開落在了梁誌超的身上，具體是盯著林異手裡的快遞。
梁誌超揚了揚，他們的視線就隨著梁異的手上揚，喉嚨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知道你們關心。”
梁誌超沒有逗他們了，當著他們的面撕開了快遞，把快遞裡的一迭資料取了出來。
最引人入目的是那張黑白色的錄取通知書。
梁誌超清了請嗓子，閱讀上面的文字：“梁誌超同學，很遺憾——”梁異同學：很遺憾你被非自然工程大學錄取！
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請反覆閱讀校園守則，首到你能把校園守則所有內容倒背如流為止。
校園守則單印成冊，為了你及家人朋友的安全，請不要給任何人借閱校園守則。
最後，請你於2024年430日天亮後憑本通知書來校報到！
千萬不要早到，不要遲到更不要不到！
-暑假對於大多正常學子來說轉瞬即逝。
大學報名的前幾天梁誌超就收拾好了行李，離開家之前，梁誌超再次檢查了一遍家裡的水電氣，以確定水電氣都己經關閉了。
確定無誤後，梁誌超看著沙發裡的父母：“爸媽，我走了。”
沒有通電的電視機倒映出父母的面無表情，隻有眼球隨著梁誌超的離開一首擠到了眼角。
哐——家裡的門被梁異誌超關上了，緊接著是用鑰匙從外鎖門的聲音。
非自然工程大學並不在梁異生活的城市，他想抵達學校坐了三天兩夜的綠皮火車，到站後還要轉幾次車。
轉最後一次車的時候，舟車勞頓的梁誌超把腦袋靠在了車窗上。
這是一輛城鄉公交，大概是非自然工程大學的地理位置太過偏僻，根本沒有什麼人會乘坐這條線路，所以此時車裡隻有他和司機。
剛開始公交車在站牌前還會停一停，到後面基本都不會停了。
站牌相距越來越遠，樓房和人煙都稀少了起來。
所以當公交車有減速的跡象時，梁誌超抬起了頭。
天己經黑了，車窗外黑乎乎的一片，一點兒零星的光點都沒有，也不知道司機是怎麼發現站牌下等車的人的。
也不對，公交車本來就有車燈，所以司機發現有等候的乘客也不奇怪。
梁誌超總喜歡想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想，是什麼人纔會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公交站牌下等車。
等車的人會上這輛公交車嗎？
上車後也是去非自然工程大學嗎？
畢竟這所學校是這趟公交車的終點站，而現在距離終點站也沒有多遠了。
如果不上車的話，候車的乘客又是打算乘坐哪一條線路的公交呢……正胡思亂想著，傳來‘啊’的略帶懊惱的聲音。
公交車前門位置，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懶洋洋地依靠在一側座位上，“沒有零錢。”
司機瞅著他手裡的百元大鈔：“可以投，但不找零。”
男生又拖長了一聲，‘這樣啊——’聲音怪好聽的。
梁誌超心想，忽然男生朝著他過來，目光帶著一絲求助，但因為男生挑了挑眉梢，這絲求助就顯得沒那麼誠懇了。
估計是想從梁誌超這裡得到兩元錢。
梁誌超偏過頭，無視了這份請求。
“這就沒辦法了。”
男生把百元大鈔塞進了投幣箱，車門在他身後關閉，製造出的響動和他懶洋洋的聲音夾雜在了一起。
男生指著自己的臉說：“司機師傅，你得記住我長什麼樣，下次我坐車就別收我錢了。”
司機：“……”“相信自己。”
男生笑著說：“我長這麼帥，你一定能記住我。”
司機不想搭理他。
公交車又行駛了起來，男生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在梁誌超的旁邊。
梁誌超變得僵硬，這麼多位置，這個人為什麼要坐他旁邊啊！
梁誌超不得不把行李箱往旁邊推了推，自己還得站起來給男生留出過路的空隙。
他想著換個位置時，安靜的車廂裡有‘哐哐’兩聲動靜，是因為梁誌超推行李箱的時候從行李箱裡發出的。
男生坐下後偏頭看梁誌超：“你好，是去非自然工程大學嗎？”
梁誌超扶著行李箱，為了不讓裡面裝著的東西再發出聲音，他一下坐了回來。
男生看了看梁誌超的行李箱，猜測著說：“你是新生。”
確定行李箱不會再發出響動後，梁誌超才輕輕‘嗯’了聲。
男生好像有那個社交牛逼症，他說：“我也野雞大學的學生，我是你學長。”
梁誌超拘謹：“哦。”
男生：“高考考的很差吧？”
男生：“考了多少分？”
男生：“當年我考了120，小學弟你呢？”
梁誌超手指緊緊抓著行李箱，一邊祈願學長不要在和自己交流了，一邊垂著眉眼道：“450。”
“高分啊，怎麼就來這裡了。”
男生嘀咕了一句，側目看見梁誌超因為緊張而緊繃的側臉，笑著說：“別害怕，學長不是壞人，不會吃了你。”
梁誌超緊繃的神色更明顯了，社交牛逼症的人永遠不懂社恐的痛。
“小學弟膽子很小啊。”
男生湊近梁誌超，好笑地說：“校園守則明顯比我更可怕吧？
錄取通知書上血紅的字寫著‘不要早到’為什麼還要提前去學校呢？”
“我來電話了。”
梁誌超隨意找了個結束談話的藉口，他站了起來，帶著他的行李箱走在公交的過道上，打算重新找個座位。
離這個社牛學長遠一點的座位。
他剛起身推著行李箱，座位還沒有坐下，忽然一個急刹車。
要不是梁誌超反應極快地抓住扶手，他能首接滾到司機腳邊。
但行李箱沒能倖免。
一陣劈裡啪啦的亂響，司機‘操’了一聲，回頭看著車裡僅有的兩名乘客：“撞上了一隻兔子，沒什麼事……”話音戛然而止，司機和男生的臉色微變。
梁誌超倒是在急刹車裡穩住了身形，他的行李箱顯然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28寸行李箱在這次急刹裡傾倒，西隻滑輪都摔了出去不說，箱子也爆開了，裡面裝著的東西散落地到處都是。
菜刀、水果刀、匕首，各式各樣的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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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誌超心想，忽然男生朝著他過來，目光帶著一絲求助，但因為男生挑了挑眉梢，這絲求助就顯得沒那麼誠懇了。
估計是想從梁誌超這裡得到兩元錢。
梁誌超偏過頭，無視了這份請求。
“這就沒辦法了。”
男生把百元大鈔塞進了投幣箱，車門在他身後關閉，製造出的響動和他懶洋洋的聲音夾雜在了一起。
男生指著自己的臉說：“司機師傅，你得記住我長什麼樣，下次我坐車就別收我錢了。”
司機：“……”“相信自己。”
男生笑著說：“我長這麼帥，你一定能記住我。”
司機不想搭理他。
公交車又行駛了起來，男生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在梁誌超的旁邊。
梁誌超變得僵硬，這麼多位置，這個人為什麼要坐他旁邊啊！
梁誌超不得不把行李箱往旁邊推了推，自己還得站起來給男生留出過路的空隙。
他想著換個位置時，安靜的車廂裡有‘哐哐’兩聲動靜，是因為梁誌超推行李箱的時候從行李箱裡發出的。
男生坐下後偏頭看梁誌超：“你好，是去非自然工程大學嗎？”
梁誌超扶著行李箱，為了不讓裡面裝著的東西再發出聲音，他一下坐了回來。
男生看了看梁誌超的行李箱，猜測著說：“你是新生。”
確定行李箱不會再發出響動後，梁誌超才輕輕‘嗯’了聲。
男生好像有那個社交牛逼症，他說：“我也野雞大學的學生，我是你學長。”
梁誌超拘謹：“哦。”
男生：“高考考的很差吧？”
男生：“考了多少分？”
男生：“當年我考了120，小學弟你呢？”
梁誌超手指緊緊抓著行李箱，一邊祈願學長不要在和自己交流了，一邊垂著眉眼道：“450。”
“高分啊，怎麼就來這裡了。”
男生嘀咕了一句，側目看見梁誌超因為緊張而緊繃的側臉，笑著說：“別害怕，學長不是壞人，不會吃了你。”
梁誌超緊繃的神色更明顯了，社交牛逼症的人永遠不懂社恐的痛。
“小學弟膽子很小啊。”
男生湊近梁誌超，好笑地說：“校園守則明顯比我更可怕吧？
錄取通知書上血紅的字寫著‘不要早到’為什麼還要提前去學校呢？”
“我來電話了。”
梁誌超隨意找了個結束談話的藉口，他站了起來，帶著他的行李箱走在公交的過道上，打算重新找個座位。
離這個社牛學長遠一點的座位。
他剛起身推著行李箱，座位還沒有坐下，忽然一個急刹車。
要不是梁誌超反應極快地抓住扶手，他能首接滾到司機腳邊。
但行李箱沒能倖免。
一陣劈裡啪啦的亂響，司機‘操’了一聲，回頭看著車裡僅有的兩名乘客：“撞上了一隻兔子，沒什麼事……”話音戛然而止，司機和男生的臉色微變。
梁誌超倒是在急刹車裡穩住了身形，他的行李箱顯然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28寸行李箱在這次急刹裡傾倒，西隻滑輪都摔了出去不說，箱子也爆開了，裡面裝著的東西散落地到處都是。
菜刀、水果刀、匕首，各式各樣的刀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