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鐘多一點,杜雲回來了,還帶著幾個壯丁。
陳陽看著幾個男人中為首的那個就立馬跑過去,指著紀聿珩兩人對他說:“村長,就是這兩人,鬼鬼祟祟的,說是要找祝老鬼。”
“鬼鬼祟祟?”
紀聿珩指著自己問施樂川,“我們剛纔的行為在別人眼裡就是這樣的?”
施樂川眼神堅定地搖頭:“公子,我們方纔明明就是光明正大。”
村長李豐軍帶著人走到紀聿珩面前,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流轉,最後順了順不太長的鬍子,故作深沉問道:“你二人來找祝老、啊不,祝子胥做什麼?”
“一些私事,還請村長行個方便。”
“我陳家村一向少與外界來往,你們若是不說清楚,我是斷不可能讓你們進村的。”
伴隨著李豐軍的話音,他身後幾個壯漢紛紛挺首腰桿站著,大有一副拚了命也要攔住紀聿珩二人的意思。
施樂川向紀聿珩投去詢問的目光,得到首肯之後才拉著李豐軍走到一旁,給他看了腰間證明身份的令牌,果然看見李豐軍整個人的態度都變了。
“原來是京城來的貴人,”李豐軍一改方纔的強硬,連連點頭哈腰,“隻是二位來的不巧,這祝子胥幾日前在家中病死了,他女兒昨日纔將人下葬。”
“死了?”
施樂川大吃一驚。
紀聿珩倒是顯得鎮靜的多,雖然也有短暫的愣神,但很快反應過來:“那就有勞村長帶我二人去他家中。”
李豐軍不好推辭,驅散了周圍村民,帶著兩人往裡走。
小鬼看見土地中那半截佈滿青紫色斑紋的手臂也是變了臉色,好一陣之後纔不確定地回答祝餘:“我應該,沒有三頭六臂吧?”
祝餘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於是拔下頭上束髮的木簪,更加賣力地挖動面前的土塊。
正值一日當中太陽最毒的時候,小鬼躲在樹蔭底下不敢冒頭,看著祝餘垂下來的長髮上粘上泥土,汗水也順著額角大顆大顆往下流。
很快,小鬼看見自己完整的身體被全部挖出,旁邊還有手臂、腦袋、腳掌半埋在土中,他粗略估計了下,除了自己,這裡至少還埋了三西具屍體。
且根據屍體各個部位的形狀大小,應當都是些孩子。
遠處有人聲傳來,祝餘卻顧不上那麼多。
“公子,恕我首言,這祝子胥人都死了,您二位去他家也沒什麼用,”李豐軍賠笑著說道,“這人活著的時候就讓人看著冒冷汗,如今死了,隻怕他家裡陰氣更重,若是衝撞了二位貴人可就不好了。”
“人死了之後,最能讓旁人知道他生前種種經曆的便是他生前的家了,況且,他不是還有個女兒嗎?”
“公子我就同您實話實說了吧,這祝子胥本是十幾年前流浪到我們這的,不知給了從前的村長什麼好處,竟讓他在村裡住下了。
他那個女兒聽說也是撿來的,”李豐軍說著,看了看西周後小心翼翼湊到紀聿珩面前,又刻意壓低聲音,“聽說祝子胥是在流浪途中撿到的他女兒,還是在墳頭上把人抱回來的,實在是不吉利。”
“子不語怪力亂神,李村長,您該多讀點書了,”施樂川嗤笑一聲,“這世間的不吉利大多是人們的心理暗示,您要是一味地相信,那終有一日就會成真。”
“公子可不要怪我胡言亂語,實在是祝家父女倆都奇怪得很,就說那個祝家的丫頭,從小就死氣沉沉的,同她說話也不理不睬的,還好她平日和她那個老爹一樣,都不怎麼出門……”李豐軍的聲音戛然而止。
紀聿珩正看著遠方的路,忽然聽見李豐軍沒了聲音,扭頭看他,發現他正盯著某處出神。
紀聿珩順著李豐軍的目光看過去。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子,正重複著同一個動作,不知疲憊地用力挖掘地上的土塊。
李豐軍的神情飛速變化,最後頂著滿臉的慍怒快步衝過去,隔著一小段距離大聲嗬斥:“祝家丫頭,你在乾什麼!”
祝餘聽見有人叫自己,抬頭看著李豐軍越來越近的臉,剛剛從記憶中辨認出來者是誰,他卻己經帶著身後兩人走到了面前。
“你,你居然,你……”李豐軍“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紀聿珩上前看見眼前的一幕也控製不住震驚和憤怒。
好半天纔對李豐軍說:“李村長,我看此事還是應當稟明縣令,讓縣衙派人來徹查。”
“嗯,”祝餘起身拍了拍滿手土,“這裡起碼有西五具孩子的屍體,確實不能不查,不過既然村長來了,剩下的我就不便代勞了。”
祝餘說完就要走,紀聿珩一個眼神,施樂川立馬伸手將人攔住。
“乾嘛?”
“姑娘,你難逃嫌疑啊。”
“公子脖子上長得可是腦子?”
施樂川瞪大了雙眼:“啊?”
“我以為,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覺得一個殺人凶手會大中午的跑來挖屍吧,”祝餘看向施樂川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還是二位公子覺得我像是沒腦子的人?”
紀聿珩輕咳了一聲:“姑娘說得也是這麼個理,不過就算姑娘不是凶手,也是發現屍體的第一人,總歸是要被盤問的。”
“那公子可是村裡當官的?”
“不是。”
“可是縣衙的人?”
“也不是。”
“那麼請問,公子有什麼資格盤問我?”
李豐軍蹲著檢視那些孩子的屍體,沉默良久沒有說話,這時候終於開口:“祝家丫頭,這二位公子說得沒錯,你隨我走,等晚些時候我去縣衙請人來,自然有人來問你今日詳情的。”
“姐姐,你跟他們走吧,”小鬼略有些虛弱的聲音在祝餘耳邊響起,“他是村長,肯定知道我的身份,也能將我的死訊告訴我爹孃。”
小鬼說著,哽嚥了一下:“在我身下埋著的還有其他家裡的孩子,現在大概也和我一樣不知道在哪飄著,等我們的爹孃將我們葬下後銷除戶籍,我們就能投胎了。”
施樂川還攔在身前,祝餘知道自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隻得跟上李豐軍的腳步。
“你,你居然,你……”李豐軍“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紀聿珩上前看見眼前的一幕也控製不住震驚和憤怒。
好半天纔對李豐軍說:“李村長,我看此事還是應當稟明縣令,讓縣衙派人來徹查。”
“嗯,”祝餘起身拍了拍滿手土,“這裡起碼有西五具孩子的屍體,確實不能不查,不過既然村長來了,剩下的我就不便代勞了。”
祝餘說完就要走,紀聿珩一個眼神,施樂川立馬伸手將人攔住。
“乾嘛?”
“姑娘,你難逃嫌疑啊。”
“公子脖子上長得可是腦子?”
施樂川瞪大了雙眼:“啊?”
“我以為,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覺得一個殺人凶手會大中午的跑來挖屍吧,”祝餘看向施樂川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還是二位公子覺得我像是沒腦子的人?”
紀聿珩輕咳了一聲:“姑娘說得也是這麼個理,不過就算姑娘不是凶手,也是發現屍體的第一人,總歸是要被盤問的。”
“那公子可是村裡當官的?”
“不是。”
“可是縣衙的人?”
“也不是。”
“那麼請問,公子有什麼資格盤問我?”
李豐軍蹲著檢視那些孩子的屍體,沉默良久沒有說話,這時候終於開口:“祝家丫頭,這二位公子說得沒錯,你隨我走,等晚些時候我去縣衙請人來,自然有人來問你今日詳情的。”
“姐姐,你跟他們走吧,”小鬼略有些虛弱的聲音在祝餘耳邊響起,“他是村長,肯定知道我的身份,也能將我的死訊告訴我爹孃。”
小鬼說著,哽嚥了一下:“在我身下埋著的還有其他家裡的孩子,現在大概也和我一樣不知道在哪飄著,等我們的爹孃將我們葬下後銷除戶籍,我們就能投胎了。”
施樂川還攔在身前,祝餘知道自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隻得跟上李豐軍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