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冬季。
醫院。
薛錦榕,26歲,畢業於H.Z.大學,複雜型先天性心臟病患者,從小體弱,父母都是高中教師,2歲開始跟著父母去全國各大醫院,得到的答案都是手術無望,最多活至15歲。
6歲時勸父母生了一個妹妹,薛錦樺。
或許是上天垂憐,或許因為父母的疼愛,再加上醫生精湛的醫術,雖然身體異於常人,每學期總有那麼幾周在住院,卻順利地度過了令父母緊張心疼的15歲,並且學習成績優異,18歲考上了H.Z.大學中國語言文學係。
錦樺總是驕傲的跟別人說:我姐姐考上了H.Z.大學。
錦榕總是說:我很幸運,我很幸福。
因為老家學校都知道錦榕家的情況,錦榕大學期間,他們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每學期有一人照顧錦榕,另一人在老家上課,照顧錦樺。
錦榕總覺得對不起錦樺,可她卻不知道,錦樺的目標是要學醫,要保護世界上更多無助的姐姐。
大學期間,除了錦榕病情愈發嚴重,一切都很正常,比如錦榕還是那麼優秀。
大三下學期開學不久,錦榕所在院係保研名單出來了,薛錦榕赫然在列。
沒有與父母商量,她去找校領導,拒絕了這個在別人看來實至名歸的好訊息,大概講了自己的病情,並再三希望
校方最終在畢業前夕由輔導員將這個情況告訴了錦榕的同學們,大家都沒想到那個說自己臉色蒼白是因為貧血,總是微笑,從不參加集體活動,藉口勤工儉學的女孩會是這樣的情況。
輔導員跟錦榕父親深談了一次,鑒於她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她參加畢業典禮,班裡錄製了一個小視頻,有每個同學的留言,大家都面帶微笑地說出自己的祝福,視頻最後的字幕:畢業典禮上我們都是你!
你一首在!
畢業的時候,錦榕22歲。
同一年,錦樺以優異的成績考上省城醫科大學。
23-25歲的三年時光,父母迴歸正常的教學生活,錦榕很知足,不再像剛上學的時候想著畢業了也要去做老師,20年前被預言活不過15歲的自己,享受了陽光,享受了大學生活,甚至會在醫生允許的情況下去省城看錦樺,聽錦樺講自己對先心研究了多少,聽她講解剖課全班女生就她沒有吐。
錦榕站在醫科大那棵碩大的梧桐樹下,透過穿透樹葉縫隙的陽光,彷彿看到了彩虹。
暈倒前她想,如果有來生,我隻想好好活著,要好好孝順父母,好好跟我的妹妹玩耍嬉戲,隻要能好好活著。
跟無數次暈倒一樣,再次醒來依舊滿眼是父母焦急的眼神,妹妹掛滿淚水的臉。
“爸、媽”,錦榕小聲叫著,用因腕力虛浮輕微顫抖的手摸著爸爸的大手,像小時候一樣,嚷著要回家。
錦樺首先不同意。
奈何錦榕非要回去,她攆錦樺回學校上課,並再三保證這次跟以前一樣,下週還可以來找她玩兒。
省城離家2個多小時車程,薛爸爸車開的慢,3點出發,到家剛好6點。
薛媽媽去準備晚飯,25年了,他們己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隻要還能回來,一切照舊。
夜晚,錦榕在筆記本上寫下:這次,恐怕過不去了。
後來,住院搶救、ICU、普通病房、回家、住院循環往複。
折騰了大半年,錦榕26歲生日過完沒幾天,剛下完一場雪,再次躺在病床上的錦榕形容憔悴,面無血色,她讓媽媽幫她化了一個美美的妝,跟錦樺視頻,在親友群裡跟家人打招呼,在同學群裡跟大家問好。
當晚,錦榕握著媽媽的手逐漸鬆開,她知道,告別的時刻到了。
彌留之際,腦海中閃過她這短暫的一生,忽然,她看見了一道閃閃發光的門,那光那麼吸引她,她不由自主跑了起來,現實中從來沒有體驗過跑步,她跑向那道光、那扇門。
即將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攔住了她,說:“薛錦榕,你欠南辰的,終究要還給人家,快跟我走吧”。
“爸、媽”,錦榕小聲叫著,用因腕力虛浮輕微顫抖的手摸著爸爸的大手,像小時候一樣,嚷著要回家。
錦樺首先不同意。
奈何錦榕非要回去,她攆錦樺回學校上課,並再三保證這次跟以前一樣,下週還可以來找她玩兒。
省城離家2個多小時車程,薛爸爸車開的慢,3點出發,到家剛好6點。
薛媽媽去準備晚飯,25年了,他們己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隻要還能回來,一切照舊。
夜晚,錦榕在筆記本上寫下:這次,恐怕過不去了。
後來,住院搶救、ICU、普通病房、回家、住院循環往複。
折騰了大半年,錦榕26歲生日過完沒幾天,剛下完一場雪,再次躺在病床上的錦榕形容憔悴,面無血色,她讓媽媽幫她化了一個美美的妝,跟錦樺視頻,在親友群裡跟家人打招呼,在同學群裡跟大家問好。
當晚,錦榕握著媽媽的手逐漸鬆開,她知道,告別的時刻到了。
彌留之際,腦海中閃過她這短暫的一生,忽然,她看見了一道閃閃發光的門,那光那麼吸引她,她不由自主跑了起來,現實中從來沒有體驗過跑步,她跑向那道光、那扇門。
即將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攔住了她,說:“薛錦榕,你欠南辰的,終究要還給人家,快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