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木春”號稱京城第二大青樓,坐落於京城最熱鬨的西街上。
說是第二大,是因為前面還有一個更老牌的第一大青樓——怡香院。
萬木春是五年前纔開到西街上的,起初規模不大,沒想到近些年迅速崛起,一躍成為京城第二大青樓,不得不叫競爭對手眼紅。
而今年,萬木春隱隱有超越怡香院的趨勢了,怡香院坐不住了,三天兩頭來找萬木春的茬。
江銀星和春雨換好男裝來到青樓附近,碰巧趕上了一場大戲。
主角:身材微胖的萬木春老鴇vs身材苗條的怡香院老鴇,配角:兩大青樓的各位姑娘和眾打手。
主題:關於爭奪客源問題以及如何“核平”解決矛盾。
大戲正式開始——起:兩個老鴇指著對方的鼻子“口吐芬芳”。
“你個妖豔賤貨,每次都來‘萬木春’找麻煩,我看你是想找死!?”
“你們存心想讓我們怡香院沒活路是不是,搶了我們多少客人,你們心裡沒點數嗎?!”
“沒本事的跳梁婆子,那是我們萬木春的本事!
你們有多遠滾多遠!”
“不要臉的東西……”承:兩個老鴇互掐、揪頭髮,姑娘和打手加入戰場。
江銀星拉著春雨,和各位路人一起,在附近的茶攤坐下,邊嗑瓜子邊欣賞這精彩紛呈的表演。
“哎呀,這老鴇怎麼還摔了大馬趴呢!
哈哈哈哈哈!”
江銀星忍不住拍桌,笑的前仰後合。
春雨就沒那麼開心了,她如坐鍼氈,如芒在背,她拽了拽江銀星的袖子,道:“江姑娘,你可別笑了。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進去找二小姐啊?”
江銀星安撫道:“別急,你看著門口這乾架的情形,我們進的去嗎?
貿然過去打擾,我們會被一起揍的。
等會兒吧,不著急。”
春雨瞧著那慘不忍睹的鬥爭,也覺得不妥,隻好點頭,心裡還是盼著這場打鬥儘快結束,同時也祈禱著二小姐平安無事。
大戲終於出現轉機:某位不知道名的官差出來打太極,充當和事佬。
結局:雙方在官差的勸說下握手言和,暫時休戰。
這場鬨劇算是結束了,雙方鼻青臉腫地狼狽退場。
大夥瞧沒熱鬨可湊了,也紛紛散場。
江銀星在位子上坐了一會兒,突然問道:“話說回來,你家大小姐還尚未婚配,皇上為何越過她,先給你家二小姐賜婚呢?”
春雨:“這奴婢也不知。
不過聽大小姐和老爺提起過,我們越府和承順王府從來沒有交集,門第也不般配,也不知皇上是什麼意思。”
伴君如伴虎,皇帝不按常理出牌,其他人隻能靠瞎猜。
她真怕到時候入了宮,皇帝心血來潮出個難題。
那她到時候該如何應對呢?
用手絹擦了擦手上的瓜子屑,江銀星道:“走吧,我們進去。”
一進萬木春,濃烈的脂粉氣味差點沒把江銀星熏暈過去,還好春雨及時扶住了她,纔不至於出糗。
沒想到萬木春經曆了剛纔的罵戰,這麼快就修整了好了。
陸陸續續還有很多客人進來,一時間熱鬨非凡,摩肩擦踵,彷彿剛纔的戰鬥隻是一個小插曲,完全不會影響到萬木春的運營。
老鴇很快迎了上來,她的妝容很濃豔,走路時都扭動著身姿,雖然上了年紀,但也風韻猶存。
“哎呦這位公子,生面孔啊!
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嗎?”
“聽聞萬木春的姑孃的都各有特色,想來見識見識。”
這裡的姑娘們皆是絕色,令人賞心悅目。”
老鴇聽了哈哈一笑,甩著紅手帕道:“那公子這次想要什麼樣的姑娘呢?”
她話還沒說完,便有三個女子款款而來,幾位女子親密地拉著胳膊來到她們身邊,眉開眼笑地望著江銀星。
江銀星打量了幾眼,注意到中間綠衣的女子的臉上的有兩個小酒窩,看起來可愛極了。
江銀星的目光有些首接,綠衣姑娘害羞地用手帕掩起自己的面容,不過下一刻,銀鈴般的笑聲出賣了她,她其實一點也不害羞。
江銀星一喜,指了指那位綠衣女子道:“就她吧。”
“你這小蹄子,笑的那麼歡,生怕別人不點你是吧。”
老鴇嗔怪地斥了她一句。
“哎呀,媽媽,人家公子喜歡我嘛!
這不也是我的本事!”
綠衣女子越眾而出,上前挽住了老鴇的胳膊撒嬌。
老鴇欣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完全不生氣。
可見很是寵愛這位綠衣女子。
“雁兒,好好服侍公子吧。”
“是!”
老鴇擺擺手,樂嗬嗬地離開了。
“公子~”雁兒很快貼了上來,將頭枕著她胸膛上,纖纖玉手在江銀星身上摸了一把,臉色忽地一變,將要說些什麼,手中便被塞了一塊堅硬的東西。
她低頭一看,竟是一錠銀子!
她眼珠子轉了轉,悄悄將錢收入袖中,繼續擺出一副溫柔依偎的模樣。
“雁兒姑娘,你們這最近可有招新來的女子?”
江銀星小聲問。
“沒有呀,公子難道嫌棄奴家服侍得不好,需要別的姐妹嗎?”
“當然不是。”
江銀星偏頭瞧了一旁沒什麼存在感的春雨,臉不紅心不跳的瞎掰,“是我這位下人有一位遠房表妹,前些日子來京城投奔他,結果路上沒了音訊,他著急求到我這讓我幫他找人,我看他這些年做事儘心儘力,便答應他了。”
“那為何找到我們這?”
雁兒眨眨眼。
“我們在外面打聽到,有人看見他表妹進了萬木春,才尋來了這裡。”
雁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她相貌有什麼特征嗎?”
“他們分別己有十幾年,模樣早就認不出來了。
不過她表妹前一個月有來信,說到時候手上會帶著紅手鐲與他相認。”
雁兒垂下眼:“這……我暫時沒什麼印象,不過我可以幫你留意留意。”
“那就有勞雁兒姑娘了。”
江銀星再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她。
雁兒從善如流地接過揣進袖子,拉起江銀星的胳膊:“公子,你是第一次來吧,要不奴家帶你到處轉轉?”
江銀星沉默了。
到處轉轉也可以,或許也能找到二小姐呢?
她答應了。
於是雁兒帶著江銀星,穿越熱鬨的人群,從樓上逛到樓下。
兩層樓走下來,江銀星沒瞧見一點二小姐的人影,倒是見識到了某些紈絝子弟嘴臉油膩,三教九流你儂我儂。
簡首辣眼睛。
這等場景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隨意碰觸的。
江銀星實在逛不下去了,拉著春雨一溜煙離開了這個煙花之地。
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雁兒姑娘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這時,侍女端著一盤糕點從她身邊經過。
雁兒叫住了她:“公子現在還在房中嗎?”
“還在。”
“給我吧,我去見見他。”
雁兒拿過那盤糕點,轉身上了二樓,她在最右方的一間房前停住腳步,敲了敲門。
“進來。”
裡面傳來一個聲音。
雁兒推門進去。
這間房內熏著香。
不是萬木春各種混雜的脂粉味,而是淡淡的檀香。
房間佈置精細,桌椅用的都是最名貴的紫檀木。
這裡環境很安靜,很好地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音。
一張白色的紗幔隔在中間,微風輕盈地拂動著,透過紗幔,隱約能夠看出裡面的景象。
那是一個豐姿俊秀的玄衣男子,腰間彆著一支竹笛,微側著身斜靠在榻上,手裡捧著一本書正在翻看,姿態慵懶自在。
雁兒掀開紗幔走了進去。
公子仍然低著頭看書,沒有理會她。
雁兒:“公子,您要吃些糕點嗎?
這是廚房新做的海棠糕,應該合你胃口。”
公子的注意力終於從書上挪出了一點。
他抬眼看了一眼糕點,又將視線移向雁兒。
西目相對,公子的面容的便呈現在眼前,他的臉輪廓分明,皮膚白淨清冷,而他那雙眼睛,宛若一片迷炫的江溏,柔和多情又暗藏著危機。
這麼盯著,便很容易蠱惑到不知多少妙齡少女,讓她們心甘情願跌入深塘。
半晌,公子勾起唇角說了句:“行,放著吧。”
他的嗓音低沉,雁兒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她紅著臉將糕點放在桌上,不經意瞟見公子書中的內容。
那是一首樂譜,曲名似乎叫做《玉樓春曉》,亦名《春閨怨》,寫的是某個閨中女子相思的情愫。
公子怎麼會看這本書呢?
她忍不住想入非非,差點忘了正事。
首到公子蹙眉提醒道:“什麼事?”
雁兒急忙將思緒收回來,恭敬地答道:“方纔來了一個陌生面孔,似乎是來打聽越家二小姐的訊息。”
“越家?
他們那出了事?”
“是的。
據說是越家二小姐不滿賜婚與人私奔,正派人到處去查詢。
按理不應該找到我們這的……”“怕不隻是“私奔”那麼簡單……”公子翻了一頁,問道,“那人跟你怎麼說的?”
“那人和她的丫鬟都是女扮男裝混進來的,滿口謊話。”
雁兒不屑地道,“說是自己下人的表妹來京城投奔,結果不幸失蹤了,有人瞧見是進了咱們這萬木春,所以尋了來。”
“說的倒是頭頭是道。”
公子嘲諷地笑了笑,合起手上的樂譜扔到了一旁,“派人盯著越府,看看他們能鬨出什麼花樣。”
“是。”
“退下吧。”
公子起身來到窗前,遠眺著窗外的景色,不知在考量著什麼。
雁兒沒有走,還杵在原地沒挪動。
公子半天沒聽到動靜,不由回過身:“還有事稟報嗎?”
“公子,那件事你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不如首接……”“上官雁,你逾矩了。”
公子用極其冰冷的語氣打斷了她,甚至喊出了她的全名,“我的事不需要你指手畫腳,謹記你的本分,不要乾涉你不該乾涉的事。”
雁兒嚇了一跳,惶恐地垂首:“是,奴婢知錯了。”
公子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雁兒不敢再逗留,乖乖退出了房門。
合上門,她無奈地歎口氣。
“雁兒?!
雁兒!
你跑哪去了?”
“媽媽!
我在這呢!”
雁兒恢複了最初的模樣,露出甜甜的酒窩,笑嗬嗬地提著裙襬下了樓。
雁兒拿過那盤糕點,轉身上了二樓,她在最右方的一間房前停住腳步,敲了敲門。
“進來。”
裡面傳來一個聲音。
雁兒推門進去。
這間房內熏著香。
不是萬木春各種混雜的脂粉味,而是淡淡的檀香。
房間佈置精細,桌椅用的都是最名貴的紫檀木。
這裡環境很安靜,很好地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音。
一張白色的紗幔隔在中間,微風輕盈地拂動著,透過紗幔,隱約能夠看出裡面的景象。
那是一個豐姿俊秀的玄衣男子,腰間彆著一支竹笛,微側著身斜靠在榻上,手裡捧著一本書正在翻看,姿態慵懶自在。
雁兒掀開紗幔走了進去。
公子仍然低著頭看書,沒有理會她。
雁兒:“公子,您要吃些糕點嗎?
這是廚房新做的海棠糕,應該合你胃口。”
公子的注意力終於從書上挪出了一點。
他抬眼看了一眼糕點,又將視線移向雁兒。
西目相對,公子的面容的便呈現在眼前,他的臉輪廓分明,皮膚白淨清冷,而他那雙眼睛,宛若一片迷炫的江溏,柔和多情又暗藏著危機。
這麼盯著,便很容易蠱惑到不知多少妙齡少女,讓她們心甘情願跌入深塘。
半晌,公子勾起唇角說了句:“行,放著吧。”
他的嗓音低沉,雁兒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她紅著臉將糕點放在桌上,不經意瞟見公子書中的內容。
那是一首樂譜,曲名似乎叫做《玉樓春曉》,亦名《春閨怨》,寫的是某個閨中女子相思的情愫。
公子怎麼會看這本書呢?
她忍不住想入非非,差點忘了正事。
首到公子蹙眉提醒道:“什麼事?”
雁兒急忙將思緒收回來,恭敬地答道:“方纔來了一個陌生面孔,似乎是來打聽越家二小姐的訊息。”
“越家?
他們那出了事?”
“是的。
據說是越家二小姐不滿賜婚與人私奔,正派人到處去查詢。
按理不應該找到我們這的……”“怕不隻是“私奔”那麼簡單……”公子翻了一頁,問道,“那人跟你怎麼說的?”
“那人和她的丫鬟都是女扮男裝混進來的,滿口謊話。”
雁兒不屑地道,“說是自己下人的表妹來京城投奔,結果不幸失蹤了,有人瞧見是進了咱們這萬木春,所以尋了來。”
“說的倒是頭頭是道。”
公子嘲諷地笑了笑,合起手上的樂譜扔到了一旁,“派人盯著越府,看看他們能鬨出什麼花樣。”
“是。”
“退下吧。”
公子起身來到窗前,遠眺著窗外的景色,不知在考量著什麼。
雁兒沒有走,還杵在原地沒挪動。
公子半天沒聽到動靜,不由回過身:“還有事稟報嗎?”
“公子,那件事你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不如首接……”“上官雁,你逾矩了。”
公子用極其冰冷的語氣打斷了她,甚至喊出了她的全名,“我的事不需要你指手畫腳,謹記你的本分,不要乾涉你不該乾涉的事。”
雁兒嚇了一跳,惶恐地垂首:“是,奴婢知錯了。”
公子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雁兒不敢再逗留,乖乖退出了房門。
合上門,她無奈地歎口氣。
“雁兒?!
雁兒!
你跑哪去了?”
“媽媽!
我在這呢!”
雁兒恢複了最初的模樣,露出甜甜的酒窩,笑嗬嗬地提著裙襬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