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趙曉麗此時此刻非常想殺人。
隻可惜那被殺的人滿不在意,仍死死拉住自己的手不肯放,倔強地仰著頭看那年輕仙人。
年輕仙人似乎覺得有趣,輕笑了聲,抬手畫了個圈,一陣白煙飄出,瞬間把兩人籠罩住了。
後邊年長的仙人似乎有些不滿意,輕咳了聲。
“這,恐怕會亂了規矩......”年輕仙人擺擺手,“不打緊,要是真有資質,咱們也算撿了好苗子了。
你先帶孩子們下去安頓。
書寧。”
被叫到的年輕弟子上前施禮,“師父。”
年輕仙人輕聲道:“你在此處等著他們二人,要是真能破此幻境,便帶進內門。
要是破不了,就每人送三兩銀子,衣衫鞋襪一套,送到山下去吧。”
書寧垂著頭應聲,“是,師父。”
其餘的人被依次帶走,隻留下清秀穩重的書寧束手站在一側等著。
話分兩頭,趙曉麗他們二人被那白煙罩住後,手忙腳亂地揮手想要把濃煙從眼前拂去,幸好不一會兒,便眼前一亮,似乎是到了某處山澗。
此處綠意盎然,一旁有流水緩緩而過,耳邊傳來清脆的鳥叫聲,好不快活。
趙曉麗謹慎地打量著西周,一看這環境,不知為何她的心就開始慌。
一旁的男孩眼神也有些慌亂,但還算鎮定,他瞟了眼趙曉麗,“喂,你叫什麼?”
趙曉麗冷哼一聲, “關你什麼事,都是你,好端端拉著我乾啥,我有口飯就行了,管他什麼內門不內門呢!”
男孩不屑一顧地唾了聲,“你真有出息!
你知不知道,就是吃食,內門和外門也是有區別的。
你就是要吃飽,也得吃好些吧。
而且除了吃穿用度,內門弟子還不需要承擔山裡灑掃整理工作,每日就是讀書和修習技藝。
這可比做一個下人好多了!
我以為你和我一樣爭氣,想不到你這麼沒出息!”
聽上去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趙曉麗雖然對修仙這事並不瞭解,但從剛剛的情況也能分析出,這內門並不是那麼好進,首先便是要講求家世。
她歎了口氣,“我是孤兒,哪有家世可言。
這事是咱們爭氣就可以解決的麼?”
真是要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看看那粉色小茶壺和自己,更是懸殊的對比。
男孩滿不在乎地西處看看,“我也是,但是修仙也有例外,若是咱們資質好,過了這關,肯定可以進內門的。
你別囉囉嗦嗦了,看看這附近有什麼不對勁的吧。”
趙曉麗不曉得什麼叫資質好不好,但她清楚自己運氣不好。
但也沒辦法,隻好見步行步。
兩人分頭行動,西處檢視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很快,兩人居然繞了一圈後碰頭了。
“你發現不對勁了麼?”
趙曉麗開始冒冷汗。
男孩搖頭,“我們在這碰上,不就是說明很不對勁了麼?
咱倆明明是揹著對方往前走的。”
兩人沉默片刻,很快天色居然一下子暗了下來。
兩人嚇了一跳,趙曉麗想起電視劇裡遇到這種情況,男女主總是說要上樹躲著,便哆哆嗦嗦道:“你會爬樹麼?”
好一會兒男孩才扯著趙曉麗往高處走去,“這時候你爬上樹去不怕遇到大蛇嗎?”
“可是在這徘徊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們生火吧?”
趙曉麗突然想起鑽木取
“你帶火摺子了?”
男孩似乎有些驚喜。
趙曉麗纔想起這兒的人都用火摺子而不是鑽木取火,好傢夥,誰隨身帶火摺子啊?
誰能想到今天本來隻是爬爬山就有飯吃,卻突然變成山中曆險。
“你會鑽木取火麼?”
男孩嗤笑了一下,“這的木頭都濕潤的很,如何鑽木取火。”
趙曉麗悲從中來,“都怪你,我要是進不了扶蓮門,你得負責!”
非常生氣的聲音。
男孩笑了聲,“還負責?
能活過今晚就差不多了,你沒發現周圍突然安靜下來了嗎?”
趙曉麗這才發現,原來那流水聲,鳥叫聲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在黑暗中兩人抬頭看了眼空中掛著的那皎皎月光,那晦暗的月色似乎暗示著有什麼即將發生。
趙曉麗緊張地嚥了咽口水,這時候如果有什麼奇異的動物突然竄出來,她都不覺得奇怪。
“走吧,先上高處去。
我剛剛看到那上邊有個石洞,先進去躲著再說。”
男孩強作鎮定,哪怕他膽子再大,這時候也隻是個八歲孩童。
趙曉麗覺察到那扯著自己衣袖的手在微微顫抖,想起今日他那倔強的眼神,還有光著的腳,突然有些心酸。
他,也隻是想過得更好罷了。
兩人摸黑仍是走著,趙曉麗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柔軟的泥地上,生怕一個踩空就完蛋了。
正想著呢,走在前面的人突然消失,趙曉麗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牽連得一下摔在地上。
前面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一個洞,男孩要掉下去了!
趙曉麗的衣襟被他死死扯著,但在黑夜中,布料不堪重負的聲音很是清晰。
趙曉麗差點要被嚇哭了,她趕快伸手抓住男孩的手臂,要把人拉上來。
但是,她自己也隻是個五歲孩童的身量,哪怕男孩再瘦弱,以她的力氣,也是難以做到。
怎麼辦,趙曉麗急的不行,“你拉著我,快爬上來!”
男孩拚命掙紮著,兩隻光腳西處懸空著,愣是找不到支撐點。
這樣下去,兩人都會掉下去的。
男孩突然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
趙曉麗簡首快要被氣死了,這緊要關頭問啥名字!
“你快上來再說,我要撐不住了!”
趙曉麗扭頭想看看旁邊有沒有藤條可以支撐一下,幸好腳邊有個爛木樁,趙曉麗趕快用腳尖勾著,勉強支撐著。
男孩自顧自地說道:“你放手吧,你拉不住我的。
我叫二牛,是不是很可笑?
因為我家養牛,而我是第二個出生的孩子,所以叫二牛。”
趙曉麗沒有答話,仍在找藤條。
“我哥哥叫大牛,我弟弟叫三牛,但是為什麼唯獨要賣掉我呢?
我能做事,吃得少做得多,怎麼爹孃就不要我呢?”
二牛喃喃道,“我比大牛聽話,也比三牛懂事。
可是偏偏就賣了我。
我發誓要出人頭地,要讓他們後悔賣了我,可是我千辛萬苦從丁員外家逃出來修仙,居然要死在這了,丫頭,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趙曉麗實在找不到可以用的藤條,隻能兩手死死抓住二牛的手臂,卻驚恐地發現二牛慢慢地下滑。
“我不叫丫頭,我叫趙曉麗。
你沒什麼可難過的,我父母也不疼愛我,但是我們要自愛,塵世間所有人都可以不珍惜我們,但我們必須珍惜自己!
你不是說要進內門過好日子,要認真修仙讓家裡人好看麼?
那你現在必須活下去,拉住我,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二牛抬頭看著趙曉麗,漆黑的眼眸在月色下閃著奇異的光。
“要是這回我們活下去了,我一定報答你!”
二牛輕聲道。
趙曉麗本來兩腳岔開,腳尖死死勾著一旁的爛木樁上。
但她突然覺察到,那被勾著的木樁似乎要被拔出來了!
她苦笑一聲,“你快別說有的沒的了,我們可能都要掉下去了。”
驀地,二牛用沒被拉住的另一隻手掰開趙曉麗的小手,“那就我一個人下去吧!”
說完便不見了人影。
“二牛!”
趙曉麗肝腸寸斷,大聲呼喊,可是人己經不見了。
趙曉麗無力地坐起身來,這就是修仙嗎?
不,一定不會就這樣結束!
那仙人能讓他們來到這個地方,一定隻是考驗而己,斷不會要了二牛性命。
趙曉麗起身擦了擦眼淚,攏了一下衣裳,剛剛二牛差點拽破她的舊衣。
手上二牛留下的餘溫仍在,他一定仍在某處,她必須找到他。
想到剛剛兩人背對揹走都能在原處碰上,說明這個地方其實並不大,或許還是個循環往複的圈,那麼二牛一定在不遠處。
趙曉麗想了想,踩著夜色便在樹林踉踉蹌蹌跑著,朝著她覺得有機會的地方跑去。
果然,在另一頭的河邊上,趙曉麗找到了昏迷的二牛。
他似乎是摔破了腦袋,躺在河畔沒了動靜。
趙曉麗趕快撕下褲腳給他止血,隻可惜那薄薄的布料很快就被血浸透了。
趙曉麗抱著二牛,絕望地崩潰大哭:“都說修仙的人菩薩心腸,斷不可能傷人性命。
二牛隻是個小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想要進內門是我們的錯嗎?
是我們天生不願意生在世家嗎?
這世道還有沒有公平正義了?
窮人隻能拚了命去得到世家子弟一出生就能擁有的東西嗎?
我們隻是想吃頓飽飯也是錯嗎?”
那一聲聲的哭訴,也把趙曉麗在此地五年的流浪生活所受的苦都哭了出來。
人啊,真的是過得太苦了。
哭著哭著,天色居然慢慢變亮了。
周圍的景色慢慢起了變化,一瞬間,便又回到了蓮霧山的頂峰,一旁的書寧仍舊站著,形狀優美的嘴角微微翹起,“恭喜你們,通過考驗了。”
趙曉麗愣了下,一臉的鼻涕眼淚都來不及擦,趕快指了指懷中的二牛,“他受傷了,你快來看看。”
書寧上前檢視二牛的傷勢,修長的大掌輕輕撫過二牛額上的傷口,一瞬便癒合了,隻留下一個淺淺的疤。
書寧有些抱歉地道:“我學藝不精,並不能完全癒合傷口,所以師弟額上仍舊留下傷疤。
但應該不礙事了,你們兩個辛苦了,師父交代了,你們要是順利通過考驗,便由我帶你們到內門。
現在我們出發吧。”
趙曉麗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大感神奇,這修仙真的是很不錯啊!
除了吃飽飯,還能治病救人。
但二牛仍是昏睡,書寧解釋道:“師弟或許是太過疲憊了,睡一覺便沒事了。
走吧,我揹他。”
趙曉麗感激地謝過書寧,問道:“師兄,我叫趙曉麗,請問該怎麼稱呼你?”
書寧輕鬆地把二牛背了起來,溫柔笑道:“我叫書寧,是你們的大師兄。
那你現在必須活下去,拉住我,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二牛抬頭看著趙曉麗,漆黑的眼眸在月色下閃著奇異的光。
“要是這回我們活下去了,我一定報答你!”
二牛輕聲道。
趙曉麗本來兩腳岔開,腳尖死死勾著一旁的爛木樁上。
但她突然覺察到,那被勾著的木樁似乎要被拔出來了!
她苦笑一聲,“你快別說有的沒的了,我們可能都要掉下去了。”
驀地,二牛用沒被拉住的另一隻手掰開趙曉麗的小手,“那就我一個人下去吧!”
說完便不見了人影。
“二牛!”
趙曉麗肝腸寸斷,大聲呼喊,可是人己經不見了。
趙曉麗無力地坐起身來,這就是修仙嗎?
不,一定不會就這樣結束!
那仙人能讓他們來到這個地方,一定隻是考驗而己,斷不會要了二牛性命。
趙曉麗起身擦了擦眼淚,攏了一下衣裳,剛剛二牛差點拽破她的舊衣。
手上二牛留下的餘溫仍在,他一定仍在某處,她必須找到他。
想到剛剛兩人背對揹走都能在原處碰上,說明這個地方其實並不大,或許還是個循環往複的圈,那麼二牛一定在不遠處。
趙曉麗想了想,踩著夜色便在樹林踉踉蹌蹌跑著,朝著她覺得有機會的地方跑去。
果然,在另一頭的河邊上,趙曉麗找到了昏迷的二牛。
他似乎是摔破了腦袋,躺在河畔沒了動靜。
趙曉麗趕快撕下褲腳給他止血,隻可惜那薄薄的布料很快就被血浸透了。
趙曉麗抱著二牛,絕望地崩潰大哭:“都說修仙的人菩薩心腸,斷不可能傷人性命。
二牛隻是個小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想要進內門是我們的錯嗎?
是我們天生不願意生在世家嗎?
這世道還有沒有公平正義了?
窮人隻能拚了命去得到世家子弟一出生就能擁有的東西嗎?
我們隻是想吃頓飽飯也是錯嗎?”
那一聲聲的哭訴,也把趙曉麗在此地五年的流浪生活所受的苦都哭了出來。
人啊,真的是過得太苦了。
哭著哭著,天色居然慢慢變亮了。
周圍的景色慢慢起了變化,一瞬間,便又回到了蓮霧山的頂峰,一旁的書寧仍舊站著,形狀優美的嘴角微微翹起,“恭喜你們,通過考驗了。”
趙曉麗愣了下,一臉的鼻涕眼淚都來不及擦,趕快指了指懷中的二牛,“他受傷了,你快來看看。”
書寧上前檢視二牛的傷勢,修長的大掌輕輕撫過二牛額上的傷口,一瞬便癒合了,隻留下一個淺淺的疤。
書寧有些抱歉地道:“我學藝不精,並不能完全癒合傷口,所以師弟額上仍舊留下傷疤。
但應該不礙事了,你們兩個辛苦了,師父交代了,你們要是順利通過考驗,便由我帶你們到內門。
現在我們出發吧。”
趙曉麗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大感神奇,這修仙真的是很不錯啊!
除了吃飽飯,還能治病救人。
但二牛仍是昏睡,書寧解釋道:“師弟或許是太過疲憊了,睡一覺便沒事了。
走吧,我揹他。”
趙曉麗感激地謝過書寧,問道:“師兄,我叫趙曉麗,請問該怎麼稱呼你?”
書寧輕鬆地把二牛背了起來,溫柔笑道:“我叫書寧,是你們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