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的春天。
當傅宣醒來的時候,天花板上的老舊搖頭吊扇因為長期工作,搖頭轉動時發出哢哢哢的響聲。
這是哪裡?
傅宣意識迴歸身體,他睜眼打量西周。
老舊的房間裡,斑駁落灰的白色牆壁,上下鋪的床位,足有五張上下鋪的床位。
對面的床鋪上被單散發出一股黴味,老舊的風扇,硃紅色的木門上面零星刻畫些許雜亂的圖畫。
地上的數雙鞋子淩亂放置在每個床鋪前。
一扇木窗向外打開,風輕輕一吹,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從窗外傳來模糊不清不清的談話聲音,叫喊聲音,交織在一起,十分嘈雜。
眼前的場景讓傅宣覺得十分陌生。
記憶裡的某個記憶被喚醒。
他揉揉腦袋,讓自己更清醒,努力在記憶裡翻找,想要把這個場景與記憶對應起來。
一陣撕裂的痛感襲來,傅宣拍擊腦袋,痛苦的呻吟一聲。
他不安分地扭動身體,坐了起來雙手緊抱頭部,緩解撕裂的疼痛感。
吱呀。
一抹亮光出現,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高瘦的男生出現,他穿著灰白條紋校服,手裡提了兩個飯盒。
高瘦男生被眼前的一幕驚訝了一會,他心中驚喜,擱下飯盒快步來到傅宣的身前,俯身探頭靠近傅宣。
傅宣忍著疼痛,艱難的抬頭,一瞬間他被突然出現的身影給驚嚇住了。
不等傅宣反應,一隻潮濕的手掌貼在他的額頭上,關切的問到:“傅宣,你高燒退了,我給你打了晚飯,一會你起來吃飯,晚上班主任會來檢查晚自習,你可不能缺席,不然要挨老班批評。”
說完男生轉身坐在他的床上,打開飯盒大口吃了起來。
嘴裡含著米飯,吐字不清嘟囔:“你不知道,我們一群人在球場繞圈跑步,你突然就暈倒了。
當時我在你身旁,你倒在我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回頭看了一眼傅宣,繼續敘說驚心動魄的一幕。
“我當時那個慌啊,大聲喊你的名字,你卻紋絲不動。
其他人見狀圍了過來,圍住我們兩人。
大家都慌啊,不知所措。
你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嚇住了我們全班人。
如果不是你還有呼吸,我們都擔心你掛了。
體育老師急忙從體育室趕過來,我們幾個力氣大的男生幫忙抬著你去醫務室。
班主任聞訊趕了過來,幸好沒有什麼事。
醫生診斷出病因,說你因為感冒發燒,出現低血糖纔會暈倒,醫生給你打了葡萄糖,我們幾個男生把你抬回了宿舍。”
“幸好是虛驚一場,我的小心臟啊,經不住嚇!”
瘦高繪聲繪色描述事件的起因結果,不時回頭看一眼兩眼空洞的依然茫然的
傅宣的眸子漸漸恢複少許色彩,他像是感覺不到那種撕裂的頭痛,他怔怔地望著瘦高男子的背影,輕聲呼喊了一句:“夏生,真的是你嗎?”
傅宣的聲音很低,夏生隱約聽到了,疑惑的看著傅宣,安慰到:“你以後多吃點,太瘦了不好!”
“你變年輕了。”
傅宣不確定的道,聲音裡有著疑惑與不確定。
“老宣,你說什麼胡話,什麼我變年輕了,我今年13歲好不好,下個月初九是我十西歲生日,你不會給燒糊塗了吧?
還是你忘記了我的生日?”
夏生目露疑惑,說到後面有點氣呼呼的樣子。
傅宣張了張嘴,搖了搖頭,茫然的望向西周。
心中迸發一個可怕的猜測。
“今年是哪一年?”
他試探問道,聲音顫抖,隱隱又有一絲期待。
“2001年,蛇年,老宣,你是不是真的燒糊塗了,要不我們吃完飯,我帶你去醫務室讓醫生再檢查一下身體。”
夏生脫口而出,很快感覺不對,感覺傅宣今天的問題莫名其妙。
“2001年,2001年… …”傅宣低下頭,喃喃自語,下一瞬,他猛的抬頭,一種熟悉感從心底深處被翻出。
這是他中學時代的場景,他回憶起來了,眼前的男生是他的小學與初中同學兼死黨夏生。
記憶浮現,他與夏生自小學認識,初中後關係更為親密,成為了死黨。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學習,一起回家,一起玩耍,一起喜歡同一個女生,一起上同一所高中。
大學畢業後,忙著各自的生活,聯絡漸漸少,偶爾經過各自的城市,兩個大男人坐在一起,喝酒胡侃,大談特談,相互訴說各自的遭遇。
眼前的夏生高高瘦瘦,樣貌俊朗,誰能想到多年後會成為一個大腹便便胖子。
傅宣當年很瘦,像一根竹竿,多年後隻是隱約可見啤酒肚,被夏生戲稱一個瘦子懷了五個月大的小孩。
大約是那個年代缺乏營養所致,傅宣既瘦又矮,以至於談對象時候被女生與相親對象鄙視。
傅宣為此苦惱了極長一段時間。
首到傅宣遇見她,所有的條條框框被打破,大概從那個時候起,傅宣纔敢正視自己身高的缺陷。
2001年的4月份的一天,清明節剛剛過去,南方罕見的寒冷。
週一傅宣洗冷水澡受了風寒,頂著低燒參加體育課的例行項目,800米跑步項目。
傅宣在跑步的途中因為高燒和低血糖暈倒了,眾人手忙腳亂把傅宣送去醫務室。
記憶裡片段清晰起來,與眼前的場景重合在一起。
傅宣隻記得當時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後來一次和夏生喝酒,傅宣問起當時的情況。
夏生纔對他說出那天的情況,一群人看到傅宣暈倒,都圍了上來,夏生抱著傅宣,大聲的呼喊傅宣的名字,右手用力的掐傅宣的人中。
體育老師趕來,在體育老師的指導下,幾個男生手忙腳亂的把傅宣送到了醫務室,醫生檢查過後,打了針。
眾人知道傅宣暈倒的原因,才鬆了一口氣。
是夢嗎?
傅宣眼神迷離,心中自語,自嘲一笑。
他閉上眼睛,許久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場景沒有發生變化。
“啵”的一聲輕響,傅宣扭過頭,怔怔發呆。
夏生端著水杯正在往裡面倒入葡萄糖液,方纔那一聲是玻璃瓶的葡萄糖液被打開的聲音。
“這是葡萄糖液,醫生說你需要補充糖分。”
夏生端著水杯坐在床前將水杯遞給傅宣。
傅宣接過水杯,輕抿一口,咕嚕咕嚕的喝完了,一種能量補充他體內缺失的水分與糖分,讓他的身體與精神得到少許恢複。
他眼前,夏生還是夏生,傅宣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夏生,道:“夏生,把你的手伸過來。”
夏生目露疑惑,老實的把手伸了過來,他正疑惑傅宣要做什麼。
突然手臂上傳來一陣令他無法忍受疼痛,“哎呦”,他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哐當,”夏生的頭撞到上鋪的床板,他捂著頭生氣地大聲叫道,“傅宣你發什麼瘋?
屬狗的嗎?”
傅宣看著暴跳如雷夏生,忽然笑出了聲,他的笑聲很大,下一秒眼淚從他的眼眶流了下來。
“夏生,見到年輕的你,我真的太高興,太高興了。”
這是2001年,傅宣確定他回到了2001年。
傅宣又笑又哭,夏生既生氣又有幾分擔憂,任誰莫名其妙被咬一口在手上都會生氣。
夏生猶豫了一下,打算安慰傅宣,一個大男人哭的樣子真醜!
他要等傅宣穩定下來和傅宣比劃一下手腕。
突兀間聽到傅宣煽情的話語,夏生一怔,甩了甩手,無所謂的道:“是啊,見到你真好。”
夏生以為傅宣因為暈倒而擔心見不到他,死對於一個少年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走近前,拍了拍癲狂大笑的傅宣的肩膀,沒忍住道:“以後我多打一兩米飯,我的飯菜分一部分給你。”
傅宣心中激動,突然想要整蠱一下夏生,他眼神明亮,盯著夏生:“真的嗎?”
夏生手一縮,指著傅宣生氣的說:“你,想得美!”
他撓撓頭,話鋒一轉,“當然可以,你總得給我留點,我也餓。”
傅宣沉默,夏生沉默。
過了好一會,傅宣認真的看著夏生對他說:“夏生,謝謝你,好兄弟,一輩子。”
此時是2001年的春天,傅宣心裡隻有一個念頭:2001年的春天真好。
體育老師趕來,在體育老師的指導下,幾個男生手忙腳亂的把傅宣送到了醫務室,醫生檢查過後,打了針。
眾人知道傅宣暈倒的原因,才鬆了一口氣。
是夢嗎?
傅宣眼神迷離,心中自語,自嘲一笑。
他閉上眼睛,許久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場景沒有發生變化。
“啵”的一聲輕響,傅宣扭過頭,怔怔發呆。
夏生端著水杯正在往裡面倒入葡萄糖液,方纔那一聲是玻璃瓶的葡萄糖液被打開的聲音。
“這是葡萄糖液,醫生說你需要補充糖分。”
夏生端著水杯坐在床前將水杯遞給傅宣。
傅宣接過水杯,輕抿一口,咕嚕咕嚕的喝完了,一種能量補充他體內缺失的水分與糖分,讓他的身體與精神得到少許恢複。
他眼前,夏生還是夏生,傅宣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夏生,道:“夏生,把你的手伸過來。”
夏生目露疑惑,老實的把手伸了過來,他正疑惑傅宣要做什麼。
突然手臂上傳來一陣令他無法忍受疼痛,“哎呦”,他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哐當,”夏生的頭撞到上鋪的床板,他捂著頭生氣地大聲叫道,“傅宣你發什麼瘋?
屬狗的嗎?”
傅宣看著暴跳如雷夏生,忽然笑出了聲,他的笑聲很大,下一秒眼淚從他的眼眶流了下來。
“夏生,見到年輕的你,我真的太高興,太高興了。”
這是2001年,傅宣確定他回到了2001年。
傅宣又笑又哭,夏生既生氣又有幾分擔憂,任誰莫名其妙被咬一口在手上都會生氣。
夏生猶豫了一下,打算安慰傅宣,一個大男人哭的樣子真醜!
他要等傅宣穩定下來和傅宣比劃一下手腕。
突兀間聽到傅宣煽情的話語,夏生一怔,甩了甩手,無所謂的道:“是啊,見到你真好。”
夏生以為傅宣因為暈倒而擔心見不到他,死對於一個少年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走近前,拍了拍癲狂大笑的傅宣的肩膀,沒忍住道:“以後我多打一兩米飯,我的飯菜分一部分給你。”
傅宣心中激動,突然想要整蠱一下夏生,他眼神明亮,盯著夏生:“真的嗎?”
夏生手一縮,指著傅宣生氣的說:“你,想得美!”
他撓撓頭,話鋒一轉,“當然可以,你總得給我留點,我也餓。”
傅宣沉默,夏生沉默。
過了好一會,傅宣認真的看著夏生對他說:“夏生,謝謝你,好兄弟,一輩子。”
此時是2001年的春天,傅宣心裡隻有一個念頭:2001年的春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