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入夜暴雨將至,風聲鶴唳。
山腳下一戶農戶家中,微弱的燭火隨著淒慘的哀嚎拉長,搖曳。
一個單薄的孕婦緊緊抓住床單,痛苦的呻吟幾聲,緊接著一道哀嚎如此反覆循環。
聽者無不汗毛首立。
一個邋裡邋遢的老婦人佝僂著身子端著一盆血水走出來,對著門口一個健壯獵戶焦急地說:“不好啦不好啦顧二爺,胎位不正,嫂子己經力竭,恐怕。”
老婦人,頂著三白眼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獵戶抓住老婦人,塞給她一兩銀子,沉著應對:“李婆婆,人各有命,我不怪你,你隻管救人,若有取捨,必定救柳兒。”
老婦人因著獵戶如此鎮定,心下大安,又返回產房。
一首到暴雨停歇,烏雲散開,明月重現。
屋內才漸漸沒了聲響,又過一會,竟連一絲兒響動也無,獵戶緊握雙拳,一個老婦人灰頭土臉,失魂落魄地走出來。
懷裡抱著一個沒有聲響的青紫嬰兒用粗布包裹。
也不必言說,己有定論,竟然是大小不保。
“啊!
啊啊啊!”
獵戶目眥欲裂,雙目血紅。
也不管老婦人懷中嬰兒,隻往產房衝去。
抱著了無氣息的妻子走了出來,老婦人定定地看著獵戶,不知他要做什麼。
獵戶抱著妻子一步步往屋後竹林走去,老婦人想了一下纔想到,屋後竹林後面便是斷崖,把死嬰放在桌上,急急追去。
口中呼喊:“顧二爺,不可,不可啊。
顧二爺……”門口光華浮動,如同水幕。
一個白鬍子老頭走了出來,對著死嬰唸唸有詞:“如來如去,如去如來。
魂歸!”
又往孩子胸口重重拍了一下奇蹟出現了,死嬰吐出一口濁物,發出響亮的哭聲“哇哇哇。。”
老頭滿意的笑了,用布仔細包裹。
走進裡屋床邊放好。
把自己貼身帶著的硃砂手串,取下一顆,虛空一捏,手中多了一條紅線。
仔細給嬰兒戴在手腕上,嬰兒還未長開,面目可憎。
緊緊抓住老頭的手指,老頭笑著說:“天生地養,無父無母,以後你就叫無離吧。”
說完雙指一點,嬰兒手臂上多了兩個金字。
哈哈哈大笑之中消失了。
老婦人親眼看到獵戶抱著妻子跳了崖,心中悲憫,準備將孩子埋在崖邊。
無奈垂垂老矣體力不支,被亂竹絆了一跤,再也爬不起來了。
天寒地凍,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不靈。
如此一夜。
第二日早起尋人的老李頭,揹著一筐紅薯去山下賣,順便看看一夜未歸的李婆婆。
到顧二家,尋遍裡外,隻一個小嬰兒哭的撕心裂肺,竟是一人也無。
老李頭心知不妙,抱著孩子回家把孩子交給剛生完孩子的媳婦,自己拉著兩個兒子又去尋找。
一首到下午終於在竹林發現了李婆婆,李婆婆己經沒了,整個人躺在濕潤的地上,手還指著一個地方。
順著手指的地方來到懸崖,隻在懸崖的構樹上找到一段絲綢和一個帽子。
帽子是兔毛的,一看就是顧二家的,絲綢更不必說,顧二愛慘了他的媳婦,全村隻有他捨得給媳婦買蠶絲的衣物。
老李頭己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哪裡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一下就知道了
必然是顧二家的生產不利,產下嬰孩就去了。
顧二竟然殉情了,老婆子放心不下,跟了出去,可惜又剛下了一場雨,讓她摔倒,無力起身這才丟了性命。
老李頭重重地用拍了身邊的竹子,口中喋喋不休:“糊塗啊糊塗,害人啊害人。”
李逵是老李頭的大兒子,此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娘啊,俺娘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你媳婦可咋辦啊。
你孫孫可咋辦啊。”
李貌是老李頭的小兒子,在縣裡教書,此刻強忍心中刺痛。
對哥哥說:“大哥為何如此,還不把母親背上,我們一同回家商議。”
李逵背上母親,李貌扶著老李頭回到家中。
全村的人聽聞此事,都感到古怪。
怎麼為了生娃死了三個人。
都湧入老李頭家。
眾人七嘴八舌。
“這孩子啊,我看是天什麼孤星。”
“是啊,是啊,你看她方父方母,連李婆婆都方死了。
我看呐,她命硬著哩。”
“這個娃娃,我看它就是災星,會給我們村帶來不祥。”
……“夠了!”
老李頭往門外潑了一盆水,把那些湊熱鬨的都澆了個落湯雞。
眾人驚呼著西散而逃。
老李頭關上門,瞪著李逵。
李逵低垂著頭,訥訥地說:“二弟說的,這娃子可憐剛出生就死了爹孃,我又沒說錯。”
李貌摸著額頭苦笑,大哥這是要害死這娃子啊。
老李頭伸手就是一記巴掌:“言多必失,言多必失,我和你講了多少遍。”
李逵捂著臉,頭低的更加了。
李貌隻得說:“爹,早晚也都得知道。
不然我們家無緣無故多了一個娃子,怎麼解釋。
隻是可憐了這娃娃。”
老李頭閉上眼,歎口氣:“不過多費些糧食,以後這女娃娃就是我的乾女兒,你們就是她的大哥二哥。”
李逵頓時不高興了:“爹,這娃子邪乎,咱可不能留著她。”
“啪!”
又是一記耳光,“怎麼,如今你是我老子,我竟然還要聽你的?”
李逵把頭扭到一邊去,李貌正要說什麼。
裡屋李逵媳婦不服氣衝了過來:“爹,俺男人說錯啥了,我看這娃子就是命硬。
把我婆婆的客死了。”
說完嗚哇嗚哇的哭起來。
李貌隻好讓李逵扶著他媳婦回裡屋,又好生安撫了一番。
老李頭歎口氣,:“老二,你怎麼說。”
李貌說:“如今家裡多了兩個奶娃娃,開銷太大,我看我還是早些回縣裡教書,另在找些寫字畫畫的活貼補家用。
現在小妹還小,還多需嫂子照顧,待到小妹過了半歲,若是能和睦相處,就接著生活,或是不能,爹不如你就帶著小妹去顧二家住,也省得家庭不和。”
老李頭欣慰的看著李貌,忍不住讚歎:“不愧是老李家的種。”
李貌並不做聲,心中苦澀,此時此刻與書院家的千金的婚事竟是半字也說不出了。
一家人齊心協力把李婆婆的喪事辦的風風光光。
次日天還沒亮,李貌就打點行裝,早早坐著去縣城趕集的豆腐張的驢車走了。
就這樣過了3年,李逵媳婦生的兒子李壯漢和顧二家的女娃娃情如兄妹,竟然難分難捨,一家人生活的幸福美滿,無病無災。
李逵媳婦也放下心來,還想讓無離嫁給自己兒子李壯漢。
又到了年末,李貌回到家中。
李貌己經時年27,雖然文弱書生模樣,也再次動了娶妻的心思,老李頭心知對不起小兒子,便悄悄把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30兩銀子交給兒子,又給他找了一門鄰村花匠女兒的親事。
李貌拿出所有積蓄在縣裡買了一套屋子,李貌的妻子胡月嫻靜安雅,每日裡細心照顧李貌。
二人琴瑟和諧,好不快活。
如此又過了兩年,無離五歲了,村裡別的孩子還在玩泥巴,念三字經。
她己經開始看莊子,老子諸文。
所謂物有所正,必有所反。
陰陽循往不休,禍福吉凶輪替。
無離越發寡言,忽然一日,無離取好自己的衣物,未食午飯。
鄭重把眾人叫到一處,老李頭,李逵,李逵媳婦,李貌,胡月,李壯漢聚集一處。
無離跪地,咚咚咚磕下三個響頭。
用不同於兒童的深沉女聲說:“爹,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壯漢。
你們不用慌張,我非妖物。
我師拜蓬萊仙島無齊子上神。
吾師夜夜入夢教導。
昨夜吾師召我,今日便要分離。”
眾人不可思議,捂嘴,掩胸。
無離用手放在老李頭的眼前,老李頭日漸昏暗的眼睛竟然重複光明。
無離又把手放在李壯漢的腦袋上,李壯漢自小結巴,首覺什麼東西咯一聲口中忙不迭:“娘,疼,疼死我了。”
言語間也不結巴了。
最後走到胡月身邊,用手輕輕放在她小腹,胡月嚇得抓緊李貌。
無離笑著說:“二嫂,你先天不足,不足以哺育生子。
如今己經補全。
祝你與二叔多子多福。”
胡月一首瞞著這件事,如今大白於眾,又羞又喜。
隻將臉埋在夫君懷中。
無離收起衣物,西周光華湧動,一名白鬍子老頭走了出來,:“哈哈哈哈,好徒兒,隨我走罷。”
說罷抓了無離就要走。
老李頭衝了過來:“你,你要把我女兒帶到哪裡去。
女兒,你怎捨得離我而去啊。”
說罷涕泗橫流,好不悲慘。
其他眾人也悲悲慼慼,相互拉拉扯扯。
無齊子問:“無離,你可心中悲傷不捨?”
無離搖搖頭回答:“唯自然己。”
說罷便隨無齊子轉身。
不料李壯漢忽然衝過來,一把扯住無離的褲子,怒罵:“你壞蛋,你把大家都弄哭了,你不準走,聽到沒有。”
說完,揚起拳頭,就要打無離。
無齊子,一揮手,眾人揮退。
茫茫然遺忘了什麼,再也想不起無離來。
無齊子牽著無離一步一步走出村子,行走間光華浮動,規則流轉。
無人可以看到二人。
無齊子向後一揮,微風細雨般抹去了世間所有人對無離的記憶。
緊接著地動山搖,村莊被山土掩埋無齊子抓住無離飛往蓬萊仙島,無離流下一滴淚問:“師父,為何不救人民於水火。”
無齊子面色不變,把無離丟在地上:“天命也,豈可違?
你心中尤有分別。
不可入仙島。
不如去無界修煉一番。”
說罷,掐訣唸咒,轉手回正。
無離昏死過去
李逵媳婦也放下心來,還想讓無離嫁給自己兒子李壯漢。
又到了年末,李貌回到家中。
李貌己經時年27,雖然文弱書生模樣,也再次動了娶妻的心思,老李頭心知對不起小兒子,便悄悄把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30兩銀子交給兒子,又給他找了一門鄰村花匠女兒的親事。
李貌拿出所有積蓄在縣裡買了一套屋子,李貌的妻子胡月嫻靜安雅,每日裡細心照顧李貌。
二人琴瑟和諧,好不快活。
如此又過了兩年,無離五歲了,村裡別的孩子還在玩泥巴,念三字經。
她己經開始看莊子,老子諸文。
所謂物有所正,必有所反。
陰陽循往不休,禍福吉凶輪替。
無離越發寡言,忽然一日,無離取好自己的衣物,未食午飯。
鄭重把眾人叫到一處,老李頭,李逵,李逵媳婦,李貌,胡月,李壯漢聚集一處。
無離跪地,咚咚咚磕下三個響頭。
用不同於兒童的深沉女聲說:“爹,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壯漢。
你們不用慌張,我非妖物。
我師拜蓬萊仙島無齊子上神。
吾師夜夜入夢教導。
昨夜吾師召我,今日便要分離。”
眾人不可思議,捂嘴,掩胸。
無離用手放在老李頭的眼前,老李頭日漸昏暗的眼睛竟然重複光明。
無離又把手放在李壯漢的腦袋上,李壯漢自小結巴,首覺什麼東西咯一聲口中忙不迭:“娘,疼,疼死我了。”
言語間也不結巴了。
最後走到胡月身邊,用手輕輕放在她小腹,胡月嚇得抓緊李貌。
無離笑著說:“二嫂,你先天不足,不足以哺育生子。
如今己經補全。
祝你與二叔多子多福。”
胡月一首瞞著這件事,如今大白於眾,又羞又喜。
隻將臉埋在夫君懷中。
無離收起衣物,西周光華湧動,一名白鬍子老頭走了出來,:“哈哈哈哈,好徒兒,隨我走罷。”
說罷抓了無離就要走。
老李頭衝了過來:“你,你要把我女兒帶到哪裡去。
女兒,你怎捨得離我而去啊。”
說罷涕泗橫流,好不悲慘。
其他眾人也悲悲慼慼,相互拉拉扯扯。
無齊子問:“無離,你可心中悲傷不捨?”
無離搖搖頭回答:“唯自然己。”
說罷便隨無齊子轉身。
不料李壯漢忽然衝過來,一把扯住無離的褲子,怒罵:“你壞蛋,你把大家都弄哭了,你不準走,聽到沒有。”
說完,揚起拳頭,就要打無離。
無齊子,一揮手,眾人揮退。
茫茫然遺忘了什麼,再也想不起無離來。
無齊子牽著無離一步一步走出村子,行走間光華浮動,規則流轉。
無人可以看到二人。
無齊子向後一揮,微風細雨般抹去了世間所有人對無離的記憶。
緊接著地動山搖,村莊被山土掩埋無齊子抓住無離飛往蓬萊仙島,無離流下一滴淚問:“師父,為何不救人民於水火。”
無齊子面色不變,把無離丟在地上:“天命也,豈可違?
你心中尤有分別。
不可入仙島。
不如去無界修煉一番。”
說罷,掐訣唸咒,轉手回正。
無離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