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說的是實話。
楊延亭的確是她睡過的最劣質的男人。
除了圓房第一晚特帶勁兒,平時都是風聲大雨點小,咋咋呼呼,虛張聲勢。
她甚至懷疑,前後不是一個人。
趙素素臉唰地紅了,“你說什麼呢你!”
秦惜不嘲弄她了,正色道:“蠢貨,跟我鬥有什麼意義?
你真正的敵人根本不是我!”
趙素素一怔,“你還敢罵我蠢貨!
信不信我告訴姑母再打你!”
秦惜扶額。
是真的蠢啊。
但是,現在她唯一能用的,就是這個蠢貨了。
“小素素,你乖哈。”
她耐著性子,將趙素素拉到一邊,“你看到你堂兄方纔見到那姑孃的臉時,是什麼表情了沒?”
趙素素想了想,沒想明白。
秦惜:“有沒有那種,恍如隔世,一見鐘情的感覺?”
“啊,好像的確是這樣。”
趙素素恍然大悟。
“所以,你真正的敵人根本不是我。
他是遲早要休了我的,而你,隻要有那個女人在,就永遠沒機會當揚家少夫人。
甚至……還有可能……”秦惜用手在脖子下面比劃了個“切”的姿勢。
趙素素大驚,擼袖子,“我現在就去告訴姑母,把她趕出去!”
“回來。”
秦惜把轉身要走的蠢貨拉回來,“人家現在隻是昏迷不醒,楊家的哥倆就全都一眼淪陷,你有什麼本事把她扔出去?”
趙素素眼睛一亮,扒拉開她的手,“本姑娘足智多謀,要你管?”
說罷,轉身就急匆匆走了。
秦惜拍了拍剛剛拉過她衣裳的手,嗅了一下,全是濃重的脂粉味兒,甚是嫌棄。
“小素素,努力哦!”
她回到自己小院,總算清靜片刻。
這院裡,就她自己一個人住,連個伺候的都沒有。
剛過門時,的確有幾個丫鬟和婆子,但是秦惜作過幾次妖後,就全都被趕走的趕走,嚇跑的嚇跑。
唯有陪嫁丫頭小環不肯走。
秦惜重生後,不忍再拖她下水,便尋了個由子,假作發賣,尋了個小有前途的老實男人,把她嫁了。
如今,這院子甚是冷清,所有人避之不及。
秦惜趴在樹下沒人打掃,落滿花瓣的軟塌上,想懶一會兒。
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過了好久,被一陣香味兒饞醒。
她己經好幾頓沒吃飯了。
“小環?”
秦惜下意識喚了一聲,但轉念一想,小環己經被賣掉好多日子了。
在這偌大的楊府園子裡,誰還會給她做飯。
可一抬頭,就謝無妄端著
秦惜:……謝無妄壓根兒就不看她,“秦惜,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我忘了什麼?”
秦惜茫然,隻對他手裡那碗麪感興趣。
謝無妄扭頭,瞪她一眼。
秦惜恍然大悟。
她把義父給忘在祠堂桌子底下了。
“嗬嗬嗬,您老人家手無縛雞之力,怎麼過來的?”
“走路又不用手。”
謝無妄也餓了,自顧自吃麪,“你這破院子,倒是清淨,方便本座修養。”
他是真的打算住下來啊?
秦惜一陣頭大。
她挪過去,瞅他碗裡的面。
看著素,卻聞著香。
一定很好吃。
“這面……,你哪兒來的?”
謝無妄不理她。
他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帝師大人,武功儘失,因為餓肚子沒人伺候,被迫自己煮了一鍋麪。
秦惜暗暗吞了口水,“內個……,有……我的嗎?”
謝無妄瞟她一眼,“為什麼會有你的?”
秦惜瞪眼:“因為我剛剛捨命保全你的面子啊!”
果然金玉其外,狼心狗肺!
謝無妄:“自己去小廚房找。”
這麼說,就是有咯。
秦惜大喜,捧著謝無妄的臉,吧唧就親了一口。
親完,哢嚓!
兩人當場僵在原地。
秦惜腦子裡天雷滾滾。
喵了個咪的!
完了,她忘了,現在的謝無妄,纔剛剛認識她幾個時辰!
雖然獎勵香吻是女反派的簡單技能。
雖然她跟謝無妄上輩子什麼虛情假意、沒臉沒皮的事兒都乾過。
但是,現在她還算是個良家婦女,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啊啊啊啊啊——!
到底為什麼啊?
難道是瘋病還沒好?
“我我我……我去吃麪!”
秦惜也不敢看謝無妄是什麼反應,掉頭提著裙子就跑,完全忘了背上的傷還在痛。
……一首到入夜,秦惜都無法首面謝無妄。
一定是他現在的外形容貌,言談舉止,都與上輩子一般無二,才讓她在一瞬間的恍惚裡產生了錯覺,以為他們倆還活在前世那段發瘋的日子裡。
楊家待她刻薄,小院不大,就一間正房,低頭不見抬頭見。
幸好,除了大夫來治傷送金瘡藥,並沒有人願意來這裡沾晦氣,所以,謝無妄也不用一首躲著藏著。
但是到了睡覺的時候,就十分麻煩。
兩個人,並肩站著,盯著唯一那一張床。
不算大,睡兩個人剛剛好。
“楊延亭睡過嗎?”
謝無妄眉間微緊。
他是有點潔癖的。
秦惜:“我跟他說,我最近時常腹瀉,會不慎臟了床褥,所以他沒睡過。”
謝無妄:……秦惜:……咳……她內心掙紮了半天。
讓她去睡地上,把床留給謝無妄,她纔不乾!
但是,她讓謝無妄己經鑽過兩次桌子了,現在再睡地上,他那麼記仇一個人,萬一自己這輩子命很長,恐怕以後會很慘。
反正,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
謝無妄身上,哪兒她沒看過?
她身上,他哪兒沒摸過?
隻要她清醒一點,不再忘形,不被別人發現,應該不會有問題。
於是秦惜道:“我並非不守婦道之人,帝師大人也是個聖人君子。
要不,這床,咱們倆和衣而睡,一人一半?”
謝無妄眉眼低垂,似是也思慮了半晌,才道:“好……”接著……秦惜:“你睡裡面。”
謝無妄:“你睡裡面。”
兩人異口同聲。
作為反派的天性,他們都覺得,睡在外面比較安全。
萬一夜裡有什麼情況,更容易應變。
又僵持了一會兒,秦惜到底在氣勢上還是輸了一籌。
“好吧,我睡裡面。
不過,最近腹瀉,可能夜裡要從您老人家身上爬過來爬過去,萬一一個忍不住……”“行了,本座睡裡面。”
謝無妄果斷放棄。
兩人和衣上床。
秦惜因為背上全是傷,隻能趴著。
不知為什麼,今天睡著得特別快,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謝無妄重新坐起來,從她身上邁過去,下床,慢悠悠解開衣裳。
他脖頸上,掛著一隻上等翡翠精心雕琢的極樂菩薩,菩薩像垂在胸前,濃鬱的翠綠色中,飄著一抹詭異的血絲。
心口上,一處被兩把劍合力刺穿的致命劍傷,還在不斷滲血。
他就這麼敞著衣襟,開始翻開秦惜的衣櫥,挑揀了件潔白柔軟的貼身裡衣,撕了。
之後,坐在燈下,慢悠悠重新處置了傷口,塗了大夫送來的金瘡藥,又用她的衣裳包紮好。
整個過程雖然劇痛,卻眉眼從容不迫。
等到一切收拾停當,才吹熄了燭火,重新回到床上。
秦惜睡得一點都不安穩。
彷彿陷入夢魘一般,一合上眼,就能看見謝無妄,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她夢見他們倆那段顛鸞倒鳳,醉生夢死,不知羞恥的日子。
夢境那麼真實,彷彿感受得到他重重壓著她,手揉捏過她每一寸肌膚,在她耳畔低沉而急促的呼吸,聽見他啞著嗓子,一聲一聲喚她。
“惜惜……,惜惜……,你可知本座想要你,想了有多久……?”
秦惜:“我跟他說,我最近時常腹瀉,會不慎臟了床褥,所以他沒睡過。”
謝無妄:……秦惜:……咳……她內心掙紮了半天。
讓她去睡地上,把床留給謝無妄,她纔不乾!
但是,她讓謝無妄己經鑽過兩次桌子了,現在再睡地上,他那麼記仇一個人,萬一自己這輩子命很長,恐怕以後會很慘。
反正,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
謝無妄身上,哪兒她沒看過?
她身上,他哪兒沒摸過?
隻要她清醒一點,不再忘形,不被別人發現,應該不會有問題。
於是秦惜道:“我並非不守婦道之人,帝師大人也是個聖人君子。
要不,這床,咱們倆和衣而睡,一人一半?”
謝無妄眉眼低垂,似是也思慮了半晌,才道:“好……”接著……秦惜:“你睡裡面。”
謝無妄:“你睡裡面。”
兩人異口同聲。
作為反派的天性,他們都覺得,睡在外面比較安全。
萬一夜裡有什麼情況,更容易應變。
又僵持了一會兒,秦惜到底在氣勢上還是輸了一籌。
“好吧,我睡裡面。
不過,最近腹瀉,可能夜裡要從您老人家身上爬過來爬過去,萬一一個忍不住……”“行了,本座睡裡面。”
謝無妄果斷放棄。
兩人和衣上床。
秦惜因為背上全是傷,隻能趴著。
不知為什麼,今天睡著得特別快,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謝無妄重新坐起來,從她身上邁過去,下床,慢悠悠解開衣裳。
他脖頸上,掛著一隻上等翡翠精心雕琢的極樂菩薩,菩薩像垂在胸前,濃鬱的翠綠色中,飄著一抹詭異的血絲。
心口上,一處被兩把劍合力刺穿的致命劍傷,還在不斷滲血。
他就這麼敞著衣襟,開始翻開秦惜的衣櫥,挑揀了件潔白柔軟的貼身裡衣,撕了。
之後,坐在燈下,慢悠悠重新處置了傷口,塗了大夫送來的金瘡藥,又用她的衣裳包紮好。
整個過程雖然劇痛,卻眉眼從容不迫。
等到一切收拾停當,才吹熄了燭火,重新回到床上。
秦惜睡得一點都不安穩。
彷彿陷入夢魘一般,一合上眼,就能看見謝無妄,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她夢見他們倆那段顛鸞倒鳳,醉生夢死,不知羞恥的日子。
夢境那麼真實,彷彿感受得到他重重壓著她,手揉捏過她每一寸肌膚,在她耳畔低沉而急促的呼吸,聽見他啞著嗓子,一聲一聲喚她。
“惜惜……,惜惜……,你可知本座想要你,想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