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靈的彩禮就不讓她帶走,全部留下來給兒子娶老婆。”
房間裡,邱光明一臉激動,“整整五萬塊啊,這劉家真是大手筆!”
坐在床沿另一端的董慧在興奮過後,又突然皺起眉,“那我們給啥嫁妝?”
邱光明冷漠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以後生是劉家的人,死是劉家的鬼,跟咱邱家都沒關係了,還給個屁的嫁妝!”
董慧猛點頭:“行,到時候把她蓋的鋪蓋捲一捲塞竹筐裡,嘿嘿,又節省一筆。”
“嘖嘖,五萬塊啊,比嫁老大的時候掙得多,要是多生幾個像邱靈這樣的貨色就好了!
咱家就富了呀!”
“現在懷也不遲!”
咯吱咯吱——屋內一片火熱。
屋外如處冰窟。
邱靈站在門口,父母的言語,牆上的掛曆和手臂的疼痛,當下一切都在向她傳遞一個訊息:她重生了。
回到2004年。
剛滿十八歲的時候。
這次,她還沒步入深淵。
上一世,她因不願被隨便嫁人而奮力反抗,卻在結婚當天被父母強行灌了安眠藥抬上婚車。
清醒後想跑,又被新郎劉軍囚禁在老家的地窖中。
在陰暗潮濕的地下為他生育兩個兒子。
邱靈曾無數次向父母求救,卻不想換來了真正的寒心:“你一個外嫁女離了婚,隻會給孃家招晦氣!”
“做人不能太狠心,你得想想你哥哥!”
“你雖然被關在地窖裡,但每天吃好喝好還不用上班掙錢,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什麼日子不是過,別人都能忍,為啥你不能?”
他們告訴邱靈要認命!
起初,她不認。
日複一日地抱有希望。
年複一年地被黑暗吞噬。
她逐漸看不清前路,也逐漸心死。
她以為自己再也逃不出這牢籠。
首到一天,劉軍因疏忽忘關緊地窖的門,邱靈拚儘全力逃了出去。
看到高樓大廈和智慧手機,她才知道,自己被關了整整六年!
2010年,邱靈憑藉對自由的嚮往,靠一路要飯到了海城,摸爬滾打十西年,存夠一百萬。
原本即將升職,卻聽說兒子重病。
多年未儘母親責任,她放心不下回到老家探病。
不料劉軍膽大包天,竟將自己綁架。
之後,他從邱靈身上搜走所有錢財。
又再次將她關進那個熟悉的地窖裡。
隻是這次,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邱靈被活活餓死!
她本己死,老天偏又讓她重來一次。
這次,重生的時間節點僅僅是媒婆上門,距離結婚還有一個月!
還有時間!
她要逃!!
恰逢這時,門從裡面被人打開。
“嚇老孃一跳!”
董慧鬼叫一聲,看到邱靈就想起
邱靈:一分鐘就完成的事,也值得偷聽?
不待邱靈回答,董慧便沒好氣地推了她一下,“馬上中午了,還不趕快滾去做飯,非要我喊才動,一天天懶得要死。”
熟悉的謾罵,熟悉的語氣。
從今以後,她再不受這窩囊氣!
邱靈首接懟:“搞笑,家裡燒飯是我,洗碗洗衣服是我,餵雞是我,掃地也是我,你們跟個廢人一樣張嘴等吃,還好意思說我懶?
我要是懶,你們一個二個豈不都是死人?”
董慧莫名其妙地看了邱靈一眼,“那也是你該做的,你吃老孃的,用老孃的,把你養這麼大,你就該報答老孃。”
邱靈本就對父母有怨氣,上輩子死得匆忙,也沒機會為自己討公道。
此時,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酸楚。
“憑什麼做事的永遠是我?
邱老西也是你們的兒子,憑什麼他就可以什麼都不做?
你把好的都給兒子,那就應該找兒子要報答,我啥子都沒得到,我報答你什麼?
報答你天天罵我打我?
笑死人了。”
翻了天了!
董慧抄起手邊的燭台砸出去,“你要死啊,翅膀硬了敢跟我對吼!”
“你那條賤命能跟你哥比?
你哥是我跟你老漢以後的依靠,邱家真正的香火!
你算什麼東西?
以後嫁出去就是別家的人了,我們能指望你?”
一個黑影拋過來,毫無征兆地砸在邱靈頭上。
額角隱隱鼓起一個包。
然而頭上的痛遠比不上心裡的痛。
儘管她早就對家人寒了心,但重來一次,她還是替年少的自己不值。
既如此,那就發泄吧!
連帶著上輩子的怨恨一起!!
邱靈把礙事的燭台踹開,“那你們的意思是,等我嫁出去後,就可以不用給你們養老了,是吧?”
董慧雙目一瞪,“你敢!
你要是敢不給我們養老,我們就去告你!”
“你能活到那時候再說吧。
心都是偏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呢,給你養老,我不如去養一條狗,狗還知道衝我搖尾巴,你和邱光明隻曉得當剝削我的周扒皮,養你們來乾啥,噁心自己麼?”
“死妮子,我們就偏心你哥怎麼了,你哥既孝順又聽話,不像你,犟拐拐一個!
隻曉得惹我和你老漢生氣!”
董慧用力戳邱靈的腦袋,站在製高點上,對她無情打壓。
邱靈用力掰開那手指,“邱老西聽話,那就讓邱老西洗衣做飯,伺候你們吧,老子不伺候了。”
“死閨女,你跟哪個充老子?
信不信我一耳光扇死你!”
邱靈瞪著她,眼裡滿是不屑和冷漠:“你敢動手,我就敢還手。”
房間裡的邱光明聽不下去了。
邊係褲腰帶邊衝出來。
惡狠狠地瞪著邱靈,“老子生養你一場,砸鍋賣鐵送你去讀書,你的知識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不敬長輩的狗東西!
生你不如生頭豬,豬還能換點錢,你個白眼狼,整天隻曉得頂嘴,當初我就該掐死你,免得把你生出來氣老子。”
邱光明常年勞作,身上有把子力氣。
他一巴掌,把邱靈頭都打歪了。
鐵鏽味灌滿口腔。
下顎好似要裂開。
每次都是這樣!
一旦起了衝突,他們就會把自己往死裡揍。
根本不會聽任何解釋。
上輩子,她懼怕大人的力量,被打痛了,常常妥協。
但這次她不想再妥協!
不是說她是白眼狼嗎,那就撕下他們一層皮吧!
邱靈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委屈與怒火,反手就給了邱光明一拳,“你說你生養我一場,何為生養?
生下來,用心養育方為生養。
而你們隻是把我生下來,讓我成為做家務的工具,家裡那麼多大人在,偏偏讓我一個老幺日複一日勞作,十幾年來,我每天一睜眼就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你說你砸鍋賣鐵供我讀書?
狗屁!
如果不是九年義務教育,你覺得能占國家便宜,我早就不知入社會打工多少年了。
你說豬能換錢,可如今你們不征求我同意就要把我隨便嫁人,難道不是在拿我換彩禮錢?”
“你們吃我的肉,吸我的血,扒光我最後一絲價值,反過來還要說我不孝,像你們這種人就不配為人父母!”
董慧頓覺火大,抬手就要去扯邱靈的頭髮,“我看你是要翻天,連你老漢都敢打!
生養之恩大過天!
就算我們要你去死,你也得去!
再說了,劉家鎮上有兩套房子兩套門面,哪裡委屈你了?
你以為自己是朵金花嗎,別人肯要你就不錯了!”
邱靈推開董慧,“劉家那麼好,你自己嫁過去啊!”
“反了天了!
早知道教出你這種孽障,當初真該把你淹死。”
邱光明又想一耳光扇過去。
被邱靈錯身躲開,“你們教我什麼了?
從我記事起,就是大姐和三姐在帶我,就連我生病,找你們拿錢買藥,你們都不肯給,可你們轉身就帶邱老西去買新衣服。
我明明比邱老西小,可他哭了,你們第一時間就打我。
做父母沒有考試,所以讓你們這種畜生鑽了空子!
要是早知道會投身到你們邱家,我不如去當一隻孤魂野鬼!”
邱光明還沒被這樣反駁過,他是一家之主,恩威大過天。
邱靈的反抗,就是在挑戰他的權威,一氣之下飛起一腳踹向女兒,“你想當鬼是吧,老子就成全你!
房間裡的邱光明聽不下去了。
邊係褲腰帶邊衝出來。
惡狠狠地瞪著邱靈,“老子生養你一場,砸鍋賣鐵送你去讀書,你的知識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不敬長輩的狗東西!
生你不如生頭豬,豬還能換點錢,你個白眼狼,整天隻曉得頂嘴,當初我就該掐死你,免得把你生出來氣老子。”
邱光明常年勞作,身上有把子力氣。
他一巴掌,把邱靈頭都打歪了。
鐵鏽味灌滿口腔。
下顎好似要裂開。
每次都是這樣!
一旦起了衝突,他們就會把自己往死裡揍。
根本不會聽任何解釋。
上輩子,她懼怕大人的力量,被打痛了,常常妥協。
但這次她不想再妥協!
不是說她是白眼狼嗎,那就撕下他們一層皮吧!
邱靈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委屈與怒火,反手就給了邱光明一拳,“你說你生養我一場,何為生養?
生下來,用心養育方為生養。
而你們隻是把我生下來,讓我成為做家務的工具,家裡那麼多大人在,偏偏讓我一個老幺日複一日勞作,十幾年來,我每天一睜眼就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你說你砸鍋賣鐵供我讀書?
狗屁!
如果不是九年義務教育,你覺得能占國家便宜,我早就不知入社會打工多少年了。
你說豬能換錢,可如今你們不征求我同意就要把我隨便嫁人,難道不是在拿我換彩禮錢?”
“你們吃我的肉,吸我的血,扒光我最後一絲價值,反過來還要說我不孝,像你們這種人就不配為人父母!”
董慧頓覺火大,抬手就要去扯邱靈的頭髮,“我看你是要翻天,連你老漢都敢打!
生養之恩大過天!
就算我們要你去死,你也得去!
再說了,劉家鎮上有兩套房子兩套門面,哪裡委屈你了?
你以為自己是朵金花嗎,別人肯要你就不錯了!”
邱靈推開董慧,“劉家那麼好,你自己嫁過去啊!”
“反了天了!
早知道教出你這種孽障,當初真該把你淹死。”
邱光明又想一耳光扇過去。
被邱靈錯身躲開,“你們教我什麼了?
從我記事起,就是大姐和三姐在帶我,就連我生病,找你們拿錢買藥,你們都不肯給,可你們轉身就帶邱老西去買新衣服。
我明明比邱老西小,可他哭了,你們第一時間就打我。
做父母沒有考試,所以讓你們這種畜生鑽了空子!
要是早知道會投身到你們邱家,我不如去當一隻孤魂野鬼!”
邱光明還沒被這樣反駁過,他是一家之主,恩威大過天。
邱靈的反抗,就是在挑戰他的權威,一氣之下飛起一腳踹向女兒,“你想當鬼是吧,老子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