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座已經變得很渺小的鎮子,西邊的火燒雲像火一樣將那裡染成了一抹鮮豔的顏色。
江烈龍是個不習慣告別的人,所以他選擇了不告而別。
從蜃樓珠裡出來後,他很快去了江上煙雲香火店一趟,讓工具人女老闆,替他轉送給師父九叔一封告別信。
同時他留給女老闆一個紙殼手機,讓她遇到解決不了事情再聯絡自己。
隨後他便頂著一張英俊不羈的帥臉,套著黃鶴的馬甲名字,穿著一身青衣道袍,大搖大擺的隱形走在了官道上,前面是一個負責探路的一模一樣紙分身。
此刻已近黃昏,九月日頭偏長,離落山還有一段時候。
深諳苟道的江烈龍在隱形術的作用下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形象,他雙手叉腰,頭高高昂起,用最囂張跋扈的螃蟹步走路,同時和在蜃樓珠裡苦逼研究乞丐版紙元洞術的婉兒聊著天。
“婉兒你知道嗎?
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他們的羽毛太鮮亮了。
他們生來就應該遨遊在藍天裡。
希望是件美好的東西,也許是最好的東西。
美好的東西是永遠不會死的。”
“少爺,您剛纔差點踩到屎了。”
“我故意的。
這樣能很好的提醒我,時刻謹記一路上處處是荊棘,唯有謹慎小心,步步為營,才能抵達終點,贏得最終的勝利。”
“少爺,您踩到了。”
“……草,誰這麼沒公德心啊,拉這麼多屎!”
在不知名的狗屎威懾下,江烈龍不得不認慫,晦氣扔掉鞋後返回蜃樓珠裡,和小天才婉兒沒羞沒燥的研究起乞丐版紙元洞技術來。
至於放在外面負責攜帶蜃樓珠的紙分身就無所謂了。
方向朝著四目師叔隱居的偏僻地方去就行,走到哪兒算哪兒。
真要遭到攻擊,也算這魚餌沒白放。
日頭終於徹底落下,純粹的黑夜籠罩住大地。
林間小道兩邊有寒蟬鳴泣,歇斯底裡;有瑩瑩火光,促閃促回在幽林密草裡。
身穿青衣的紙道人,無所畏懼的走在山間小徑裡。
不藉助任何燈光,僅憑藉著幽邃星月之光而行。
突然,一身短促淒厲的慘叫,打破了寒蟬鳴泣所帶來的聒噪肅冷。
就在東北角
紙道人聞聲轉首,如同嗅到美食。
隨即離開小徑,踩著黑暗大步向聲源處去。
咯吱咯吱咯吱。
鞋底與枯枝敗葉的摩擦發出一聲聲怪異的聲響,而在遠處,屬於鮮血的淡淡甜腥味,悄然瀰漫開來。
一團篝火綻放著火熱與光亮,一道黑影趴在一具斷頭死屍身上大快朵頤。
那貪婪的咀嚼聲,那咕嘟的吞嚥聲。
像是一位老饕正在享受美食。
在蜃樓珠裡同婉兒研究累了的江烈龍,心血來潮一動,適時將視角切換到了紙分身上。
然後晦氣的一仰脖子,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剛纔踩狗屎,出來見吃人。
這也沒離開任家鎮有多遠啊,怎麼畫風成這樣了?
還是說任家鎮的太平是個例,這纔是這鬼世道主打的真實?
江烈龍想著事時,享受晚飯的黑影慢慢爬起來,露出一張滿是虯髯的猙獰臉龐。
他爬起來時,順勢撿起了旁邊的斧頭,鏽跡斑斑的斧頭上還殘留著許多不可言說的黑紅汙漬。
膀大腰圓,毛髮旺盛。
吃人大漢將嘴裡殘存的食物吞進肚子裡,一步步向不遠處的青衣年輕道人走來。
他藉著篝火的光亮,細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
這是個非常英俊的年輕男人,作道人打扮,細皮嫩肉,膚白健碩。
他站在那裡,臉上是冰冷的呆滯,雙眼如黑潭般幽深。
他凝視著手持斧子的虯髯大漢,給人一種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走的輕飄飄怪異感。
“你不怕我?”
終究是虯髯大漢先開了口,他粗魯的向地上啐了口帶肉沫的唾沫。
多年的職業本能告訴他,對方非常危險。
詭異且邪性。
或許是更可怕的臟東西。
當虯髯大漢問出話時,江烈龍終於回過神來。
他決定和這個身份未知的吃人大漢玩一玩,於是他不說話,隻是下達命令,讓紙分身憑本能的歪頭露出一個機械般的友善笑容。
這個友善笑容過於友善,邪性驚悚至極,充分發揮了紮紙匠這一陰間職業的職業特性。
而虯髯大漢見此一笑後,沒有一丁點猶豫,轉身就向相反的方向狂奔。
落魄之時遇詭異,除了逃還是逃。
但縮地術發動,江烈龍操縱著紙分身一步踏出,再次出現在吃人大漢面前。
“啊啊啊!
滾開!
給老子滾開!”
吃人大漢連續換了好幾個方向,但次次都被輕易堵住。
絕望的他操縱著斧頭狂劈猛砍,如同一頭被困住的猛獸,大聲咆哮。
紙分身當然沒有滾開,他隻是掛著友善的笑容向吃人大漢靠近。
鏽跡斑斑的斧頭貌似是一件能破邪物的法器。
但劈到年輕道人身上時,卻像劈過空氣般一劃而過,根本傷害不了他。
這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紙分身是名門正派的正統紙人紙馬術,結合分身術所製。
無論怎麼算都跟邪物不沾邊,同時江烈龍的羽化術已經是十萬步數的初窺門徑級別。
要是能被這麼輕易破掉,那就太搞笑了。
但在虯髯大漢看來卻不是這樣,他隻覺得自己是遇到了比凶魂厲鬼更恐怖的高級玩意兒。
終於看夠戲的江烈龍,不再玩弄自己的獵物。
操縱紙分身的他雙眼迸射出兩道豪光,用懾人術讓陷入癲狂的吃人大漢整個停頓了下來。
懾人術下,江烈龍靜靜的聽著這虯髯大漢講述自己的社會關係和職業身份。
然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運氣不錯,釣到了一個正兒八經的發丘中郎將。
至於眼前這一幕也簡單。
一場倒鬥失敗,僥倖逃出昇天。
幾天幾夜沒吃沒喝,渴餓得要死不說,倖存二人還各自心懷鬼胎,想要獨占附近古墓的訊息。
但發丘中郎將胡一笑到底技高一籌,一斧子剁了與他合作多年的摸金校尉麻三杆子。
“娘娘山上落魄坡,落魄坡上升祭歌。
祭歌聲裡上弦月,上弦月下見玉窩。
嘶,太沒有底線了。
這幫倒鬥的真是壞事做儘。”
江烈龍聽完虯髯大漢的描述後,明白這座位於娘娘山半山腰上的墓,是個已故道士的墓。
畢竟也隻有道士才稱呼自己的埋骨之地是玉窩。
不過越琢磨這順口溜似的打油詩,江烈龍的臉色變得越古怪。
很熟悉,非常熟悉。
這股味兒怎麼感覺這麼像釣魚呢?
落魄之時遇詭異,除了逃還是逃。
但縮地術發動,江烈龍操縱著紙分身一步踏出,再次出現在吃人大漢面前。
“啊啊啊!
滾開!
給老子滾開!”
吃人大漢連續換了好幾個方向,但次次都被輕易堵住。
絕望的他操縱著斧頭狂劈猛砍,如同一頭被困住的猛獸,大聲咆哮。
紙分身當然沒有滾開,他隻是掛著友善的笑容向吃人大漢靠近。
鏽跡斑斑的斧頭貌似是一件能破邪物的法器。
但劈到年輕道人身上時,卻像劈過空氣般一劃而過,根本傷害不了他。
這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紙分身是名門正派的正統紙人紙馬術,結合分身術所製。
無論怎麼算都跟邪物不沾邊,同時江烈龍的羽化術已經是十萬步數的初窺門徑級別。
要是能被這麼輕易破掉,那就太搞笑了。
但在虯髯大漢看來卻不是這樣,他隻覺得自己是遇到了比凶魂厲鬼更恐怖的高級玩意兒。
終於看夠戲的江烈龍,不再玩弄自己的獵物。
操縱紙分身的他雙眼迸射出兩道豪光,用懾人術讓陷入癲狂的吃人大漢整個停頓了下來。
懾人術下,江烈龍靜靜的聽著這虯髯大漢講述自己的社會關係和職業身份。
然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運氣不錯,釣到了一個正兒八經的發丘中郎將。
至於眼前這一幕也簡單。
一場倒鬥失敗,僥倖逃出昇天。
幾天幾夜沒吃沒喝,渴餓得要死不說,倖存二人還各自心懷鬼胎,想要獨占附近古墓的訊息。
但發丘中郎將胡一笑到底技高一籌,一斧子剁了與他合作多年的摸金校尉麻三杆子。
“娘娘山上落魄坡,落魄坡上升祭歌。
祭歌聲裡上弦月,上弦月下見玉窩。
嘶,太沒有底線了。
這幫倒鬥的真是壞事做儘。”
江烈龍聽完虯髯大漢的描述後,明白這座位於娘娘山半山腰上的墓,是個已故道士的墓。
畢竟也隻有道士才稱呼自己的埋骨之地是玉窩。
不過越琢磨這順口溜似的打油詩,江烈龍的臉色變得越古怪。
很熟悉,非常熟悉。
這股味兒怎麼感覺這麼像釣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