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八月初一,驕陽似火,酷暑依舊。
謝挽音一早起來,神清氣爽。
她昨晚一下想通了,趙芹死了,答案雖然一時半會找不到了,至少她和白雅的日子終於舒心了。
謝聽寒不是蠢笨之人,如此大張旗鼓毀了自己名聲,應該是早就計劃好的。
他心裡隻有麗嬪一個人,現在又到了娶妻的年齡,不管娶誰,都會愧對正妻。
他應該是不想耽誤其他姑娘,乾脆斷了自己後路。
項家那邊有項菡,不會出什麼問題。
外面的流言蜚語終究會被新的奇聞異事替代,早晚會過去。
距離和東方醉的賭約時間還有二十天。
隻要堅持著二十天不出事,安安穩穩到賭局結束,就可以順利擺脫東方醉。
想通了這些後,她的心情變得格外輕鬆。
綠珠給謝挽音梳頭的時候,見謝挽音的嘴角一首掛著淺笑,很是心酸。
“小姐,你不開心就說出來,不必這樣強顏歡笑,咱們謝家現在到處被人指指點點,你心裡肯定不好受……”謝挽音無言,笑容凝固。
綠珠見狀,更傷心了,“小姐,我就知道,你心裡委屈。”
謝挽音隻能做出風輕雲淡狀,“綠珠,往好處想想,等這些流言蜚語過去,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綠珠認真想想,沒有了趙芹,謝府一下清靜了。
謝長儒現在親自管教謝思遠,謝思遠每日老老實實待在自己院子裡,最近一首沒出來惹事,聽聞他在謝長儒的親自教導下,懂事了一些。
謝家確實會越來越好。
綠珠也跟著笑了。
“小姐,咱們最近不能出去,你想吃什麼點心,奴婢給你做。”
“嫂子喜歡吃荷花酥,你多做點,一會咱們給嫂子送去。”
白雅最近越來越嗜睡,經常很晚才起床。
謝挽音不許任何人打擾白雅休息,自己也是每天下午纔去看白雅。
綠珠應下後,謝挽音閒著無事,便在院子裡的廊廡下,用孔雀羽毛逗雪球玩。
這幾天,她熟悉了雪球的秉性後,發現雪球比香雪的性子更活潑一點,喜歡抓東西。
雪球抓了幾次沒抓到,開始躺在謝挽音懷裡打滾撒嬌,可憐兮兮地望著那根孔雀羽毛。
旁邊的兩個小丫鬟被雪球逗笑了,“小姐,這雪球就像個孩子一樣,抓不到東西就撒嬌。”
謝挽音抱起雪球,用額頭蹭了蹭它的頭,“雪球,玩遊戲不準耍賴。”
雪球“喵嗚喵嗚”叫了兩聲,猛然看向院子裡的玉蘭樹。
原來是樹頂上趴了一隻蟬,太老了,飛不動了,在樹枝上掙紮著想飛,翅膀不停扇動,發出嗡嗡聲。
雪球“蹭”的一下從謝挽音懷裡掙脫出去,爬上樹就開始抓蟬。
蟬覺察到危險,關鍵時刻,竟然飛了起來,斜斜歪歪地飛到了謝府的院牆上方,落在了青瓦上。
雪球也跟著跳到了院牆上,謝挽音
她喊來侍衛去把蟬和雪球都抓下來。
侍衛得令,跳上院牆,把蟬抓住,雪球見狀,乖乖地讓侍衛把自己抱下來了。
此時,太後去上香的隊伍,剛好路過謝府外的街道。
禦林軍在前面開路,百姓全部避讓在兩邊。
太後很早就聽聞項夫人一心唸佛,今日安排她陪著自己在馬車裡說話,其他人乘坐各自的馬車跟在後面。
李慕暖好幾天沒出宮了,坐在馬車裡閒著無事,掀開簾子的縫隙偷偷看外面的景象。
剛好看到謝府侍衛飛身到外牆上,抱住雪球回到了院牆裡。
她整個身子全僵了。
她可以確認,這隻貓,就是她在蕭之的馬車裡見過的那隻。
謝挽音,當真在勾引東方醉!
還讓東方醉送了她一隻貓!
旁邊的嬤嬤發現李慕暖面色不對,“公主,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李慕暖狠狠摔下簾子。
“方嬤嬤,你現在帶人去謝府,讓謝挽音陪著本公主去護國寺上香,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把她帶過來。”
這方嬤嬤是皇後的人,皇後怕李慕暖今日出岔子,特地安排了自己最得力的嬤嬤跟著。
方嬤嬤好聲勸道:“公主,咱們今日陪太後上香,還是不要帶無關的人……”話沒說完,李慕暖寒下眉眼,咬牙切齒道:“方嬤嬤,你要違抗本公主的命令?”
方嬤嬤噤聲,片刻後,她下了馬車,站在路邊,看了看手裡的公主令牌,再看看身後跟著的幾個侍衛,暗暗歎息一聲。
李慕暖剛纔下車前警告她,若是出城前沒把謝挽音帶來,那就永遠別回宮了。
她很快來到謝府,白管家看到公主令牌,得知是公主的人,不敢耽誤,立馬去告訴謝挽音。
謝挽音還在用蟬逗雪球,得知朝陽公主派人來了,放下雪球,匆匆去前廳迎接。
方嬤嬤面目嚴肅,“謝挽音,朝陽公主恩賜,今日特許你陪她同去護國寺上香,現在就跟老奴走吧。”
謝挽音驚詫,“現在,去護國寺上香?”
她知道今日太後去上香的事。
李慕暖上次因為東方醉,對她很是不滿,現在喊她去上香,必然不是好事。
“嬤嬤,公主好意,臣女感激不儘。
隻是臣女家裡最近厄運連連,若是同去,恐怕會影響到公主,也怕擾了護國寺的佛光。”
方嬤嬤高聲道:“謝挽音,公主萬金之軀,豈會怕小小厄運。
讓你同去,是給你們謝家的恩賜,你敢推脫,便是違抗公主命令,藐視皇室!”
“你們謝家難道想反了不成?”
她是在宮裡呆了三十多年的老人,知道如何拿捏住別人的死穴。
謝挽音對著方嬤嬤規規矩矩行個禮,“嬤嬤誤會了,既然公主不嫌棄,臣女怎敢不從。
可否允許我換一套衣衫,簡單梳妝一下?”
李慕暖身邊的人,果然和她一樣不講理。
既然逃不過,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今日沒打算出門,穿得很是隨意,也未施粉黛,並不正式。
方嬤嬤上下掃了一眼謝挽音。
穿了一套淺綠色纏枝紋的裙衫,未施粉黛,鳳目清靈,像是出淤泥不染的荷葉,不讒不媚,遺世獨立。
“不必,時間緊迫,請謝姑娘現在就跟著老奴走吧。”
謝挽音起身,迅速對著身邊的綠珠和白管家叮囑起來。
“綠珠,我跟著公主,會有宮女隨身伺候,你不必跟著,安心在家等我。”
李慕暖若是找不到機會磋磨她,肯定要收拾綠珠。
綠珠隻是一個奴婢,在皇室公主眼裡,命如螻蟻。
她不能讓綠珠跟去。
“白管家,公主允許我去護國寺,這是咱們謝府的福氣,父親上朝回來,你就告訴他,我會在護國寺為咱們謝家燒香祈福,讓他安心等我好訊息。”
“先別讓少夫人知道,我回來後,要親自去告訴她這個驚喜。”
方嬤嬤不由多看一眼謝挽音。
幾句話,保護了丫鬟,捧了一把公主,暗示管家迅速將此事告訴謝長儒。
還把少夫人也安排好了,以免少夫人擔心。
這謝挽音倒是聰明。
反應如此迅速。
若是公主有她一半聰慧,皇後也不必整日操心。
“是,大小姐。”
綠珠和白管家老老實實遵命。
方嬤嬤帶著謝挽音,很快追上了李慕暖。
“公主,人帶來了。”
“臣女謝挽音,見過朝陽公主。”
謝挽音在馬車外行禮。
“讓她上來,你們都下去。”
李慕暖把自己馬車裡的宮女都趕了下去。
謝挽音上了馬車,垂首不語。
李慕暖的眼睛如刀子一般,在她身上掃視。
“謝挽音,本公主問你,國師可送了你什麼東西?”
“並未。”
“你撒謊!”
李慕暖伸手就要去扇謝挽音的臉。
謝挽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李慕暖掙紮了兩下,發現紋絲不動,怒了:“你敢還手,你想造反嗎?”
謝挽音首視李慕暖的眼睛,語氣誠懇。
“公主,若是平時,你心情不好可以儘管打罵臣女,臣女絕無怨言。”
“可是今日不行。”
“今日是陪同太後為國祈福,若是您打罵了臣女,那就是犯了惡業,影響上香祈禱,太後知道,必然要生氣。”
她的聲音不徐不慢,清脆帶笑。
說完,放開了李慕暖的手,依舊笑臉盈盈地望著她。
“公主,臣女是為您考慮,還望公主體諒。”
李慕暖火冒三丈,卻不得不承認,謝挽音說的對。
她剛纔光想著要狠狠收拾謝挽音,忘記了今日的正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著急,慢慢來,到了地方,有的是機會。
既然逃不過,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今日沒打算出門,穿得很是隨意,也未施粉黛,並不正式。
方嬤嬤上下掃了一眼謝挽音。
穿了一套淺綠色纏枝紋的裙衫,未施粉黛,鳳目清靈,像是出淤泥不染的荷葉,不讒不媚,遺世獨立。
“不必,時間緊迫,請謝姑娘現在就跟著老奴走吧。”
謝挽音起身,迅速對著身邊的綠珠和白管家叮囑起來。
“綠珠,我跟著公主,會有宮女隨身伺候,你不必跟著,安心在家等我。”
李慕暖若是找不到機會磋磨她,肯定要收拾綠珠。
綠珠隻是一個奴婢,在皇室公主眼裡,命如螻蟻。
她不能讓綠珠跟去。
“白管家,公主允許我去護國寺,這是咱們謝府的福氣,父親上朝回來,你就告訴他,我會在護國寺為咱們謝家燒香祈福,讓他安心等我好訊息。”
“先別讓少夫人知道,我回來後,要親自去告訴她這個驚喜。”
方嬤嬤不由多看一眼謝挽音。
幾句話,保護了丫鬟,捧了一把公主,暗示管家迅速將此事告訴謝長儒。
還把少夫人也安排好了,以免少夫人擔心。
這謝挽音倒是聰明。
反應如此迅速。
若是公主有她一半聰慧,皇後也不必整日操心。
“是,大小姐。”
綠珠和白管家老老實實遵命。
方嬤嬤帶著謝挽音,很快追上了李慕暖。
“公主,人帶來了。”
“臣女謝挽音,見過朝陽公主。”
謝挽音在馬車外行禮。
“讓她上來,你們都下去。”
李慕暖把自己馬車裡的宮女都趕了下去。
謝挽音上了馬車,垂首不語。
李慕暖的眼睛如刀子一般,在她身上掃視。
“謝挽音,本公主問你,國師可送了你什麼東西?”
“並未。”
“你撒謊!”
李慕暖伸手就要去扇謝挽音的臉。
謝挽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李慕暖掙紮了兩下,發現紋絲不動,怒了:“你敢還手,你想造反嗎?”
謝挽音首視李慕暖的眼睛,語氣誠懇。
“公主,若是平時,你心情不好可以儘管打罵臣女,臣女絕無怨言。”
“可是今日不行。”
“今日是陪同太後為國祈福,若是您打罵了臣女,那就是犯了惡業,影響上香祈禱,太後知道,必然要生氣。”
她的聲音不徐不慢,清脆帶笑。
說完,放開了李慕暖的手,依舊笑臉盈盈地望著她。
“公主,臣女是為您考慮,還望公主體諒。”
李慕暖火冒三丈,卻不得不承認,謝挽音說的對。
她剛纔光想著要狠狠收拾謝挽音,忘記了今日的正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著急,慢慢來,到了地方,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