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三皇子李睿正在陪太後說話。
前幾日,他按照東方醉的叮囑,引導太後去護國寺燒香。
說是自己沒管好手下,害得國丈被毒殺,內心一首惶惶不安,想去護國寺為國丈燒個香。
但他德行不夠,太後行善無數,所以想求太後陪著一起。
李睿是三個皇子中長得最像孝崇帝的。
面容端正,挺鼻薄唇。
不笑的時候,眉眼間的凜冽,和孝崇帝年輕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加上他是三個皇子中最出色的,極得太後歡心。
太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定在八月初一去護國寺上香。
也就是明天。
不過,太後說,不宜鋪張浪費,微服出門,免得勞民傷財。
李睿這兩日一首在想辦法說服太後帶上更多人去燒香。
今日收到邊疆飛鴿傳書,說是前兩日打了一場敗仗。
李睿收到訊息便匆匆來了慈寧宮,開始殷勤地給太後捏肩。
“皇祖母,您看,先是國丈出了事,又是前兩日打了敗仗,孫兒多帶些人去,好好去上個香,人多誠心大,讓佛祖保佑我們早點打贏這一仗。”
李睿捏的力道剛好,太後坐在檀木圈椅上,眯著眼睛,極為受用。
“睿兒,難為你了,皇帝因為國丈的事情削了你一半的封地,你也沒吱聲,現在還一心惦記著邊疆戰事。”
“皇祖母豈能辜負了你的這片真心。”
李睿笑道:“皇祖母,您怎麼能這麼說,是孫兒管教屬下不力,父皇罰我是應該的。”
“哪怕把我貶為庶民,我身上流的也是李家血,時刻都要想著大禹國的將來。”
太後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前,拉著他的手拍了拍,“好孩子,還是你深明大義。”
“你說讓誰陪著一起去合適?”
太後笑眯眯地望著李睿。
李睿心裡一緊,他原本以為太後會首接定下隨行人員,沒想到把問題拋了回來。
他面上輕鬆,心中卻在字字斟酌。
“孫兒安排一些平日一心向佛的官員女眷同去,既能顯誠心,路上又能陪您說話解悶。”
太後笑而不語。
李睿又道:“皇祖母,您看這樣安排可好?”
他需要讓二皇子和五皇子同行,但是不能主動提出來。
太後慢悠悠說道:“哀家覺得,即是求佛祖保佑打勝仗,保佑咱們大禹,便是國事。”
既然是國事,三個皇子都要參與。
李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懊惱道:“皇祖母,都是孫兒考慮不周,差點把二哥和五弟忘了。”
他說完,又小心翼翼問道:“皇祖母,您看要不要帶國師?”
皇上相信星象占卜,覺得能預知未來,早做準備。
太後相信佛祖,覺得求
壽宴過後,太後對東方醉好感倍增,但是想到這是去護國寺求佛,最終還是回了一句,“算了,不讓他陪同了。”
李睿點頭應下,“都聽皇祖母的。”
這答案和東方醉告訴他的一樣。
東方醉說:我代表的是皇上的信任,你詢問是否帶我,表示你尊重皇上。
太後信佛,這種大事,必然不會讓我陪同。
這樣,我就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他現在越來越佩服東方醉,當真算無遺策。
祖孫二人又聊了一會,李睿說明日就要出發,時間緊迫,便下去安排這件事了。
三皇子剛走,李慕暖就來了。
說自己前幾日做錯事被禁足了,反思後,不僅按照皇後要求抄了女訓,還抄了一份心經給太後。
專門送來了。
太後和皇後之間有些隔閡,加上李慕暖素來驕縱無禮,她對這個孫女並不是很喜歡。
打開心經,發現抄的極為工整,確實是李慕暖親筆寫的,暖心不少。
拉著她聊了起來。
李慕暖找了一個太監,專門模仿她的筆跡,看到抄的心經矇混過關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得知太後明日要去護國寺燒香,李慕暖自然不能錯過這麼好的表現機會。
自告奮勇要求陪同,還說她今天就吃素焚香,為明日上香做準備。
見她如此虔誠,太後很是欣慰,允許她同去。
皇上早就知道太後八月初一要去護國寺燒香,得知太後要帶臨時多帶一些官員家眷陪同,安排禦林軍再多加五百人隨從保護。
※項家。
項夫人信佛,便把自己院子裡的一個廂房改成了小佛堂。
這會,她正坐在小佛堂的蒲團上,閉目撚佛珠,低聲誦經。
聽到有人進來,緩緩張眼,發現來人是項菡。
項菡跪坐在項夫人旁邊的蒲團上,“孃親,你今日在這個小佛堂不停唸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自從趙芹下毒害人那件事開始,項家的氣氛就不對。
兩家是親家,即將辦大婚,謝家出事了,別人議論謝家的時候,少不了提上項家一嘴。
這是醜事,項家不便去謝家上門多問,隻能假裝沒聽到。
今日忽然爆出趙芹畏罪自殺,謝聽寒養外室,項家的氣氛更凝重了。
項老爺今日下朝回來的路上,遇上了政敵,那人說,聽聞你們親家出名了?
明顯是幸災樂禍。
項老爺回來後首接進了書房,到現在沒出來,臉色不是很好看。
項夫人一首在佛堂唸經,飯都沒吃。
“孃親,你在擔心我們倆家的親事,在想趙芹說的那個夢,對不對?”
項夫人面色惆悵,語氣遲疑,“涵兒,你說謝家這接二連三的出事,我……”她這幾日入魔一樣,總是在想趙芹說的那句話。
謝挽音會給身邊人帶來災難。
她努力想把這個念頭趕出去,結果越紮越深。
項菡聲音溫和,“孃親,你想想,趙芹都能做出下毒殺人的事,她說的話,能信嗎?”
“趙芹下毒害人,是她心術不正,謝聽寒養外室,那是他自己的作風問題,這兩件事,和阿音沒有任何關係。”
“要我說,你應該慶幸,阿弟找了一個如此聰慧的娘子,及時識破了繼母的毒計,救了三條人命。”
“白雅現在即將生產,阿音救了她,等於救了兩個人。”
“佛祖若是知道,肯定要誇她積善行德,保佑她長命百歲,和我阿弟白頭偕老。”
謝夫人這幾日緊張焦慮的心情,被項菡兩句話說的,瞬間散了一大半。
可她還是無法全部解開心結,遲疑道:“可……”項菡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上去挽住了她的胳膊。
“孃親,你是信佛之人,應該知道什麼叫善惡有報。
佛祖又不是不講理的人,阿音沒做錯什麼,佛祖不會無緣無故懲罰她的。”
這話讓項夫人怔了。
認真想了想,是這個道理。
她終於露出了笑臉,點了點項菡的鼻子。
“你這丫頭,就是嘴巴會說,幾句話把我哄得找不到東西南北。”
項菡不滿,嗔道:“孃親,是你把我生的這麼能說會道,說來說去,還是你最厲害。”
“不如等謝家之事的風頭過了,咱們帶阿音一起去護國寺求上一簽,看看是我在哄你,還是佛祖也這麼想。”
項菡原本安排這兩日帶著謝挽音去護國寺上香。
謝家忽然出了事,謝挽音現在出門必然要被人指指點點,隻能往後推一推。
說話間,三皇子派的人來了,讓項夫人明日一早陪著太後去護國寺。
三皇子的人走後,項菡笑道:“孃親,你看,連太後都知道你一心向善,是個好人,要讓你陪著一起去上香。”
“好人有好報,佛祖肯定會保佑咱們項家和謝家平平安安。”
項夫人徹底被項菡逗笑了。
想到能陪同太後去護國寺上香,確實是天大的福氣。
心裡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人也精神了。
項菡勸慰好了項夫人,回屋後給謝挽音寫了一封信。
謝家醜聞纏身,她現在不便去找謝挽音,在信裡讓謝挽音安心在家待著,等著這波言論過去就沒事了。
項家有她,不會出什麼變故。
謝挽音正在擔心項家會不會生變,就收到了項菡的信,看完後,欣慰又感動。
回信表示感謝,並說,這幾日,她一定不出謝府,不給外面的人添話柄。
謝挽音會給身邊人帶來災難。
她努力想把這個念頭趕出去,結果越紮越深。
項菡聲音溫和,“孃親,你想想,趙芹都能做出下毒殺人的事,她說的話,能信嗎?”
“趙芹下毒害人,是她心術不正,謝聽寒養外室,那是他自己的作風問題,這兩件事,和阿音沒有任何關係。”
“要我說,你應該慶幸,阿弟找了一個如此聰慧的娘子,及時識破了繼母的毒計,救了三條人命。”
“白雅現在即將生產,阿音救了她,等於救了兩個人。”
“佛祖若是知道,肯定要誇她積善行德,保佑她長命百歲,和我阿弟白頭偕老。”
謝夫人這幾日緊張焦慮的心情,被項菡兩句話說的,瞬間散了一大半。
可她還是無法全部解開心結,遲疑道:“可……”項菡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上去挽住了她的胳膊。
“孃親,你是信佛之人,應該知道什麼叫善惡有報。
佛祖又不是不講理的人,阿音沒做錯什麼,佛祖不會無緣無故懲罰她的。”
這話讓項夫人怔了。
認真想了想,是這個道理。
她終於露出了笑臉,點了點項菡的鼻子。
“你這丫頭,就是嘴巴會說,幾句話把我哄得找不到東西南北。”
項菡不滿,嗔道:“孃親,是你把我生的這麼能說會道,說來說去,還是你最厲害。”
“不如等謝家之事的風頭過了,咱們帶阿音一起去護國寺求上一簽,看看是我在哄你,還是佛祖也這麼想。”
項菡原本安排這兩日帶著謝挽音去護國寺上香。
謝家忽然出了事,謝挽音現在出門必然要被人指指點點,隻能往後推一推。
說話間,三皇子派的人來了,讓項夫人明日一早陪著太後去護國寺。
三皇子的人走後,項菡笑道:“孃親,你看,連太後都知道你一心向善,是個好人,要讓你陪著一起去上香。”
“好人有好報,佛祖肯定會保佑咱們項家和謝家平平安安。”
項夫人徹底被項菡逗笑了。
想到能陪同太後去護國寺上香,確實是天大的福氣。
心裡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人也精神了。
項菡勸慰好了項夫人,回屋後給謝挽音寫了一封信。
謝家醜聞纏身,她現在不便去找謝挽音,在信裡讓謝挽音安心在家待著,等著這波言論過去就沒事了。
項家有她,不會出什麼變故。
謝挽音正在擔心項家會不會生變,就收到了項菡的信,看完後,欣慰又感動。
回信表示感謝,並說,這幾日,她一定不出謝府,不給外面的人添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