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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不嫁權臣後,郡主名揚全城
  4.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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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宋皎荷再次聽到了鑼鼓齊鳴的喧鬨聲。

她知道。

是住在敬客樓柴房的落魄學子康季睿,中了狀元。

現在人人可欺的寒門之子,將來權傾天下的權臣。

隻是這一世,都和她無關了。

她不會再嫁給他,亦不慕他將來的榮華。

……

敬客樓雅間內。

十六歲的宋皎荷靜靜地垂下頭,少女的臉上,沒有一絲對熱鬨的好奇。

上輩子,也是這一天,她與小姐妹玩累了,在敬客樓雅間等家人來接,樓下突然一片喧鬨,她好奇的探頭往外看。

便見到了青竹如玉的康季睿。

他被人群擁簇著出來,書裡對男子所有的描寫都有了形態。

眼高於頂的掌櫃親自包了銀子,客氣的贈送給年輕人,讓他打賞旁人。

康季睿禮貌的婉拒,他的臉上沒有乍然得勢的歡喜,也沒有寒窗二十年的悲苦。

他站在人群中,好像初入繁華便擁有了沉穩的睿智和處變不驚的從容。

也是那時,驚鴻一瞥,遙遙一幕,落入她心中,生根發芽。

後來春日宴上,太後姑姑問‘你可願意?’。

她含羞點頭。

不久後,十裡紅妝、良田萬頃,嫁給如意郎君。

上京城人人嘲笑她身為太後親侄、安國公府嫡女,卻嫁給寒門之子,自甘墮落。

她卻覺得康季睿人中龍鳳,值得如此。更何況,難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事實證明,她眼光很好。

康季睿從七品翰林,做到二品大員,功績赫赫,打了所有人的臉。

這時候,眾人改說她有眼光,會識人,不單相公有本事,還對她疼愛有加,昔日的小夥伴隻悔當初慧眼識珠的不是他們。

宋皎荷不屑冷笑。

多大的臉,敢這樣想,朝中勢力詭譎,多少人詆譭康季睿靠嶽家起家仕途也曾百般艱難,即便現在朝中也有與他作對的勢力。

宋皎荷不否認康季睿有父親的扶持少走了很多彎路,但更相信康季睿的努力。

十多年來,他筆耕不輟,事事勤勉,從不懈怠,每一份榮耀都是他應得的。即便沒有她,假以時日,康季睿一樣能功成名就。

康季睿最讓她感動的是,太後姑姑還政、安國公府出事時,他不顧所有人勸他明哲保身的建議,毅然幫她撈出她好賭成性的大哥,救過她私自調兵的二哥。

即便從耿直的忠臣,成了包庇妻兄的奸佞,也毫不動搖的站在她身邊。

這也是上京城女子咬碎了手帕,嫉妒她的根源——不離不棄。

宋皎荷也那麼以為,感念他的付出。

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事情被曝出來,她也覺得自己婚姻幸福,此生無悔吧。

可她偏偏知道了。

原來康季睿救她大哥、二哥是有條件的,是安國公府用數不儘的銀子買的,是大哥、二哥賠上她,討好康季睿的結果!更是康季睿與皇上演的一出好戲!

嗬!

她感激,她是該感激!

她敬若母親的長嫂,住在後院的長輩,竟然是康季睿以前的妻子。

她傾儘關係請來的名師,當大儒培養的侄子,竟然是康季睿的親兒子。

哈哈!

好一齣大戲。

如今,那個女人的孩子中了舉人,康季睿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秦珠覺得有底氣跟她鬨了,康季睿也把路鋪好了,事情可以抖出來了是嗎!

康思賢中舉那天,秦珠跪在康季睿身後,淒婉的看著宋皎荷,聲音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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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著妹妹,是為了妹妹好,妹妹何鬚髮這麼大脾氣,老爺對你的心,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已經退了一步了,妹妹再這樣跟老爺鬨,對得起老爺跟你這麼多年的感情嗎!”

感情?她怎麼從沒發現秦珠如此能說會道,且有一張嬌媚無比的臉!

把倒打一耙說的理直氣壯,當年天災不斷,各地都在逃荒,康季睿家鄉是重災區,已經找不到能查證他底細的人,但是他找來的唯幾能作證的人都證明他沒有成過婚。

她甚至成婚前也問過康季睿,可有喜歡的人,他說沒有。

現在什麼意思,兒子、妻子都在她眼皮子底下當嫂子敬著,她還要感恩戴德,謝謝她相讓了?!

她以最高規格供養的是嫂子,不是賤人!

虧她當年看她可憐,怕逃荒而來的長嫂被人看不起,給她請教習姑姑,怕她自卑於勞作的手給她請太醫院配置生肌膏,怕她不熟悉上京規矩,讓她住在郡主府。

養了個賤人!

“妹妹!怎可出言傷人!老爺何曾負過您,思賢何曾沒叫過你嬸孃,您出身高貴,貴不可欺,當初老爺怎敢不從,如今你是康家主母,人人敬重,就連你兒子不爭氣,老爺也想犧牲我兒子的前程為你兒子鋪路,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非要鬨的人儘皆知才甘心!你對得起老爺嗎!”

宋皎荷快笑了。

誰鬨了!她隻是不想半生所為便宜了別人的兒子!

還有——

她兒子不爭氣!?

她兒子是康季睿長子,安國公府外甥,就是個廢物,上京城所有官職也任由他挑!用的著誰給她兒子鋪路!

“老爺,我心口痛,你們夫妻間的事,自己解決吧。”秦珠扶風弱柳的走了。

宋皎荷險些氣暈過去,她從來不知,這女人如此弱不禁風。

可,宋皎荷又清楚的明白,秦珠為什麼敢‘忍氣吞聲’二十年後,‘不小心’把事實泄露出來。

因為康季睿為她大哥、二哥在宮裡求過情!她有天大的不願意,也要因為這件事把這件事嚥下去,否則就是她忘恩負義、不識好歹!

她也確實嚥下去了,康季睿保住了她大哥、二哥,她因為一個女人一個孩子跟對孃家有大恩的人鬨,她成什麼了。

她就是心裡再氣,也不能對康季睿發,隻能對著她不爭氣的大哥、二哥鬨。

大哥、二哥被她鬨煩了,她才知道,大哥、二哥是從康季睿手中買的人情!順便出賣了她!

宋皎荷忍不住想笑!真好,她因為哥哥們覺得可以吞下的委屈,到頭來又毀在哥哥們的手裡。

宋皎荷擦乾眼淚,既然是用她保住的榮耀,乾脆就過繼她兒子,讓她兒子繼承安國公府!

隻要她兒子或者女兒做以後的安國公,她可以不弄死他們!

嫂子、大哥抵死不同意。

不同意就滾!拿作惡換來的前程,有什麼資格跟她說不!

她在孃家發泄怒火,大哥、二哥卻找人綁了她,警告她說,她如果再敢鬨,以後康季睿三妻四妾,也是她活該。

還嚷著如果不是看在康季睿如今的權勢上,她未必能踏入安國公府一步!再有下次,別怪他們不客氣!

嗬,她回安國公府都要看康季睿面子了!

可康季睿早已不是當初的康季睿,不怒自威,目光攝人,他派人將自己擄走了:“寧寧,一把年紀了,別鬨了。”

這是‘鬨’!

也是,現在的他,確實覺得這些是小打小鬨:“我要安國公府!既然他們要賣就賣的乾脆點!我們把安國公府給兒子拿過來!”康季睿做了惡人就做到底!好處都要到自己家來!

“胡鬨!天下人怎麼看我!”

“你管天下乾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做!”

“胡言亂語!”

虛偽!又沒有徹底做小人的勇氣!宋皎荷轉身就走,悲苦壓在心頭,到頭來一無所有!

她拒絕康季睿再進她的院子。

‘長嫂’期期艾艾的來找她:“妹妹命真好,哭一哭,鬨一鬨,老爺連我新得的丫鬟都不看了,隻惦記著妹妹高不高興,妹妹該多體恤夫君纔是。”

“出去!”

秦珠毫不畏懼,她兒子中舉,相公有權,會怕一個拔了牙的郡主:“好,好,我出去,脾氣怎麼還這麼大,以前你可最聽我的,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郡主忘了?”

“滾!”那是恥辱。

秦珠甩袖就走!“誰稀罕!”

宋皎荷倒在榻上,目光空洞,幾乎想不起,秦珠剛到上京時,低頭哈腰,討好她的樣子。

她真是把她養的太好了。

……

宋皎荷病了。

禦醫說是心病。

聽起來很矯情的病症,她卻真病的無法起身,甚至沒力氣主持兒子的婚禮。

兒子以為她裝病跟康季睿生氣,勸她不要讓父親為難,很多事不告訴她是為了她好。

宋皎荷看著一身紅裝的兒子,突然覺得聲音有些遙遠。

大哥、二哥讓她識相點,說是為了她好;秦珠說,不告訴她婚事也是為了她好!兒子也說為了她好。

都是為她好。

宋皎荷突然不知道,什麼是不好。

……

宋皎荷病的更重的,就很奇怪,她身邊發生的都是小事,每一個都不致命,但就像一點點抽乾了她的精氣,鬱結在心,不知如何排解。

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快死了,這不是她的性格。

所以,宋皎荷心平氣和的提出了和離。

康季睿輕描淡寫的讓她別使性子,派人將她關在院子裡,夜夜留宿,她掙紮,他隻當她鬨脾氣!

日複一日的關禁中,宋皎荷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病了。

她甚至想讓大哥二哥去坐牢,也不想要當初人人稱羨的恩情。

大哥不要臉的來看她,提起他一無是處的兒子和她女兒的婚事。她一巴掌打了過去!

大哥說她瘋了!

她想她確實瘋了吧,可女兒的婚事迫在眉睫,長子的前程近在眼前。

她怎麼能真的瘋。

……

深冬的大雪覆蓋了上京的街道。

人到暮年的宋皎荷披著裘衣,站在長廊下,看著枯敗的庭院,心中更明白,在這個家裡康季睿纔是真理,她的想法無關痛癢。

如果她還想給自己的孩子留最後一點體面,她還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可笑,她就該寧寧分分,討好康季睿,做一個沒有思想的木頭人。

可,她堂堂安國郡主,怎麼甘心。

待最小的女兒成婚後。

宋皎荷以思念太後姑姑為名,上書皇上,削髮爲尼,常伴青燈為國祈福。

這是她不讓自己發瘋、不讓兒女淪為上京笑話的唯一的路。

……

她出家了。

此後每逢休沐,康季睿都會上山看她。

她不見。

他就等在外面,陪她說話。彷彿年少時,他哄她的每一個夜晚。然後枯坐一夜,留下滿牆思唸的詩句,蹣跚離開。

宋皎荷冷冷的站在山道上。

這些詩句,除了感動上京小姑娘,她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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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把安國公府給兒子拿過來!”康季睿做了惡人就做到底!好處都要到自己家來!

“胡鬨!天下人怎麼看我!”

“你管天下乾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做!”

“胡言亂語!”

虛偽!又沒有徹底做小人的勇氣!宋皎荷轉身就走,悲苦壓在心頭,到頭來一無所有!

她拒絕康季睿再進她的院子。

‘長嫂’期期艾艾的來找她:“妹妹命真好,哭一哭,鬨一鬨,老爺連我新得的丫鬟都不看了,隻惦記著妹妹高不高興,妹妹該多體恤夫君纔是。”

“出去!”

秦珠毫不畏懼,她兒子中舉,相公有權,會怕一個拔了牙的郡主:“好,好,我出去,脾氣怎麼還這麼大,以前你可最聽我的,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郡主忘了?”

“滾!”那是恥辱。

秦珠甩袖就走!“誰稀罕!”

宋皎荷倒在榻上,目光空洞,幾乎想不起,秦珠剛到上京時,低頭哈腰,討好她的樣子。

她真是把她養的太好了。

……

宋皎荷病了。

禦醫說是心病。

聽起來很矯情的病症,她卻真病的無法起身,甚至沒力氣主持兒子的婚禮。

兒子以為她裝病跟康季睿生氣,勸她不要讓父親為難,很多事不告訴她是為了她好。

宋皎荷看著一身紅裝的兒子,突然覺得聲音有些遙遠。

大哥、二哥讓她識相點,說是為了她好;秦珠說,不告訴她婚事也是為了她好!兒子也說為了她好。

都是為她好。

宋皎荷突然不知道,什麼是不好。

……

宋皎荷病的更重的,就很奇怪,她身邊發生的都是小事,每一個都不致命,但就像一點點抽乾了她的精氣,鬱結在心,不知如何排解。

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快死了,這不是她的性格。

所以,宋皎荷心平氣和的提出了和離。

康季睿輕描淡寫的讓她別使性子,派人將她關在院子裡,夜夜留宿,她掙紮,他隻當她鬨脾氣!

日複一日的關禁中,宋皎荷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病了。

她甚至想讓大哥二哥去坐牢,也不想要當初人人稱羨的恩情。

大哥不要臉的來看她,提起他一無是處的兒子和她女兒的婚事。她一巴掌打了過去!

大哥說她瘋了!

她想她確實瘋了吧,可女兒的婚事迫在眉睫,長子的前程近在眼前。

她怎麼能真的瘋。

……

深冬的大雪覆蓋了上京的街道。

人到暮年的宋皎荷披著裘衣,站在長廊下,看著枯敗的庭院,心中更明白,在這個家裡康季睿纔是真理,她的想法無關痛癢。

如果她還想給自己的孩子留最後一點體面,她還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可笑,她就該寧寧分分,討好康季睿,做一個沒有思想的木頭人。

可,她堂堂安國郡主,怎麼甘心。

待最小的女兒成婚後。

宋皎荷以思念太後姑姑為名,上書皇上,削髮爲尼,常伴青燈為國祈福。

這是她不讓自己發瘋、不讓兒女淪為上京笑話的唯一的路。

……

她出家了。

此後每逢休沐,康季睿都會上山看她。

她不見。

他就等在外面,陪她說話。彷彿年少時,他哄她的每一個夜晚。然後枯坐一夜,留下滿牆思唸的詩句,蹣跚離開。

宋皎荷冷冷的站在山道上。

這些詩句,除了感動上京小姑娘,她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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