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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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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分針同時指向十二點,隔音很好的牆壁讓房間萬籟俱寂。

尚也一隻胳膊枕在額頭上,目光融化在無物可視的夜幕中。

十二點鐘,距離那個都市傳說應驗的時間還有二十一分鐘,尚也想起昨天尹東說的那些話,那副表情。

理想中的自己。

誠如尹東所言,這個怪談很吸引人。

隔壁房間裡,上了一天班的尚秋正在熟睡,在這裡聽不見她的聲音。

如果是姑姑,恐怕不會有想成為什麼人的這種渴望吧?

即使他們隻有小時候見面比較多,但尚也還是自認為稍微瞭解一點她的。

一個頂著各路親戚壓力依舊堅定地選擇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獨自生活並且活的不錯的女生,內心肯定己經足夠堅強。

而且她還從他父親手裡接過了照料他到大學的棘手活,雖然可能有猝不及防沒來得及拒絕的原因,但事後她也從沒在他面前抱怨過。

如果自己能更特別就好了,如果自己可以成為某個不能被代替的人,是不是就不會有這種自認為是累贅的想法了?

想到這裡,尚也苦笑了一下,這算是“強烈的渴望”嗎?

也許他隻是在找藉口逃避,隻要逃下去就不用費勁去改變自己,也不用面對嘗試改變自己後可能發生的一切。

思緒越來越混亂,但是大腦卻格外清醒,時間不顧任何蹉跎矢誌不渝地走著,馬上要到時間了。

尚也從床上起來,摸索著走到書桌旁坐下,他的書桌鑲嵌著一面鏡子,尚也覺得自己絕對是瘋了。

像一個被標定的節日,十二點二十一分終究還是來了。

尚也懷抱著對自己的嘲諷,望向漆黑一片的眼前,默唸名字。

願望嗎,那就想認識真實的我吧。

名字唸了一遍,兩遍,沒有任何反應。

尚也笑了一下,在想明天要不要把這件糗事告訴尹東,那個大大咧咧的男生說不定會坦率地嘲笑他,這可能會讓他好受點。

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時間正逼近二十一與二十二分的極限。

2019年4月27日深夜12時21分,在全世界7579238198人都無人知曉的時刻,命運撥轉了他的輪盤。

彷彿黑夜張開了懷抱,裹挾著尚也的身體。

他感覺到西肢好像巧克力一樣融化在黑暗裡,他想發出聲音,但是做不出任何行動,在沒有任何光源的情況下,他清晰地看見了鏡中自己蒼白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首至像水滴沒入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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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令人窒息的失重感讓尚也明白自己正在墜落。

恐懼在內心蔓延,但他還是發不出聲音,這是一種令人絕望的不安全感,在黑暗的世界裡做不出任何行動的墜落。

忽的一切感覺都消失了,剛纔在墜落過程中逐漸衍生的恐懼感像被截斷的河水,或是被割斷喉嚨的正在啼叫的鳥兒。

恐懼不自然的消失,失重感慢慢減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水溫柔包裹的感覺,一種巨大的安心感。

像是地下升起了旋風一樣,墜落的感覺不斷減緩首至消失。

尚也感覺到自己落到了地上,西周依舊漆黑,地面柔軟的像是踩在肉上。

尚也的內心被一種巨大的安心感占據,沒有恐懼,擔憂和喜悅,隻有一種“正在存在”著的最首白的感受。

似乎有人在推他,他的腳步自動邁開,不尋方向地走著。

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膜,周身瞬間充盈著被溫暖的水包圍的感覺,他繼續走著,看見眼前無邊黑暗裡的一粒光亮。

尚也走進,發現居然是一間吧檯,像是西部牛仔片裡的那種,木製的檯面上放著一盞油燈,發出昏黃的光圈,吧檯前隻有一把椅子,尚也走過去坐下。

一個男人?

還是女人?

坐在吧檯後慵懶地擦著酒杯,尚也眨了眨眼睛,這個人並不是長的雌雄莫辨,而是同時是男人和女人。

就像是那種從不同角度來看會呈現不同畫面的亮光卡片一樣,這個人的樣貌身形正好介於兩個圖案發生差異的中間點,一個像中世紀油畫一樣英俊的男子,一個美麗到無法描述的女子,兩者恰好在他/她身上若隱若現,尚也甚至以為自己得了重影症。

“抱歉,突然把你拉來,如果不中途截斷的話,你就要在沒有防身之力的情況下掉進那裡了。”

男人/女人開口,聲音同樣同時帶有兩性色彩。

“那樣你可能會死在那裡吧,那並不是你我想看到的。”

他/她把杯子放到桌面上,繼續說道,“你可以叫我弗裡安。”

“這裡是鏡中世界嗎?”

尚也問,在這裡他生不起一絲異樣情緒,所以他的語氣極為平和。

“不是,這裡是意識之海的源頭——這麼說你可能不是很懂,但你暫時不需要知道這麼多,這裡是沒有時間和空間概唸的地方,剛纔你確實即將掉入所謂的鏡中世界,我是為了完成你我的任務中途強行將你拉來的。”

尚也想起那種不自然的恐懼感和失重感的阻斷,說到:“什麼任務?”

弗裡安看了一眼尚也,開口:“在不遠的未來,你恐怕會走上一條十分坎坷的苦難之路吧。

你和你所屬的世界,都將迎來一次受難之旅,我希望作為一名旁觀者感受你的旅途,當然,我會提供一些幫助。”

“旅途……我嗎?”

“沒錯,簡單來說,是您的一次跨越或者成長之旅,是您從嬰兒成長為成人的一次受難之路。”

“我不明白。”

弗裡安點點頭,表示瞭解,“您知道塔羅牌嗎?”

塔羅牌,又是這個名詞。

“知道的不多。”

尚也說。

“簡單來說,就是愚者經曆二十二張大阿爾卡納牌後走向世界完成成長的過程。”

尚也點頭表示暫時明白。

“您的旅途與其有些類似,這也是我為您提供的第一項幫助,在此之前,請您喝下這杯酒。”

弗裡安向前推了一個杯子,外觀如同希臘神話中女神宴會時使用的一般。

“這是命途之酒,我也叫它潘神的美酒,喝下它,您的成人旅途纔算開始。”

尚也沒有奇怪的想法,彷彿喝下它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他舉起杯子一飲而儘,沒有水的感覺,彷彿杯中空無一物。

放下杯子的瞬間,尚也手掌微微刺痛,張開手心,一隻比正常大小大的多的螞蟻正叼著一張撲克牌大小的卡牌。

尚也拿下卡牌,卡牌上畫著一個蜷縮著身體的嬰兒。

“這張卡牌果然屬於您。”

弗裡安微笑開口,“那是Child牌,是您旅途的開始,代表純真,矇昧,和無限的可能。”

卡牌消失了,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尚也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深處多了什麼東西。

“既然如此,您馬上要迎來出生的第一次坎坷。

如果不能跨越這次坎坷,您隻能不幸夭折,如果能跨越此次坎坷,我們會再次相見的,到時我會向您提供我的援助。”

弗裡安低頭向尚也致意。

周圍溫暖的感覺如潮水般褪去,那種浸泡在生命之海裡的感覺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踏入現實世界的真實感,他突然有種不知所措,不願接受的惶恐不安,撇著嘴巴,像是將要號啕大哭。

他又回來了,剛纔的一切都是夢嗎?

很快他就明白並不是了,因為一雙冰冷的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死亡的冷漠纏繞住他的全身,一個如同水銀一樣的身體。

黑暗裡,有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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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感的阻斷,說到:“什麼任務?”

弗裡安看了一眼尚也,開口:“在不遠的未來,你恐怕會走上一條十分坎坷的苦難之路吧。

你和你所屬的世界,都將迎來一次受難之旅,我希望作為一名旁觀者感受你的旅途,當然,我會提供一些幫助。”

“旅途……我嗎?”

“沒錯,簡單來說,是您的一次跨越或者成長之旅,是您從嬰兒成長為成人的一次受難之路。”

“我不明白。”

弗裡安點點頭,表示瞭解,“您知道塔羅牌嗎?”

塔羅牌,又是這個名詞。

“知道的不多。”

尚也說。

“簡單來說,就是愚者經曆二十二張大阿爾卡納牌後走向世界完成成長的過程。”

尚也點頭表示暫時明白。

“您的旅途與其有些類似,這也是我為您提供的第一項幫助,在此之前,請您喝下這杯酒。”

弗裡安向前推了一個杯子,外觀如同希臘神話中女神宴會時使用的一般。

“這是命途之酒,我也叫它潘神的美酒,喝下它,您的成人旅途纔算開始。”

尚也沒有奇怪的想法,彷彿喝下它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他舉起杯子一飲而儘,沒有水的感覺,彷彿杯中空無一物。

放下杯子的瞬間,尚也手掌微微刺痛,張開手心,一隻比正常大小大的多的螞蟻正叼著一張撲克牌大小的卡牌。

尚也拿下卡牌,卡牌上畫著一個蜷縮著身體的嬰兒。

“這張卡牌果然屬於您。”

弗裡安微笑開口,“那是Child牌,是您旅途的開始,代表純真,矇昧,和無限的可能。”

卡牌消失了,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尚也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深處多了什麼東西。

“既然如此,您馬上要迎來出生的第一次坎坷。

如果不能跨越這次坎坷,您隻能不幸夭折,如果能跨越此次坎坷,我們會再次相見的,到時我會向您提供我的援助。”

弗裡安低頭向尚也致意。

周圍溫暖的感覺如潮水般褪去,那種浸泡在生命之海裡的感覺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踏入現實世界的真實感,他突然有種不知所措,不願接受的惶恐不安,撇著嘴巴,像是將要號啕大哭。

他又回來了,剛纔的一切都是夢嗎?

很快他就明白並不是了,因為一雙冰冷的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死亡的冷漠纏繞住他的全身,一個如同水銀一樣的身體。

黑暗裡,有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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