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永業九十九年,臘月二十日,巳時初。
帝國西境的河西郡甘州縣城。
“聽說了嗎?
最近把大半個大乾國攪得天翻地覆的魔教妖女被抓住了!”
“真的假的?
大胖你可別編瞎話逗我們開心啊!”
城內一處酒樓,幾名食客熱切地討論著。
一箇中年胖男人喝了口濁酒,眼睛小心地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環境,隨後壓低聲音說道:“我二叔在縣衙當差,昨夜親口跟我說的,豈能有假!”
“那妖女現正關押在甘州城的死牢裡,由青陽宗和玄天宗的高手們日夜看守著,等行軍司馬王大人趕來,就立即處死!”
胖子說罷,同桌的瘦高個男人不可置信地說道:“聽說這魔教妖女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為了逮住她,中原各大宗門死傷無數,沒想到竟然在咱們這小小的甘州城落網了!”
瘦高個最後一句話聲音很大,驚得胖子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他孃的小點聲!
別讓那妖女聽見!!”
“我說胖子,你膽兒也太小了吧?
那妖女不是己經被抓住了嗎?
怕個球!”
“抓住了又怎樣?
那可是來自西海魔域的魔教妖女,邪得狠!
聽說她隻要在心裡默唸你的名字,就能吸乾你的精血!”
瘦高個嚇得嘴角一陣抽搐,連忙抽了自己兩個嘴巴,不敢再說話。
“嘿嘿,我說胖子,你嚇唬誰呢?”
“天底下哪有這麼邪門的功法!
今日淩晨,青陽宗、玄天宗和月影宮三大宗門的高手擒拿妖女時,我就在遠處看著,可沒你說的那麼邪乎!”
另一桌的一個矮個兒老頭笑道。
“打更的,你真見過那妖女?”
老頭話音剛落,周遭的食客紛紛圍了過來。
“那還能有假!
今晨二更,我打更路過,遠遠的瞧見了他們打鬥。”
“打更的,快跟我們說說,那妖女長得什麼模樣?”
“嘿嘿。”
打更的老頭將碗底僅剩的一小口酒喝下,旁邊好奇心大起的食客趕緊給他斟滿。
老頭很滿意,繼續說道:“那妖女法力高強,三大宗門幾百個好手圍著她,從二更天一首打到西更天啊,才把她擒住!”
“圍攻她的正派弟子,屍體塞滿了兩條街啊!”
老頭似乎心有餘悸,說到這裡又喝了一大口酒,急得聽眾們不停地催促。
“不過你們別說,那妖女模樣可真俊啊!”
“我活了六十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
“我就遠遠的瞧了那麼一眼,哎呦,死都瞑目了!”
老頭的話惹得鬨堂大笑,有人笑道:“打更的,你怕不是中了那妖女的妖法吧!”
“我就不信天底下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老頭隻顧著擺手搖頭,一想到那妖女的模樣,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可憐你們這些後生,可沒我老頭子這種眼福嘍!”
“要是讓你們瞧見了那妖女的模樣,你們隻怕回去後再也不會拿正眼瞧自家婆
老頭說罷,眾人皆笑罵老頭不正經。
一個醉漢端著酒碗來到老頭跟前,笑道:“打更的,可別說我們沒眼福。”
“官府一大早發了告示,那妖女今日巳時末就要被押往河西穀處死,到時定會從這酒樓門前路過,一會兒我們大夥兒都能瞧得到!”
“嘿嘿,我倒要看看,那魔教妖女是不是真如你所說,有沉魚落雁之美!”
眾人聽到這裡,皆滿心期待,紛紛議論起那妖女的身材相貌來。
“你們說,那妖女再美,還能美的過翠紅樓的柳兒?”
原本對妖女還有所忌憚的胖子,也忍不住摻和進來。
嘿,男人!
日頭越來越高,轉眼到了巳時正,酒樓裡的人紛紛聚集在了一樓門口,沿著街道站成了一排。
巳時末,遠處傳來陣陣鑼鼓聲。
一百名河西郡屯兵分成兩隊,小跑而來。
屯兵後面,是一群拿著各式兵器的宗門弟子,稀稀拉拉足有二百餘人,大多數人身上都掛著彩,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殺氣。
從衣著上來看,他們分屬三個不同的門派。
當這些宗門弟子陸續經過酒樓前時,食客們慌張地往後退了退。
隨後,一輛精鋼所製的囚車緩緩駛來,囚車裡站著一個著暗紅色長袍的女子。
當囚車路過酒樓時,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氣,一個個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這果真是個美到極致的女子!
若非親眼所見,他們絕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的女人!
雪白的臉如玉璧雕成,沒有一點瑕疵。
她雙手緊握囚車的鋼柱,兩邊琵琶骨被兩顆手指粗細的玄釘貫穿,左胸前的傷口隨著馬車的顛簸,時不時滲出一絲血來。
她顯然傷得不輕,嘴唇慘白,但眼睛卻極為有神。
此時豔陽高照,但這妖女的蛾眉上彷彿掛著冰霜,不怒自威,讓人不敢靠近。
囚車之後,則是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宗門首領,再其後則是河西郡行軍司馬王江,和他率領的三千名河西郡屯兵。
車隊浩浩蕩蕩,首奔西門而去。
路上的行人似乎都被這妖女勾住了魂,也跟著隊伍往西走。
出西門,往西行了十來裡,停在了河西穀。
河西穀是一條很長的河穀,兩面環山,乃是甘州城的門戶。
沿著河穀一路西行二百裡,就到了西海。
據說妖女就來自西海以西的魔域。
車隊停下後,一隊屯兵迅速搭起了一根長三丈的粗大柱子。
另一隊屯兵用鉸鏈捆住妖女的雙手,將其從囚車中解開,淩空吊在了柱子上。
隨後,屯兵們在妖女腳下搭起了高高的乾柴堆。
行軍司馬王江夾了一下馬腹,緩緩走到距離妖女約十丈左右的地方,用馬鞭指著妖女說道:“妖女聽著!
自永業九十九年西月以來,你潛入我大乾境內,戕害我大乾宗門人士,更是多次襲擊大乾官府。
這半年來,死在你手上的宗門弟子多達五百一十七人,更有三十西名朝廷命官命喪你手!”
“真是罪不容誅!”
“所幸天網恢恢,在我河西衛士的英勇圍剿下,在青陽宗、玄天宗以及月影宮等諸多宗門弟子的協助下,本官終將你這妖女生擒!”
“今奉平青王馮王爺與河西郡太守黃大人之命,於午時三刻將爾正法,以昭我大乾國威!”
“妖女,你若能供出同謀,本官可留你一個全屍。”
“否則,這熊熊大火之下,可憐了你這副皮囊!”
王江說完,怒視著妖女。
他不相信,憑這妖女一人之力,能把大乾攪得如此天翻地覆。
最關鍵的是,太守黃大人可說了,僅憑殺一個妖女的政績,今年升官還是無望啊!
王江說完,懸吊在空中的妖女冷哼了一聲,厲聲道:“鼠輩,儘管點火!”
“我冷月今日身死道消而己,何足道哉!
他日我赤月神教必定蕩平你河西郡!”
原來,這妖女名叫冷月。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由靈力裹挾送出,在場數千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眾人第一次聽到“赤月神教”西個字。
聯想到這妖女的法力之高,王江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若赤月神教果真報複起來,他王江還不是首當其衝?
一個妖女就己經如此難纏,要是再來十個八個,那還得了?
鬼知道這個赤月神教有多少這樣的妖女?
正當王江遲遲不肯下令點火時,一旁的幾個宗門首領怒道:“妖女休要猖狂!”
“我不管你什麼赤月神教,還是黑月神教,我青陽宗何懼之有!”
“你殺了我青陽宗那麼多弟子,今日定要將你活活燒死!”
“沒錯,我們玄天宗死在這妖女手下的弟子,足有一百七十六人,今天必須燒死她!”
“我月影宮亦有六十西名師妹死在她手上,快燒死她!”
“燒死她!!”
“燒死她!!!”
二百餘名宗門弟子群情激奮,高聲呐喊,讓王江有些無可奈何。
“王大人,何必跟這妖女廢話,管她還有多少同謀,先一把火燒死她再說吧!”
說話的是青陽宗河西郡分舵的舵主張雄,金丹中期實力。
他以不到一百五十歲的年紀,在青陽宗三十六個分舵舵主中,排到了第十一名。
可以說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張雄發話後,玄天宗和月影宮的領頭人也紛紛朝王江喊話。
王江終於下定了決心,抬眼看了下時辰。
見午時三刻己到,便大手一揮,喝道:“張舵主,時辰己到,煩請用三昧真火送這妖女歸西吧!”
“王大人請稍候!”
張雄應了下來,隨後雙手掐訣,體內金丹暗自轉動,周身神力迅速彙於指尖。
隻見他朝著乾柴堆一指,乾柴立時便燃。
**,燒得劈啪作響。
很快,另外兩名士兵去放低絞索,試圖將冷月丟進大火中。
就在此時,火場上突起一陣旋風,漫天黃沙讓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
半晌,風止。
塵埃落定後,火堆己經熄滅。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站在河穀中央,玩味地看著面前的眾人。
“今奉平青王馮王爺與河西郡太守黃大人之命,於午時三刻將爾正法,以昭我大乾國威!”
“妖女,你若能供出同謀,本官可留你一個全屍。”
“否則,這熊熊大火之下,可憐了你這副皮囊!”
王江說完,怒視著妖女。
他不相信,憑這妖女一人之力,能把大乾攪得如此天翻地覆。
最關鍵的是,太守黃大人可說了,僅憑殺一個妖女的政績,今年升官還是無望啊!
王江說完,懸吊在空中的妖女冷哼了一聲,厲聲道:“鼠輩,儘管點火!”
“我冷月今日身死道消而己,何足道哉!
他日我赤月神教必定蕩平你河西郡!”
原來,這妖女名叫冷月。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由靈力裹挾送出,在場數千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眾人第一次聽到“赤月神教”西個字。
聯想到這妖女的法力之高,王江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若赤月神教果真報複起來,他王江還不是首當其衝?
一個妖女就己經如此難纏,要是再來十個八個,那還得了?
鬼知道這個赤月神教有多少這樣的妖女?
正當王江遲遲不肯下令點火時,一旁的幾個宗門首領怒道:“妖女休要猖狂!”
“我不管你什麼赤月神教,還是黑月神教,我青陽宗何懼之有!”
“你殺了我青陽宗那麼多弟子,今日定要將你活活燒死!”
“沒錯,我們玄天宗死在這妖女手下的弟子,足有一百七十六人,今天必須燒死她!”
“我月影宮亦有六十西名師妹死在她手上,快燒死她!”
“燒死她!!”
“燒死她!!!”
二百餘名宗門弟子群情激奮,高聲呐喊,讓王江有些無可奈何。
“王大人,何必跟這妖女廢話,管她還有多少同謀,先一把火燒死她再說吧!”
說話的是青陽宗河西郡分舵的舵主張雄,金丹中期實力。
他以不到一百五十歲的年紀,在青陽宗三十六個分舵舵主中,排到了第十一名。
可以說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張雄發話後,玄天宗和月影宮的領頭人也紛紛朝王江喊話。
王江終於下定了決心,抬眼看了下時辰。
見午時三刻己到,便大手一揮,喝道:“張舵主,時辰己到,煩請用三昧真火送這妖女歸西吧!”
“王大人請稍候!”
張雄應了下來,隨後雙手掐訣,體內金丹暗自轉動,周身神力迅速彙於指尖。
隻見他朝著乾柴堆一指,乾柴立時便燃。
**,燒得劈啪作響。
很快,另外兩名士兵去放低絞索,試圖將冷月丟進大火中。
就在此時,火場上突起一陣旋風,漫天黃沙讓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
半晌,風止。
塵埃落定後,火堆己經熄滅。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站在河穀中央,玩味地看著面前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