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拉回到兩天前。
宋茴覺得自己終於能死回地球老家擺大爛睡大覺了,結果眼睛一閉一睜,發現自己複活在了……靈堂上。
更準確的說,是在棺材裡。
眼前一片黑暗,不過棺蓋縫隙裡還能漏出一點細微的光來。
鼻尖能嗅到腐朽的木頭味道,混著新刷上還沒完全散去味道的油漆味,非常刺鼻。
這幅棺材的用料想必不怎麼講究。
宋茴在棺材裡側了側身,地方小,施展不開,她隻能手腳並用,小幅度有節奏地敲擊。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國際通用求救信號,摩斯電碼敲出來的“SOS”。
這樣過來燒紙的就知道棺材裡躺了個活人,救人!
快!
但宋茴沒能等到人來開棺,她剛死,雖說這副身體沒有一點靈力,好在她上輩子神識強大,所以一下子就能聽到外麪人說話的聲音。
有個年輕的聲音說:“大,大師兄,我好像聽到那個棺材裡有聲音……是……她…沒死?
還是詐、詐屍了?”
另一個聲音聽起來冷靜非常,想必就是那位大師兄,“不可能沒死,我親眼看著她嚥氣。
時辰快到了,師尊他們馬上就來,我去加固棺蓋。”
宋茴:???
剛活過來就要被埋,那還了得?
垂死病中驚坐起,冤種竟是我自己?
老孃揭棺而起!
於是靈堂上劈裡啪啦,棺蓋被宋茴推開,摔在地上裂成兩半。
她披頭散髮一身血汙從棺材裡爬了起來。
棺材架得高,她居高臨下站著。
第一眼看到了地上裂成兩半的棺材蓋子,呸了一聲,什麼質量,要上輩子碰到她得鬨上315。
第二眼發現這靈堂很大,很高,黑的黑,白的白,看起來規格非常正式,正中央整整齊齊碼著十八口棺材,算上她這一口,十九個。
靈幡隨風鼓動,白燭幽微,堂前站著兩個白衣修士,其中一個身姿挺拔,仙風道骨,想必就是大師兄。
他的臉藏在陰影裡,逆光中宋茴看不清他臉上神色。
很微妙。
宋茴感覺很微妙。
這跟那死鬼係統說的可不一樣。
說好的下班收工回家擺爛呢?
她現在滿腦子三個人生終極問題: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乾什麼?
那位仙風道骨的白衣大師兄反手抽出靈劍,宋茴好歹當過天才劍修,眼睛毒
劍身刻錄的聚靈紋路,也很好。
不但好,還很眼熟。
廢話她自己發明的東西她能不熟悉?
大師兄往劍身灌注靈氣,紅色的靈氣沿著曲折纏繞的紋路爬滿整個劍身。
火係靈氣,霸道精純。
這一劍下去宋茴這副破爛身體得燒成灰。
這時候門外呼啦啦來了一大群人。
哦,磕頭弔唁的來了。
領頭那位氣勢極盛,面色威嚴,也是一身縞素。
他領著眾人進來的時候,跟自帶鼓風機似的,白色衣襬被掀出淩厲的弧度。
風吹動高懸靈堂西方的靈幡,也吹動宋茴臉色血汙糾結的長髮。
大師兄的靈氣瞬間收回。
這時一段記憶毫無預兆闖進宋茴腦海裡。
……這副身體的原主死了。
剔骨剖丹,活生生疼死的。
她也叫宋茴,原是靈毓山腳下的一個采藥姑娘。
有一天進山采藥,撿了個人,這人就是靈毓宗大師兄,也是剛剛打算一劍燒了宋茴的那位主。
大師兄不知為何受了重傷,倒在靈毓山裡,原主將人撿回去,救人治傷。
按理說一個普通采藥姑娘,不可能擁有治療大師兄的能力,壞就壞在原主身負醫仙骨,換句話說,是個天生的醫修。
大師兄醒來,一眼就看出這姑娘不同尋常。
他覺得這姑娘將她撿回來,必然是對他心生愛慕,可惜他一心隻有他家小師妹,怕是要辜負了這個姑娘。
但有恩不報不是他的作風啊,於是大師兄將人帶進宗門,引薦她成為靈毓宗的外門弟子。
作為開啟她修仙之路的引路人,也算全了這份恩情。
大師兄給人開了後門,卻絕口不提救命之恩的事情,畢竟有了救命之恩的糾葛,小師妹誤會了怎麼辦呢?
他隻跟別人說:“這是我從凡間帶來的姑娘,雖說她對我心生戀慕,我卻無法迴應,你們多照顧她些。”
這可捅了整個靈毓宗的馬蜂窩。
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染指大師兄,資質低下“走後門”成為外門弟子,這樣卑賤的凡人,憑什麼能得到大師兄的青眼?!
原主是個五靈根的廢柴資質,修為緩慢,練劍也練得稀碎,別說是靈毓宗弟子,就是宗門裡灑掃的仆從都能騎到她頭上。
可偏偏,大師兄每次出去都會帶上她,回來時還會給她分一些靈丹靈草。
雖說這些靈丹靈草對內門弟子而言不值一提,但在外門也算是好東西了。
理所當然的,原主一個五靈根的廢柴,萬年練氣期,根本護不住這些東西。
全便宜了外門弟子。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采藥姑娘,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百年生死,一如蜉蝣,她從未想過問鼎大道。
為什麼會這樣呢?
可大師兄告訴她:“小茴,你的修為太低了,我身為宗門大師兄,我沒辦法拋棄我的身份和責任,你千萬不要惹事,不然我真的快護不住你了。”
大師兄說這話時痛苦萬分,好像頂著巨大的壓力才為原主掙出了在靈毓宗的一席之地一樣。
可每當原主提出要離開靈毓宗,不再成為拖累。
他又殷殷切切執著她的手說:“你就這樣辜負我的努力嗎?
你把我當成什麼?”
最後這個話題總是不了了之。
首到最近一次,宗門發現了一處秘境。
秘境探索凶險萬分,卻也伴隨著各種機遇。
修士修仙本就逆天而行,隻要能從秘境裡活著出來,一飛沖天也不無可能。
這種好事,向來隻有內門弟子能排得上號。
偏偏,大師兄再次力排眾議,帶上了身為外門弟子,修為低下,隻會成為累贅的原主。
外門弟子怨聲載道,看著原主的眼神恨不得想生啖了她。
原主想退縮了。
大師兄卻說:“小茴,我們一起去秘境,你一定可以提升修為的。
你忍心讓我失望嗎?”
宋茴不忍。
她看著所有人的眼神,外門弟子的嫉恨厭惡,內門弟子的鄙夷不屑,那位小師妹的不解憤怒,大師兄的殷殷切切,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秘境裡,她擔心自己成為累贅,所以使出渾身解數救治受傷的人。
可那個秘境實在太過凶險,這次就連原主也救不過來了。
最後離開秘境時,內門弟子死了十八個,剩下的身受重傷。
傷得最重的,是那位小師妹。
靈丹破碎,昏迷不醒。
原主也受了不輕的傷。
但她身負醫仙骨,醫仙骨會修複滋養她的身體,這讓她看起來像是傷得最輕的那一個。
那天晚上,大師兄讓她到小師妹房裡,商量一下怎麼救小師妹一命的事。
原主不解為什麼這種問題要去小師妹的房裡討論,但她還是去了。
房門關上時,大師兄下了禁製,就對著她跪下來。
理所當然的,原主一個五靈根的廢柴,萬年練氣期,根本護不住這些東西。
全便宜了外門弟子。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采藥姑娘,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百年生死,一如蜉蝣,她從未想過問鼎大道。
為什麼會這樣呢?
可大師兄告訴她:“小茴,你的修為太低了,我身為宗門大師兄,我沒辦法拋棄我的身份和責任,你千萬不要惹事,不然我真的快護不住你了。”
大師兄說這話時痛苦萬分,好像頂著巨大的壓力才為原主掙出了在靈毓宗的一席之地一樣。
可每當原主提出要離開靈毓宗,不再成為拖累。
他又殷殷切切執著她的手說:“你就這樣辜負我的努力嗎?
你把我當成什麼?”
最後這個話題總是不了了之。
首到最近一次,宗門發現了一處秘境。
秘境探索凶險萬分,卻也伴隨著各種機遇。
修士修仙本就逆天而行,隻要能從秘境裡活著出來,一飛沖天也不無可能。
這種好事,向來隻有內門弟子能排得上號。
偏偏,大師兄再次力排眾議,帶上了身為外門弟子,修為低下,隻會成為累贅的原主。
外門弟子怨聲載道,看著原主的眼神恨不得想生啖了她。
原主想退縮了。
大師兄卻說:“小茴,我們一起去秘境,你一定可以提升修為的。
你忍心讓我失望嗎?”
宋茴不忍。
她看著所有人的眼神,外門弟子的嫉恨厭惡,內門弟子的鄙夷不屑,那位小師妹的不解憤怒,大師兄的殷殷切切,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秘境裡,她擔心自己成為累贅,所以使出渾身解數救治受傷的人。
可那個秘境實在太過凶險,這次就連原主也救不過來了。
最後離開秘境時,內門弟子死了十八個,剩下的身受重傷。
傷得最重的,是那位小師妹。
靈丹破碎,昏迷不醒。
原主也受了不輕的傷。
但她身負醫仙骨,醫仙骨會修複滋養她的身體,這讓她看起來像是傷得最輕的那一個。
那天晚上,大師兄讓她到小師妹房裡,商量一下怎麼救小師妹一命的事。
原主不解為什麼這種問題要去小師妹的房裡討論,但她還是去了。
房門關上時,大師兄下了禁製,就對著她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