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原來,藺獻瑤沒有發燒。
今天是她在另外一個家的生日。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外看著。
媽媽、哥哥,和藺獻瑤,一家三口,圍著中間那個蛋糕唱“生日快樂歌”。
他們快樂得與我格格不入。
猶豫很久,我纔去開門。
本來的房門密碼是我設的,可我連續輸入三次,都顯示密碼錯誤。
寒風吹著我本就單薄的衣裳,房門拚命都打不開,我每多輸入一次,就覺得身體多虛弱一分。
終於,哥哥幫我把房門打開了。
藺獻瑤有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姐姐,因為怎麼都記不住這個密碼,所以我就把它改成了我的生日啦。也就是今天。”
我沒精力搭理她,煞白著臉擠開她要往屋裡去。
哥哥卻一把攥住我的胳膊。
他的力氣太大了,疼得我心臟微微抽搐。
“你這是什麼態度?”
“沒聽到瑤瑤在跟你說話嗎?”
我麻木地抬頭看他一眼:“我有些不太舒服。”
“剛治好病就不舒服,撒謊前先想想邏輯好嗎?”
哥哥嫌惡地甩開我的手。
藺獻瑤卻扯了扯他的衣角,輕聲道:“好啦,別生氣啦哥哥。”
“我沒事的,姐姐應該隻是還不太適應家裡突然多出一個我吧。”
我看向她。
自從回到藺家後,她那樸實的模樣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化得精緻的妝容和昂貴的衣裙。
她笑起來時仍然讓人覺得怯生生的,但那不過是她用來籠絡人心的武器。
隻有被她推下樓梯的我纔看過她的武器。
“我很累。”盯著哥哥捏著我的胳膊,我發現手腕已經泛紅。
這段時間,我瘦了很多。
醫院的護士都在喊我多吃點,說再減肥身體吃不消。
她不知道,我哪裡是在減肥,我分明是吃不下。
哥哥終於意識到我會痛,驟然鬆了手。
我趁機擠進房間。
身上被外面的冷風吹得直抖,我太想閉上眼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結果,我的臥房卻大敞開來,裡面換了全新的四件套不說,我的所有東西,全都不翼而飛。
就連我養的狗狗的小窩,都不在了。
5
藺獻瑤跟過來,我這時才發現她身上穿
一件我很喜歡的定製款。
我抿著唇,尚未說什麼,她卻小臉蒼白地開口道:“姐姐,我開始不知道這是你的房間。”
“你既然都回來了,那我今天晚上就搬到另一邊去。”
媽媽已經在幫她說話:“寧寧,瑤瑤的身體不大好,得住朝向好的房間,媽媽已經給你把三樓的一間房騰出來了,你住那邊可以嗎?”
我垂著眼,輕輕地笑了。
媽媽在對一個剛剛出院的女兒說,她另一個女兒身體不好。
不,是我自不量力。
我哪配做她的女兒呢。
“不用了。”我從嗓子裡擠出沙啞的話來,“毛豆呢?我把它帶到樓上去。”
媽媽有些遲疑地開口道:“瑤瑤還挺喜歡那隻小狗的,你纔剛出院,估計也沒什麼時間精力照顧毛豆,要不……就讓瑤瑤養一段時間?”
“媽媽。”我眼眶唰地一下變紅了,情緒再難自控,咬著自己的下唇一字一頓道,“毛豆是我撿回來的,它是我的小狗。”
“它吃的是藺家的東西,睡的是藺家的地盤,我們藺家想怎麼處置它都可以。”
哥哥的聲音從身後飄過來。
我扶著牆,覺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
哥哥冷漠的眸子掃過我,淡淡道:“瑤瑤姓藺,不過是一隻小狗而已,想養拿去養便是了。不用跟她打招呼。”
“謝謝哥哥。”藺獻瑤閃爍著眼眸,崇拜地看著哥哥。
哥哥則溫柔地笑笑,那雙手輕輕地揉著她的頭頂。
可明明,就在不久前。
他溫柔對待的人,還是我。
6
那天晚上,我躺在怎麼都睡不熱的、陌生的床上。
這裡的采光不好,屋子裡黑黢黢的,我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身上很疼。
但具體,我說不上來哪裡疼。
我想大概是犯了病。
我沒管它。
淩晨三點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很尖銳的尖叫聲。
和我可愛的毛豆的聲音混在一起。
但很快,毛豆的狗叫聲就沒了。
它奄奄一息。
我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衝到一樓。
我親手養大的小狗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已經沒了聲息。
他的鼻子眼睛嘴巴旁,全都是快要凝固的血跡。
而藺獻瑤尖叫一聲,扔掉了手中的那把掃把,邊落淚邊害怕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它想要咬我一口,我才……”
她的腿上有很輕的一個咬痕,連血都沒出。
我再也控製不住,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撲上去,給了她狠狠地一個巴掌。
然後抓著她的頭髮拚命地往牆上撞。
藺獻瑤沒還手,但她用陰森的眼神盯著我,嘴唇翕動,聲音極低:“藺子寧,你的一切本來都該是我的。”
“你平白無故享受了別人十多年的幸福人生,現在還給我,不是很正常嗎?”
可下一秒,她卻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姐姐我錯了,求你不要打我!救命啊!”
我被人猛地踹翻在地,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哥哥將藺獻瑤護在身後:“你瘋了?!”
他那一腳踹得可真狠。
我的心窩子像是被人給狠狠戳了一刀,疼得我直髮慌。
我說:“她殺了毛豆!”
哥哥的嘴裡吐出冷漠的字眼:“一條狗而已,死了就死了,你怎麼敢欺負瑤瑤?”
“狗既然給了她,那就是她的東西,她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毛豆是我的!”我從嗓子裡吼出這句話,“毛豆是我的小狗!”
“笑話。”哥哥冷笑道,“別說是狗了,就連你這條命,都是我們藺家給的,讓你還你也得還!”
“如果沒有瑤瑤,我媽怎麼會誤把你帶回家養著?你說不定早死了!”
他護著藺獻瑤往屋裡走。
我將身體已經僵硬的毛豆抱在懷裡,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滾出。
“毛豆、毛豆……”
他順滑的毛已經開始變得粗糙起來。
我抱著他,亦步亦趨的往外走。
媽媽在身後喊我:“寧寧,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兒?”
“不就是條狗嗎?別生氣了,我再給你買一條就是。”
可是,其他的小狗,不是我的毛豆啊。
就好像即便我在藺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他們的藺獻瑤一樣。
媽媽也是,嘴裡喊著我的名字,卻連來拉我一下,阻止我離開的動作都沒有。
我也確實,不該再待在這個不屬於我的地方了。
7
我死於一個冰冷的冬夜。
在出租屋裡
她的腿上有很輕的一個咬痕,連血都沒出。
我再也控製不住,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撲上去,給了她狠狠地一個巴掌。
然後抓著她的頭髮拚命地往牆上撞。
藺獻瑤沒還手,但她用陰森的眼神盯著我,嘴唇翕動,聲音極低:“藺子寧,你的一切本來都該是我的。”
“你平白無故享受了別人十多年的幸福人生,現在還給我,不是很正常嗎?”
可下一秒,她卻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姐姐我錯了,求你不要打我!救命啊!”
我被人猛地踹翻在地,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哥哥將藺獻瑤護在身後:“你瘋了?!”
他那一腳踹得可真狠。
我的心窩子像是被人給狠狠戳了一刀,疼得我直髮慌。
我說:“她殺了毛豆!”
哥哥的嘴裡吐出冷漠的字眼:“一條狗而已,死了就死了,你怎麼敢欺負瑤瑤?”
“狗既然給了她,那就是她的東西,她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毛豆是我的!”我從嗓子裡吼出這句話,“毛豆是我的小狗!”
“笑話。”哥哥冷笑道,“別說是狗了,就連你這條命,都是我們藺家給的,讓你還你也得還!”
“如果沒有瑤瑤,我媽怎麼會誤把你帶回家養著?你說不定早死了!”
他護著藺獻瑤往屋裡走。
我將身體已經僵硬的毛豆抱在懷裡,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滾出。
“毛豆、毛豆……”
他順滑的毛已經開始變得粗糙起來。
我抱著他,亦步亦趨的往外走。
媽媽在身後喊我:“寧寧,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兒?”
“不就是條狗嗎?別生氣了,我再給你買一條就是。”
可是,其他的小狗,不是我的毛豆啊。
就好像即便我在藺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他們的藺獻瑤一樣。
媽媽也是,嘴裡喊著我的名字,卻連來拉我一下,阻止我離開的動作都沒有。
我也確實,不該再待在這個不屬於我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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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於一個冰冷的冬夜。
在出租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