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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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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聽夏也不看她,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男人那麼沒用,老婆燙個頭髮就嚇死了。”

劉英聽了,立馬回嘴,“你家男人纔沒用呢。”

江聽夏可不慣著她,“大姐,我是順著你的話說的。”

江聽夏攏了攏自己的頭髮,“你看我這樣子,怎麼也不能是我家的。”

她眨了眨眼睛 “要不然我就站這兒,看今天誰能被我嚇死。”

劉英一時語塞,她就那麼一說擠兌她的,誰知她還真的上綱上線,讓她占了個沒理。

眾人聽了江聽夏的話也覺得好笑,頓時笑倒一片。

張紅香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行,看誰嚇死了,正好咱們在這兒,直接抬回家還方便呢。”

眼看沒人幫著她,劉英被懟得啞口無言,偷偷嘀咕道,“小妖精,不要臉。”

隻有春苗笑不出來,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在眾人的笑聲中走到江聽夏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悄悄提醒道,“你還敢出來呢,快回家安分待上一段日子吧。”

江聽夏沒聽懂她的話,一臉疑惑,“啊?”

春苗小聲說道,“你捱打了吧?”

江聽夏更迷惑了,“什麼意思?”

春苗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轉,“你把房子都燒著了,闖出那麼大的禍,就是你男人脾氣再好能不打你?”

被這麼一問,江聽夏想起自發生著火這件事情後,厲菖蒲雖然板著一張臉不太開心的樣子,倒是也沒對她怎麼樣,反而一句責怪她的話也沒說。

劉英正一肚子火沒處發,她順著春苗的話接下去。

劉英笑了一聲,“我說春苗,就是捱打了誰能往外說啊?”

其實大家都默認,這女人闖了這麼大的禍,別看她在人前多光鮮亮麗,指不定在家怎麼挨收拾呢。

春苗一聽心裡舒服多了,臉色有幾分緩和,“我就說嘛。”

可她卻聽見江聽夏堅定的說,“沒有啊,沒捱打。”

江聽夏覺得理所當然,有天大的事情都要冷靜下來慢慢談,怎麼可以動手呢?

可春苗一臉不信,滿臉我知道你沒說實話的表情,還對著江聽夏半真半假安慰道,“這算個什麼事兒,更別說是你自己犯錯了。”

江聽夏越聽越奇怪,她這話就像默認她是捱了厲菖蒲的打,然後嘴硬不肯承認一樣。

江聽夏想解釋,可她卻不停嘴的說著,“我們村前兩年還有打死老婆的呢,還有打得牙都掉了的,那纔可憐呢,那些女人哭得我心裡都害怕,一比,住在這裡算好的了。”

比?她說的是誰?她自己嗎?

江聽夏看她那樣子反應過來什麼,試探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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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捱打?”

春苗聽了這話一臉慌張,連忙解釋,“不是打,一巴掌那怎麼能是打呢,那就是……”

可她終究是沒說下去。

隻是又一遍遍重複著,“不是打,可不是打。”

可她一雙膽怯的眼睛暴露了一切。

有人幫腔,“就是,一巴掌算個啥。”

說到這個事,也沒人想著江聽夏那不合時宜的裝扮了,紛紛開始八卦的交談。

“男人嘛脾氣大,平時火上來了誰能忍住不動手。”

冬梅嫂子壓低聲音,“前面住的那個老馬,看著老老實實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上次我去他家串門,還看見他搗了馬家嫂子一拳頭,使了好大的力氣,馬嫂子被打得坐地上半天起不來。”

有人一臉驚恐,“男人那麼大勁兒,手上又沒個分寸,真打出個好歹了。”

張紅香嘖嘖了兩聲,“脾氣再好,看著再老實的男人,結了婚沒有不對自己老婆動手的。”

春苗吐出一口氣,語氣輕鬆了不少,“過日子嘛,誰家不磕磕碰碰的。”

隨軍的家屬天南海北的,但這些事情在哪裡都大差不差。

有人說,“我老家鄰居,他老婆全身被打得沒一塊好皮了,見了人就哭,可憐呀。”

“我也見過……”

江聽夏在婦女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中世界觀崩塌。

張紅香的男人趙勇和厲菖蒲是多少年的好兄弟,張紅香不想和江聽夏關係搞得太僵,並沒有當面對江聽夏甩過臉色。

兩家是住的近的鄰居,婦女交談散場後,兩人相伴著一路走回去。

江聽夏已經有點被影響了,臉色發白,她這兩天過得暈暈乎乎的怎麼把這些給忘了。

當初定了和厲菖蒲的婚事,按說是爺爺千挑萬選的人,還是個威風的軍官,江家兩姐妹不該太過抗拒,可壞就壞在這個厲菖蒲是農村出來的,沒念過書,連初中文憑都沒有,再加上他信裡寫的結婚地點是一個偏遠的不能再偏遠的大山裡,江家兩姐妹死都不肯嫁他。

而江聽夏對農村這個詞的所有印象就是江家一個洗衣服的四十多歲的婆子,她說她是跑出來的,她男人打她打得受不了,她就跑了,江聽夏那時還小,一臉懵懂問,“那你的家人呢?他們不管你嗎?”

婆子哭得更傷心了,她說,“小姐,我們那個村子都是這樣的,誰管你的死活,疼得實在挨不住了,往井裡一投,就不用受苦了。”

婆子孤身一人,總愛跟人嘮叨她的苦命,別人早就聽煩了,隻有江聽夏年紀小,好奇心重,會偶爾送些糖果糕點給她吃,她就又追著她說那男人是怎樣的暴躁,她是怎樣的可憐。

因為這個,在江聽夏心裡村裡的男人形象差極了,一想到他們就會想到那婆子斷斷續續的哭聲。

今天這些家屬們的聊天,讓江聽夏突然想起了這些事情,不禁覺得遍體生寒。

重活一世,她處於對厲菖蒲上輩子有恩於她的感動中,一時忘光了對他該有的戒備。

江聽夏不由得想,一個沒上過學的糙漢子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會像下午從眾人那裡聽到的那些抽菸酗酒打老婆的農村漢子一樣嗎?

張紅香見她臉色不對,叫了她兩聲,“妹子?你怎麼了?”

江聽夏苦笑著回了她一聲,“沒事。”

眼看要進家門,屋裡窗戶已經有了光,想到是厲菖蒲回來了,江聽夏心裡打鼓。

她攔住要回家的張紅香,想再確認一遍,“嫂子,下午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發生過的嗎?”

張紅香哪兒還能不明白,下午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這輩子見過的聽過的事兒都說了個遍,難怪江聽夏害怕了。

張紅香笑著安慰她,“哪個村子沒個這樣的,隻是一次性說出來可不就嚇人了。”

她又擠了擠眼睛,笑得怪怪的,“你還是新婚,甜蜜還不夠呢,想這些有的沒的乾什麼。”

江聽夏的心忽的落在地上,就是她們說的都是真的了。

男人真的那麼恐怖嗎?

進了家門,厲菖蒲正在洗菜做飯,他蒲扇一樣大的巴掌握著菜刀,手背連著小臂青筋爆起。

多有力的一雙大手!

江聽夏打了個寒戰,要是他真的動手,她這小體格子可挨不了幾下就被打死了。

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嗎?嗚嗚~

隻是她的戶口都遷過來掛在他名下了,她還能往哪裡去呢?

江聽夏站在門邊不肯進屋,厲菖蒲看也沒看她一眼,繼續忙活著手裡的活計。

江聽夏靠在門框邊做了半天的思想建設。

江聽夏啊江聽夏,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生存,沒什麼可恥的。

終於,她挺直腰背站了起來,大聲喊了一聲,“厲菖蒲”

一聲吼叫讓厲菖蒲終於直視她。

然後,厲菖蒲看見,江聽夏鄭重的朝他鞠了一躬,

她的聲音又響又亮,但厲菖蒲能聽出有幾分虛張聲勢。

“對不起”

“是我不小心把屋子燒起來的,我認罰,我就站在這兒隨便你怎麼罵我。”

厲菖蒲看她這樣反常,手裡切菜的動作停滯了半天,烏黑的眉毛皺成一團,過了好久才說出一句話來,

“你又怎麼了?”

江聽夏:罵了我出氣之後就不可以動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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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她是怎樣的可憐。

因為這個,在江聽夏心裡村裡的男人形象差極了,一想到他們就會想到那婆子斷斷續續的哭聲。

今天這些家屬們的聊天,讓江聽夏突然想起了這些事情,不禁覺得遍體生寒。

重活一世,她處於對厲菖蒲上輩子有恩於她的感動中,一時忘光了對他該有的戒備。

江聽夏不由得想,一個沒上過學的糙漢子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會像下午從眾人那裡聽到的那些抽菸酗酒打老婆的農村漢子一樣嗎?

張紅香見她臉色不對,叫了她兩聲,“妹子?你怎麼了?”

江聽夏苦笑著回了她一聲,“沒事。”

眼看要進家門,屋裡窗戶已經有了光,想到是厲菖蒲回來了,江聽夏心裡打鼓。

她攔住要回家的張紅香,想再確認一遍,“嫂子,下午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發生過的嗎?”

張紅香哪兒還能不明白,下午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這輩子見過的聽過的事兒都說了個遍,難怪江聽夏害怕了。

張紅香笑著安慰她,“哪個村子沒個這樣的,隻是一次性說出來可不就嚇人了。”

她又擠了擠眼睛,笑得怪怪的,“你還是新婚,甜蜜還不夠呢,想這些有的沒的乾什麼。”

江聽夏的心忽的落在地上,就是她們說的都是真的了。

男人真的那麼恐怖嗎?

進了家門,厲菖蒲正在洗菜做飯,他蒲扇一樣大的巴掌握著菜刀,手背連著小臂青筋爆起。

多有力的一雙大手!

江聽夏打了個寒戰,要是他真的動手,她這小體格子可挨不了幾下就被打死了。

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嗎?嗚嗚~

隻是她的戶口都遷過來掛在他名下了,她還能往哪裡去呢?

江聽夏站在門邊不肯進屋,厲菖蒲看也沒看她一眼,繼續忙活著手裡的活計。

江聽夏靠在門框邊做了半天的思想建設。

江聽夏啊江聽夏,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生存,沒什麼可恥的。

終於,她挺直腰背站了起來,大聲喊了一聲,“厲菖蒲”

一聲吼叫讓厲菖蒲終於直視她。

然後,厲菖蒲看見,江聽夏鄭重的朝他鞠了一躬,

她的聲音又響又亮,但厲菖蒲能聽出有幾分虛張聲勢。

“對不起”

“是我不小心把屋子燒起來的,我認罰,我就站在這兒隨便你怎麼罵我。”

厲菖蒲看她這樣反常,手裡切菜的動作停滯了半天,烏黑的眉毛皺成一團,過了好久才說出一句話來,

“你又怎麼了?”

江聽夏:罵了我出氣之後就不可以動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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