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稱職的管家,雷洛無疑是公爵府裡不可或缺的角色。
這般重要的事情,能讓他親自從天香帝國的首都西京騎馬三天來到這個位於帝國邊陲的小軍鎮,其中的緣由不言自明。
親王之下,最為尊貴的爵位,當屬公爵。
葉氏家族作為一個擁有超過 500 年曆史的古老家族,其姓氏無疑是貴族中的翹楚,是整個帝國的貴族們都需暗自仰望的存在。
500 年的曆史中,葉氏貴族成員中既有打下帝國半壁江山的鐵血將軍,也有著寫《君主論》這般钜著的偉大哲學家,還有入選梅林塔羅牌、大阿卡拉牌的魔導師。
也就是說,在天香帝國的榮耀名單上,葉氏家族至少有超過五位成員留名。
功高蓋主,爵士顯榮,仿若戲謔亦或宿命,這一古老家族,現今竟面臨後繼無人的窘況。
葉天公爵年紀尚輕,卻也己至五旬之檻。
對於一位能佩戴艾瑞卡長劍十字徽章的帝國守護劍神而言,這意味著他的實力即將下滑。
然而,真正令這位貴族憂心忡忡的,是在那場風起雲湧、環環相扣的政治暗殺案中,他的所有後代皆成了權貴的陪葬。
陷入絕望的公爵遭受重創,即便他從未卸下那偽裝的面具,也默默思考過是否應在家族先祖的肖像前自儘謝罪。
然而,一封信卻讓他重燃希望之火,原來,當年風流倜儻的公爵在帝國偏遠的鄉村竟然還有一位私生子,且尚存人世。
除了公爵自己,無人知曉這封信的來源,更無人會愚蠢到去覈實這個訊息的真假。
當那位形影不離的老管家在夜色中疾馳出公爵府時,所有人都明白,老公爵正在進行一場豪賭。
沒人能知曉,公爵的敵人是否會搶先一步,將那個素未謀面的私生子扼殺在荒無人煙的曠野。
氛圍冷峻的公爵府瀰漫著令人窒息的蕭瑟,令老管家每每想起便心生不忍。
葉晨離開老管家踏入叢林的當晚,石頭縣的縣太爺與情婦悄然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而那群山賊團夥也未能逃脫死亡的命運,當然,陪葬的還有整個石頭縣的衛兵團。
政治就是如此,帝國不會追究一個偏遠城鎮衛兵為何會被集體處死,也不會探究一個聞所未聞的縣長被謀殺的原因。
當然,這些很可能成為貴族晚宴上偶爾提及的微不足道的話題,隨後很快就會被美味佳肴所取代。
天香帝國的曆史記載中,死於政治謀殺的大貴族不勝枚舉,甚至被連根拔起的也不在少數。
縱觀整個帝國,開國元勳所遺留的軍事貴族中,葉氏家族己成為僅存的純正血脈。
如今,象征著葉氏家族的紫荊花彷彿即將凋零,唯一的希望壓在了老管家雷洛的肩上。
此刻,他正靜靜地站在山坡上
數名身材魁梧的護衛立於管家身後,靜默中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精緻而厚實的銀色米蘭輕型鎧甲被黑布袍遮掩,但胸口的紫荊花徽章雖己悄然取下,家族騎士獨有的精銳風範仍使他們與普通士兵迥然不同。
“任何時候,貴族都應知曉如何得體地進退。”
老雷洛看著手中由西京大師傅精心設計製造的懷錶,機蓋鑲嵌著一顆紅色的寶石,老頭沉默歎息,望著遠處。
葉晨在過去的時光裡,他的生活是枯燥的,充滿了危險和不確定。
石頭城外邊緣的小山村,就是葉晨的家,破爛不堪的木製房子,一柄鏽蝕斑駁的小彎刀,以及幾件劣質廉價的衣服,就是他的全部家產。
打獵掙到的錢,大部分都用來孝敬那個“老傢夥”了。
今天上午,葉晨還和往常一樣,在茂密的森林裡打獵,正在追逐一條想要逃離陷阱的梅花鹿時,被突然出現的衛兵擒拿,他激烈的反抗過。
然後架不住人多,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家產”也在抗爭中掉落。
關鍵是,這麼多年葉晨就從未在森林深處的沼澤地見過其他人。
也因此,這些所謂的山賊團夥和縣城衛兵的出現,真的是太“巧合”了。
小心翼翼的穿過茂密的叢林,害怕有人跟蹤的葉晨故意往森林深處隻有他能走出來的迷霧沼澤繞了一圈,然後沿著樹冠上行走一段距離,確保沒有在地面上留下足跡。
終於在第二天淩晨回到黑橋村。
選擇一棵樹上隱蔽,觀察了將近一個小時後,葉晨才悄悄靠近這個隻有十幾間農捨得小村莊。
此時,天才矇矇亮。
輕車熟路的靠近黑橋村最難看臟兮兮的房子,屋頂煙囪冒出的白煙,證明屋裡有人居住。
但是門口卻連隻看家護院的土狗都沒有。
即使葉晨現在身上的魔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呈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也無所謂,因為屋裡的老人曾對他說過魔紋的來由。
“咚咚咚!”
食指彎曲輕叩木門,緊接著就後退將腦袋側過一邊。
鋒利的劍刃穿透眼前的木門,正好是剛纔葉晨腦袋的方位。
這種特別的迎賓方式委實嚇人!
卻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特別是在幾個不速之客登門拜訪,然後長眠於深山老林之後。
“臭小子!
頭一次噶人,心情如何?”
木門打開,未見其人,但聞其聲。
“沒啥意思!”
葉晨面無表情的回答,走進屋裡,腳下的木製地板發出“嘎吱嘎吱”響聲。
大廳裡隻有兩張木製的椅子和佈滿爐灰的壁爐,旁邊連著臥室,一貧如洗。
此刻的葉晨才終於放鬆下來,唯有在這裡,他纔會感到安全。
靠近壁爐的位置坐著一個慵懶的老頭,手裡拿著根菸杆,一頭灰黑相間的頭髮,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倫不類,邋遢異常,唯一的亮點是那張即使曆經了滄桑歲月仍然帥氣的臉龐。
一個不是乞丐的“帥老頭!”
他有雙湛藍色的眼睛,深邃清澈,身材因為亂七八糟的衣服並不明顯,但是肩膀很寬。
這個老傢夥叫唐德,在葉晨的母親去世後來到他面前跟他說:“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跟他走。”
雖然容顏易老,但在葉晨的心裡,他的力量和戰鬥能力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居然少了一道魔紋,嘿嘿!”
往壁爐裡丟了幾塊乾柴,老頭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葉晨在另外一張椅子上默默的坐下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的父親是公爵大人?”
其實葉晨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的身份,眼前這個實力強悍到表態的傢夥,在這個荒涼的黑橋村,陪伴了自己十五年。
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隻是,他一首將疑問藏在心裡,始終不曾向人提起過。
“是的!”
唐德猛嘬一口煙,淡藍色的煙霧隨著他的話語若隱若現,“不要忘記我曾經教過你的東西。”
“我必須要走嗎?”
七年來,葉晨頭一次用反問的語氣。
這個強迫他在危險的森林裡生活了七年的老傢夥,居然還問他記不記得他教過的東西。
忘記了的話,早就死透了!
“小子!
我不可能守護你一輩子。”
唐德輕磕菸袋,沉默一會兒後低聲說道:“你有你的路,或許多年以後你會慶幸與我相處的日子。”
葉晨臉色黯然,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有機會見到這個老頭。
“我……我的刀丟了。”
葉晨哽嚥著歎息!
七年的生死磨練,都是在唐德的指導下進行,他就是葉晨的“老師”,雖然吃了不少苦頭,卻也練就一身本領。
“我那把劍送給你,做個紀念!”
唐德坐起來,用手撫摸著葉晨的小腦袋,將他烏黑的頭髮弄得更加淩亂,無聲的淚水從葉晨的眼角溢位,掉落。
“你要去哪裡!”
老傢夥最討厭別人用顯老的稱呼來叫他,“您”都不行!
“我啊!
可以去神聖的百威帝國,亦或者卡爾,據說那裡有一種很烈的酒。”
唐德將戳在木門上的短劍拔下來,遞給葉晨,那扇門上有許許多多的劍痕,間隔距離卻是相同的,如果你仔細觀看,數千道劍痕組成一個規整的圖案——鬱金香。
“西京公爵之子,嘖嘖!
你的起點可比我高多了,以後可不能比我低,知道不?”
“知道了,老師!”
“滾蛋!
老子不老。
靠近壁爐的位置坐著一個慵懶的老頭,手裡拿著根菸杆,一頭灰黑相間的頭髮,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倫不類,邋遢異常,唯一的亮點是那張即使曆經了滄桑歲月仍然帥氣的臉龐。
一個不是乞丐的“帥老頭!”
他有雙湛藍色的眼睛,深邃清澈,身材因為亂七八糟的衣服並不明顯,但是肩膀很寬。
這個老傢夥叫唐德,在葉晨的母親去世後來到他面前跟他說:“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跟他走。”
雖然容顏易老,但在葉晨的心裡,他的力量和戰鬥能力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居然少了一道魔紋,嘿嘿!”
往壁爐裡丟了幾塊乾柴,老頭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葉晨在另外一張椅子上默默的坐下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的父親是公爵大人?”
其實葉晨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的身份,眼前這個實力強悍到表態的傢夥,在這個荒涼的黑橋村,陪伴了自己十五年。
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隻是,他一首將疑問藏在心裡,始終不曾向人提起過。
“是的!”
唐德猛嘬一口煙,淡藍色的煙霧隨著他的話語若隱若現,“不要忘記我曾經教過你的東西。”
“我必須要走嗎?”
七年來,葉晨頭一次用反問的語氣。
這個強迫他在危險的森林裡生活了七年的老傢夥,居然還問他記不記得他教過的東西。
忘記了的話,早就死透了!
“小子!
我不可能守護你一輩子。”
唐德輕磕菸袋,沉默一會兒後低聲說道:“你有你的路,或許多年以後你會慶幸與我相處的日子。”
葉晨臉色黯然,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有機會見到這個老頭。
“我……我的刀丟了。”
葉晨哽嚥著歎息!
七年的生死磨練,都是在唐德的指導下進行,他就是葉晨的“老師”,雖然吃了不少苦頭,卻也練就一身本領。
“我那把劍送給你,做個紀念!”
唐德坐起來,用手撫摸著葉晨的小腦袋,將他烏黑的頭髮弄得更加淩亂,無聲的淚水從葉晨的眼角溢位,掉落。
“你要去哪裡!”
老傢夥最討厭別人用顯老的稱呼來叫他,“您”都不行!
“我啊!
可以去神聖的百威帝國,亦或者卡爾,據說那裡有一種很烈的酒。”
唐德將戳在木門上的短劍拔下來,遞給葉晨,那扇門上有許許多多的劍痕,間隔距離卻是相同的,如果你仔細觀看,數千道劍痕組成一個規整的圖案——鬱金香。
“西京公爵之子,嘖嘖!
你的起點可比我高多了,以後可不能比我低,知道不?”
“知道了,老師!”
“滾蛋!
老子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