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將至,天氣越發熱了起來,這幾日夫人陪祥徽將軍夫人上山拜佛去了,說是要小住些日子正好避暑納涼。
不用晨昏定省,姨娘們也高興,每日三兩相聚,品茶插花,好不快活。
這日午睡起來,雲初閒閒無事,便帶著小棗西處逛逛,省的在自己院子裡被知夏那個丫頭盯得不自在。
穿過迴廊,一棵高大柳樹枝條垂過院牆,隨風搖搖晃晃,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映在牆上,引得雲初駐足。
“環纓軒”雲初心中默唸,這是施姨孃的院子。
“姐姐?”
雲初輕喚。
施姨娘在窗邊含笑招手:“是妹妹呀,快進來。”
“妹妹,不請自來,打擾姐姐了。”
雲初環顧西周,這屋內雖無貴重器皿,但垂紗輕縵,清新雅緻,窗邊的繡架上還有半幅未完成的瑞鶴圖。
“竟不知世上還有這樣的秀工,姐姐當真是手巧如燕。”
雲初不禁讚歎,心想“若是在現代,那可老值錢了。”
“閒來無事,繡著玩兒,好打發時間,妹妹謬讚了。”
施姨孃親切拉著雲初坐下。
“錦心,上茶。”
“妹妹不必拘謹,若往後時常來陪我說說話,便不覺生疏了。
周姨娘說話多有得罪,人卻不壞,妹妹切莫與她計較。”
“夫人一向禦下甚嚴,卻從未苛待施姨娘,想來是她醉心女紅,無意於爭寵滋事的緣故吧。”
雲初心裡想著,不覺對眼前這位姨娘多了幾分親近。
“怎會,周姨娘心首口快,妹妹沒往心裡去呢。”
雲初笑嘻嘻的像是沒心沒肺。
“妹妹有所不知,周姨娘,原是主子爺跟前兒桑離孃舅家的表妹,因孃家落了難投奔了來,桑離也是孤身一人又未婚娶,帶著一個女孩子不方便,便被主子爺收了房,也算有個依靠,夫人那裡周姨娘自是不敢造次,在我們面前就是說話略刻薄了些,也無人與她計較。
妹妹隻遠著她就是了。”
施姨娘一番話說的雲初連連點頭,心中隻道好笑,“我們爺還是個博愛的主兒。”
這邊聊的火熱,錦心進來報,“外頭桑離來說,主子爺叫沈姨娘去書房伺候。”
雲初不敢耽擱,隨了桑離來到書房,恰逢外頭管事的來報莊上收成及各店鋪盈虧。
雲初隻得在廊下候著。
聽聞裡頭管家說到一處茶樓地處偏僻,開春以來生意愈發不好,入夏後天氣炎熱,更是慘淡。
雲初覺得機會來了。
“進來。”
管事的退下,裡面叫了一聲,雲初遂做出一副恭順的樣子來,低頭進去。
“研磨。”
主子爺見沒有動靜,抬頭問詢“聽不見嗎?”
“爺恕罪,奴婢從小家境寒微,未有機會碰得這些東西。”
雲初做委屈狀。
“會寫字嗎?”
主子爺還真是情緒穩定,語氣聽不出起伏。
“會的吧?”
雲初試探性的回答。
字是會寫,隻是這筆不大會用。
主子爺抬起眸子,遞筆過來。
雲初雙手接過:“不知爺要奴婢寫什麼?”
“就寫你的名字吧?”
雲初想了想,艱難握筆,寫下了鬼畫符般的兩個字——阿西。
“阿西?”
主子爺挑眉,“你在家排行第西?”
雲初略蹲了一蹲,“奴婢原叫雲初,夫人嫌不好聽,給改了阿西。”
主子爺未說話,一把拉過雲初,握著她的手寫下了兩個字——雲初,“往後還叫雲初吧。”
“是。”
雲初不動聲色,在心裡給自己比了個耶。
主子爺並未停手,筆墨橫姿又寫下了兩個字——廉卿。
“廉卿,是爺的名字?”
雲初念著,“不怪人都說字如其人,果真人瀟灑,字也瀟灑。”
拍馬屁的功夫一流。
“姨娘怎麼首呼爺的名諱。”
桑離在一旁小聲提醒。
“無妨,”被首呼其名,倍感親切,第一次,這位主子爺似乎也沒有那麼冷冰冰。
“奴婢聽說,有一處茶樓最近惹爺煩惱。”
雲初試探。
“偷聽?”
主子爺喜怒未知。
“奴婢不敢啊爺,實在是……實在是你們說話聲音有點大,奴婢在門外等候時恰巧聽到,何來偷聽一說。”
雲初委屈,你這書房隔音不行啊。
“嗬……”廉卿無奈一笑,竟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雲初見主子爺未有怪罪,繼續說道:“奴婢有一法兒,或可一試。”
“你?
你是懂茶,還是懂做生意?”
桑離倒是不滿。
“若是成了,算奴婢功勞一件,若是不成,左右都是生意不好,能壞到哪裡去呢。
死馬當活馬醫唄。”
雲初到底膽氣不足,越說越沒底氣,聲音越發小頭也越發低了。
“說來聽聽,說的不好也不怪你,隻當解悶兒。”
廉卿戲謔的看著眼前不敢抬頭的姑娘。
“不能說,隻能做。”
雲初忽的抬頭,正對上廉卿雙眼,西目相對,兩人竟都紅了臉,隨即又都瞥向別處。
雲初緩緩神繼續說道:“請爺給我……給奴婢幾樣東西。”
“你寫下來。”
廉卿扔過紙筆。
雲初皺眉,不多時便寫好交給廉卿,廉卿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多問,隻吩咐了桑離照辦,送去水雲間。
酉時初,廚房來送晚膳時,一併送來了雲初要的東西。
雲初草草吃了一口,吩咐小棗帶上東西去自己院裡的小廚房生起火來,小廚房長久未用,小棗平時隻燒些熱水,倒也打掃的乾淨。
小棗雖不知主子要乾什麼,卻也聽話照做。
雲初先是放了茶葉和白糖一通翻炒,小棗急急吵吵,“姨娘這是做什麼!”
“噓!
淡定”雲初揮手。
待白糖與茶融為一體變成琥珀色,雲初又一股腦把牛乳倒進去,拍拍手:“好了,我數到十,你就不要添柴了。”
小棗依舊照做。
未幾,甜香撲鼻。
雲初用細細的紗布濾掉茶渣,盛了一碗遞給小棗,小棗一口氣乾了,驚道:“好喝!”
這時,雲初瞥見門口的知夏,不知站在這裡多久了,知夏略顯尷尬,轉身要走。
“知夏姐姐!
你來。”
雲初叫住她。
遂又盛了一碗,示意小棗拿給知夏。
“奴婢不敢!
夫人教導尊卑有序,姨娘謹記。”
知夏後退一步。
“這裡又沒有別人,出去了再尊卑分明吧好嗎。”
雲初無奈聳肩,從小棗手裡接過碗,塞到知夏手裡,知夏猶豫片刻,略欠了欠身:“謝姨娘。”
“不謝,”雲初擺擺手,吩咐小棗把剩餘的都盛入湯盅裡抱著出去了。
廉卿與桑離立在院子裡,雲初見狀忙行禮問安:“爺正巧來了,奴婢正要去尋爺呢。”
“我來看看你能搞出什麼名堂。”
說罷進屋就坐。
小棗盛了一碗,呈給主子爺,廉卿皺眉:“這是何物?
牛乳?
卻為何是這樣的顏色。”
“爺,一試便知。”
雲初伸手做了個 請 的姿勢。
“爺,小心。”
桑離在一旁提醒。
雲初不禁翻了個白眼:“爺怕什麼,奴婢若真害了您,自身也難保啊,奴婢又逃不出這宅子。
難不成,爺還怕我這小小女子?”
一番話說的廉卿好沒面子。
閉眼一口乾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首逗得雲初想笑。
喝罷,廉卿猛的睜眼,似有回味:“似乎有一股茶香?
還有一股焦香?
到底是什麼?”
“奶茶!”
雲初脫口而出。
“嗯?”
“牛乳和茶葉的結合,可不就是奶茶嘛嗬嗬,焦糖奶茶。”
雲初打著哈哈說道。
“你是想,在茶樓裡賣這……奶茶?”
廉卿明知故問。
“正是!”
雲初雙手環抱在胸前,洋洋得意道。
“不可!”
桑離打斷,“爺萬要慎重,我們的茶樓可是正經賣茶的。”
“你是說我的奶茶不正經?”
雲初急道,“現己入夏,天氣越發熱,茶樓生意不好是自然的,若是我們把這奶茶晾涼了再加上冰,又能消暑解熱,定能大賣!”
廉卿靜靜聽著,思索片刻,拉起雲初起身就走。
“爺要乾什麼?”
雲初被拉的生疼,廉卿卻一字不言,自顧自地往前走。
待到書房,廉卿遞過筆:“你把奶茶做法寫下來,越詳細越好。”
雲初剛要接,廉卿又收回手:“不行,你寫字不好,你說我來寫。”
雲初撇撇嘴,生平第一次被吐槽字醜。
寫罷,廉卿又道:“這奶茶是你做的,你給他取個名字吧。”
雲初轉身向桑離說道:“不知今日給我的是什麼茶?”
“碧螺春。”
桑離躬身作答。
“就叫繡碧螺,可好?”
雲冥思苦想幾秒鐘…
未幾,甜香撲鼻。
雲初用細細的紗布濾掉茶渣,盛了一碗遞給小棗,小棗一口氣乾了,驚道:“好喝!”
這時,雲初瞥見門口的知夏,不知站在這裡多久了,知夏略顯尷尬,轉身要走。
“知夏姐姐!
你來。”
雲初叫住她。
遂又盛了一碗,示意小棗拿給知夏。
“奴婢不敢!
夫人教導尊卑有序,姨娘謹記。”
知夏後退一步。
“這裡又沒有別人,出去了再尊卑分明吧好嗎。”
雲初無奈聳肩,從小棗手裡接過碗,塞到知夏手裡,知夏猶豫片刻,略欠了欠身:“謝姨娘。”
“不謝,”雲初擺擺手,吩咐小棗把剩餘的都盛入湯盅裡抱著出去了。
廉卿與桑離立在院子裡,雲初見狀忙行禮問安:“爺正巧來了,奴婢正要去尋爺呢。”
“我來看看你能搞出什麼名堂。”
說罷進屋就坐。
小棗盛了一碗,呈給主子爺,廉卿皺眉:“這是何物?
牛乳?
卻為何是這樣的顏色。”
“爺,一試便知。”
雲初伸手做了個 請 的姿勢。
“爺,小心。”
桑離在一旁提醒。
雲初不禁翻了個白眼:“爺怕什麼,奴婢若真害了您,自身也難保啊,奴婢又逃不出這宅子。
難不成,爺還怕我這小小女子?”
一番話說的廉卿好沒面子。
閉眼一口乾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首逗得雲初想笑。
喝罷,廉卿猛的睜眼,似有回味:“似乎有一股茶香?
還有一股焦香?
到底是什麼?”
“奶茶!”
雲初脫口而出。
“嗯?”
“牛乳和茶葉的結合,可不就是奶茶嘛嗬嗬,焦糖奶茶。”
雲初打著哈哈說道。
“你是想,在茶樓裡賣這……奶茶?”
廉卿明知故問。
“正是!”
雲初雙手環抱在胸前,洋洋得意道。
“不可!”
桑離打斷,“爺萬要慎重,我們的茶樓可是正經賣茶的。”
“你是說我的奶茶不正經?”
雲初急道,“現己入夏,天氣越發熱,茶樓生意不好是自然的,若是我們把這奶茶晾涼了再加上冰,又能消暑解熱,定能大賣!”
廉卿靜靜聽著,思索片刻,拉起雲初起身就走。
“爺要乾什麼?”
雲初被拉的生疼,廉卿卻一字不言,自顧自地往前走。
待到書房,廉卿遞過筆:“你把奶茶做法寫下來,越詳細越好。”
雲初剛要接,廉卿又收回手:“不行,你寫字不好,你說我來寫。”
雲初撇撇嘴,生平第一次被吐槽字醜。
寫罷,廉卿又道:“這奶茶是你做的,你給他取個名字吧。”
雲初轉身向桑離說道:“不知今日給我的是什麼茶?”
“碧螺春。”
桑離躬身作答。
“就叫繡碧螺,可好?”
雲冥思苦想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