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靈尖叫著摔掉垃圾桶,全身都被奶茶弄臟了。
媽媽聽見聲音嚇得跑進來,見到這一幕驚了。
連忙找了毛巾,在林靈的頭上擦了,她生氣地問我:“小芯,你乾什麼!無緣無故欺負你妹妹!”
“她拿了我的奶茶。”
一旁林靈哭著和媽媽說:“媽,我不知道那是姐姐的奶茶。”
媽媽皺眉看著我:“隻是一杯奶茶而已,你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維護另一個女兒。
我轉身走了,不顧她在後面罵我。
回到房間,把門反鎖。
我坐在桌前,把便簽放在一旁等著曬乾,接著戴上耳機,拿出試卷埋頭寫著。
總有一天,我會逃離這裡。
為了那一天的到來,我安慰自己暫且忍受這些聒噪的聲音。
第二天放學後,我走出校園沒多久,就被幾個人圍住了。
三男兩女,身上穿著林靈那所學校的校服,向我投來不善的目光。
我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靜靜地等他們開口。
中間氣質淑雅的女生率先說話:“林芯,小靈雖然是養女,但你也不能對她那麼刻薄,欺負她!”
旁邊小麥色皮膚的少年氣沖沖道:“小靈什麼也沒做,你憑什麼針對她?”
“什麼也沒做?”我輕聲問道。
另一邊的男生說道:“她就是喝了一杯你的奶茶而已,至於嗎?”
“那你幫她付奶茶錢。”我點開手機的收款二維碼,“一千。”
“一杯奶茶一千?”男生鄙夷地看著我,“你是以為我是傻子嗎?”
“就是,想騙我們!”
“我身體不好,過敏源有二十多種,這是專門為我定製的奶茶,為了口味調試了好多天,期間浪費的材料數不勝數,你說不值這麼多錢嗎?”
長大後,我過敏的東西沒有小時候那麼多了,身體似乎適應了環境,除了注意飲食,我幾乎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可奶茶確實是我同桌專門為我定製的,那份心意,就這樣被林靈毀了。
“呃……”男生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我依舊舉著手,示意他付錢。
中間那位女生拿起手機付了,然後朝我說道:“我們也不是想找你的麻煩,隻是警告你以後別欺負林靈。”
“哦。”收到錢我轉身就走。
“哎!你聽到沒有!不準欺負林靈!”
腳步聲傳來,肩膀被人抓住,我轉頭看見那個小麥色的男生,目光憤怒地看著我。
“我兩天去一次醫院,哪天我死在你們眼前,被警察誤會是你們害死了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說道。
男生緊抿著嘴,放開了我。
這一次沒人攔我,我腳步輕鬆地離開了。
4.
上次被人圍堵,即便他們沒有什麼也沒做,隻是語言警告了我。
可我依舊覺得受到了威脅,想要學一門武術。
爸媽不同意,因為我身體弱,這幾年好不容易養好,學武又受傷怎麼辦。
作為未成年的學生,父母不給錢似乎也沒辦法,可我偏偏就是要學。
寒假我去兼職,加上小姑的資助,我如願報上了散打。
武館就在學校附近,從高一到高三,我每天放學都會去練習一會兒纔回家。
又一次大汗淋漓地練習後,我走路回家。
離家不遠,我看見有一對情侶抱在一起,我也沒在意。
經過的時候兩人迅速分開,男生和女生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林靈跑到我身前:“姐姐,你別告訴爸媽!”
“哦,原來是你,膽子這麼大。”我懶得理她,直徑打開門進去。
爸媽今天有事出去,現在還沒回來,我到廚房準備煮碗麪。
“林芯,如果你敢告訴爸媽,我跟你沒完!”
討厭的人在我身邊真是影響我做飯。
“我又不是你這個告嘴婆,到處說瘋話告狀。”
“你!”
“你再影響我做飯,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爸媽。”
我說完,林靈“哼”一聲後走了。
過了一星期,高三上學期的最後一場期末考試即將來臨,班裡的氛圍也嚴肅起來。
我收拾好課本,和同學佈置完考場後,帶著複習資料回到了家。
剛打開門,碰到哭著跑出來的林靈,她看見我立馬推了我一下,我迅速躲過沒讓她得逞,她哭得更大聲了,跑到外面去。
“小靈!你去哪裡?”
接著媽媽追著跑出來追上去。
我走進去,看見爸爸在客廳抽菸。
走到一半,爸爸說道:“哎,小靈這孩子談戀愛被老師發現,她怎麼能早戀呢!”
我沒迴應,心裡隻想著明天的考試,隻想好好睡一覺,直徑走回房間。
“話也不說一句,一個個都讓我這麼操心!”
我把門關上,阻隔他的聲音。
第二天下午,考完試走出校門,時隔兩年,我又被人堵了。
不過這一次堵我的隻有一個人,濃眉大眼的小帥哥,表情卻很陰沉,對我有很大的敵意。
不用說我也知道,能找我麻煩的人除了林靈,就是林靈的狗。
“是你向老師舉報林靈早戀的事情?”他雖是詢問的語氣,眼神卻很篤定是我做的。
“你有證據再跟我討論這件事。”
以我對林靈的討厭,確實像是我乾的,但我並不會這麼去做,因為我並不想讓無關的人影響我的學習。
“你那天看見我們抱在一起,之後就有人寫舉報信給老師。”男生眯著眼睛看著我,似乎想看我狡辯。
“你怎麼證明那是我寫的信?”我都不知道你們班在哪,老師是誰。
男生一臉篤定:“反正就是你做的。”
對於這種說不通的人,我理都不理,甩開他走了。
沒多久,那個男生又追了上來,抬起手似乎要打我。
我先下手為強,“啪”一聲給他臉上來了一巴掌。
“怎麼?還想打你小女朋友的姐姐?”
說完,我立馬感到噁心,呸!希望明天不要爛嘴。
我扭頭離開,留下愣在那裡的男生。
5.
回到家,看到爸媽正哄著一晚上不見的林靈吃飯,昨天的矛盾似乎因為林靈的離家出走而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我把書包放到房間,出來吃飯。
媽媽把肉夾到我碗裡,說道:“小芯,下次有什麼事和我們商量,不要自己做主。”語氣裡都是責怪我偷偷寫信舉報的埋怨。
我低頭看著碗裡被肉汁沾染的米飯,覺得礙眼極了。
二話不說我就起身離開,當然離開之前迅速夾了幾個菜,抬著碗進了臥室,我可不會委屈自己餓肚子,讓任何人影響明天的考試。
“哎!你這孩子,和你說一句就發脾氣,怎麼不把你餓死!”
把門關了,我邊吃邊快速掃著早已背得爛熟的知識。
到了8點,我洗澡準備早點睡覺。
洗完出來發現東西好像被人翻過。
看著和離開之前沒什麼區別,除了桌上的那支筆擺放方向變了。
打開書包,裡面的東西都沒有少,可我知道筆袋裡的東西被人換了。
我拿起裡面的幾根鉛筆仔細觀察,很新,側邊寫著2B,隻是筆尖削得過於細了些。
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忍忍,可今天接二連三的事情讓我的怒火一直
我拿著鉛筆來到林靈的房間,開門看見她正趴在床上開心地打電話。
見我進來,她臉上的笑容沒了。
林靈皺眉,似乎很疑惑我的到來:“乾嘛?”
眼睛一轉看向我手的方向,表情有一秒的慌張,但又冷靜了。
“好久沒打你了。”我緩緩吐出一口氣。
我把鉛筆扔到她身上,趁她愣神之際,揚手給她臉上印上和她男友的情侶款。
“你發什麼神經!”林靈捂著臉看著我。
“給你們這對野鴛鴦送禮物。”說完繼續抬手給她臉上來了幾個掌印。
林靈的哭叫聲引來了父母,我也剛好收起手。
媽媽抱著哭泣的林靈,爸爸怒目而視:“你真是無法無天了!”他甚至沒有聽我說一句話,就揚起手來打我。
“我沒有你這個女兒!”啪的一聲,他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沒有躲,也躲不了。
臉上的腫痛,讓我的內心死寂如灰,我抬眼看著他們站在對面,維護著哭泣的林靈。
我忍不住笑了。
爸媽見我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手抖,指著我說道:“給我滾出去!”
我轉頭走了,離開了這個不屬於我的房間,也離開了這個曾經屬於我的家。
我帶著一些重要的東西,來到學校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到樓下買藥擦了臉上的紅印。
躺在床上,我竟久違地感到了平靜,也很快地睡著了。
第二天,重新買了考試工具後,我戴著口罩走進了考場。
從家逃離的計劃提前了,但沒有影響到我的學習,反而使我的情緒越來越好了。
期末考試後,我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子,開始備考。
所幸每個假期我都會去兼職,再加上和姑姑給的錢,我並不愁吃喝。
高三下學期開學,我向老師申請了宿舍,開始了我最後幾個月的衝刺。
這期間,爸媽都沒來找過我,我也樂得清靜。
6.
高考前一天,我從小姑家吃好飯回來,在路上遇到了林靈。
她看見我手裡拿著的零食,上下掃了我:“你過得很不錯嘛。”語氣咬牙切齒。
第二天就是高考,我不想理她,免得發生意外,快速離開了。
學校離小姑家有些遠,我坐公交回到學校附近,再走幾百米就是學校門口。
在一條無人的街道轉彎時,一輛麪包車快速停在我面前,接著門打開了,下來好幾個混混。
我把手上的東西扔到他們身上拔腿就跑,可走幾步就被追上了。
練散打的目的就是為了預防出現眼前的情景,可面前的七個男人,我並沒有勝算。
抵抗沒多久,我被他們捂住嘴扔上了車,身上緊緊綁了繩子。
頭上套著塑料,忍著身上的疼痛,我閉上眼思考。
除了林靈,想不到其他和我有仇的人了。
“艸,這娘們可真虎,我身上都疼。”
“老大,我們現在要去哪?”
“老地方。”
我聽著他們的交流,想著如何逃脫,可並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
過了好一會兒,周圍的聲音喧鬨起來,好多喝酒打鬨的聲音傳來,他們把我帶下車,從一個狹小的地方鑽進去,把我扔到一個小房間。
“好好待著,後天放你走。”
見我沒吭聲,男人走開了,接著是門關上的聲音,還有鐵鏈和鎖的聲音。
我掙紮著把頭上的袋子甩掉,看清了面前的環境。
雜亂漆黑,沒有窗子的房間,放著很多東西,是一間十平米的雜物間。
要出去隻有門口一條路,許是篤定我出不去,裡面的東西都沒有收拾,我看見了角落裡的瓶子。
這個點應該到了晚上,外麪人聲喧鬨,還有動感的音樂,猜測這裡應該是酒吧。
我閉上眼睛休整,那些男人隻是為了抓住我,下手不重,但身上還是有些傷。
心臟在狂跳,好似回到小時候躺在醫院,一次次看著眼前的手術燈。
我進行深呼吸,躺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坐起來,走到角落用腳踢倒瓶子。
瓶子碎了一地,動靜不小,外面的歌舞聲卻也更大,沒有人過來。
也許他們聽到動靜了,但也不以為意。
我坐在地上,用碎片割著身上的繩子,外面的人聲沸騰,興奮時高吼幾句。
時間一點點流逝,我聽著外面的聲音漸漸削弱,這時繩子終於斷了。
高考一小時前,高三(1)班的班主任李老師給學生髮準考證,可遲遲沒看見林芯。
她宿舍的同學跑過來,說道:“老師,林芯昨晚一晚上沒回來,她昨天說去姑姑家吃飯,我以為她早上會回來,可她到現在也沒回來。”
這位同學把從宿舍帶來的林芯考試工具給了班主任。
李老師吸了一口氣,拍拍她的肩膀:“不著急,老師找她,你先去考場等著考試。”
等學生走了,她打了林芯的電話,可一直沒有接通,接著趕緊打給林芯的父母。
“林芯?誰知道她去哪了,她就是個白眼狼!天天不回家。”
李老師聽著林芯父母的話,把事情的嚴重性和他們說了,讓他們去找下林芯。
“誰管她死活!我沒有她這個女兒!”
李老師閉上眼,放棄這對不靠譜的父母,向他們要了林芯姑姑的電話,立馬掛斷。
林芯姑姑接了電話:“什麼?林芯昨天下午就回學校了,她怎麼會不見了?”
林芯姑姑沒說幾句,就掛斷電話跑去找林芯。
離高考隻有半小時了,李老師等得心急,跑到林芯同宿舍的人,問了一些情況。
走之前,還笑著安慰她們林芯已經被姑姑送回來了,讓她們放寬心,不要影響考試。
沒辦法,李老師拿著林芯的準考證守在她的考場。
她從沒覺得時間這麼難熬,身旁的學生一個個排隊進了考場。
考試開始的聲音響起,李老師猛地一顫,抬頭看著前方。
她的面前已經沒有任何學生,校園一片靜寂,隻有學生寫試卷的聲音。
可……林芯依舊沒來。
李老師依舊盯著前面,不願意放棄,不相信次次年級第一的林芯就這樣錯過了高考。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開考十五分鐘後,考生是不得進入考場的。
這時,遠處跑來一個清瘦的人,李老師眼睛一亮,激動得眼淚一紅。
可她看見林芯一副從難民窟逃出來的模樣,再看見她臉上的傷時,大吃一驚。
我跑到班主任面前,來不及多說什麼,接過她手裡的東西,用力抱了她一下。
“謝謝老師。”
說完,到了考場,監考老師看到我的模樣也是很驚訝,按流程安檢後,趕緊讓我進教室。
坐在座位上,我緩緩吐出一口氣。
終於,趕上了。
7.
考完下午的那一場,我進警局報案,接著我又準備接下來的考試,一刻也沒放鬆。
等考完所有考試,我在姑姑家睡了一天一夜。
還沒放鬆幾天,爸媽來找我,讓我跟林靈和解。
“她綁架我。”我陳述道。
對面的人不出我所料,說著:“她不是這樣的人,是你寫舉報信她才生氣,而且她也隻是和別人抱怨了幾句,誰想到那些人當真了,把你綁了。”
我看著他們激動解釋的面孔,問道:“我不是你們的女兒嗎?”
林父面色難看:“你當然是我們的女兒。”
我又接著問:“林靈是你們的女兒嗎?”
林母小心看了女兒的臉色,謹慎道:“她雖然是領養的,但我們最愛的是你。”
“我們是一家人,不要鬨得這麼難看,你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說著最愛我的話,卻為另一個人求情,不顧我受到的傷害。
另一旁的小姑氣得拿起棍子就甩到哥嫂身上,又罵又打,把他們趕了出去。
小姑抱了抱我,安慰道:“不要難過,你爸媽頭腦拎不清,姑姑疼你。”
我笑了笑:“我不難過。”
從醫院醒來那一次開始,我就不再為這些人難過。
爸媽每隔幾天就過來找我,但我從未露面。
綁架案在當地引起了很多人注意,不論是知道林靈、林芯的,還是不知道的,都在議論這件事。
誰能想到乖乖女的林靈會綁架自己的姐姐,其中的隱情到底是什麼?
林父林母到處說隻是姐妹倆鬨口角,林靈不是主謀。
林靈的朋友一擁來找我,我沒理,低頭把之前林靈辱罵我的錄音,發到朋友圈,發到各個群。
錄音裡的林靈聲音溫柔,卻說著可怕的話。
“姐姐,你這身體可真不行,真怕哪一天你就死了……小時候都送去急救多少次了。”
另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為什麼往杯子裡倒芒果汁?”
林靈憤恨道:“你這病秧子隻會拖累他們,為什麼不早點去死呢!”
“爸爸媽媽每天那麼辛苦,每次有一點錢都拿去給你治病了,你怎麼不體諒體諒他們!”
“隻要你死了,爸媽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發完錄音,不管這個錄音會引起怎麼的輿論,我跟姑姑道別後,一個人去旅行了。
從南到北,十多個省,我一路邊吃邊遊玩,心情從未這麼舒暢。
期間李老師打電話過來,激動道:“林芯,你考了全省第一,是省狀元!!”
笑著謝過李老師後沒多久,姑姑跟我說A大的錄取通知書到了。
囑咐姑姑收好後,我繼續旅行,拒絕了所有想要采訪的記者媒體。
記者采訪不到本人,但可以采訪省狀元的父母、老師還有同學。
剛采訪到林芯父母時,沒想到對方比自己還驚訝。
“林芯考了狀元?”
並且問林芯教育問題上他們一問三不知,比記者知道的很還少。
記者無語地走了,接著去采訪了林芯的老師和同學。
在聽到林芯高考前被綁架,遲到十分鐘進考場,最後竟然還能正常發揮考了高分後,記者的眼睛亮了。
他把這篇報道發了出來,也發在了網上。
結果在全國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有誇林芯信念堅定、心理素質高的,有說父母教育放養還能考高分的,有共情到自己說高考遇到奇葩事的……
等有人吃瓜扒到林靈的錄音時,很多人都大吃一驚,這位狀元還有一個盼不得她死了的妹妹,綁架案也是她做的。
等挖得越來越深,很多人斥責林父母偏心殺人犯養女,連自己女兒高考省狀元的事都不關心。
很多人為了林芯感到不公,為她的遭遇,為她遇到偏心的家人。
等我從李老師聽到網上的熱搜時,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此時依舊有人在討論。
我上網翻了翻,欣慰發現大家都是正常人,都在罵林父母和林靈。
果然,林父母和林靈一樣反常的人,世間罕見。
8.
大學開學一星期前,我從外面回到了姑姑家。
我見到了面容憔悴的爸媽,他們沉默地看著我。
“以前為什麼不和我們說?小芯、她……”林父看著陌生的女兒,已經有多久沒有仔細看過她了。
“我說過了。”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他們從來不信,隻要林靈一哭就會圍著她。
“怎麼可能?你根本就沒有說過。”
我並不想和他們糾纏,到頭來隻會影響心情,隻要他們篤定的事,從來不會聽別人半句話。
我開門進去,把他們晾在外面不管了,把噠噠跑過來的表妹抱起來親了一口。
“姐姐,親親。”三歲的小孩笑著把嘴湊上去,口水也全糊在我的側臉。
小姑從廚房走出來,拿紙給我擦了擦:“終於回來了,還有一個菜就可以吃了,你姑父去買酒了,說是要好好喝一頓。”
我看著她高興的臉龐,也笑道:“好。”
第二天,爸媽過來說林靈想見我一面。
因為案子引起了廣泛關注,案子很快審判,林靈已經在監獄裡待著了。
我跟著爸媽來到了監獄,我獨自一人進去坐了沒多久,林靈跟著兩個獄警進來了。
林靈坐下來後,直直盯著我,拿起一旁的電話,憤憤地說著什麼。
我並沒有拿起電話,隻是欣賞了著她狼狽的模樣,等她說累了,時間還剩五分鐘時,我拿起電話。
“後悔嗎?”我問道。
林靈眼睛一睜,眼淚流了出來:“我後悔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些人會當真。”
“你去和法官說是我是無辜的,讓他把我放出來!”
我不知道是笑她天真把法律當兒戲,還是笑她一如既往的、裝模作樣的演技。
這副樣子,除了林父母,不會有人心疼半分。
我把電話放下,不管她瞪大眼睛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從監獄出來後,我拿著各方獎勵的獎金和通知書去大學報到。
大學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我的主要學費、生活費來源是獎學金和週末兼職收入,以及參加各個校園活動的獎金。
遠離了那座城市和人,生活越來越好了。
大四那年,我做了一個遊戲,賺到了人生中最多的錢,接著我成立了一個遊戲公司,後續陸續做出來幾款爆款遊戲。
這天,公司樓下,我看見了久違的爸媽,他們面容苦澀地看著我。
“小芯,過年怎麼不回家,打你電話也不接。”
我沒有說話,也確實沒什麼話。
林父走過來,露出一個笑來:“是啊,你有空回來看看。”說完又補充一句,“你表妹馬上生日了,她也吵著要見你。”
我輕輕頷首,也沒說去不去。
“沒事別來找我。”
我不是很想見到他們,即便他們似乎意識到對我的忽略,想要補償,這幾年經常聯絡我,但我不會原諒。
我會儘到我的義務,作為一個守法的公民,而不是作為一個女兒。
那之後,他們沒再來找我了。
也許是因為林靈出獄了。
表妹生日的時候我回了老家,見到了長大了的小姑娘。
“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張開雙手抱住了她,也抱了一旁的小姑。
吃飯的時候,小姑說:“林靈出來了。”
“嗯。”我點頭,並不在意。
“她現在就整天待在家裡,靠你爸媽養著,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也不嫌膈應。”
“可能他們天生是一家人。”眼不見為淨,隻要不湊到我眼前。
表妹轉頭抱住了我:“我們也是一家人!”
我拍拍她的腦袋,笑道:“對。”
家,是港灣,也是墳墓,祝福每一個活著走出來的人
林父面色難看:“你當然是我們的女兒。”
我又接著問:“林靈是你們的女兒嗎?”
林母小心看了女兒的臉色,謹慎道:“她雖然是領養的,但我們最愛的是你。”
“我們是一家人,不要鬨得這麼難看,你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說著最愛我的話,卻為另一個人求情,不顧我受到的傷害。
另一旁的小姑氣得拿起棍子就甩到哥嫂身上,又罵又打,把他們趕了出去。
小姑抱了抱我,安慰道:“不要難過,你爸媽頭腦拎不清,姑姑疼你。”
我笑了笑:“我不難過。”
從醫院醒來那一次開始,我就不再為這些人難過。
爸媽每隔幾天就過來找我,但我從未露面。
綁架案在當地引起了很多人注意,不論是知道林靈、林芯的,還是不知道的,都在議論這件事。
誰能想到乖乖女的林靈會綁架自己的姐姐,其中的隱情到底是什麼?
林父林母到處說隻是姐妹倆鬨口角,林靈不是主謀。
林靈的朋友一擁來找我,我沒理,低頭把之前林靈辱罵我的錄音,發到朋友圈,發到各個群。
錄音裡的林靈聲音溫柔,卻說著可怕的話。
“姐姐,你這身體可真不行,真怕哪一天你就死了……小時候都送去急救多少次了。”
另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為什麼往杯子裡倒芒果汁?”
林靈憤恨道:“你這病秧子隻會拖累他們,為什麼不早點去死呢!”
“爸爸媽媽每天那麼辛苦,每次有一點錢都拿去給你治病了,你怎麼不體諒體諒他們!”
“隻要你死了,爸媽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發完錄音,不管這個錄音會引起怎麼的輿論,我跟姑姑道別後,一個人去旅行了。
從南到北,十多個省,我一路邊吃邊遊玩,心情從未這麼舒暢。
期間李老師打電話過來,激動道:“林芯,你考了全省第一,是省狀元!!”
笑著謝過李老師後沒多久,姑姑跟我說A大的錄取通知書到了。
囑咐姑姑收好後,我繼續旅行,拒絕了所有想要采訪的記者媒體。
記者采訪不到本人,但可以采訪省狀元的父母、老師還有同學。
剛采訪到林芯父母時,沒想到對方比自己還驚訝。
“林芯考了狀元?”
並且問林芯教育問題上他們一問三不知,比記者知道的很還少。
記者無語地走了,接著去采訪了林芯的老師和同學。
在聽到林芯高考前被綁架,遲到十分鐘進考場,最後竟然還能正常發揮考了高分後,記者的眼睛亮了。
他把這篇報道發了出來,也發在了網上。
結果在全國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有誇林芯信念堅定、心理素質高的,有說父母教育放養還能考高分的,有共情到自己說高考遇到奇葩事的……
等有人吃瓜扒到林靈的錄音時,很多人都大吃一驚,這位狀元還有一個盼不得她死了的妹妹,綁架案也是她做的。
等挖得越來越深,很多人斥責林父母偏心殺人犯養女,連自己女兒高考省狀元的事都不關心。
很多人為了林芯感到不公,為她的遭遇,為她遇到偏心的家人。
等我從李老師聽到網上的熱搜時,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此時依舊有人在討論。
我上網翻了翻,欣慰發現大家都是正常人,都在罵林父母和林靈。
果然,林父母和林靈一樣反常的人,世間罕見。
8.
大學開學一星期前,我從外面回到了姑姑家。
我見到了面容憔悴的爸媽,他們沉默地看著我。
“以前為什麼不和我們說?小芯、她……”林父看著陌生的女兒,已經有多久沒有仔細看過她了。
“我說過了。”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他們從來不信,隻要林靈一哭就會圍著她。
“怎麼可能?你根本就沒有說過。”
我並不想和他們糾纏,到頭來隻會影響心情,隻要他們篤定的事,從來不會聽別人半句話。
我開門進去,把他們晾在外面不管了,把噠噠跑過來的表妹抱起來親了一口。
“姐姐,親親。”三歲的小孩笑著把嘴湊上去,口水也全糊在我的側臉。
小姑從廚房走出來,拿紙給我擦了擦:“終於回來了,還有一個菜就可以吃了,你姑父去買酒了,說是要好好喝一頓。”
我看著她高興的臉龐,也笑道:“好。”
第二天,爸媽過來說林靈想見我一面。
因為案子引起了廣泛關注,案子很快審判,林靈已經在監獄裡待著了。
我跟著爸媽來到了監獄,我獨自一人進去坐了沒多久,林靈跟著兩個獄警進來了。
林靈坐下來後,直直盯著我,拿起一旁的電話,憤憤地說著什麼。
我並沒有拿起電話,隻是欣賞了著她狼狽的模樣,等她說累了,時間還剩五分鐘時,我拿起電話。
“後悔嗎?”我問道。
林靈眼睛一睜,眼淚流了出來:“我後悔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些人會當真。”
“你去和法官說是我是無辜的,讓他把我放出來!”
我不知道是笑她天真把法律當兒戲,還是笑她一如既往的、裝模作樣的演技。
這副樣子,除了林父母,不會有人心疼半分。
我把電話放下,不管她瞪大眼睛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從監獄出來後,我拿著各方獎勵的獎金和通知書去大學報到。
大學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我的主要學費、生活費來源是獎學金和週末兼職收入,以及參加各個校園活動的獎金。
遠離了那座城市和人,生活越來越好了。
大四那年,我做了一個遊戲,賺到了人生中最多的錢,接著我成立了一個遊戲公司,後續陸續做出來幾款爆款遊戲。
這天,公司樓下,我看見了久違的爸媽,他們面容苦澀地看著我。
“小芯,過年怎麼不回家,打你電話也不接。”
我沒有說話,也確實沒什麼話。
林父走過來,露出一個笑來:“是啊,你有空回來看看。”說完又補充一句,“你表妹馬上生日了,她也吵著要見你。”
我輕輕頷首,也沒說去不去。
“沒事別來找我。”
我不是很想見到他們,即便他們似乎意識到對我的忽略,想要補償,這幾年經常聯絡我,但我不會原諒。
我會儘到我的義務,作為一個守法的公民,而不是作為一個女兒。
那之後,他們沒再來找我了。
也許是因為林靈出獄了。
表妹生日的時候我回了老家,見到了長大了的小姑娘。
“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張開雙手抱住了她,也抱了一旁的小姑。
吃飯的時候,小姑說:“林靈出來了。”
“嗯。”我點頭,並不在意。
“她現在就整天待在家裡,靠你爸媽養著,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也不嫌膈應。”
“可能他們天生是一家人。”眼不見為淨,隻要不湊到我眼前。
表妹轉頭抱住了我:“我們也是一家人!”
我拍拍她的腦袋,笑道:“對。”
家,是港灣,也是墳墓,祝福每一個活著走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