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去賬房支取十兩銀子!”
“老爺……夫人那裡……”
“這個家我還不能做主嗎!”顧暻氣憤地一拍石桌,震地桌上的茶杯嗡嗡作響。
“是。”
阿福眼光閃爍,立即退了出去。
“年兒,過來,讓為父好好看看你。”顧暻語氣變成懇求,朝著屋外的少年擺了擺手。
“不用,我站在這裡即可。”顧有年語氣冷冰冰,他可不想跟這個惡父有過多的糾纏。
“年兒……”
顧暻長歎一口氣,小聲喃喃道:“為父也是迫不得已啊!”
不多時,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有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喲,這是乾什麼呢?哪裡來的乞丐上門尋親來著?”
宋氏腳步飛快,直接站在顧暻面前,雙手叉腰,一臉嫌棄道:“我瞧瞧是誰來了?原來是鄉下來的小野種啊!”
“嗬嗬,老爺,你看,這年還沒開始過,鄉裡來的小野種便著急上門討要歲錢啦!”
顧暻眉頭一皺,當他看到阿福兩手空空時,他頓時明白了。
他從身上摸索了一陣,尷尬地掏出五十文銅錢,猶豫了一下,隨即走到了門口。
“這是五十文,你先將就著用,待日後我與你母親好好商量商量,就將你招到府中來住,你便再也不用受苦啦!”
宋氏在院子中豎目冷眼,叉著腰罵道:“我還以為你顧暻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私自做主,拿十兩送給你那野種呢。”
說完她水桶般的腰一扭,得意道:“不過也是個窩囊廢罷了,要不是倚靠我宋家,哪有你今日?”
顧暻苦笑,歉意地握著顧有年的手:“年兒,你放心,為父一定儘快將你招進府中!”
顧有年冷眼一瞥,心中雖然生氣,但錢財是無辜的。
將那五十文收入囊中:“不用,我一個野種,可高攀不上你這高貴的顧府!”
說完,顧有年便要轉身離開。
突然,院子裡又來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他轉著手臂,扯著嗓子喊道:“屋外可是我那窮酸哥哥?”
“哎呀,孃親,畢竟是有血緣的至親,何至於如此嘛!”
“不如我們賣父親個面子,將我那哥哥招進府裡來,正好我缺一個陪我練拳的人肉沙包,看看他能受得了我幾拳?”
顧一舟譏諷道:“少爺我可以發發善心,隻要你做我的人肉沙包,保你一日三餐不愁,比賣你那破炭強多了!”
他和宋氏早就知道顧有年來了京城,不過沒想到竟然敢上門認親?
顧一舟明顯是看著顧有年那單薄的身子,想趁機收拾一下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野種!
讀書人好面子,寧可死不可辱,他們明知道顧有年寧死不肯進府受此侮辱,故意刺激道。
“
看來顧一舟平日裡囂張慣了,直接拿活人練拳,不知被他謔謔了多少人。
顧暻佯裝發怒,卻不敢真怒,隻能出言訓斥了一下。
“哼!”顧一舟冷哼一聲,站在宋氏身邊,語氣輕蔑:“野種便是野種,這野種連庶子都算不上,怎敢入我顧府大門!”
“就是就是,他那孃親不過是鄉野賤人而已,當年你父親喝醉酒與之苟合,哪曾想便懷上這野種,當初我千方百計勸誡你父親將那野種埋掉,你父親心軟不肯,苦苦求我方纔作罷!”
宋氏眼神凶狠,悔不當初沒有狠下心來:“早知有今日,當初我應該狠下心來,直接將那野種和那賤人弄死得了!”
顧有年聽聞,雙手緊緊握拳,瞠目而視,而那院子中的二人卻是喋喋不休,指鼻子罵道:“怎地?看我不順眼?你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京城!是達官貴人的地方,就憑你一個小小的舉人,還想來京參考來年的會試,妄想擠身朝堂,做夢去吧!”
顧有年雖說中了舉人,但是宋家根係龐大,早就暗地裡跟當地縣衙打了招呼,不敢與他有過多交集,更別談做官了。
所以中舉之後,顧有年的生活條件並未有改觀,反而過得更加清貧了。
隨後宋氏轉身,溫柔地望著顧一舟:“還是我的舟兒好,明年可以參加龍虎學院的招生考試,若是進了龍虎學院,便可以一飛沖天,光大門楣了!”
“你說你讀那些破書有什麼用,還不是跟你這個窩囊父親一樣!”
宋氏指著顧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顧暻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顧有年憤憤地望著宋氏母子,一言不發。
“嗬,還真是窩囊廢,一個隻會文不會武的廢物,你說我們宋家扶持你是為了什麼?”
宋氏越說越氣,直接將石桌上的茶水扔了過去。
冰冷的茶水濺濕了顧暻的衣衫,他依舊不為所動。
“趕快將這個野種轟走!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顧暻不敢發火,似乎早已成了習慣。
“年兒,你先離開一陣子,你放心,為父一定會把你接進府中!”
顧暻輕輕拍拍了顧有年的肩膀,眼神深邃,彷彿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不必了!”
顧有年冷眼瞧了一下院子裡的宋氏母子二人,心裡冷哼道:“那便走著瞧!”
於是袖手一揮,轉身離去。
顧暻望著漸漸消失的背影,死死地捏著了門板,若是仔細檢視,便會見到那厚實的木質門板,此刻卻留下了顧暻深深的指印。
院內的宋氏見顧有年離開,她的神色一變,心裡卻是湧上一抹殺機。
見顧暻失魂落魄地樣子,宋氏嘴角一翹,嘲諷道:“你要清楚誰纔是府中當家做主的人,以後要是再發現你與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休怪我不客氣!”
顧暻連忙上前,低聲下氣道:“是,夫人。”
“翰林院那個位置空缺了許久了,我已跟我爹說過了,隻要你聽話,我宋家便可將你安排進去。”
宋氏冷眼一瞥:“你可別忘了你的作用,當初你可是承諾了的。”
顧暻將頭埋的更低了。
“舟兒,好好去訓練吧!你放心,明年的龍虎學院招生考試,孃親一定給你安排妥當了!”
宋氏溺愛地看著顧一舟,而後牽著顧一舟的手,緩緩朝著屋內走去。
……
顧有年手中緊握著這一共六十文錢,心裡琢磨著如何在燕國生存下去。
他的腦子裡確實有很多知識,但是萬事開頭難,他要想著如何依靠現有的條件,一步步實現豐衣足食的生活。
“賣包子嘞!”
顧有年捂著咕咕作響的肚子,跑向了包子鋪。
“老闆,包子怎麼賣?”
“兩文錢一個,客官要多少?”包子攤販笑嘻嘻地招呼著。
“先給我拿五個!”
顧有年將手中的十文錢遞給了攤販。
攤販雙手利索地撚起五個包子,將它用油紙包好,遞給顧有年。
顧有年忍不住直接抓了一個啃了起來,軟軟的,雖然沒有後來的好吃,但至少是綠色無汙染的。
劣質小麥經過層層工藝,包子皮仍有一絲喇口。
顧有年囫圇吞棗,幾下就乾掉三個包子,腹中也終於有了充盈的感覺。
不過不能吃得太飽,吃飽了就沒力氣乾活了。
他還需要先把屋子簡單修繕一下。
記憶中,他是睡在城北最偏僻的一處小屋裡,那裡又臟又亂沒有人管,鮮有人知。
顧有年將剩下的兩個包子仔細包了起來,放在衣衫裡,轉頭向著城北走去。
燕國雖然繁華,但百姓仍舊生活清苦,一路上沿街乞討之人多不勝數,甚至還有賣兒賣女艱難度日的窮人。
顧有年路過一個少女身前,她的年紀約摸十五六歲,已是餓的面黃肌瘦,身子無勁。
旁邊還躺著一名老婆婆,也是餓得不行,哎喲哎喲的低聲呻吟著。
顧有年沒有猶豫,將衣衫中的兩個包子掏出來,直接遞給了那少女。
那少女的眼睛清澈,縱然渾身上下臟兮兮的,眼睛卻如同冰雪一般,炯炯有神。
“謝謝公子。”
那少女雙手接過包子,而後跪著朝顧有年磕了頭。
顧有年沒有停留,而是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少女望著那道身影,眼中閃爍著淚花。
她朝著身後奄奄一息的老婆婆啜泣道:“婆婆,有包子吃了!
顧暻連忙上前,低聲下氣道:“是,夫人。”
“翰林院那個位置空缺了許久了,我已跟我爹說過了,隻要你聽話,我宋家便可將你安排進去。”
宋氏冷眼一瞥:“你可別忘了你的作用,當初你可是承諾了的。”
顧暻將頭埋的更低了。
“舟兒,好好去訓練吧!你放心,明年的龍虎學院招生考試,孃親一定給你安排妥當了!”
宋氏溺愛地看著顧一舟,而後牽著顧一舟的手,緩緩朝著屋內走去。
……
顧有年手中緊握著這一共六十文錢,心裡琢磨著如何在燕國生存下去。
他的腦子裡確實有很多知識,但是萬事開頭難,他要想著如何依靠現有的條件,一步步實現豐衣足食的生活。
“賣包子嘞!”
顧有年捂著咕咕作響的肚子,跑向了包子鋪。
“老闆,包子怎麼賣?”
“兩文錢一個,客官要多少?”包子攤販笑嘻嘻地招呼著。
“先給我拿五個!”
顧有年將手中的十文錢遞給了攤販。
攤販雙手利索地撚起五個包子,將它用油紙包好,遞給顧有年。
顧有年忍不住直接抓了一個啃了起來,軟軟的,雖然沒有後來的好吃,但至少是綠色無汙染的。
劣質小麥經過層層工藝,包子皮仍有一絲喇口。
顧有年囫圇吞棗,幾下就乾掉三個包子,腹中也終於有了充盈的感覺。
不過不能吃得太飽,吃飽了就沒力氣乾活了。
他還需要先把屋子簡單修繕一下。
記憶中,他是睡在城北最偏僻的一處小屋裡,那裡又臟又亂沒有人管,鮮有人知。
顧有年將剩下的兩個包子仔細包了起來,放在衣衫裡,轉頭向著城北走去。
燕國雖然繁華,但百姓仍舊生活清苦,一路上沿街乞討之人多不勝數,甚至還有賣兒賣女艱難度日的窮人。
顧有年路過一個少女身前,她的年紀約摸十五六歲,已是餓的面黃肌瘦,身子無勁。
旁邊還躺著一名老婆婆,也是餓得不行,哎喲哎喲的低聲呻吟著。
顧有年沒有猶豫,將衣衫中的兩個包子掏出來,直接遞給了那少女。
那少女的眼睛清澈,縱然渾身上下臟兮兮的,眼睛卻如同冰雪一般,炯炯有神。
“謝謝公子。”
那少女雙手接過包子,而後跪著朝顧有年磕了頭。
顧有年沒有停留,而是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少女望著那道身影,眼中閃爍著淚花。
她朝著身後奄奄一息的老婆婆啜泣道:“婆婆,有包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