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禧聽完後轉過頭,邁開步子走下樓梯。
刺耳的尖叫聲越來越近,鼻尖縈繞的血腥氣漸淡,尿騷味在第西層樓分外明顯。
他走到了第西層的樓梯口,溫涼的眼神看向長廊裡爬著的一個男人。
那人腳下有一灘腥黃色的水跡,正被黑衣管事拖著腳往樓梯口這邊走。
“有些病人還在休息,請不要大聲喧嘩。”
這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管事沉著嗓音又重複了一遍。
“樓內有病人,不允許在這發出尖銳聲音。”
如此提醒可男人還是充耳不聞,繼續張大嘴巴驚恐地大叫。
他被嚇破了膽,整個人陷入癲狂狀態。
這人胡亂揮動的手在經過江知禧時狠狠抓住了他的腳踝。
力氣很大,像是要將人的骨頭捏碎。
“放開我。”
江知禧嘗試抽出自己的腳,連結骨頭的筋肉在用力拉扯之下傳來痛脹的拖拽感。
他色澤粉淡的唇角向下,發出的聲音溫和平靜。
落在男人的耳朵裡猶如天籟之音。
“他們是鬼,會殺人的!”
“會殺人的!”
真是難為他癱在地上說了這麼多。
男人的嘴巴突然被一隻大手捂住,驚恐的尖叫在此刻銷聲匿跡。
他的雙腿在空氣中離奇般地滾落。
噴濺的血跡連帶著碎肉一起沾上了江知禧垂在身側的手。
他身體抽搐兩下,在此刻痛得昏死過去,抓緊江知禧腳踝的手仍是死死地扣著。
管事居高臨下地垂頭,看了那個男人一眼,轉過身從一旁的房間裡推出一張輪椅。
江知禧被抓住腳腕,留在原地無法離開,看到這個場景難免有些錯愕。
扣在他腳踝上的手被暴力掰開,倒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的男人被抱起放上輪椅。
他在疼痛中緩緩甦醒,蒼白的嘴角毫無規律地抽動著。
輪椅被緩緩推動,陰森的聲音從男人的頭頂傳來,是黑衣管事的聲音。
“很遺憾,您又失去了雙腿。
不需要前往運動中心。”
“今日的康複內容對您不再有效果。”
“您辜負了夫人的禱告,我們會在24小時內將您送到夫人身邊。”
管事說完後,面容上露出一個標準得體的微笑,推著男人往長廊深處走。
江知禧略微皺緊雙眉,不適地偏頭深呼吸,隨後挪開了自己的腳,轉過身子繼續
他在所有敞開的房間裡都看到了輪椅,這是不是意味著樓內所有人的腿都有問題?
不合理的訓練時長,類似活死人的黑衣管事,還有一位不知道在哪裡禱告的夫人。
不待滿15天會怎麼樣?
待滿15天又會怎麼樣?
這像是一個恐怖遊戲,而他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新手。
隻知道懲罰會要人命,可獎勵又是什麼呢?
江知禧頗有些頭痛,他並不清楚自己昏睡前發生了什麼。
他的眸子掃過第三層樓梯。
也難怪西五層沒有人,因為大多數人都堆擠在了這裡,互相推搡著往下走。
階梯上面的每一寸地面都站著人,擠得熙熙攘攘,整幢樓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安靜。
等人流慢吞吞挪到了第一層,江知禧站在台階上,從出口射進樓層的陽光攀上他的下半張臉。
他微微眯眼睛,適應著強烈刺眼的光線。
堵在前面的人也不適地別開臉,江知禧一遍遍打量著他們的面容。
驚懼,新奇,還有熟稔無畏的淡然。
他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是一個超出正常人思維範疇的恐怖遊戲,在這一關中,新手與老手相容並存。
江知禧輕撚垂在身側的手指,摸到了西樓那個男人噴濺在他指腹上的乾涸血跡。
再往前走就是出口,江知禧在愈漸寬鬆的人群中輕喘一口氣,卻在轉角處撞上了一名身穿黑色製服的男人。
他明顯是一位管事,身後跟著許多個十一二歲的小孩。
居住樓的第一層竟然住著小孩。
江知禧心尖湧上一股無名的困惑。
小朋友也會被抓來玩這個恐怖遊戲麼?
從長廊裡湧出的小孩面容蒼白,顯然對這陌生的一切感到恐懼。
一個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跟在隊伍末尾。
他也許是跑得急了,一不留神摔在地,鼻尖蹭掉了一大塊肉,臉上沾滿鮮紅浮著灰塵的血。
男孩在感覺到疼痛後捏緊拳頭,眼淚在臟汙的臉上嘩啦啦地流。
閉緊眼睛正準備哭嚎,卻在這瞬間被一隻帶有淡淡血腥氣的手捂住了嘴。
江知禧攬過他的肩膀,指尖安撫似的撓了撓他肉乎乎的下巴,輕聲道:“安靜。”
小男孩覺得天要塌了。
肥胖的身軀從江知禧身前下滑,順著他的身體一屁股坐到地上,岔開雙腿撒潑打滾,放聲大哭。
吹進樓道的風化作利刃飛速席捲,在轉瞬間剜去小男孩的膝蓋骨。
殘肢滾落在地面,順著墜地的力道骨碌碌轉了好幾圈。
小男孩腳上精緻的小皮鞋被鮮血糊滿,血液流在下方聚成一小灘水窪。
他倒在血泊裡,面部向上,天真烏亮的眼睛在頃刻間變得灰白。
過大的瞳孔收縮聚攏,無意識地盯住上方江知禧的眼睛。
江知禧眉心微跳,默默後退一步,男孩的頭從他的鞋尖滑落,輕輕磕上堅硬的水泥地面。
“咚”的一聲輕響。
人群中己經有不少人吐了出來,嘔吐物的酸臭味混合著空氣中原有的血腥氣,引發了又一陣暴動。
“啊啊啊啊啊!”
樓梯上的人緊貼牆面蹲下身體,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刺耳的尖叫聲穿透整個樓道。
下一秒兩隻斷腿從樓梯上滾落,卡在擁擠的人群裡噴濺血液。
擠在中間的男人褲腿上沾滿了血,溫熱黏膩的水液透過布料舔舐皮膚,刺激得他精神完全崩潰。
“你們這是囚禁,是故意傷害!”
話音才落,他龐大結實的身軀像是沒了雙腿作為支撐,竟首挺挺地往前面的人身上摔。
帶著人流一起往樓下滾。
尖叫,逃竄,恐懼籠罩在這幢昏暗的樓房。
越來越多的斷肢出現在人群裡,再也分不清鞋底踩的是地面還是人體。
江知禧面容發白,臉上沾染了絲縷鮮血,鼻梁上的一顆小痣越發顯得蒼白黯淡。
人實在太多了,屍體彙聚在樓道上鋪天蓋地的往下滾。
殘肢落在腳下讓地面變得更加崎嶇凹凸。
他分辨不清方向,順著人流擠到狹隘的出口時,手腕卻被另一隻粗糙的手握住往外拽。
樓外的天空湛藍,舒緩的光線照射在青綠的草坪,柔和得與樓內大相徑庭。
江知禧整個身體離開了樓道,鼻間呼吸著清新的氧氣,在掙開鉗製後略微垂眼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這約莫是一個30多歲的女人。
她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狠辣明豔的眼睛周圍帶著不少細紋,正緊緊盯著江知禧腕上的手錶看。
突然,女人抬眼朝他露出一個真情實感的微笑,唇角輕輕勾起。
柔軟甜膩的聲音響在江知禧耳畔。
“小少爺是新人嗎?”
“隻要你給我錢,我保證你能活著離開這裡。
吹進樓道的風化作利刃飛速席捲,在轉瞬間剜去小男孩的膝蓋骨。
殘肢滾落在地面,順著墜地的力道骨碌碌轉了好幾圈。
小男孩腳上精緻的小皮鞋被鮮血糊滿,血液流在下方聚成一小灘水窪。
他倒在血泊裡,面部向上,天真烏亮的眼睛在頃刻間變得灰白。
過大的瞳孔收縮聚攏,無意識地盯住上方江知禧的眼睛。
江知禧眉心微跳,默默後退一步,男孩的頭從他的鞋尖滑落,輕輕磕上堅硬的水泥地面。
“咚”的一聲輕響。
人群中己經有不少人吐了出來,嘔吐物的酸臭味混合著空氣中原有的血腥氣,引發了又一陣暴動。
“啊啊啊啊啊!”
樓梯上的人緊貼牆面蹲下身體,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刺耳的尖叫聲穿透整個樓道。
下一秒兩隻斷腿從樓梯上滾落,卡在擁擠的人群裡噴濺血液。
擠在中間的男人褲腿上沾滿了血,溫熱黏膩的水液透過布料舔舐皮膚,刺激得他精神完全崩潰。
“你們這是囚禁,是故意傷害!”
話音才落,他龐大結實的身軀像是沒了雙腿作為支撐,竟首挺挺地往前面的人身上摔。
帶著人流一起往樓下滾。
尖叫,逃竄,恐懼籠罩在這幢昏暗的樓房。
越來越多的斷肢出現在人群裡,再也分不清鞋底踩的是地面還是人體。
江知禧面容發白,臉上沾染了絲縷鮮血,鼻梁上的一顆小痣越發顯得蒼白黯淡。
人實在太多了,屍體彙聚在樓道上鋪天蓋地的往下滾。
殘肢落在腳下讓地面變得更加崎嶇凹凸。
他分辨不清方向,順著人流擠到狹隘的出口時,手腕卻被另一隻粗糙的手握住往外拽。
樓外的天空湛藍,舒緩的光線照射在青綠的草坪,柔和得與樓內大相徑庭。
江知禧整個身體離開了樓道,鼻間呼吸著清新的氧氣,在掙開鉗製後略微垂眼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這約莫是一個30多歲的女人。
她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狠辣明豔的眼睛周圍帶著不少細紋,正緊緊盯著江知禧腕上的手錶看。
突然,女人抬眼朝他露出一個真情實感的微笑,唇角輕輕勾起。
柔軟甜膩的聲音響在江知禧耳畔。
“小少爺是新人嗎?”
“隻要你給我錢,我保證你能活著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