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都不會變

隨著霍邱的最後一句話落下，我安心的離開了星辰閣。

無人看得見的角落，齊淵看著何夕瑤和霍邱一前一後的從星辰閣中走出，生氣的用手錘向宮牆。

「陛下，您別傷害自己阿……」

齊淵咬牙切齒的說「給我查，查查這霍邱到底是什麼時候和皇後粘上關係的！」

第二日一早，齊淵下了早朝就匆匆趕到了我的寢宮中。

「夕瑤，昨日是朕不好，吃了點酒，讓你獨自回了長鳶宮，掃了你的興」

我的目光注意到齊淵受了傷的拳頭，不著痕跡的笑了笑。

想必昨晚他看見我和霍邱從星辰閣中出來。

這是我特地安排的一出好戲。

昨日他心情不好，假意醉酒。

我故意將他的人差遣走，引得他親自前來，就是為了讓他看見這一幕。

本以為他一大清早來是為了質問我，誰知竟還是為了道歉。

齊淵上輩子三年都沒對我低過頭一次，對何夕瑤簡直寵的毫無上限。

他是否會記得地底下有個冤魂比何夕瑤更需要他的賠罪！

「陛下多慮了，夕瑤豈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我特地讓下人做了些醒酒湯」

我端起面前的湯水，遞給他「喝點吧，身體也能舒坦些」

「還是夕瑤懂我，現在朕就缺你這碗醒酒湯」

齊淵的臉上露出笑容，將醒酒湯一飲而儘。

我慢慢的替他擦了擦嘴角，開口道「陛下，臣妾昨日路過一處荒廢的宅院，好像叫星辰閣，那位置我喜歡的緊，陛下能清出來讓臣妾住嗎？」

齊淵笑容一瞬間僵硬在了臉上，不知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是想到了上輩子的我。

「那宅子陰氣重，環境差，對你的身體不好」

齊淵緩緩開口，語氣裡是滿滿的不願。

可我不是何夕瑤，豈會因為他變了臉色而放棄。

「可臣妾真的很喜歡……」

我欲言又止，淚眼摩挲。

「好，夕瑤難得和朕要東西，朕怎會讓你失望，我立刻派人清理清理，過幾日咱就搬進去」

齊淵鬆了口，無奈應下。

4

十日後，我如願住進了星辰閣。

「陛下，為何這閣外貼著這麼多的黃符?」

我移居星辰閣，門外黃符圍著閣外貼了一圈，黃符上的紅色符咒顯得恐怖詭異。

「這閣子陰氣重，我讓道士做了法，這樣才能保你身體健康，平安順遂」

齊淵笑的僵硬，顯然是在看見這件屋子後情緒顯得有些低沉。

「臣妾謝過陛下，要不今晚陛下就留在臣妾這兒別走了吧」我用手碰了碰齊淵的喉結，語氣諂媚。

齊淵像是被下了蠱，癡癡的點了點頭。

連著幾日，齊淵都住在星辰閣中。

「陛下，昨晚你睡覺後嘴裡一直喊著曲梨，曲梨是誰？陛下新納的嬪妃嗎？」

躺在我腿上的齊淵忽然渾身一僵。

他瞬間坐直了身體，警惕的盯著周圍的一切。

齊淵覺得，自從何夕瑤住進星辰閣後，自己就變得緊張兮兮的，隱隱感覺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而曲梨二字又重新勾起了他內心最深的恐懼。

「夕瑤你聽錯了吧，朕不認識什麼叫曲梨的」

我微微一笑「那大概是臣妾聽錯了」

齊淵看向我「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我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含下了一顆藥丸。

齊淵回到養心殿中久久無法平靜。

剛剛何夕瑤下意識的一個行為讓他不由想到了曲梨，那個啟國曾經最耀眼的公主。

當初他為了能讓何夕瑤當上皇後，接近曲梨，讓曲梨愛上自己，最後在大婚那日將她淹死。

「不可能……不可能……她早就死了，那是我的夕瑤，是我的夕瑤」

齊淵揮手將桌案上的東西打翻，理智才漸漸恢複。

「怎麼樣了？」

我的面前站著齊淵身旁的太監——蘇公公。

這蘇公公正逢家中親人病重，囊中羞澀，被我給收入麾下了。

「陛下在養心殿發了好大的瘋，嘴裡還一直喊著不可能，不可能，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當然可怕，對於齊淵來說，還有什麼事情能比死去的曲梨回來更可怕嗎？

深夜，霍邱一人來到了我的面前。

「三更半夜入宮牆，不怕被人知道嗎？」

「公主讓我辦的事情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隻等您一聲吩咐，計劃就可以展開」

那日，我將三萬精兵交於霍邱，令他回西北迅速將其整頓清楚，並在市井放出流言，說齊淵是叛國逆賊，造反登基上位，而非皇室血統，流言發酵，民心潰爛，我推翻齊淵，指日可待。

「如今齊淵可有何動作?」

「昨日朝堂上，有人將此事呈報，陛下大怒，下令要誅殺流言散佈者」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齊淵這是急了啊」

我順勢坐到一旁的藤椅上，目光緊盯著面前的霍邱。

「霍邱，你會背叛本宮嗎？」

「公主所做即是臣之所向，臣的命是公主救回來的，臣的人是公主的，心也是公主的」

霍邱回答的很快，絲毫沒有猶豫便開了口。

「公主，您在仇人面前臥薪嚐膽辛苦了，臣定會早日將您救出，替你報仇」

「既然這樣，那就行動吧」

我看向夜空上的那輪明月，眼眶濕潤。

哥哥，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5

為了讓齊淵能夠揹負昏君的罵名，我每日都纏著齊淵不讓他上早朝。

「陛下，難道你不想陪夕瑤嗎？」

我可憐兮兮的撲進了齊淵的懷中，由於身上衣服薄如嬋紗，他很快便遭不住的妥協了。

「陛下，大臣們的文書都疊成小山了……前幾日東邊豫州大規模地震，百姓民不……」

「陛下，外面好吵阿……」我不滿的撒嬌道。

「閉嘴！」

齊淵像是被擾了興致衝著屋外的人吼道，不管不顧的又乾起了正事。

連著一個月，齊淵都不曾上朝。

百官忍無可忍，自發跪在養心殿前求見皇上。

齊淵見躲不過便穿著衣服準備趕去養心殿。

「陛下，臣妾陪你一起吧，正好臣妾無事可做」

他不忍拒絕，便帶著我一起去了。

「陛下，國之社稷纔是根本，切莫被妖妃迷了心阿」

「百姓此時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陛下萬萬不能貪圖享樂」

……

齊淵剛出現，眾臣子便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我將目光放到了霍邱身上。

「妖妃誤國！處死妖妃！」

霍邱感受到目光，立馬開了個頭。

「對！處死妖妃！」

眾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躲在了齊淵的身後，瑟瑟發抖「陛下……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害了百姓……害了大家……」

「夕瑤別怕，朕會保護你的」

恰好是這樣，才更能激發齊淵的保護欲，他將目光放到下面的一眾大臣中。

「夕瑤你看，剛剛你有看到是誰先開口

「那個」

我指了指霍邱身旁的男人。

那是姚房，是上輩子和齊淵一起攻入皇城的人，是他將皇後嫂嫂淩虐致死的。

下一秒，姚房的人頭落地，血液濺到周圍一圈的臣子臉上，大家不由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真有意思」我莞爾一笑，忍不住說道。

齊淵見狀，立馬接上「還有誰，夕瑤你說」

將我母親殺害的禮部尚書秦越，背叛皇兄的太子少師顧辭欽……

直到最後，齊淵一共殺死了七位大臣，殿外的血腥味直衝我的天靈蓋，我卻興奮至極。

「夕瑤，朕現在能保護好你了，你不要怕，朕會永遠站在你面前的」

齊淵的表情和當時將鳳印獻給何夕瑤時一樣，渴望人的誇獎。

「陛下真棒，不愧是夕瑤喜歡的人」

齊淵癡癡傻笑，被一句喜歡的人給樂地說不出話來。

蠢貨，現在，就隻剩下齊淵一個人了。

我眼底閃過笑意，看著面前血腥的場面，不由覺得舒坦。

就該這樣，背叛過，殺害過我的人，都該付出代價！

6

這些天來，我定時給齊淵喂下五石散，他每日瘋癲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齊淵時常會夢到曲梨找他複仇，於是他拿著一把長劍在寢宮中亂揮殺死了不少侍女。

我在旁看著，待他冷靜後，差遣人處理好血跡，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躺在他的身邊。

本以為我會就這樣慢慢耗到霍邱帶兵進宮那日，卻沒曾想漏下了一個人，何夕瑤的賭徒竹馬——傅司晏。

「小瑤，你還活著」

傅司晏那日砸死何夕瑤後，因為怕被齊淵抓住，出城躲了好久。重新回到京中才發現，何夕瑤居然沒死，反而還成了禍國妖妃。

傅司晏因為長期逃亡，此刻早已是骨瘦如柴，饑腸轆轆，看見何夕瑤沒死，立馬偷偷從狗洞爬了進來找到了星辰閣中。

我看著面前流浪漢造型的男子，「哪裡來的叫花子，來人！」

剛準備喊，傅司晏立馬衝上來捂住了我的嘴。

「小瑤，我是司晏啊，上次離開砸傷你是我做錯了，你就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原諒我吧」

他說完後，我的腦袋裡忽然想起了這號人。

「你來乾什麼？」

「你讓人給我準備點熱水，我先洗乾淨身子再和你好好說」

傅司晏滿臉猥瑣，看得我不禁想嘔吐。

我實在想不明白，何夕瑤這人口味能這麼重。

傅司晏洗乾淨後，我看著走出來的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得不說，這傅司晏確實比齊淵長的好看。

「皇上駕到——」

一聲尖銳的太監聲響起，令我和傅司晏都大驚失色。

傅司晏熟練的躲到了床下。

「來人，給我搜！」

齊淵一進來便氣勢洶洶，一群士兵闖入將我的寢宮翻了個底朝天。

有陰謀。

我看著士兵從床底下拖出了傅司晏。

「夕瑤，為什麼?」

齊淵受傷似地看向我，像隻需要人安慰的小狗。

「嗬，你還不知道吧，我和何夕瑤自小青梅竹馬，你珍重的女人其實早已經是我的身下人了，她就是個蕩婦！」

見自己被髮現，傅司晏開始破罐子破摔，死也想著帶下一個人。

「堂堂皇帝，竟然也頭頂綠帽，喜歡別人用過的女……」

傅司晏剩下的話沒說完，就被齊淵一刀抹了脖子。

自從食用了五石散後，齊淵殺人是越發順手了。

「夕瑤，你愛我嗎？」

齊淵將刀丟掉，跪在我的面前，近乎虔誠的問道。

「我當然愛你」

我愛你愛得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剝皮抽筋。

「我信你」

齊淵將我摟進懷裡，隨之，耳畔響起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今日目睹這件事的人，全部處死！」

齊淵瘋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一條又一條鮮活的人命倒在了我的面前。

星辰閣內鮮血似河，頭顱遍地，齊淵執拗的聲音重新在我的頭頂響起。

「夕瑤，你隻能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很好，一個暴君的形象成功立住了。

7

何夕瑤的生辰在寒冬，齊淵想舉辦大型的生辰宴，又怕我冷，從全國各地收颳了钜額的木炭。

這個行為也讓舉國百姓憤恨不平。

市井都在傳，當今皇上為討妖後開心，已經喪失了理智，想拉一國的人下地獄。

霎時間，全國上下，人心惶惶。

「陛下，你快看看，那件好看?」

我看著有些昏昏欲睡的齊淵，假意問道。

他眼底像一攤死水，此刻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像是被人勾了魂似的癡傻呆滯。

我來到熏香旁，又舀了一勺香點燃。

這是海棱香木，點燃後吸入者會產生幻覺。

由於我每日都會服用解藥，因此這個熏香對我沒用。

我特地換了身前世我最喜歡的衣服來到了齊淵的面前。

「齊淵，你可知我在地下活地有多冷嗎？」

我輕聲開口，齊淵被嚇地直搖頭。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大雪紛飛，你竟然絲毫不顧往日情意將我丟下池塘，殺我兄長，母親，你好狠的心阿」

每當想起那一天的事情，我都會恨得咬牙切齒。

「曲梨，你該死，該死！若不是你，我的夕瑤怎會苦等三年無名無分，若不是你，我早娶到夕瑤了！」

我笑的苦澀，若他早日告訴我他有喜歡的人了，我又豈會苦苦糾纏。

分明是想利用我故意接近我，卻將錯全都怪到我的身上，齊淵，你果真是個沒心沒肺的！

也懶得演了，我穿著衣服靜靜坐在他的面前，等待他醒來。

緩過神來的齊淵看見我的一瞬間渾身一抖，彷彿看見惡鬼一般差點喊出聲來。

「陛下，你怎麼了？」

「你怎麼穿著這身衣服……」

齊淵的語氣很是虛弱，他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不好看嗎？是我在這星辰閣上的閣樓找到的，我聽說，之前這裡住著一位無比尊貴的公主，這衣服相比也是她的吧」

「脫了！給我脫了！」

聽完我的話，齊淵站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將衣服撕爛，眼角泛著猩紅。

「曲梨，你陰魂不散！為什麼老是出現在我的面前！為什麼！」

很快，我身上的衣服被他撕光，渾身**地站在他的面前。

那雪白的肌膚彷彿喚醒了齊淵最後的理智，他清了神，將我抱緊。

「夕瑤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吧，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我將頭靠在他的懷中，忍不住笑了。

齊淵，看見你這麼怕我回來，我這腐朽的心中才終於得到了一絲慰藉。

齊淵由於精神失常暈過去，太醫診斷是患了幻症。

是夜，霍邱再次到來，算上這次是我第三次見他了。

「就在狩獵上解決他吧，你分出三千精兵潛藏在密林當中，到時候皇宮中守衛鬆懈，你帶領騎兵突入……如今我沒有子嗣，齊淵死後誰繼位倒成了一個難事」

「公主……那日齊淵造反時，我在湖水中撈到了一個氣息微弱的孩童，是您兄長和皇後孃娘誕下的孩子」

「眠兒，他還活著嗎？」

我瞳孔微張，難以置信。

「在臣的府中養著，如今已能讀書識字了」

「霍邱……謝謝你……」

我的淚水在眼睛中打轉，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臣定會不負公主信任，複大啟，殺齊賊」

霍邱低下頭不看我，語氣堅定讓人心安。

「霍將軍，你準備好了嗎？」

「隨時準備待命！」

8

朝中大臣原以為狩獵之事會隨著陛下的昏厥而取消，卻沒想到狩獵前三天，齊淵醒過來了。

「陛下，狩獵要繼續嗎？」

蘇公公在一旁問道。

「狩獵！聽起來好好玩，我想去！」我驚喜萬分，立馬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齊淵。

齊淵面容憔悴但見面前美人笑的甜蜜，「繼續，朕身體好著呢，這次狩獵打隻老虎不成問題！」

我眯著眼給齊淵喂藥，看著他一口一口的服下，滿意地笑了。

每年末，狩獵大典是皇家最重要的事情。

隻有君主強壯雄風，才能讓人信服君主是有能力能給黎明百姓帶來美好生活。

一大清早我便換上了盔甲，這是齊淵為了防止我受傷而特地讓工匠連夜製作的白玉盔甲，堅固如鐵，刀劍不傷。

開始前，士兵們抬上來了一隻受了傷的老虎，齊淵開箭射中，現場一片誇獎。

「不愧是陛下，還是如此有魄力！」

「有陛下這樣的皇帝，何愁百姓沒有好日子過」

……

我嘲諷的彎了彎嘴角，真是拍馬屁拍的臉都不要了。

狩獵開始，各個大臣和齊淵被分成了多對人馬朝著密林深處進發。

齊淵將我帶在身邊，為了過二人世界，甚至遣散了周圍的全部士兵下人。

我難掩笑意，十分欣賞的看著齊淵。

羊入狼口，就在今天，我必要了你的命。

我們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因為一路上都沒有看見獵物，齊淵顯得有些煩躁，皺著眉頭罵。

「這些死奴才，也不知道放一些畜生出來，難不成等等要朕空手回去嗎？」

「夕瑤，這不是我沒用，這周圍真的是一點獵物都沒有……」

齊淵說了好多話，見我都沒有回答，回頭看向我。

「夕瑤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是害怕了嗎？來，你跟在我身邊，我保護你！」

我歪著頭，笑著說，「齊淵，你還記得曲梨嗎？」

9

齊淵頓時嚇的一哆嗦，從馬上摔了下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夕瑤……你在……你在說什麼呢？曲梨……誰是曲梨……」

「誰是曲梨?當然是因為相信你而被害的家破人亡的曲梨，是大婚之夜被你綁著石塊丟下池塘的曲梨阿，這麼貴人多忘事，全不記得了嗎？」

我有些可惜的看著他，上去摸了摸他的臉。

「你手上沾著曲家這麼多條人命，怎麼還能睡得著阿？」

「你是誰?你不是夕瑤！來人啊！來人，有人要刺殺」

齊淵大喊，密林的四周頓時湧現出一大批士兵，他像是運籌帷幄一般看向我，「我不管你是誰，快將我的夕瑤交出來！否則我就讓你和曲梨一個下場！」

「現在記起來了？」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子來，「綁起來」

「你們乾什麼？你們聽誰的阿，竟然敢綁我，不要命了阿？」

齊淵全力掙紮卻無濟於事。

「這些是我爹留下的精兵，齊淵，沒想到吧，我曲梨不僅回來了，還住進了你心上人的身體裡，你這些天的甜言蜜語，都是在和我說，可笑吧」

「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為什麼！那夕瑤呢，夕瑤被你藏到哪兒去了?曲梨，你好狠的心阿，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和夕瑤沒有關係，你衝我來，何必遷怒他人?」

「可笑，你殺我兄長母親時可想過別遷怒他人，你放任姚房姦殺我嫂嫂時可曾想過別遷怒他人，憑什麼何夕瑤的命就比他們尊貴！」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自認我曲梨上輩子從未虧待過你，可卻落得國破家亡的下場，你齊淵怎麼敢和我說何夕瑤是無辜的！」

齊淵直勾勾的盯著我，像是想透過何夕瑤的臉重新回想起以前的我。

「曲梨，你今日殺了我，啟國將會大亂，百姓將陷入一片苦楚」

「可笑，若放任你繼續當這個皇帝，我大啟纔會沒落」

隨後我讓身邊的侍衛砸開旁邊河水的冰，在齊淵的身上綁上石頭，脫光了他身上的衣服。

「實話告訴你吧，我住進何夕瑤這副身體中才知道，原來何夕瑤從始至終都不喜歡你，她喜歡的是傅司晏，那個被你抹了脖子的男子，陰曹地府下，你當和她好好解釋」

我將齊淵一半的身子浸泡在摻著冰的河水中，慢慢的說道，「我想何夕瑤應該不會願意見你的，畢竟你殺害了她的愛人」

話落，我讓人放開了繩子，巨大的石塊拖著齊淵沉入河底。

我靜靜的看著他那雙不可置信被凍睜著的眼睛。

「哥哥，母親，我為你們報仇了」

一瞬間，我如負釋重的站起了身子。

「公主，臣來接您回去了」

我轉頭，霍邱站在陽光的儘頭朝我伸手。我明白，他順利的完成了我安排的任務。

10

天啟二年，喜德帝齊淵因暴虐成性被推翻政權。

同年十二月，徽帝曲玨之子曲眠登基，國號重歸大啟。

大啟一年寒冬，我被一旁的暖爐熱醒。

「姑姑！」

曲眠下了早朝便來星辰閣內請安，身旁還跟在霍邱。

「怎麼把霍將軍也帶來了」

我閉著眼，感覺有些缺氧頭疼。

「小琴，將窗戶打開些」

霍邱見狀，坐到我的身側，緩緩替我按太陽穴。

「咦——」曲眠神經兮兮的看著我，小聲說道，「霍將軍上次偷偷和我說想當我姑父」

「小孩子胡說些什麼呢？」我瞪了曲眠一眼，將霍邱的手拍開，「你嚇和孩子說些什麼？」

「我沒有瞎說……」

霍邱低下頭，耳垂通紅，而後彷彿鼓足了勇氣，抬起頭大喊，「臣愛慕公主已久，想娶公主為妻」

「臣知道自己配不上公主，但……臣還是想試一試」

「我是真心的，我會好好對你的」

我端看了他許久，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沒和心儀的姑娘求過親嗎？這麼慌亂」

「你是第一個……」

「我答應了」

「阿？」霍邱沒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著我。

「你傻阿，還不快和我姑姑抱一個！」

曲眠用力一推，將霍邱推到了我的身上。

霍邱在我的耳邊堅定又執拗的說，「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都不會變」

「好」

我莞爾一笑，窗欞外的陽光撒在他的側臉上，心中不由閃過一絲甜蜜。

「公主……那日齊淵造反時，我在湖水中撈到了一個氣息微弱的孩童，是您兄長和皇後孃娘誕下的孩子」

「眠兒，他還活著嗎？」

我瞳孔微張，難以置信。

「在臣的府中養著，如今已能讀書識字了」

「霍邱……謝謝你……」

我的淚水在眼睛中打轉，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臣定會不負公主信任，複大啟，殺齊賊」

霍邱低下頭不看我，語氣堅定讓人心安。

「霍將軍，你準備好了嗎？」

「隨時準備待命！」

8

朝中大臣原以為狩獵之事會隨著陛下的昏厥而取消，卻沒想到狩獵前三天，齊淵醒過來了。

「陛下，狩獵要繼續嗎？」

蘇公公在一旁問道。

「狩獵！聽起來好好玩，我想去！」我驚喜萬分，立馬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齊淵。

齊淵面容憔悴但見面前美人笑的甜蜜，「繼續，朕身體好著呢，這次狩獵打隻老虎不成問題！」

我眯著眼給齊淵喂藥，看著他一口一口的服下，滿意地笑了。

每年末，狩獵大典是皇家最重要的事情。

隻有君主強壯雄風，才能讓人信服君主是有能力能給黎明百姓帶來美好生活。

一大清早我便換上了盔甲，這是齊淵為了防止我受傷而特地讓工匠連夜製作的白玉盔甲，堅固如鐵，刀劍不傷。

開始前，士兵們抬上來了一隻受了傷的老虎，齊淵開箭射中，現場一片誇獎。

「不愧是陛下，還是如此有魄力！」

「有陛下這樣的皇帝，何愁百姓沒有好日子過」

……

我嘲諷的彎了彎嘴角，真是拍馬屁拍的臉都不要了。

狩獵開始，各個大臣和齊淵被分成了多對人馬朝著密林深處進發。

齊淵將我帶在身邊，為了過二人世界，甚至遣散了周圍的全部士兵下人。

我難掩笑意，十分欣賞的看著齊淵。

羊入狼口，就在今天，我必要了你的命。

我們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因為一路上都沒有看見獵物，齊淵顯得有些煩躁，皺著眉頭罵。

「這些死奴才，也不知道放一些畜生出來，難不成等等要朕空手回去嗎？」

「夕瑤，這不是我沒用，這周圍真的是一點獵物都沒有……」

齊淵說了好多話，見我都沒有回答，回頭看向我。

「夕瑤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是害怕了嗎？來，你跟在我身邊，我保護你！」

我歪著頭，笑著說，「齊淵，你還記得曲梨嗎？」

9

齊淵頓時嚇的一哆嗦，從馬上摔了下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夕瑤……你在……你在說什麼呢？曲梨……誰是曲梨……」

「誰是曲梨?當然是因為相信你而被害的家破人亡的曲梨，是大婚之夜被你綁著石塊丟下池塘的曲梨阿，這麼貴人多忘事，全不記得了嗎？」

我有些可惜的看著他，上去摸了摸他的臉。

「你手上沾著曲家這麼多條人命，怎麼還能睡得著阿？」

「你是誰?你不是夕瑤！來人啊！來人，有人要刺殺」

齊淵大喊，密林的四周頓時湧現出一大批士兵，他像是運籌帷幄一般看向我，「我不管你是誰，快將我的夕瑤交出來！否則我就讓你和曲梨一個下場！」

「現在記起來了？」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子來，「綁起來」

「你們乾什麼？你們聽誰的阿，竟然敢綁我，不要命了阿？」

齊淵全力掙紮卻無濟於事。

「這些是我爹留下的精兵，齊淵，沒想到吧，我曲梨不僅回來了，還住進了你心上人的身體裡，你這些天的甜言蜜語，都是在和我說，可笑吧」

「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為什麼！那夕瑤呢，夕瑤被你藏到哪兒去了?曲梨，你好狠的心阿，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和夕瑤沒有關係，你衝我來，何必遷怒他人?」

「可笑，你殺我兄長母親時可想過別遷怒他人，你放任姚房姦殺我嫂嫂時可曾想過別遷怒他人，憑什麼何夕瑤的命就比他們尊貴！」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自認我曲梨上輩子從未虧待過你，可卻落得國破家亡的下場，你齊淵怎麼敢和我說何夕瑤是無辜的！」

齊淵直勾勾的盯著我，像是想透過何夕瑤的臉重新回想起以前的我。

「曲梨，你今日殺了我，啟國將會大亂，百姓將陷入一片苦楚」

「可笑，若放任你繼續當這個皇帝，我大啟纔會沒落」

隨後我讓身邊的侍衛砸開旁邊河水的冰，在齊淵的身上綁上石頭，脫光了他身上的衣服。

「實話告訴你吧，我住進何夕瑤這副身體中才知道，原來何夕瑤從始至終都不喜歡你，她喜歡的是傅司晏，那個被你抹了脖子的男子，陰曹地府下，你當和她好好解釋」

我將齊淵一半的身子浸泡在摻著冰的河水中，慢慢的說道，「我想何夕瑤應該不會願意見你的，畢竟你殺害了她的愛人」

話落，我讓人放開了繩子，巨大的石塊拖著齊淵沉入河底。

我靜靜的看著他那雙不可置信被凍睜著的眼睛。

「哥哥，母親，我為你們報仇了」

一瞬間，我如負釋重的站起了身子。

「公主，臣來接您回去了」

我轉頭，霍邱站在陽光的儘頭朝我伸手。我明白，他順利的完成了我安排的任務。

10

天啟二年，喜德帝齊淵因暴虐成性被推翻政權。

同年十二月，徽帝曲玨之子曲眠登基，國號重歸大啟。

大啟一年寒冬，我被一旁的暖爐熱醒。

「姑姑！」

曲眠下了早朝便來星辰閣內請安，身旁還跟在霍邱。

「怎麼把霍將軍也帶來了」

我閉著眼，感覺有些缺氧頭疼。

「小琴，將窗戶打開些」

霍邱見狀，坐到我的身側，緩緩替我按太陽穴。

「咦——」曲眠神經兮兮的看著我，小聲說道，「霍將軍上次偷偷和我說想當我姑父」

「小孩子胡說些什麼呢？」我瞪了曲眠一眼，將霍邱的手拍開，「你嚇和孩子說些什麼？」

「我沒有瞎說……」

霍邱低下頭，耳垂通紅，而後彷彿鼓足了勇氣，抬起頭大喊，「臣愛慕公主已久，想娶公主為妻」

「臣知道自己配不上公主，但……臣還是想試一試」

「我是真心的，我會好好對你的」

我端看了他許久，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沒和心儀的姑娘求過親嗎？這麼慌亂」

「你是第一個……」

「我答應了」

「阿？」霍邱沒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著我。

「你傻阿，還不快和我姑姑抱一個！」

曲眠用力一推，將霍邱推到了我的身上。

霍邱在我的耳邊堅定又執拗的說，「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都不會變」

「好」

我莞爾一笑，窗欞外的陽光撒在他的側臉上，心中不由閃過一絲甜蜜。